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生個娃??!!……
丁文斌爸是工商局長副局長, 他們一家住在工商局家屬院。
他媽原來在百貨樓上班,後來丁文斌身體越來越差,她就辦了病退, 專職在家照顧丁文斌。
丁文斌還有一個姐姐, 叫丁文燕,大前年結的婚, 前年生了個女兒。小兩口都在縣檢察院上班, 原本是住在檢察院家屬院, 丁文斌離世後, 小兩口怕丁父丁母承受不住打擊, 就搬回來住了, 想着家裏有個孩子鬧騰着,多少還能緩解一下丁父丁母的喪子之痛。
丁文斌看到丁母的時候, 丁母是去菜店買菜,買過菜就回了家。
丁文燕今天休息, 剛把女兒哄睡着,看到丁母回來了, 上前接過了丁母手裏的菜籃子。
丁母神思恍惚的坐到了沙發上, 丁文燕看她臉色不大好, 便給她端了一杯水過來,然後在她身邊坐下了:“媽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丁母搖了搖頭,然後扭頭問丁文燕:“燕燕,你相信這世上有鬼魂嗎?”
丁文燕知道這是她媽又想起早亡的弟弟了。
丁文燕跟丁文斌年齡差了10歲,雖說年齡差的大,可姐弟倆打小關系就好,弟弟突然沒了,丁文燕也跟丁父丁母一樣難過, 一聽丁母說鬼魂,眼圈一下子紅了,她怕加重丁母的憂思,沒敢把自己的情緒帶出來,強笑着安慰丁母道:“媽,咱不說這個,對了,剛才娜娜還跟我背窗前明月光,說是你教的,倒是背的有模有樣的……”
“燕燕,剛我在街上的時候,我總覺得斌斌在叫我,你放心,媽精神沒問題,也沒糊塗,我是真覺得斌斌在叫我,你說他是不是還沒有投胎去啊,說不定就在家裏呢,就是咱們看不見他……”
丁母說着說着,對着空氣喊了幾聲:“斌斌,斌斌,你在家的吧?”
丁文燕再也忍不住,抱着丁母哭了起來:“媽,你別叫了,斌斌已經走了。”
丁文斌熟門熟路的飄進自己家,正好聽到丁母喊他,下意識的就應了一聲:“欸,我在家。”
後來看見他姐摟着他媽哭,嘴裏說“斌斌已經走了”,這才想起來自己已經死了,臉一下子垮了下來,良久才小聲道:“媽,姐,我回來了。”
丁顏給他的符,最多一個小時就沒作用了,所以這會兒不管他說什麽,他媽跟他姐都是聽不見的。
他突然就有點後悔,剛才來的時候,應該讓丁顏再給他一張符篆的,他媽跟他姐聽到他的聲音,也不會這麽難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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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又一想,他終歸已經是個死人了,就算是給他媽他姐聽到聲音又能咋樣,他終歸是要走的,到時候,他們只怕會更痛苦。
丁文斌不敢離丁母和丁文燕太近,只能遠遠地飄着看她倆哭,倆人正哭着,突然睡在裏間的娜娜大聲哭了起來,兩人這才收了淚,去裏間看孩子。
丁文斌很喜歡娜娜,也想跟着去看看,可他聽丁顏說過,說小孩子眼睛純淨,能看見陰魂,而且小孩子身上陽氣沒那麽重,陰魂靠的太近了,會承受不住,然後就會生病,這麽一想,丁文斌就不敢過去了,躲的遠遠的。
一會兒功夫,丁文燕抱着娜娜出來了,娜娜正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的,突然就不哭了,指着角落咯咯的笑:“舅舅!”
丁文斌吓壞了,原來小孩子真的能看見陰魂!
