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險出混亂(加字)

連城愣了愣,窘迫的張開手臂,擰眉看着那兩個瞬間就站到了他和上官楚楚中間的兩個男子,再看看捂嘴偷笑的岑楓,收起手臂撓了撓頭,問道:“兩位何事如此驚慌?”

這兩個男子是怎麽回事?他們這樣攔在自己和楚楚中間算是怎麽一回事?連城擡頭看了看高出了自己一個頭的雷索,又看了看一臉嚴肅,看不出情緒的林清風。

他想了想,目光越過林清風看到他身後的上官楚楚時,突然有些明白過來了,嘴角也跟着咧了開來。

見狀,雷索連忙伸手拿過他肩上背着的藥箱,面不改色的笑道:“連叔叔,你路上辛苦了,還是先回木屋去喝杯熱茶,歇歇腳吧。”

“你是?”連城眯着雙眼,若有所思的打量着眼前這位高大威猛,全身上下都給人予一種威風凜凜的氣息。他看起來,似曾相識,可他卻又想不起他究竟是何人?

甚不在意的笑了笑,雷索抱拳行禮,道:“小侄阿索,連叔叔一別便是十年,也難怪認不出阿索。”

“阿索?”連城驚訝的叫了一聲,然後驚喜的朝雷索上下打量了一圈,突然哈哈大笑着拍了拍雷索的肩膀,“哈哈!阿索,十年不見,你讓連叔叔刮目相看啊,瞧瞧這與身俱來的威風,将來一定是個将領之才,你義父有你們這麽一對兒女,可真是有福氣啊。”

站在人群外的夏荷,笑呵呵的說道:“連大夫,你一定不知道雷将軍乃我朝二品大将軍,人稱索命大将軍是也。”得意中的夏荷只圖着說個痛快,倒是忘記了這裏是【失魂島】,而且,她們身旁站着的可都是【失魂島】的海盜中的精英。

秋菊驚覺四周氣氛驟然冰冷,想要提醒夏荷,已是來不及。

嗖的一聲,衆海盜紛紛抽出了劍,一臉戒備的看着雷索等人。

小九心中憤怒,想不到文淑果真是勾結了外人,連朝廷的大将軍都被她窩藏在島上。如果這些人将地勢牢記下來,只怕,有一天領軍攻打【失魂島】也不無可能。

朝廷的人,一直是他們心頭的刺。

尤其是聽到什麽大将軍之類的,往往會讓她們的骨子裏更加憎恨三分,憶起了老島主之死。雖然,老島主逝世那一年,她們大多都還是個小屁孩,但是,或多或少還是聽大人們說起過的。

文淑太可惡了,居然如此辜負島主,虧島主那麽相信她,還派人在病房外保護她。

這一回,島主信錯人了。

“小九,讓她們把劍收起來,他們是我的舊識,而且,還與【失魂島】有着很深的淵源,斷不可沖動行事。”連城冷目掃看了衆海盜一圈,又朝為首的小九姑娘看去,輕聲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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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九眯着雙眼打量着雷索,目光犀利,固執的道:“不行!他們是朝廷的人。”

他們與朝廷中人誓不兩立,而且剛剛聽起來,眼前這個大将軍還是一個厲害的角色。

“把劍收起來!”連城不怒而威,聲音冷了幾度。

“不行!”小九倔強的手握利劍,目光死死的瞪着雷索,仿佛他就是她的殺父仇人一般。

“不行!”其他海盜跟着齊聲應道。

上官看着齊心的海盜們,心中掠過一絲賞識,但對她們的黑白不分卻有些不悅,當年,那老島主也是這般堅定的相信朝廷中人沒有一個是好人,所以才與爹爹打起來吧?

