11 ☆、10·往事重提

鄭司纾一張臉黑的像抹了炭,“兄臺你說這種話,可是想好了?不要随便拿自己的清白開玩笑啊。”

“你以為我是什麽人?”肖靈眉頭都沒有動一下,“我要清白幹什麽?”

許雲伸手搭住肖靈的肩膀,顯得并不認同,“阿靈,你不必……”

“你閉嘴!”肖靈怒道,“這是我的事情!”

于是許雲略帶尴尬地又收回了手。

“喏,總之現在受害者是擺在這裏了。”肖靈挑着眉梢望着鄭司纾笑,“你又要是個什麽說法?”

鄭司纾好半晌才緩和了臉色,道,“我為什麽要相信你說的是真的?”

“難道我還是在騙你不成?”肖靈搖了搖頭,指了指自己,“我是不會拿自己的清白開玩笑的。”

鄭司纾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剛剛緩和的臉色又是一黑,都不想說話了。

祁愛蓮倒是依舊笑意盈然,“你一定就是肖靈肖公子了吧,最近我從許多身處武林的朋友口中都聽說過你的名字,真可謂是如雷貫耳啊。”

肖靈淡淡看了她一眼,懶得表示出一丁點善意。

“沒想到這件事居然還牽扯到了肖公子你。”祁愛蓮渾不在意地笑了一陣,而後嘆了口氣,“都怪我沒有事先調查清楚,因此而引得肖公子不快,實在抱歉,希望公子能原諒愛蓮。”

這示好來得莫名其妙,肖靈不禁警惕起來。

果不其然,祁愛蓮緊接着就到,“我可是一點都不想與肖公子你為敵啊,唉,真是左右為難。不如我們各退一步,只要你能同意我一個條件,我便就此放棄,如何?”

“有必要嗎?”肖靈道,“你覺得如果你不放棄,我們就沒有辦法?”

“那多麻煩啊!”祁愛蓮掩着嘴笑,“肖公子不如先聽聽我的條件再說吧,我保證這對公子你而言只不過是舉手之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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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靈沉默片刻,想着聽聽也好,便默認了。

“肖公子既然是魔尊真傳,一定是功力深厚。”祁愛蓮說着退後兩步,露出面前一大片空處,“我希望公子你能當着我的面演示一遍魔教的功法,僅此而已。”

此話一出,周圍一圈人都顯露出了驚異之色。

有好些個人至此方知肖靈的身份,立馬連滾帶跑退出好遠,唯恐避之不及,鄭司纾首當其沖。

那幾個早就對肖靈的身份心中有底的,也驚異于祁愛蓮的條件。

片刻後肖靈才道,“我可不知道魔教與你有什麽關聯。”

“其實我也并不确定。”祁愛蓮收起了滿臉笑容,露出凜然之色,“或許有關聯,也或許沒有,一切都要等我看過肖公子的演示之後再說。”

肖靈皺了皺眉,“很遺憾,這個條件我不能答應。”

祁愛蓮一愣,而後秀眉豎起,頭一次顯出激動之色,“為什麽!”

“愛蓮,愛蓮你等等……”祁愛白看出不對來,雖然不明白自家妹妹究竟想要幹什麽,但還是急忙跑過去将她拉到一邊,附身耳語。

一番解釋過後,祁愛蓮才緩和了臉色,又看向肖靈,露出苦笑之色,“原來竟然還有這麽一回事,唉,還以為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可以印證的方法,你卻不巧剛好無法……好吧,這大概也是命,注定我無法那麽輕易地找出當年父母被害的真相。”

話音一落,其他人還沒什麽反應,肖靈卻是臉色大變。

“當年的事難道和魔教有什麽關系?”他急忙問。

“如果我知道,現在也就不會求上肖公子了。”祁愛蓮左右看了看,眼神流轉,“其他的也不太好在這裏說……”

肖靈轉身就朝樓上走去,十分急切,“那就找個地方說!”

祁愛蓮在後面露出一抹不出所料的笑意,果斷跟上。

許雲則又找了根繩子,重新将那采花賊綁好,并吩咐祁愛白一定要小心看管。

肖靈走進房前特地回頭看了看許雲,見他稍晚一步也跟了上來,便又多等了一會,等到幾人全部進了房間,才關上門。

祁愛蓮看了許雲一眼,笑道,“有許掌門在場,那倒是能說得更清楚一些。”

“先回答我。”肖靈一把拉開椅子自顧自坐下,“你突然向我提那個條件,不會是剛剛才知道我的身份,于是臨時起意吧?”

祁愛蓮也跟着拉開了把椅子坐着,“自然不是。我是聽說了你的事情,所以才想要去玄劍宗特地找你,于是才途經此地。”

肖靈皺眉,“那你為什麽現在才說?”

“因為初次見面,我無法很快就确定肖公子是個怎麽樣的人。”祁愛蓮攤了攤手,“觀察了這麽久之後,我本以為在那種情況下提出那個請求,得到你的同意是十拿九穩的事情。卻沒想到還是人算不如天算。”

肖靈不禁将眉頭皺得更深了,“你之所以為了那個采花賊糾纏不休,甚至搬來那個草包世子,只是為了試探我?”

