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見面(捉蟲)
王建設已經吓得渾身直打顫,“你,你要問啥?”
“你娘害牛春麗的事,你事先知不知道?”
“我,我不知道,我,當時去,去我姨,姨家了,喝,喝多了,沒回來。”
“你真不知道?”
“真,真不知道,我要是知道了,我咋會讓我娘害她,她可是我媳婦,我疼她還來不及,她,她死了,我比誰都,都難受……”
“你這麽疼她啊,那你想不想再見見她?”
“我,我,我……”
“你想見她啊,行,我今兒個發發善心,滿足你這個心願。”
丁顏突然擡手,在王建設額頭上點了一下,然後朝着牛春麗呶了呶嘴,“諾,她就在屋裏,想說啥就跟她說吧。”
面目猙獰扭曲的牛春麗就這麽突然出現在了王建設眼前,還直勾勾的盯他,身子在空中飄啊飄,眼看着就飄到他跟前來了。
王建設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身子晃了兩晃,眼看着就要癱到地上。
丁顏眼疾手快,虛空畫了一個定魂符,然後拍到了王建設的腦門上,王建設翻了幾個白眼,人是癱下去了,卻沒有暈倒。
丁顏:暈倒還怎麽玩?
她嫌棄的拍了拍手,“陰陽兩隔的兩口子又見面了,不容易啊,好好聊聊啊,我就不打擾了。”
丁顏說完就出去了,王建設見丁顏出去了,掙紮着往外爬,爬到門口的時候,左沖右撞,明明看着門口啥也沒有,可他就是出不了門,絕望的嚎叫起來。
丁顏嗤的笑了一聲,心說你使勁叫吧,就算是叫破喉嚨,也沒人聽得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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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顏出去,在院子裏找了個地方坐下了。
她倒也不擔心牛春麗會弄死王建設,來的路上她就警告過牛春麗,沒必要為了一個渣子,把下一輩子也給毀了,牛春麗再三保證她會有分寸。
不過就算是牛春麗失了心智,真把王建設弄死了,那也沒啥,死了就死了吧,一個渣子而已,只是可惜了牛春麗。
屋裏的王建設,還在拼死往外跑,可不管他怎麽往外沖,他都跑不出去,而且不管他叫的多麽大聲,左鄰右舍都象是聽不到,沒人過來看一下或是問一聲。
他絕望的癱在了地上,牛春麗飄到他跟前,“建設……”
王建設跪下就給牛春麗磕頭,“春春麗,我知道你死的,死的冤,可你不是我害死的,是娘一時糊塗,你要怨,就怨娘,你去找找她,你別別找我。”
“建設,我就想問你一句,娘要下藥害我,你真不知道?我想聽你一句實話。”
“我,我……”
牛春麗的聲音一下子變得陰測測的,“我想聽實話。”
王建設一咬牙,“娘是跟我說過,我還勸過她,可她不聽,我還以為她是說氣話,我沒想到,她她真的下手,春麗,咱們畢竟是幾年的夫妻,一日夫妻百日恩,我求求你放過我,我給你立長生牌,給你燒紙供奉,你要是氣不過,你去找娘,我不怨你……”
牛春麗怪笑了一聲,這就是當初她千挑萬選的男人,呵!
牛春麗,“我爹留給我的錢,在哪兒?”
王建設哆哆嗦嗦,“還在你存折裏……”
牛春麗忽的一下飄到了王建設跟前,跟王建設幾乎臉貼臉,“再問你一句,在哪兒?”
視覺沖擊太大,王建設嗷的就是一聲叫,“我說我說!”
過了大約10來分鐘,覺得時間差不多了,丁顏才站起來去了堂屋,結果進屋就聞到一股臊臭味,打眼一看,王建設癱在地上,周圍全是污穢之物。
這是吓的失禁了?!
忒臭了,丁顏趕緊掐了個“屏”字決,聞不到味了,才好受了些。
饒是這樣,她也不想再待下去了,問牛春麗,“都好了?”
牛春麗周身的怨氣已經化解了不少,她點了點頭。
丁顏撤了結界,“走吧。”
牛春麗叫住了她,“丁大師。”
丁顏回頭一看,見牛春麗飄到了床邊,她才看到床上竟然堆了不少錢,王建設竟然把錢都取出來藏在了家裏。
守着這樣得來的錢,他們娘兒兩個也不怕做噩夢!
牛春麗,“丁大師,我不能讓你白白幫我的忙。”
丁顏也沒推拒,數了5張大團結出來。
“丁大師……”
“夠了,走吧。”她倒是想把錢都拿走,就怕公安局追查下來,她不好解釋。
牛春麗再無任何留戀,跟着丁顏頭也不回的走了,屋裏的王建設翻了幾個白眼,然後終于如願以償的暈過去了。
兩人都沒說話,直到出了嘴頭營,牛春麗才先開了口,“丁大師,你讓我問的事,我問了。”
丁顏讓牛春麗問的是那個對她施法的人是誰,這人行事如此陰毒,放任他在這世上胡做非為,不知要殘害多少陰魂。
“王建設聽他娘說是個四十來歲的男人,瘦巴巴的,他娘不認識那個人,是那人自己找上門的,事成之後,問他娘要了300塊錢,然後就走了,往後沒見過這個人。”
丁顏不懷疑王建設的話,對着牛春麗的陰魂,他沒那個膽量撒謊。
四十來歲的男人,瘦巴巴,這形象太大衆,看來這次是揪不出那個玄學界的敗類了。
牛春麗沒說她跟王建設都說了些啥,丁顏也沒問。
該說的她都說了,可如果牛春麗執意要原諒王建設,她也只能随牛春麗。
萬事皆有因果,萬象皆随因緣,有些事不是她能管得了的!
