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陳瑞:“你能不能別跟着……
田秀芝端着針線筐從屋子裏出來, 正好聽到丁顏跟丁文斌說的話,奇怪道:“小寶娘你跟誰說話呢?”
丁顏:“娘回頭我再跟你說,我現在去趟縣裏。”
說完哄小寶道:“跟哥哥去玩會兒, 娘去縣裏, 一會兒就回來。”
然後喊大寶:“大寶帶小寶玩會兒。”
說完去西屋推出自己的自行車,還沒出院門就騎了上去, 差點撞着過來串門的石大娘。
石大娘:“喲, 這是幹啥呢, 剛回來就着急慌忙的又走了。”
“說是去縣裏有點事。”
“啥事兒這麽急?”
“沒說。”田秀芝就有點擔心, 不會是老二要出啥事吧?随後又朝着地上呸了兩下, 她瞎想啥呢, 老二咋會出事!
再說陳瑞,騎着車去縣公安局, 丁文斌一路跟着他,他怕吓着陳瑞, 也不敢跟他說話,就這麽一路跟到了縣城, 結果剛到縣城, 就看到他媽提着個菜籃子從菜店出來了。
丁文斌眼眶就是一熱, 下意識就飄了過去,喊了一聲“媽”。
他是在縣醫院離世的,死後他的魂魄就一直在縣醫院,他沒有回家,因為怕回家了看到他爸媽痛苦的樣子。
可今天,卻是冷不丁的跟他媽相遇了。
丁文斌圍着他媽飄來飄去:“媽你咋這麽瘦了,其實你不用擔心我,我現在除了你們看不到我, 別的跟活着沒啥兩樣,而且比原來還自由多了,想去哪兒就去哪兒,再不用擔心犯病了,對了媽,我現在認了個姐,她是個天師,她能看見我,我平時都跟她聊天來着,她對我很好,姐夫在縣公安局上班,叫陳瑞,現在是副局長……”
一說起陳瑞,丁文斌突然想起來,丁顏叫她跟着陳瑞,肯定是她算出陳瑞會出啥事,所以才叫他跟着。
糟了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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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文斌顧不上再跟着他媽了,沖他媽喊了一嗓子:“媽,我走了,回頭有空了我再過去看你跟我爸,還有我姐!”
陳瑞騎到公安局門口,下車跟門衛大爺打招呼,突然從旁邊竄出一個膀大腰圓的男人,手裏拎着把菜刀,一句話不說,朝着陳瑞就砍了過去。
陳瑞背對着男人,看不到,不過幾乎是在男人砍過來的同時,他不知怎麽的腦子突然打了個激靈,幾乎是下意識的就把自行車往後一甩,只聽“咣”的一聲響,菜刀跟自行車架撞個正着,男人手裏的菜刀被撞得一下脫了手,竟然直直的向他腦袋飛了過去,不偏不斜的,正砍中腦門,然後咣當一聲掉到了地上。
男人一聲慘叫,捂着頭倒在了地上。
丁文斌趕過來的時候,男人已經倒在了地上,捂着頭嚎叫。
丁文斌一看地上的菜刀,猜到是怎麽回事了,登時氣不打一處來,心說竟然敢坎我姐夫,我揍死你!然後飄到男人身邊,對着男人就是噼哩啪啦一頓猛揍,揍得男人嚎叫着滿地打滾。
方其生他們聽到消息,已經從局裏跑出來了,然後就看到男人抱着頭在地上打滾,嘴裏嚎叫着:“別打了,別打了,要死人了!”
方其生他們驚得面面相觑:誰打你了?!
陳瑞突然心裏一動,對着空氣喊了一聲:“別打了。”
丁文斌這才住了手,飄到陳瑞身邊:“姐夫,你沒事吧?”
陳瑞:“……沒事。”
丁文斌驚喜道:“姐夫你也能聽到我說話?對哦,來的時候我姐給了我一張符,所以你能聽到我說話。”
丁文斌高興了半天,然後才後知後覺的想到,他貿然跟陳瑞說話,會不會吓到陳瑞?
