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66·謝曉安的瘋狂

許雲看着謝曉安,雖然震驚,第一時間卻并沒有問他為什麽要這樣做,而是直接揮起手中的劍,砍了過去,想要将對方逼退。

但他這次已經是在最開始就徹徹底底地中了計,先機盡失,就算反應再怎麽快,也不可能挽回得了劣勢。

謝曉安的笑容中帶着一抹戲谑,将那刀柄又抽出了一些。

許雲臉上一白,手中的招式也不由得受到影響,被謝曉安搶先逮到了他的手腕。

剛一逮到,謝曉安便毫不留情地用力一折,果斷地廢掉了許雲的右手,只發出了筋骨交錯之聲。這還沒有完,謝曉安緊接着就一腳将他掃到地上,又朝着他的兩個膝蓋狠狠踩下,剎那間又是兩聲脆響。

許雲疼得整個人都快要蜷縮在一起,擡起的臉上還帶着那一抹不可置信。

“我天真又善良的許掌門啊,還想着絕地反擊嗎?”謝曉安将他的四肢廢掉了三個,徹底絕了他脫身的路之後,才居高臨下地望着他笑道,“只是很可惜,早在你決定要來救我的那一刻,你就已經輸了。”

許雲最終還是問出了那三個字:“為什麽?”

謝曉安笑而不答。

“這一切全都是你的設計?”許雲又問,“你究竟有什麽目的?你知不知道,在這幾天中有多少華山劍派的弟子為了救你而送了性命?”

謝曉安再度開了口,話語中帶了些許嘆息,“華山劍派?我為什麽要去管那群廢物的性命,你莫非以為我很樂意當這個華山劍派的掌門嗎……老許啊老許,現在的你竟然連這種幼稚無聊的問題都問得出來了,真是令我失望。”

許雲抿着唇,仔細打量着對方。

在最初的震驚褪去之後,他總算是意識到了一切曾經從未意識到的事情。

眼前的謝曉安令他非常陌生,因為并不是平時的謝曉安,但又十分熟悉,因為對方正處于一種他十分熟悉的狀态——“絕”。

“你是什麽時候開始修煉魔功的?”許雲問。

“很早了。”謝曉安回答道,“甚至比我第一次見你還要早一點,大概十幾年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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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幾年前……莫非殺害阿靈父母的也是你?”

“不,那是我那個便宜老爹。”謝曉安很耐心地解釋道,“當時他還不是太子,只是個二皇子,所以成天都在為了那個儲君的位置謀劃,不僅想要搶到那什麽碧玺以增加自己的籌碼,還花高價不知道從哪條路子搞到了一本魔功,試圖偷偷地為自己養出一批死侍。”

“但太子分明已經死了。”

“對,我殺的。誰讓他自己天賦不行呢?壓不住那些修煉了魔功的家夥。”謝曉安道,“所以他第一時間想到了我這個私生子,不僅終于舍得将我認了回去,還将魔功交給了我。而我也确實沒有令他失望,成功令他培養出的所有人都對我言聽計從。只是,既然如此,我還要他做什麽?”

許雲看着他,沉默着。

“你別這麽一副好像從未見過我的樣子,真令傷我傷心。”謝曉安又笑道,“要知道,我可是在當年見你的第一眼,就已經深深地被你吸引了。哦,當然并不是現在的你,而是當年那個雖然藏身在玄劍宗之內,卻無時無刻不彰顯着魔尊之子的氣質,仿佛哪怕腳下屍骨成山也不會顫一顫睫毛的你。”

“……原來你打從一開始就知道我的身份。”許雲道,“看來指使師兄将我的身份說出去的也是你。你究竟為什麽要這麽做,這對你有任何好處嗎?”

“我只是想試試看,如果有一天你突然間發現你已經衆叛親離,你是不是就能夠變成原來那個樣子。”謝曉安搖了搖頭,“如果你變了回去,你就不會來救我,也就不會被我傷成這樣。你看,我明明給過你機會的。可惜,你還是讓我失望了。”

許雲趁着他說話的時間,嘗試着想要動一動,卻疼得滿頭冷汗,只能用唯獨還能控制的左手死死扣着地面。

“放棄吧,現在的你無論如何也不會是我的對手。當然,若是你變回去了,我倒是很願意找人來治好你。”謝曉安嘆道,“當年的你,明明是那樣的令人顫栗,那樣令人就算只是站在你的眼前也忍不住想要頂禮膜拜……為何現在卻這般索然無味了起來?”

許雲聽到這一席話,又想起李思雲曾說過的魔功的等級,不由得苦笑道,“聽起來,你當年只不過是被我所壓制了罷了。”

“壓制?就好像現在外面正在對我言聽計從的那群家夥一般嗎?好像确實是這個說法。”謝曉安道,“不過不管是什麽都無所謂,當年的那種感覺真是令我愉悅啊。但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你身上那種令我渴望的感覺居然變得越來越小,現在甚至已經完全不見了。你不知道這件事情對我的打擊究竟有多麽大,就好像整個人生都缺乏了某種意義一樣。”

許雲略有些無語:這個人以前不是一直說自己沒有受虐癖嗎?

