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所謂魔功
此時正值午後,江陵城外大道上稀稀拉拉地來往着幾個行人,秋風卷着殘葉吹過,而許雲正将從驿站租借的兩匹馬的其中一匹的缰繩交給肖靈,順便說了之前那句話,就好像只是道了句普通的家常。
肖靈看了缰繩一眼,不知道是當接還是不當接,“你之前明明說過……”
“我說過那些人是和魔教無關的,這個結論我現在也并不打算推翻。”許雲道,“雖然他們所使用的确實的魔功。”
“哦、哦……”肖靈稍稍冷靜了一點,拍了拍額頭,“其實就算真是魔教也無所謂,我本來對魔教也沒太大感情。”
許雲将缰繩塞到他手裏,沒有說話。
“我是說真的。”肖靈突然絮絮叨叨起來,“什麽魔教,現在也就剩下一個幹巴巴的老頭子而已,其餘人我一個都沒見過,誰知道都死哪裏去了。而那個老頭子對我也是不管不顧,就每天留下一頁功法逼着我練完了事,連死活都不管。那次走火入魔差點丢掉半條命,還是我自己在地上躺了半個月硬是躺好的。”
“阿靈。”許雲道,“你在心虛。”
肖靈沉默。
許雲翻身上了馬,又拍了拍另一匹的馬背,“先走吧,路還很長。”
肖靈點了點頭,跟上。
“魔尊對你很不好?”許雲問。
“不算吧。”肖靈道,“那麽大地方就兩個人住,他自己又病怏怏的,時不時地吐個血還得我去照顧,能不好到哪裏去?也就是不管罷了。”
許雲沉默片刻,不知道想了些什麽。
肖靈又問,“和魔教無關的人卻使用了魔功……你的意思是有人偷學了魔教的功法?”
“這種可能性很大。”許雲道,“當然攻打魔教那麽多人,最後到底有沒有人趁機偷偷拿走了一兩本魔功真傳,那誰也不知道。”
當年攻打魔教的……不全都是正道之士嗎?
Advertisement
肖靈長長地“哦”了一聲。
他對魔教感情不深,對正道就更沒好感,因此一點也不意外。
“但是……”肖靈剛剛再度說出這兩個字,突然一頓,猛地剎住馬,緊皺雙眉向後看去。
許雲卻絲毫未停,“走吧。”
“有人跟着!”肖靈道。
“我發現得比你早。”
“……”
“沒事的,阿靈。”許雲道,“這個距離聽不到。”
聽不到就任由他們跟着?肖靈十分憤慨,奈何他知道自己不可能說服得了許大掌門,也就懶得再起争論——反正也沒什麽怕別人跟的。
他在心中狠狠想着:若是換成獨自一人的時候,肯定要讓那群人有去無回。
“你怎麽能這麽确認當年那些人和魔教無關?”肖靈繼續問。
“其中一個理由我之前說過:因為我知道魔教已經什麽都不剩了。”許雲道,“至于另一個理由……阿靈,你對魔功了解多少?”
肖靈愣了愣,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看來魔尊并沒有告訴你太多。”許雲嘆道,“玄劍宗的書庫內有一冊書是專門講述魔功的,不厚,就幾頁,是當年我師父所寫的,只有歷代的掌門能看。”
“他确實沒說過太多,當年也只是告訴我,他的功法可以讓我很快就取得足夠報仇的力量。”肖靈皺着眉頭,略顯煩躁地甩了甩馬鞭,“你師父又是怎麽說的?果然是十分速成的東西麽?”
“是的,速成,這兩個字就是魔功的最大的特點。”許雲道,“修行一兩年就能抵得上別人從小習武的底子,三四年就可以在不面對武林高手的時候橫着走了。當年襲擊你父母的人大多還不到這個程度,而那時距離魔教破滅已經四年,必然不可能是當年的教徒。”
肖靈點頭,“原來如此。”
許雲笑了笑,“若是練上個十年,便是對上成名許久的大高手也不容易吃虧,嗯,就像是阿靈你這樣。”
肖靈嘆了口氣,沒有顯出半分被誇獎的高興。
他自己知道自己并非是什麽武學奇才。年紀輕輕就能讓一群武林成名之人聞風喪膽,并非依靠着什麽天賦,也不見得比他人更努力多少倍,只因為修習着一部極端速成的功法。
而這種極端速成的東西……肖靈不抱任何僥幸地想着:必然會帶來難以想象的隐患。
許雲繼續道,“更加可怕的是,魔功雖然速成,卻似乎并不存在極限。魔尊二十八歲自創魔功,而後僅僅修習七年,便一躍成為那時當之無愧地第一個高手,并且實力還在逐年提高。”
“難以想象。”肖靈道,“我見過的一直只是一個成天吐血的糟老頭。”
“他當年被我師父擊碎了內腑,能活到現在已經是個奇跡了。”許雲嘆了口氣,“魔尊在那七年間廣收門徒,一時間魔教之盛,無人能望其項背。然而成也魔功,敗也魔功,魔教最終毀在了功法的缺陷上,被其餘所有門派聯合剿滅。”
肖靈趕緊問,“什麽缺陷?”
許雲只回答了兩個字,“心性。”
心性?肖靈沒想到是這個答案,愣了好半晌。
“你是個特別的人,阿靈。”許雲道,“魔教當年那麽多人,但修習魔功這麽多年之後還能像你這樣的,沒有出現過一個。魔尊之所以願意在消聲滅跡四年後,冒着極大的危險出面收你為徒,大概就是因為你是如此特別。”
片刻後,肖靈才道,“我不明白。”
“因為你沒有見過當年的魔教之人。”許雲道,“那已經不能稱之為人了,那就是一群瘋子,弑母食子也不會眨眼的瘋子——魔尊一直很不甘心,他費盡心力所創造出的功法,明明應該那樣優秀,為什麽卻只能練出一群瘋子?”