他怕給娜娜惹禍,趕緊走了。
丁母和丁文燕聽娜娜喊“舅舅”,都呆住了,丁母正想問娜娜“舅舅在哪兒”,娜娜突然又哇的一聲哭了:“舅舅走了。”
丁母呆愣了片刻,突然笑了:“我就說斌斌在家,看我沒說錯吧,咱們看不見,娜娜能看見他,我就知道他舍不得咱們……”
笑着笑着又哭了起來,嘴裏重複着:“我就知道他舍不得咱們……”
再說丁文斌,從家裏出來後,心情有點低落,他怕回去後丁顏替他擔心,想着還是等平靜一下再回去,便無目的地的在縣城裏逛了起來,逛着逛着,就看到有很多人都朝着城東跑去,他本來就是小孩子心性,都啥都好奇,就想過去看看城東出了啥事,便也跟着過去了。
然後就看到很多人都進了前面一個院子,他也跟着飄了進去,等到進去後,卻突然發現院子裏空無一人,他一下子清醒了過來,這才看到自己來的這個地方,是城東一個早就廢棄的工廠,原來是木材廠,以前出過一次事故,車間突然着火了,燒死了不少人,後來就傳說這裏鬧鬼,鬧到最後,都沒人敢來上班了,木材廠只好遷到了別處,這裏就一直空了下來。
他怎麽到這裏來了?
而且天都已經黑了,他剛才竟然都沒察覺。
丁文斌直覺有點不對勁,趕緊想要飄走,突然從早就廢棄的廠房裏湧出一股黑煙,丁文斌逃跑不及,被黑煙給卷走了。
丁顏一直等到晚上7點,丁文斌都沒有回來,她神色嚴肅起來,對陳瑞說道:“我要出去一趟。”
如果是別的陰魂,她是不會管的,世上陰魂那麽多,她咋能管得過來。
可丁文斌好歹叫她一聲姐,他現在出了事,她不能坐視不管。
陳瑞:“不行,你已經整整忙了兩天了,鐵人也扛不住。”
丁顏态度很是堅決:“我必須出去。”
陳瑞知道攔不住她,便跟她說道:“那我跟你一塊兒去。”
丁顏吃驚道:“你知道我是去幹啥嗎你就跟我一塊兒去?”
陳瑞:“我知道,是去找今天跟着我的那個小鬼。”
丁顏:“……你知道還跟我去?!”
陳瑞:“我不會拖你後腿,我找人算過命,算命的說我命大富大,而且邪祟不侵。”
命大富大是胡編的,邪祟不侵卻是真的,而且還是丁顏給斷的,不過那都是上輩子的事了,也不知道這輩子是不是還是這種特殊體質,正好借着這個機會試試。
丁顏瞪着陳瑞,陳瑞揉了揉她的頭:“走吧,早去早回。”
丁顏:“……行。”,沒再說別的,拿出黃符紙和朱砂,畫了三張符篆,然後對陳瑞說道:“我上次給你的荷包還帶着嗎?”
“帶着。”陳瑞把一直挂在脖子上的荷包拿下來遞給了丁顏,丁顏打開荷包,原本黃色的符紙已成了黑色。
陳瑞知道這是因為符紙替他消了災,所以才變成了黑色。
今天如果沒有這個符紙,他這會兒說不定在醫院躺着呢。
陳瑞:“今天多虧了你的符篆。”
丁顏:“跟我的符篆沒關,算命的不是說你富大命大?”
還是一樣的得理不饒人,陳瑞笑了,又揉了揉她的頭發,這是上輩子想也不敢想的事。
丁顏瞪了他一眼,然後站的離他遠了點,把荷包裏黑色的符篆拿出來扔了,然後又裝了張新的進去,連同另兩張一起遞給了陳瑞:“都帶在身上。”
陳瑞把三個符篆,一個挂在脖子上,另外兩個裝進了口袋裏。
陳瑞推出自行車,丁顏在院子裏喊了一聲:“娘,我跟瑞子出去一下。”
田秀芝還以為小兩口是想要出去轉轉,心裏還挺高興:“去吧,穿的厚點,別凍着了。”
“知道了。”
月色不大好,陳瑞怕看不清路,把一個手電筒綁到了車把上,等丁顏坐好後往縣城騎去。
“去哪裏?”
“縣城東南角那個廢棄的木材廠。”
那個廢棄的木材廠,陳瑞自然是知道的,也知道不少關于那個木材廠的傳聞,不過他并沒有多問,只“嗯”了一聲。
周圍一片寂靜,丁顏心裏想着丁文斌的事,陳瑞跟她說話她都沒聽到,陳瑞把聲音提高了點:“顏顏。”
丁顏回過神來:“咋了?”