“從那以後我就一直在想,究竟是為什麽會這樣呢,是什麽改變了你,你又要怎樣才能變回去。”謝曉安又道,“是因為那個突然出現在你身邊的男人嗎?如果我當着你的面殺了他——不,最好是讓他生不如死——你是不是就能回去了?”

這句話頓時讓許雲臉色大變,“你想要做什麽!”

“看來我猜對了。”謝曉安笑道,“不過就算猜錯了也不會有什麽損失,哪怕這次不行,我也會繼續找尋其餘能讓你變回去的方法的。”

說完,他便朝許雲揮了揮手,然後向洞外走去。

“不!”許雲用一只手趁着地面,艱難地向前爬着,“你不要動他!”

“對了,知道我為什麽特地給你留一只手嗎?”謝曉安回過頭,笑道,“雖然我很希望你能将接下來的這場戲從頭欣賞到尾,但你到底曾經吸引過我那麽久,萬一這麽做對你而言太殘忍,我也是會心疼的。所以我給你留了一只手,讓你在實在忍受不了的時候至少能夠自盡……你看,我對你還是很仁慈的。”

許雲看着他,臉色慘白。

“待會見,還有,你絕望的樣子也十分美味。”謝曉安再度對他揮了揮手,“希望我還能再有機會品嘗。”

原本被留在洞外的三個人,已經被那個黑衣人給引到了其他地方,并沒有聽到洞內兩人的對話。

看到謝曉安獨自出來,三人都很驚訝。

“許掌門呢?”有人問。

謝曉安沒有回答,只是擡起了手。

對面三人正不明所以間,突然覺得眼前有什麽在陽光的照射下微微閃動着。

那是些看不見的絲線,随着謝曉安的手勢,趁着那三人還茫然不覺時,将他們圍困在了其中。

“謝……”有人忍不住又想問上一句。

謝曉安突然握緊五指,而後猛地往後一拽。

絲線迅速收緊,落在三人的身上,劃開皮肉,割斷骨骼,從三人體內穿過。

慘叫聲中,鮮血噴出,三顆頭顱落在地上,就連他們剩下的身軀也碎成了一塊一塊的。

“真吵。”謝曉安皺了皺眉,看向了那個正朝着他跪拜的黑衣人。

“差不多該收網了,讓他們全都拿出真本事來,別再演戲。”他道。

黑衣人點了點頭。

随着魔教廢墟內突然竄起了一捧明亮的煙火,正道衆人全都發現,眼前的敵人突然強了不止一籌。

“挺住!”有人叫喚着。

入口外的衆人結為了陣型,守望相助将倒也沒受到多大損失。

但已經潛入的那些人,卻無法利用陣型。

肖靈的小組在敵人突然暴起的那一個剎那,便折了一人。雖然剩下三人都很快做出了應對,沒有讓損失進一步擴大,但總歸是狼狽了許多。

偏偏他們現在正對付着兩個敵方高手……哦,一轉角,又冒出來了兩個。

他們只得且戰且退,指望着趕快和其他小組會和。

然而實際上,他們已經是狀況最好的一組。

謝曉安一路走着,偶爾遇到正道一方的人,都趁着對方還在終于尋到他的驚訝與驚喜之間,便擡手将對方除去。

所有人在死去時臉上都帶着震驚與悲憤,但這并沒有給他的心裏帶來任何波瀾。

在現在的謝曉安看來,自己仿佛已經是天下的最強者,而世上其他的一切仿佛都是不值得在意的。若說還有什麽值得在意,大概就是為自己奪取能匹配自己的東西吧,比如這天下。

當然,其實他的奪取目标上還有着另外一個東西,那就是許掌門,雖然只是過去的許掌門。

他想要先試着将那個過去的許掌門給奪回來……不過如果實在奪不回來,也只能嘆一聲可惜,然後将現在這個已經索然無味的家夥給除去了。

在想着這些事的時候裏,他已經順着手下的指引,來到了此行的目标之前。

他向着已經在不遠處的那個目标,露出了一抹微笑。

肖靈看到謝曉安,驚訝極了。

而對方的這個微笑,更是令他毛骨悚然。

他身旁的剩下兩人倒是都非常高興,高呼着“謝掌門!”就想要靠攏過去。

“等等!”肖靈喊了一聲,卻已經晚了。

謝曉安擡起了手。

看不見的絲線于半空中結成了網,仿佛棋盤中的一個個格。

“歡迎來到我的棋局。”謝曉安笑道。

随着他的五指一握,又有兩個軀體被分成碎塊,合着血液落在地上,那兩人的臉上甚至還殘留着先前的那抹絕處逢生地喜悅。

肖靈看到這一幕,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冷了。

他想起數月前許雲和紅衣盟一戰時,自己險些喪生。那一次險些殺了他的那個甲二,不就是仿佛在瞬間被看不見的絲線所操縱了一般嗎。

肖靈來不及想當時的一幕與現在的一幕究竟有什麽關聯,現在他這一方已經只剩下了他一人,敵方卻有着整整五人,情況十分不利。

他果斷揮着手中的劍向着謝曉安殺去。

“你也想要絕地反擊?”謝曉安嘆息道,“倒是和老許一模一樣。”

這一句話令肖靈不可避免地多了一絲震驚。

“不過沒用的。”謝曉安道,“你只不過是一個連‘絕’都不曾擁有的失敗品,就連我最低等的手下都不如,又怎麽可能會是我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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