要是吓到陳瑞了,他姐肯定該責怪他了!
丁文斌就有點慌:“姐夫,我跟你說話的事,你可千萬別跟我姐說,要不然,她該怪我了,你就當啥也沒聽到,或者是做了個白日夢。”
陳瑞:“……你姐叫你跟着我的?”
丁文斌:“對啊。”所以你看我姐多愛你,算出你可能會出事,所以特地叫我過來保護你。
陳瑞一下想起了丁顏說過的話:“你如果不離婚,我就叫個小鬼天天跟着你。”
他心裏登時很不是滋味,半天才回了一句:“好,我不跟你姐說。”
陳瑞跟丁文斌在這兒一問一答,在外人看來,就是他一個人在那兒自言自語,方其生他們都聽傻了,心說局長這是吓傻了?那也不該呀,比這次還兇險的事,他經過也不知道多少了,都沒見他被吓到過,這次竟然被吓得都開始說胡話了?
楊清順他們幾個把地上的男人控制住了,方其生跑到陳瑞跟前:“局長你還好吧?”
陳瑞:“我沒事。”
已經有人幫陳瑞把自行車扶了起來,陳瑞接過看了看,就車把扭了,別的還好,他正了正車把,然後推着自行車進了公安局。
丁文斌剛才因為跟他媽說兩句話,就差點出了大事,這會兒是一步都不敢離開陳瑞。
他是頭一回來公安局,小孩子心性,好奇,看見了新鮮的東西就忍不住問陳瑞,“姐夫,犯事的人進來了,都是關在哪兒,你們都是咋審的,他要是不承認咋辦,要不回頭我當你們編外員工咋樣,專門負責吓那些犯事兒的,一吓一個準兒,我不要工資,你們要覺得過意不去,給我點香燭就行了……”
丁文斌越跟着他,陳瑞心裏越不是滋味,忍不住跟丁文斌說道:“你能不能別跟着我?”
丁文斌:“不能,我姐說了,叫我跟緊你。”
陳瑞:“回頭我跟你姐說,她不會怪你的。”
丁文斌認真道:“這不是她怪不怪我的事,我答應她了,就得說話算數,姐夫你放心,我不影響你工作,欸我姐來了!”
陳瑞回頭一看,看見丁顏騎着自行車,幾乎是風馳電掣般朝着這邊騎了過來,騎到陳瑞跟前,咣一下就把車子扔到了地上,圍着陳瑞打量了一番,見陳瑞啥事沒有,懸了一路的心總算是能放下了。
剛才她是憋着一股勁兒騎過來的,這會兒見陳瑞沒事,懸了一路的心放下了,那股勁兒沒了,才覺出累了,腿一軟,差點一屁股坐地上,陳瑞趕緊扶住了她,旁邊有人看見了,去門衛室搬了個凳子過來讓丁顏坐下了。
陳瑞見她累得臉通紅,臉就跟剛洗過一樣全是汗,心裏一暖,心說顏顏心裏還是有我的,旋即又覺得心疼,掏出手絹給她擦汗:“下次不要騎這麽快了,不安全。”
丁顏有點不好意思,接過手絹:“我自己擦。”
方其生過來,先跟丁顏打了個招呼,然後跟陳瑞說道:“劉局長叫你過去一趟。”
丁顏:“你去忙,不用管我。”
陳瑞:“那你去我辦公室歇會兒。”
丁顏:“我去門衛室,一會兒我就回去了。”
陳瑞:“等等我,咱倆一塊兒回。”
丁顏:“……行吧。”
丁顏去了門衛室,丁文斌在公安局裏面又晃了一圈,新鮮勁兒過去了,便飄到了門衛室,跟丁顏說道:“姐,我想去看看我爸跟我媽,天黑前保準回去。”
他剛死的時候,怕看到他爸跟他媽心裏難受,所以一直不敢回家,現在也可能是時間長了,心态放平了,沒那麽難受了,再加上剛看到他媽,心裏就有點想念親人,所以就想回家看看。