“咱們再要個閨女吧。”
陳瑞想過了,大寶和小寶雖然很可愛,但嚴格來說,不是他跟丁顏的孩子,他想要一個他跟丁顏的孩子,最好是一個小姑娘,象丁顏一樣讨人喜歡。
現在是80年,計劃生育還沒有全面展開,等再過兩年,計劃生育成了基本國策,就不能再生了,要不然,象他這樣的,是會被開除的。
所以最好今年懷,明年生。
一想到他有個跟丁顏的女兒,軟軟糯糯的喊他爸爸,陳瑞就覺得心裏又軟又暖。
丁顏卻是驚悚得差點沒從車後座掉下來:“你說啥?”
“給大寶和小寶要個妹妹,不過生兒生女誰也決定不了,不過那也沒關系,生個三小子也不錯,家裏熱鬧。”
丁顏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自己成天給他洗腦,離婚,離婚,就洗來個這?還生孩子,倆人要不這樣那樣,孩子能平空鑽到肚子裏?
一想到要跟陳瑞這樣那樣,丁顏的臉騰的一下就燒了起來:“你你快別說了。”
陳瑞奇怪道:“兩口子說說生孩子的事,這不很正常?”
丁顏:“我現在在想文斌的事。”
陳瑞:“哦,那回頭再說。”
丁顏:“……”啥時候我都不想說!
好在陳瑞接下來沒再打擾她,丁顏這才松了一口氣。
她是真怕陳瑞跟她讨論一路生娃的事。
天黑看不清路,陳瑞怕摔着丁顏,路上騎的不快,到那個廢棄木材廠的時候,都已經8點了。
木材廠在沒有出事前,有工人50多號人,廠地還是不小的,光廠房都有三排,不過因為一直沒人維修,現在看着非常破敗,有風吹過,就吱嘎吱嘎的響,估計是門或窗戶被風吹的。
最前排的屋頂一角,不知為啥還壓着塊塑料布,風一吹,揚起老高,跟個大黑袍似的。
廠子前面的空地上,還零散堆着些木料。
木材廠這邊沒有住人家,也就沒有燈光,只有慘淡的月光灑下來,不管啥東西看上去都是影影綽綽的。
大門是個鐵門,虛掩着,估計是已經生繡了,陳瑞推開的時候,門軸喇啦啦的響了一陣子。
兩人沒有打手電筒,這種環境下,打手電筒反而對他們不利。
兩人進了廠區,丁顏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環境,然後指了指第一排廠房:“先進去看看。”
廠房的門是木門,早就壞了,陳瑞剛推了一下,門板就掉了一塊,咣的一下就砸在了地上。
不知是什麽鳥受了驚吓從裏面飛了出來,也不鳴叫,沉默着忽啦啦的飛走了。
廠房裏黑咕隆咚的,陳瑞沒有丁顏那樣的夜視眼,丁顏便主動握住了他的手。
這個廠房估計是以前解板子的車間,幾乎沒有隔間,一看就能看到頭,除了地上散落的一些木板子,啥也沒有。
不過丁顏在剛進廠子的時候,就感覺到了陰氣,而且,在進了這間廠房,陰氣更重了,這說明這裏,可不象看起來的那樣“幹淨。”
丁顏正想跟陳瑞再去後面兩排房子看看,就聽到有聲音從後面傳了過來,聽着象是拐仗拄地的聲音,篤篤篤,因為這裏太過寂靜,聽上去格外清晰。
這裏本來就有陰氣,所以丁陰也判斷不出來的到底是人是鬼,她把一張符篆扣在了手心裏。
篤篤篤聲越來越近了。
頭一排房子有前後門,前門就是丁顏和陳瑞進來的那個門,後門通着後面兩排廠房,這聲音就是從後門那兒傳過來的。
不大功夫,一個人影出現在了後門那兒,是個彎腰駝背的老太婆,看着幹巴巴的,頭上別着個大扁方,上身穿着件老式的藍布罩衫,下面是同色的褲子,打着綁腿,手裏拄着個木拐仗,走到後門那兒的時候,停下了,朝着丁顏這兒看了一眼,然後又篤篤篤地朝着兩人走了過來,然後在兩人前面不遠處停下了,直勾勾的瞪着他倆:“你倆幹啥來了?”