目光閃閃,精光四射。上官楚楚勾了勾唇角,眼睛緊盯着小九,紅唇輕啓,“都說【失魂島】的海盜同心對外,齊力抗敵,今日我倒是相了這話,也開了眼界。不過……”說話一半,她停了下來,輕嘆了一口氣,微微的搖了搖頭。

“不過,如何?”小九怒瞪着上官楚楚,斥問。

彎唇一笑,上官楚楚輕飄飄的瞄了她一眼,面色突然一冷,“不過,黑白不分這毛病卻是怎麽也改不好的,十六年前如此,如今還是這樣。你們的敵人可不是朝廷中人,可為何你們卻當朝廷的人視為天敵?外憂內患不窮,你們不憂,倒是把精力都放在我們這些人的身上來了,實是可笑至極。”

人倒是個忠心耿耿的,只是做事古板了一些。

“外憂內患?”小九怔了怔,皺眉反問。

小九細細的打量起了上官楚楚,只覺面熟得緊,可想了又想,卻又想不起在哪裏見過她?

“外有【萬惡島】,內有不安分子。”上官楚楚輕瞥了她一眼,滿眼的不可思議,似乎在問她,你難道連這些都不知道?

聞言,小九大吃一驚,問道:“你是何人?怎麽知道的這麽多?”她是上官清如的心腹,自是知道一些事情,但是,她是一個外人,如何知道【失魂島】的這麽多事情?

“上官楚楚。”

“上官楚楚?你……”小九瞪大雙眼看着一臉淡然的上官楚楚,突然明白了自己為何會看着她覺得眼熟,因為她長得跟上官清如有三分相象。只是,她如果沒有記錯的話,二小姐的女兒不該是姓穆嗎?

連城也是吃了一驚,看向她,不解的問道:“楚楚,你這是?”

“娘親為生我而去,我想貫上娘親的姓氏,一輩子記住她。”臉上驟然浮現出一股淡淡的傷感,上官楚楚垂下了頭,輕聲而道。

輕飄飄如雪花般的話兒落到了林清風和雷索的心裏,兩人皆是不由的浮上濃濃的憐惜,滿目柔情的看向那個因傷感而垂首的女子。

“好姑娘,你娘親在天有靈,定也感到欣慰了。”岑楓輕輕的拍了拍上官楚楚的肩膀,随即擡頭掃過小九等人,緩緩的從袖中抽出黑玉令牌,高高舉起,“衆人聽令!自此刻起,這些只有朋友,而沒有敵人。所有的人均需聽從雷索和小九姑娘指揮,在島上布下暗哨,不可讓人随意登島。你們小小姐的安危可就全指着你們了,這也是你們島主交待下來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有誤。”

【失魂島】有不成文的規定,那便是見黑玉令牌如見島主親身,違者以抗命處置。

“是!屬下接令!”衆海盜齊唰唰的将劍收回,單膝下跪,拱手抱拳接令。

被掠在一旁許久的岑楓,笑呵呵的擠到了連城身旁,偏過頭看着他,道:“師弟,咱們的話坐下來再說,走吧!到木屋裏坐坐去。”

“師兄說的是,請!”

“連叔叔,請!”

雷索站在原地未動,對着一旁緊盯着上官楚楚看的小九,用商量的口氣說道:“姑娘,敵人在前,我們不可大意。要不,我們先領着人環島四周巡視一圈,待會定下哨點,即時開始站哨,如何?”

“小九正有此意!”小九見他說話随和,周身的氣勢浩大,卻又不會給人一種壓迫感,這一點認知,讓她對雷索的态度有了變化,不再用敵視的眼神防着他。

走在上官楚楚身後的秋菊停下了腳步,扭頭問道:“将軍,你還沒有食過早飯呢?”

“無妨!行軍打仗之時,整日不吃不喝也是常事,一餐不吃,不足挂齒。”雷索搖了搖頭,準備與小九一道去勘察地形,根據有利地勢安下哨點,時刻防敵。

“大哥,定時定餐定量對身有益,以後,切莫不将自個身體放在心上。這樣吧,我們先回去準備早飯,晚一點再給大夥送去。”微微的蹙了蹙眉,上官楚楚對雷索的話不予贊同。

她的話如同一股暖陽襲進了雷索那堅硬的心底,心瞬間就軟成了一片,他微笑着點了點頭,“好!如此就辛苦秋菊姑娘和夏荷姑娘了。楚楚的話,為兄定會記在心裏。”