丁顏對他還是很放心的,便點了點頭:“去吧。”
丁文斌高高興興的飄走了。
陳瑞跟着方其生去了劉局長辦公室。
剛才要砍陳瑞那個男人,因為傷勢比較重,沒法審,只能先送到醫院包紮去了。
劉局長把陳瑞叫過去,主要是了解一下剛才的事,問陳瑞認不認識那男人。
陳瑞擰眉想了想,然後搖頭:“不認識,估計是以前辦過他的案子。”
劉局長也猜到了這一點,幹刑偵的經手的都是大案命案,其中不乏一些窮兇極惡之人,他們坐了牢,不會認為是自己犯法才坐的牢,而是覺得是公安把他送到了牢裏,從牢裏出來了就想要報複,這次這個,估計就是這種情況。
不過具體的還是要等審問過才能确定。
陳瑞也向劉局長彙報了小青山的事,也不知道是不是劉局長對丁顏的行為已經麻木了還是別的,反正聽說小青山的事牽涉到了丁顏,也沒說別的,只跟他們說照流程走就行了。
陳瑞怕丁顏等不上他先走,跟劉局長說了沒幾句就找了個借口出來了,到門衛室一看,丁顏還在,松了一口氣:“走吧,回家。”
丁顏要去推自己的自行車,陳瑞攔住了:“剛累了一路,別騎了,回頭叫其生他們送回去。”
丁顏也确實不想再騎車子了,便點頭道:“也行。”
陳瑞騎車帶丁顏回家,想到丁顏此刻就在他身後坐着,他就覺得心裏特別踏實。
“顏顏……”
“啊,啥事?”
“不是說每天晚上教你認字寫字嗎,前一段時間一直忙顧不上,要不今天晚上開始吧。”
丁顏:“……”我并不想。
可畢竟是自己答應過的,這會兒再反悔也不大好,丁顏便硬着頭皮回道:“行,剛開始你別一下子教太多,我怕我學不會。”
陳瑞嘴角勾了起來:“行,要不然我先教你背乘法口訣表吧。”
丁顏:“……行,你教吧。”
陳瑞教了一路的乘法口訣表,丁顏也就跟着背了一路,到家的時候,差點沒崩潰:她這一輩子都不想再聽見“乘法口訣”這四個字了!
丁顏回家跟田秀芝打了個招呼就一頭紮到了自己屋:她得緩緩勁兒。
田秀芝小聲問陳瑞:“你倆吵架了?”
陳瑞看上去心情很好:“沒有。”
“那小寶娘是咋了?”
“累了吧?”
田秀芝心疼道:“你剛走她就心急火燎的騎上車走了,說去縣裏,是找你去了吧,你是不是遇到啥事了?”
陳瑞:“她是去局裏說下小青山的事,畢竟她也是當事人,別的沒啥事。”
田秀芝放心了:“那叫她好好歇歇吧,這都累了兩天了。”
話音剛落,就看到一個婦女慌慌張張的過來了,站在院門口問,“這是丁顏家不?”
田秀芝擡頭一看,不認識。
“是丁顏家,你是……”
“我是荷花堤的,我叫柳青葉,想找丁顏給我看事兒。”
丁顏從屋裏出來了,“你家出了啥事?”
田秀芝給她搬了個凳子,“坐下說。”
柳青葉卻顧不上坐,“大娘我急啊就不坐了。”
丁顏,“先說說是咋事?”
柳青葉,“我倆兒子一個閨女,最小的小閨女才一歲多,原本好好的,能吃能睡,也不咋哭鬧,可這幾天也不知道是咋了,有時候能一直哭,有時候又咯咯的笑,還伸手要人抱,就跟邊兒上有人逗她一樣,白天還好一點,天一黑,就更厲害,你說吓人不?也找別的看事兒的人看了,錢也花了,可不管用,這不聽說你有這個本事,我就趕緊過來了。”
“孩子有沒有不舒服啥的?”