聲音有些沙啞,而且估計牙齒掉的差不多了,所以說話的時候有點漏風。
是一張滿是皺紋的臉,老得眼皮都耷拉下來了,把半只眼睛都遮住了,露着另半只眼睛,陰恻恻地看着人。
雖然看着有點怕人,不過倒不是鬼,而是個活人。
陳瑞前半段時間聽方其生唠叨過一嘴子,說有人看到過有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婆婆,偶爾會在這個廢棄的木材廠裏進出,都說那是一個傻子,傻子一般都不知道害怕,傻大膽嘛,估計說的就是眼前這個老婆婆。
不過聽說話,這老婆婆可一點兒都不傻。
丁顏跟她對視了片刻,老婆婆先把頭低下來了:“問你倆話呢,黑天半夜的,來這兒幹啥?”
陳瑞:“來找個人,丁文斌。”
老婆婆陰沉沉道:“今兒個我一直都在這兒,沒見人進來過。”
丁顏:“活人沒進來,死人也沒有?”
老婆婆就有些煩躁起來,拿拐仗篤篤篤敲着地板:“沒人沒有,死人也沒有,趕緊走吧。”
丁顏:“你說沒有就沒有了?我得自個兒找找。”
說完拉着陳瑞就要去後門,老婆婆上前要攔他倆,走了兩步卻又停下了,側耳聽了聽,然後冷笑了一聲:“那你自個兒個去找吧。”
丁顏走到她身邊,小聲跟她說道:“造的孽多了,當心死了以後下油鍋,被鬼差炸巴炸巴當點心吃了。”
老婆婆身子猛的打了個哆嗦,卻啥也沒說。
丁顏拉着陳瑞去了後面,後面的兩間廠房都有隔間,特別是最後一間,看着應該是原來的辦公區,有些小隔間裏還散落着一些文件。
只是越往後走,陰氣卻沒有那麽濃郁了,象是這些陰氣是被故意屏蔽了似的。
丁顏找的有些不耐煩,拉着陳瑞去了外面,然後揚聲喊道:“識趣的就趕緊把文斌放出來,往後咱井水不犯河水,要不然,我把你這老窩給端了!我耐性不好,數到三就趕緊給我放人!”
丁顏開始數了起來:“一!二!”
“三”還沒有出口,就看到一個陰魂從最後一排房裏飄了出來,一邊往丁顏他們這兒飄一邊嗚嗚地哭着喊“姐”,飄到丁顏身邊,一把就抱住了丁顏:“姐,你總算是來了,吓死我了都,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丁顏:“沒為難你吧?”
丁文斌搖了搖頭,丁顏冷笑一聲:“那就好,要不然,我叫他再也沒法裝神弄鬼!”
說完對丁文斌說道:“走回家。”
丁文斌巴不得早點離開這個鬼地方,巴巴地跟在丁顏後面往外飄。
走到第一排廠房的時候,剛才那個老婆婆已經不見了人影。
因為帶着陳瑞,身邊還有丁文斌這個弱雞鬼,丁顏不願意節外生枝,反正她今天來的目的,就是把丁文斌帶回去,目的達到了就行了。
至于其他的,還是那句話,她管不了。
這世上的事,有果必有因,因果循環而已。
陳瑞也知道這其中的利害,所以騎上自行車,趕緊帶着丁顏離開了。
丁文斌開始的時候,說話都是哆嗦的,等到走到縣城主城區,看到有燈光了,他才慢慢平靜了下來,然後就開始叨叨了起來,把自己是咋到那兒的,一五一十的都跟丁顏說了。
丁顏:“知道啥叫好奇害死貓不?就是你這樣的。”
丁文斌拉着哭腔:“我明明看到好多人往那邊去,我也沒想到那些根本就不是人……”
丁顏:“那是一種幻術,專門用在你這種好奇鬼身上的。”
陳瑞:“他們把文斌引過去是想要幹什麽?”