不過第二天上午,王建設的後續就傳到了她耳朵裏。
田秀芝正在院子裏摘菜,石大娘颠颠的跑了過來,拉着田秀芝八卦,“小寶奶,你聽說了吧,就是被她婆婆毒死後來又扔到河裏那個牛春麗,不是說她男人啥都不知道嗎,哎喲喂,你猜怎麽着,其實都是那娘兒倆事先商量好的,她男人門兒清!哎喲這個王建設咋就恁狠心,那可是跟他一張床上睡了四年的媳婦,說弄死就弄死了!”
田秀芝,“你這是聽誰說的?”
“村裏早就傳開了,說是昨兒個王建設自個兒去公安局了,跟中了邪似的,身上又是屎又是尿,還提了個包,包裏都是錢,還跟個傻子似的念叨了一路,把他對牛春麗幹的那些事,全念叨出來了,大家夥兒都說他是被牛春麗的魂給纏住了,要我說,牛春麗最好把他給帶走,我還聽說牛春麗娘家叔伯,聽說後都跑去公安局了,都想分錢,在公安局裏又吵又鬧,都說自己才是近親,自己該多得點,……你家老二不是在公安局嗎,他回家都沒說?”
“我家老二嘴嚴着呢,他工作上的事,他回家啥都不說。”
……
丁顏:看來牛春麗确實是醒悟了,沒放過王建設。
就是醒悟的有點晚,如果她在王建設第一次打她的時候就離開王建設,說不定現在還活的好好的。
可惜世上哪有那麽多“如果”。
牛春麗從外面飄進來,“丁大師,我該走了。”
恩怨已了,這世上也再沒有讓她牽挂的人和事,她該走了。
丁顏,“你爹留給你的那些錢……”
牛春麗笑了笑,“随他們去吧。”
這是徹底悟了。
丁顏,“也好,投胎過好日子去吧,我送你一程。”
牛春麗眼圈紅了,“多謝大師。”
丁顏念往生咒為牛春麗超度陰魂,牛春麗的陰魂越來越淡,直到再也看不見。
牛春麗留下的那些錢,她的娘家親戚,還有王建設的親戚,都說應該給自己家,為此打了不少架,還打的頭破血流,成為十裏八鄉的百姓,茶餘飯後的最大談資,這是後話。
小寶從外面跑進來,也不知道在哪兒玩的,臉都玩成了花貓臉,頭發上粘的都是草屑。
“娘,娘,舅舅叫你去姥姥家。”
丁顏向外看,就看到石大娘和田秀芝,沒看到旁人。
“你舅舅呢?”
“我在外面跟二蛋玩,他跟我說了一聲就走了。”
這是有多懶,這幾步路都不願意走,叫一個小娃娃捎信兒。
原主娘家是高家寨的,她上頭有倆姐,大姐叫丁芳,二姐叫丁芬,都已經結婚了,下頭還有一個弟弟叫丁世傑,今年19,還沒定親。
丁顏沒把丁世傑的話當回事,拉着小寶去洗臉,“看玩的小臉都成花貓了。”
田秀芝以為丁顏要帶着小寶回娘家,結果丁顏給小寶洗好臉,壓根兒沒提回娘家的事,而是從屋裏抱出一大堆衣裳,“娘,這些衣裳你看能不能改給雅娟雅麗穿。”
田秀芝會裁縫,家裏有臺縫紉機,一家人的衣裳,基本上都是她做的。她手藝好,衣裳大改小,應該會改。
田秀芝接過衣裳,驚訝道,“你不穿了?”
“都太豔了,能改的話就改給雅娟跟雅麗穿吧,小姑娘家家的,穿豔點好看。”
“能改,回頭我就改給她穿,哎喲這一下子得了這麽多新衣裳,倆丫頭肯定要高興壞了。”
田秀芝把衣裳放回自己屋,出來一看,丁顏還在。
“小寶娘,他舅不是捎信兒叫你回去看看?”
“吃過晌午飯再去。”
以前只要娘家一招呼,丁顏立馬就走,這回咋這麽沉得住氣?這是跟親娘鬧別扭了?
田秀芝沒好多問,看日頭已經快到頭頂了,老頭子快回來吃飯了,就去廚房做飯去了。
吃過晌午飯,又歇了一會兒,丁顏才帶着小寶回高家寨。
田秀芝看丁顏兩手空空,“小寶娘,家裏還有兩袋雞蛋糕,給你娘帶過去吧。”
丁顏,“常來常往的,帶啥禮物,不帶了,小寶,跟奶奶再見,我們走了。”
小寶乖巧地跟田秀芝說了再見,然後便跟丁顏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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