“那倒沒有,跟以前一樣,能吃能睡,可就是老是對着空氣咯咯笑,還伸手要抱,看着吓人呢。”
田秀芝在一旁插話,“小孩子的眼睛幹淨,是不是看到了髒東西?”
“都是這麽說的,可沒人能說出個具體道道兒來,也找人看了,可沒用,一直這麽下去,也不是辦法,聽說丁大師看事好,我就過來了,你可一定過去幫我看看。”
丁顏已經知道是怎麽回事了,便對柳青葉說道,“我已經知道是怎麽回事了,不過具體的還得去你家裏看看。”
柳青葉一聽,急道,“那趕緊走吧。”
“醜話說到前頭,我可不是白去看。”
“這個我懂。”
“10塊錢,能接受我就過去。”對丁顏來說,10塊錢要的不高,也是因為看面相,柳青葉是個仁厚的人,又把小閨女當寶,所以她才只要10塊錢,這要換了李秋菊那種人,200她都不一定去。
柳青葉倒是沒想到丁顏要的這麽貴,不過她家庭條件不錯,又擔心孩子,所以一口答應,“行,丁大師,現在能不能就過去?要不我把錢先給你。”
說着就要掏錢,丁顏攔住了她,“等看完事再給錢吧。”
說完跟田秀芝說道,“娘,我跟她去趟荷花堤。”
丁顏這幾天都是忙來忙去,陳瑞有點心疼,可事關孩子,他又不好攔着丁顏不讓她去,便叮囑她道:“早去早回。”
丁顏:我不,回來了你再教我寫字!
“知道了。”
說完就跟柳青葉一塊兒走了。
柳青葉家境确實不錯,青磚大瓦房,連院牆都是青磚圍起來的。
她家跟陳瑞家的院子格局有點象,三間堂屋,兩間西屋。
院子裏靜悄悄的,只有西屋時不時傳出一陣咳嗽聲,聽聲音,應該是一位上了年紀的老大爺。
柳青葉跟丁顏介紹道,“西屋住的是我公爹,他有哮喘,一年四季都咳嗽,天冷了,咳嗽的厲害了,都喘不上來氣。”
丁顏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從堂屋走出來一個男人,年紀跟柳青葉相仿。
“這是我男人趙實誠。”
柳青葉說完,迎着趙實誠過去,“寧寧呢?”
“剛睡了。”
趙實誠說完,擰眉看着丁顏,“這就是你……”
柳青葉怕趙實誠說的話不中聽惹丁顏不高興,便打斷他道,“這就是丁大師,可有本事了。”
趙實誠,“胡鬧,寧寧能吃能喝能睡的,正常的很,你就是迷信。”
柳青葉趕緊把他拉到了一邊,小聲道,“咱寧寧那能叫正常嗎?行了,人家說了,看不好事不收錢。”
趙實誠看上去還是不大情願,不過到底沒再說什麽,只是對丁顏的态度卻不大友好。
丁顏也不在意,畢竟她也不能要求人人都相信這世上有人鬼神。
丁顏,“先帶我看看孩子吧。”
柳青葉帶着丁顏去了堂屋,堂屋東邊又隔了個小間,門口挂了個布簾子,估計是柳青葉和趙實誠的卧室。
柳青葉掀開布簾讓丁顏進去,丁顏一只腳剛邁進門檻,便又退了出來,“跟我想的一樣。”
柳青葉急急地問道,“丁大師你已經看出來了?”
丁顏問她,“你家裏最近是不是走了個老人?”