“當然不會。”祁愛蓮睜大着眼睛十分坦誠,“我之所以那樣做,只有五成是為了刺探你——嗯,我确實也不太舍得那樣的人才被就這樣關進牢裏。”

肖靈無語。

“還是先讓我來說說為什麽會懷疑魔教吧。”祁愛蓮抱着手臂往後一靠,“當年的事情,肖公子如果調查過一定會知道:當時大雍朝內大多數有名的商行之主都正在趕在去京城聚會的路上,而有一批流寇就是瞅準了這個機會,由北至南先後襲擊了張氏、肖氏、馮氏,截取了大量錢財,然後便是我們祁氏。”她說着,稍顯客氣地向許雲露出一個微笑,“許掌門當時正好在附近游歷,于是恰逢其會救下了我與哥哥,并與那群流寇糾纏了一天一夜。直到朝廷終于來了人,将那群流寇被全部繩之以法。”

許雲點了點頭,印證了她的話。

肖靈道,“這些我确實知道,但究竟和魔教有什麽關系?”

“當時哥哥暈了過去,但我沒有。”祁愛蓮道,“一切過程我都看在眼中,他們是如何突然出現,他們是如何将鮮紅的刀刃從我父母體中抽出,包括在那一天一夜之中他們是如何與許掌門戰鬥的,一招一式,直到現在我都記得清清楚楚。”

許雲聽得有點驚訝,“祁姑娘,你當年只有……”

“六歲,還不到。”她點了點頭,神情平淡,“但我就是記得。”

相對而言肖靈的臉色倒是變得難看得很——他當時忙着帶着弟弟逃命,并沒有看得那麽清楚,但還是被這些話引出了極大的不快——半晌之後才再度開口,“你的意思難道是……”

“這些年我雖然沒有習過武,卻動用各種途徑查遍了各類武學招式。”祁愛蓮笑了笑道,“而各大門派中關于魔功的記載,都與我當年的記憶十分接近。只可惜魔教早已消失,我一直無法親眼見證真正的魔功。”

“所以你才想要我來演示?”肖靈搖了搖頭道,“不,這是不可能的,那些人不可能和魔教有關系。”

許雲也随着肖靈道,“祁姑娘,我幾年前就和你說過,縱然當時那群人所使用的有可能魔功,他們也是和魔教無關的——魔教早在十四年前,就幾乎什麽都不剩下了。”

祁愛蓮思索着,用手指在桌面上有節奏地輕敲着,片刻後苦笑道,“但魔功總歸是唯一的線索。”

說罷她擡起頭看向兩人,“何況在十四年後的現在,肖公子出現了……這要我怎麽相信魔教當年真的已經一無所有?許掌門,當年的事情,你應該也不會很清楚吧,又怎麽能說得那麽斬釘截鐵?”

許雲還想解釋,但不知是在顧及着什麽,最後只嘆了一口氣。

“她說得沒錯。”肖靈拿着劍起了身,“既然她已經提供了這個線索……我要回去,找到那個糟老頭子問清楚。”

“魔尊嗎?”許雲稍稍愣了愣,“他現在……”

“我也不知道他現在怎樣。”肖靈掂量了一下那把劍,稍稍冷靜了一點,“他每隔斷時間就會失蹤一段時間再出現,不過最近已經失蹤兩年了,就算已經死在外面了也不奇怪。反正我也只能回去試一試了。”

“我和你一起去。”許雲道,“你現在經脈盡封,我有責任保護你。”

肖靈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雖然我覺得這個理由有點可笑,但你要跟着無所謂,反正你就是這個多管閑事的命。”

許雲欣慰地回視着。

祁愛蓮看看肖靈,又看看許雲,看着他們兩個四目相對,忍不住咳嗽了一聲,“突然想起來一件重要的事情——我把那個世子給忘在下面了。”

兩人剛剛疑惑地看向她,就聽到樓下傳來一陣嘈雜。

一群侍衛熙熙攘攘地沖進了青月樓,擁簇着鄭司纾就向樓上沖去。

鄭司纾邊沖還邊嚷嚷,“祁姑娘!不要慌!看我馬上從那個魔頭手裏救出你!”

“真是麻煩。”祁愛蓮不耐煩地嘀咕了一聲,又笑着向許雲行了個禮,“我與肖公子的話還沒說完,就麻煩許掌門出面幫忙解釋一下了。”

許雲點了點頭便出了房。

肖靈望着許雲關門的身影道,“沒見過你這麽使喚自己救命恩人的。”

“有什麽關系呢。”祁愛蓮回答,“反正他不會在意。”

“就算旁人對他态度再糟糕,他也不會因此而惡待對方一點。就算旁人對他示好再多,他也不會因此而更善待對方一分。許掌門就是這麽一個人。”祁愛蓮笑着道,“肖公子難道不是這麽覺得的嗎?”

肖靈皺了皺眉,沒有回答。

“看來你不太認同。”祁愛蓮道,“那讓我猜猜看吧,肖公子一定認為許掌門是個好人,實際上絕大數認識他的人都是這樣覺得的。”

“難道不是?”

“許掌門當然是個好人。”祁愛蓮道,“我也希望自己的救命恩人确實真的只是一個單純的好人。”

肖靈總算察覺出了一點弦外之音來,顯得更加不快,“你支開他,就是為了和我說這些?無聊!”

“肖公子何不先等我說完,再做判斷?”祁愛蓮說着向着門外看去,露出一抹苦笑,“我與許掌門交往十年,自然也是希望他能夠更好的。”

肖靈沉默了片刻,最後依舊顯出了一絲不耐煩,“那你就快點說。”

“先讓我再提一個問題吧。”祁愛蓮擡起眼,目光中透出前所未有的認真,“肖公子,對于許掌門這個人……除了是一個好人之外,你還能說出他究竟是個怎麽樣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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