丁顏:“陰間跟陽世一樣,有好鬼也有壞鬼,陽世有人把人關起來當苦工,陰間也一樣,或是做別的事情,反正都不會是好事情。”
陳瑞:“你不是說剛才那個老婆婆是個活人?”
丁顏皺眉道:“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按理來說,這兒不應該有活人,她不瘋不傻的,為啥會在這兒?而且看樣子,她其實是知道拘陰魂這件事的,文斌,你在這兒有沒有看到那個老婆婆?”
丁文斌茫然道:“哪個老婆婆,我來以後,就被一股黑煙給卷到了一間小屋裏,那間小屋裏,還有倆跟我一樣的陰魂,不過看着都有點象是傻子,我在那兒被關了半天,後來你就來了……”
丁顏明白了,剛才那個老婆婆應該不是跟陰魂打交道的。
丁顏總覺得這事兒哪裏不大對勁,便跟陳瑞說道:“明天上了班,你們公安局能不能去木材廠裏看看?”
陳瑞:“好。”
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快10點了,小寶已經在堂屋睡了。
這段時間,因為丁顏時常不在家,小寶漸漸也習慣了跟田秀芝睡了。
田秀芝聽到動靜,披着衣裳從堂屋出來了,小聲道:“咋這會兒才回來,凍着了沒?”
丁顏:“沒。”
田秀芝:“趕緊洗洗睡吧,折騰了幾天了,可別累壞了。”
這幾天丁顏也确實是累壞了,簡單洗了洗,上了床,也顧不得是不是跟陳瑞孤男寡女的睡一張床了,頭剛挨着枕頭就立馬睡着了,然後一覺睡到第二天9點來鐘才醒,還是被餓醒的。
她下了床,看到田秀芝和陸春梅正坐在太陽下剝玉米,田秀芝看到丁顏醒了,心疼道:“咋不多再多睡會兒?”
丁顏:“餓了。”
“給你留着飯呢,我去給你熱熱。”
田秀芝去廚房給丁顏熱飯去了,丁顏過去在田秀芝剛才坐的小板凳上坐下,看了看陸春梅,然後小聲問她道:“大嫂,你是不是跟大哥拌嘴了?”
陸春梅驚訝道:“你這都能看出來?”
丁顏點了點頭,陸春梅不好意思道:“是拌了兩句嘴。”
往前陳雅娟就要考高中了,依陳祥的意思,只要她能考上高中,就叫她繼續往上念。
可陸春梅想的卻是,就算是上了高中,以後考不上大學,不照樣回家種地?還不如趁早就回家,應心掙幾年錢,等年紀大了,招個上門女婿給她兩口養老。
男人沒錢娶不上媳婦,女人也一樣,家裏沒錢,也不會有上門女婿願意上門。
就因為這個,倆人拌了幾句嘴,倒也沒有大吵。
陸春梅悄悄問丁顏:“他二嬸,你給我相相,我命裏頭,是不是真沒子?”
丁顏早就給她相過了,陸春梅确實命裏無子,不過這話她總不好直說,便笑了笑:“大嫂,閨女兒子不是一個樣?”
陸春梅心說你有倆兒子,站着說話不腰疼,當然說是一個樣。
不過她不傻,能聽出來丁顏話裏的意思,她就是命裏無子,嘆了一口氣,算是徹底斷了生兒子的心。
第二天陳瑞上班後,親自帶着方其生去了廢木材廠,去的時候方其生還奇怪:“局長,去哪兒幹啥?”
陳瑞:“感覺那裏有情況。”
方其生心說一個破木材廠裏頭能有啥情況,除非真的鬧鬼。
兩人去了木材廠,陽光下的木材廠,看着比昨天夜裏要有些生機。
兩人在木材廠轉了轉,發現了一個問題,在廠子的東北角,竟然有一個地窯,而且地窯 裏分明有活人生活過的氣息,給人的感覺是裏面原本住着人,突然就搬走了。
這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昨天晚上陳瑞看到過的那個老婆婆,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也不知道死了有多久了,身子都已經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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