柳青葉一怔,“我婆婆沒了,前天剛過完頭七……”
“個頭跟你差不多,比你稍胖點,圓圓臉,頭上別着個大扁方,看樣子,挺喜歡你小閨女的。”
丁顏剛進小間的門,就看到床邊坐着個老太太,正一臉慈愛的看着床上睡着的孩子。
丁顏話音剛落,柳青葉就小聲驚呼道,“你說的就是我婆婆,大師,你是說……”
趙實誠還是不相信,不屑道,“你找的那幾個神婆神棍,不都是這樣說的?這就是騙子的套路,先把你家情況弄清楚,然後再裝模作樣的……”
丁顏不高興了,打斷了他,“那別的神婆神棍,有沒有誰讓你看見你娘?”
趙實誠沒反應過來丁顏是啥意思,“啊”了一聲。
丁顏掐了個咒,然後在他額頭上拍了一下,“你娘就在裏間,去見你娘吧。”
丁顏話音剛落,老太太便急急的從裏間走了出來,“大師,你別為難他……”
趙實誠正被丁顏拍的有點惱火,然後就看到了他已經過世的娘從裏間走出來了,整個人登時就懵了,老半天才試探的喊了一聲,“娘?”
老太太應了一聲,趙實誠又愣了愣,然後一下子放聲大哭,“娘,真是你啊,你沒走啊。”
丁顏,……這男人真跟他名字一樣,實誠的過火了,你也不想想,你娘要是沒死,你剛才咋看不見她?
老太太見不得兒子哭,擡手就想去拍他安慰他,可她的手,虛虛的穿過了趙實誠的身體,再也拍不到他了。
趙實誠已經哭成了一個淚人,“娘,我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
老太太心疼道,“實誠,別哭啊,娘這不還在這兒嗎?”
丁顏嘆了口氣,“老太太,你不該在這兒了。”
正哭着的趙實誠,一個大男人竟然一下子跪到了丁顏的跟前,“大師,我娘她心善,她不會害人,你可千萬別趕她走,我不怕她,我們一家人都不怕她,我給你下保證。”
老太太怕兒子的話惹丁顏生氣,急忙解釋道,“不是我不走,是我放心不下老頭子,這眼看着天就冷了,天兒一冷,他的毛病就嚴重,我是怕他挺不過這個冷天,就想着看着他,等天兒暖和了,他平平安安的,我就走……”
“老太太,你守他一個冬天可以,你難道還能一直守着他?”
老太太不吭聲了。
“人各有命,該走了,不然,會害了你孫女,她還小,八字弱,經不住你的陰氣。”
老太太已經淚流滿面,“大師,我懂了,我這就走。”
趙實誠撲過去想要拉住她,“娘,你別走。”
老太太慈愛的看着趙實誠,“孩子,娘知道你孝順,娘這輩子有你這麽個兒子,娘知足了,娘走了,你以後要好好跟青葉過日子,把仨孩子好好養大,還有你爹,他這個毛病,就怕冷,天冷的時候,他屋裏你多給他生個爐子,夜裏睡覺的時候,給他起倆暖水瓶,都放腳頭,腳暖和了,身上也就不冷了,他的藥,也按時叫他吃,你爹忘性大,經常忘吃藥,你多提醒他點,還有叫他以後不要去村委那兒跟人扯閑篇兒,那是風口,一見冷風,他咳嗽的就厲害,我還打聽到一個偏方,也沒來得及試試,回頭你試試管不管用,就是用蘿蔔和雞蛋,還綠豆一塊兒熬湯,蘿蔔先切片曬幹……”
老太太一樣一樣的叮囑着,趙實誠嗚嗚咽咽的聽着。
老太太說了半天,覺得該說的也都說了,這才嘆了一口氣,“別的娘也沒啥說的了,娘走了啊,你也別一直哭了,看哭的眼都腫了,一會兒你爹看見了,該問你了。”
老太太說完,又去裏間看了看小孫女,小孫女睡的正香,老太太小聲道,“寧寧,回頭跟你倆哥說聲,奶走了啊。”
說完,又求丁顏,“大師,我想去看看我家老頭子。”