“他……他好像說過這個。”肖靈揉着腦門,仔細回憶,“對,十年前他剛把我拖過去時,說過他的功法應該是完美的,卻不知道為什麽一直失敗。他說他會想盡一切辦法讓功法變為真正的完美,問我敢不敢陪着他試。”
許雲嘆道,“你就這樣同意了。”
“大不了也就是一死。”肖靈笑道,“何樂而不為呢?”
死?任何一個人,任何一個曾經修習魔功,卻不夠你這麽幸運的人,所得到的通通都是比死更可怕的後果。
許雲拍着馬匹,一言不發地向前行着。
日頭漸漸偏西,将兩人的影子拉得斜長。
江陵城向東地這條道路很是漫長,入夜之後更是了無人煙。
兩人出城的時間沒有計算好,大約淩晨才能到達下一個小鎮,本打算先連夜趕路到時候再休息,又不巧碰到了一場陣雨。
陣雨不到半個時辰就停了,兩人卻都成了落湯雞。
“晦氣!”肖靈找了塊地方點了堆火,便解開衣扣打算脫掉上衣。
許雲一直盯着他看。
肖靈剛脫到一半,不知為何突然覺得十分不自然,不由得看了一眼過去,“有事嗎?”
許雲伸手指了指他肩膀附近一塊淺淺的疤痕,“這是你當年逃出時受的傷?”
肖靈看了一眼,“哦,都十年了。”
“那這裏呢?”許雲接着指了指他的腰。
“這道還挺新的。”肖靈道,“也就這一個多月吧,玉訣山莊還是狂刀門來着?反正就是那時候被劃了一道。”
許雲點了點頭,又道,“我記得你大腿上還有好幾道。”
“那些倒是完全不記得了。”肖靈不以為意地說着,突然臉色一變:大腿?他是什麽時候看過大腿!
等肖靈褪去了臉上紅暈,狠狠瞪過去時,許雲已經收回視線,并十分自在地剝光了自己的上半身,露出精壯的胸膛。
于是肖靈只能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生,默默将自己的上衣挂在一旁烤着火。
“冷嗎,阿靈?”許雲道,“不能用內力護身,應該是會冷的。”
肖靈默默搖了搖頭。
許雲看着他光潔的背,突然想起昨天夜裏,也是在這種月光下,那白皙的肌膚透出淺淺粉紅的模樣。
然後他伸出手,指尖輕輕從肖靈的肩頭劃過。
肖靈猛地往後一退,險些跳了起來。
許雲的指尖仍舊停在原處,指着他肩上那塊傷道,“那個時候一定很疼吧?”
“哦、哦,應該很疼吧,現在也不太記得了。”肖靈自以為是虛驚一場,鎮定下來,不禁又因為自己剛剛一瞬間對許大掌門的誤會而起了點自責。
許雲看着那被自己碰觸到的地方猛地泛出一陣紅潮,又漸漸褪去。
“喜歡我嗎?阿靈。”許雲又問。
雖然他已經不是第一次問這種話了,但是在這種氣氛下,肖靈猛然又聽到這種話,渾身上下頓時紅得像個炒好的蝦球。
許雲一把就将肖靈撈了過來,擁在懷裏,“你看,我就知道,你總是不愛說實話。都冰成這樣了,還說不冷。”
“你……”肖靈僵了好半晌才緩和了過來,紅着耳根道,“你這又是做什麽?”
許雲沒有回答,而是盯着他看了許久,然後拍了拍他的腦袋,“睡吧,明天還得繼續趕路。”
呃?肖靈一愣。
然後就見許雲伸手捏了捏正被烤着的衣服,皺着眉嘆了口氣,“半個時辰了還不見幹,這樣下去你如果生病了怎麽辦?”
所以……只是真的怕自己冷而已?肖靈有點難以相信,但想到眼前這人是許大掌門,便也不得不接受了。
許雲低頭看着他,眯眼笑道,“還有什麽事嗎?”
肖靈趕緊搖了搖頭,合上雙眼,逼迫自己将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趕出腦內,努力睡覺。
許雲将手掌放在肖靈頭頂,輕輕揉着他的頭發。
約莫又是半個時辰之後,肖靈的呼吸終于漸漸平緩,整個人陷入睡意。
“阿靈……”許雲拉起他的手,看着他手腕內側清晰的經絡,伸出舌尖按着他血液流動的方向輕輕描摹着。
肖靈下意識地皺了皺眉,将手腕拽了回去,嘟嚕着,“別鬧……”
于是許雲又抱着肖靈,一雙手緩緩摸遍他光潔的上半身,然後又将他擡得更高些,拉過他的腿,讓他整個人跨坐在自己身上。
無論師父還是父親,都曾與他說過,人有七情六欲。
不同的是,父親追求斬七情而存六欲,師父則教導他說七情六欲概莫能少。
然而這麽多年來,無論是這兩人中誰的期望,他都沒有達到過。
許雲眯着眼,靠着身後的石塊,手指輕輕沿着肖靈的背脊劃下,靜靜感受着身體內部因為這種姿勢而燃起的莫名的歡愉之感。
“原來如此。”許久後,他低聲嘆道,“這就是欲。”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