丁顏點了點頭,老太太便去了西屋,看着床上的老伴,“老頭子,我走了,你要好好的啊,可別慌着去找我,跟你過了幾十年,看也看煩了,你就叫我在地下清靜清靜吧。”
老太太的虛影越來越淡,直到再也看不見。
趙實誠知道他娘這次是真的走了,他以後就是沒娘的孩子了,號啕大哭起來。
丁顏沒給柳青葉開天眼,她全程都是懵的,最後才反應過是咋回事,這會兒她見趙實誠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的,也忍不住哭了起來。
她從小沒娘,嫁給趙實誠後,婆婆拿她當親閨女看,她也不是那種斤斤計較的人,婆媳兩個很合的來,婆婆走了,她也哭了好幾天,心疼婆婆,好日子才剛剛開始,她沒享幾天福就走了。
丁顏等夫妻兩個稍微平靜點了,才跟兩人說道,“方便的話,帶我去你爹房裏看看吧。”
趙實誠再不敢輕視丁顏,趕忙道,“方便方便,大師先稍等一下,我去洗把臉。”
趙實誠和柳青葉都去洗了個臉,然後才帶着丁顏去了西屋。
西屋滿滿當當的堆了不少看上去破破爛爛的東西,這些破爛看上去都有些年頭了。
趙實誠不好意思地解釋道,“我娘是從苦日子過來的,節儉慣了,老物件都不舍得扔。”
丁顏點點頭表示知道了,這也是大多數老人的通病,喜歡攢破爛。
趙老爹就在床上躺着,因為有哮喘,呼吸困難,就跟拉風箱似的,喉嚨裏呼呼嘶嘶的響,好象随時都會一口氣上不來,怪不得老太太死了也放心不下。
趙老爹耳朵應該有點聾,剛才趙實誠哭的那麽大聲,他都沒聽見,他們進屋,他也沒聽見,直到趙實誠走到他跟前了,大聲喊了他一聲“爹”,他才睜開了眼,第一眼就看到了趙實誠紅腫的眼,吃力地問道,“你的眼咋了?咋看着腫了?”
“剛進了個蟲子,揉的,爹,我給你請了個好大夫,給你瞧瞧。”
“瞧啥瞧啊,就這樣,瞧不好了,別花那個冤枉錢了,欸,老了不中用了,淨拖累你們。”
老伴兒都不在了,他一個人活着有啥意思,還不如死了,去地下了還能看到老伴兒。
只是兒子兒媳婦都孝順,這話他沒好說出口。
柳青葉,“爹瞧你這話說的,人吃五谷雜糧,哪有不生病的,生病咱治就是了。”
趙實誠,“爹,先叫大夫給你看看吧。”
丁顏大聲道,“大爺,我給你把把脈!”
趙老爹又是一陣猛咳,咳了好一陣子才停了下來,然後伸出一只胳膊,歉意道,“那勞煩大夫了,唉不中用了,淨給人找麻煩。”
這趙老爹雖說是個普通的莊稼人,卻知書識禮的,包括去世的老太太,還有趙實誠兩口子,一家人都讓丁顏很有好感,也就存了替他好好診治的心。
柳青葉搬了個凳子請丁顏在床邊坐下,丁顏凝神給趙老爹把脈。
山醫命相蔔,統稱玄學五術,其中的“醫”就包括傳統醫學,一共分為三部分:方劑,針炙,靈療,其中的方劑和針灸因為跟傳統中醫相似,最為百姓熟知,而靈療就帶着些神秘色彩,靈療只有修為深厚的人才有能力施此療法,民間倒是也有,寺廟裏,或是道觀裏,讓你喝個香灰水,或是畫個符讓你戴身上,或是巫師通靈,這都屬于靈療,但有真本事的不多,大多都是一些神棍神婆在招搖招騙,敗壞了靈療的名聲,以至于靈療已經漸漸式微。
丁顏給趙老爹把了脈,然後示意趙實誠把趙老爹扶起來,虛空畫了個祛病符,然後彈向他的後背。
趙實誠只覺丁顏指尖有金光洩出,然後随着丁顏手指的舞動,金光彙成了一道紋路繁雜的符咒圖案,最後符咒圖案沒入了他爹的後背。
趙實誠都看呆了,他也徹底信了,丁顏跟之前那些神棍神婆不一樣,是個有真本事的!
把符咒彈入趙老爹後背,丁顏又讓趙實誠扶他躺下。
趙老爹立馬就覺得身上輕松了不少,“大夫好本事,我覺着松快多了,喉嚨也不幹癢了,喘氣兒也順了。”
趙實誠感激道,“謝謝丁大師。”
丁顏,“我再給開個方子,今年是來不及了,到明年三伏,你拿着方子配了藥,叫你爹照着方子吃,年年三伏都這麽吃上一個伏天,這個病就能被控制住,哮喘是頑疾,根兒不易除,但照我說的做,複發的可能性就很小。”
春夏養陽,夏令三伏,機體經絡通暢,是治療各類秋冬季易發疾病的大好時機,尤其是治療哮喘,效果最為明顯,這就是傳統醫書中所講的“冬病夏治”。
趙實誠和柳青葉感激涕零,這會兒只有一個勁兒的道謝,“謝謝丁大師,謝謝丁大師。”
丁顏又指了指屋裏的那些“破爛”,“這些東西都拿出去吧,屋裏以後盡量少放雜物。”
屋子裏堆放雜物尤其是破爛太多,易生穢氣,影響家中運勢不說,還對健康不利,從科學的角度來解釋,這些破爛産生的塵螨,是誘發哮喘的重要過敏源,長久生活在這麽一間屋裏,趙老爹的哮喘能好才怪。
趙實誠連連點頭,“一會兒我們就把東西給清理出去。”
丁顏站了起來,“行了,別的也沒啥了,你們兩口子臉有福相,好運道還在後頭呢。”
兩口子對丁顏感激不盡,柳青葉從自己屋拿出30塊錢,恭恭敬敬道,“丁大師,別嫌少,這30塊錢,您收着。”
說好的10塊,柳青葉給了30,丁顏也沒推拒,這是她該得的:本來只是來捉個鬼,結果還捎帶着給趙老爹看了病,給他們兩口子相了面,這要擱在前世,300萬都是少的。
丁顏要回陳家灣,柳青葉出來送她,丁顏道:“你公公婆婆的感情真好。”
柳青葉也豔羨道,“我公公婆婆是娃娃親,我婆婆16歲就嫁給了我公公,倆人好了一輩子,雖說也拌嘴,兩口子一輩子哪有不拌嘴的,可倆人拌過嘴,一會兒就跟沒事人一樣了,我婆婆沒了,我公公象是一下子老了10歲,剛開始那幾天,我還真怕他撐不下去。”
柳青葉說着說着,眼圈都紅了。
丁顏寬慰她,“你婆婆這一輩子能嫁給你公公,這一輩子也算是沒白活。”
“可不是呢,我公公對我婆婆,那叫一個好,就是拌嘴,也從來沒跟我婆婆大聲過,別說旁人,我都羨慕的慌。”
“你男人看着也是個好的。”
柳青葉笑道,“他對我是不錯,我也是個有福的,丁大師,我看你男人對你也好着呢。”
丁顏臉上一紅:“哪有。”
“我能看得出,這男人呢,心裏要是有你,看你的時候,眼裏都是帶着光。”
丁顏被她說的更不好意思了:“你留步吧,我走了。”
說完,趕緊騎上自行車走了。
柳青葉抿嘴笑道:“叫我說中了,還不好意思呢。”
丁顏回到家,被小寶纏着玩了一會兒,天很快就黑下來了,丁文斌卻還沒有回來。
那孩子雖然性子有點跳脫,可一向說話算話,他如果是自己不回來,肯定是要跟丁顏說一聲的,不可能連個招呼都不打……
丁顏掐算了一下,然後臉色就是一變:那孩子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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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