“嗯。”微微颔首,上官楚楚轉眸看向小九,淺淺一笑,雙手抱拳笑道:“小九姑娘,你是我姨母的得力助手,楚楚得你相護,實屬有幸。”

“這是屬下應該做的,小姐不必如此生分。”小九連忙擺手,雙手抱拳給上官楚楚回了一禮。

說完,她與雷索并肩領着海盜們沿着海邊離開。

“丫頭,走吧。”林清風輕聲的催促,舉目朝雷索的背景看了一眼。

“嗯。”衆人舉步相伴離開,為首的岑楓和連城一路話不間斷,相談甚歡,濃濃的別後重逢之喜悅,感染了身旁的每一個人,大家都不禁翹起了嘴角,微笑着聽他們師兄弟倆說着別後之情。

回到小木屋後,秋菊和夏荷一頭鑽進了小廚房,準備在有限的地方做幾十個人的早飯。上官楚楚和林清風等四人,則在院子裏的圍桌而坐,煎茶聊天。

“岑伯伯,請喝茶!”

“連叔叔,請喝茶!”

“請喝茶!”上官楚楚将泡好的茶,移到了岑楓、連城和林清風面前,不知從何時開始,她已經不再喊林清風大叔,總覺得在宛如長輩的岑楓面前,那般喊林清風有些說不過去。

可,卻又找不到合适的呼稱來喊他,幹脆就省去了大叔倆字,直接省去了稱呼。

而,林清風也從第一次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她,過渡到了現在的淡然處之。

“好,好,好!”連城擡起了頭,連聲道好,笑着打量着已經從小姑娘長成了大姑娘的上官楚楚。真是像啊,長大後的她跟當年的上官清婉如出一辄,只除了神韻,細看之下,還是可以看出上官楚楚是個較活潑的性子,而上官清婉則是柔弱如柳般的女子。

目光停在她那不再細膩白嫩的手指上,再看着她那熟練的煎茶手法,連城疑惑的問道:“楚楚,這些年過得可好?”

瞧着這情形,難不成楚楚在王府裏被人欺負了不成?可是,這又不太可能啊,誰不知道穆王爺是一個對女兒二十四孝的爹,但凡女兒想要的東西,他都會設法弄來。若說在自家府宅裏讓女兒受欺負,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承連叔叔的挂念,楚楚一切都好。”

“如此便好,你爹呢?”連城笑了笑,心中卻有着甩不掉的疑慮。

“挺好的。”上官楚楚回道,腦海裏浮現出穆王爺那張和藹可親,眼中總是含着寵溺的臉。想起了雷索說他因擔憂而病,垂着小腦袋,聲音有些傷感和自責的道:“只是,最近因為楚楚的不懂事,讓他擔憂了。”

穆王爺是那樣的寵愛穆楚楚,當時他得知穆楚楚墜海,卻又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時,他的心情會是如何的揪痛,這點可想而知。

心中驟然升起濃濃的思念之情,上官楚楚真的想要窩進那個溫暖的懷抱裏,享受一下父親的疼愛,還有那如山般的安全感。前世她生在單親家庭中,從小便羨慕別人有父親接送上學,她曾想過,那大大的厚厚的手掌究竟有多麽溫暖呢?

“哦?”連城意外的看着上官楚楚,問道:“楚楚向來體貼懂事,何故讓穆兄擔憂了?”

岑楓瞧着微微傷感的上官楚楚,輕嘆了一口氣,替她解釋道:“何故?還不是因為這丫頭有一顆思念娘親的心,本是一個純真的丫頭,思母沒錯,可卻錯把大尾巴狼當成了好人,引禍上身。”

因為生氣,岑楓的山羊形的胡子一顫一抖的,他目現怒火,雙眼微微一眯,繼續憤憤不平的斥道:“師弟,你也是記得那個奶娘吳氏的,當年如果不是這丫頭心地好,求着穆兄留下了她,還給了她身分地位,哪有她今日的好日子可過?可那毒婦卻還不知足,居然把這丫頭騙到南方來,還狠心将她推下了海,真是可恨至極。回頭,我定得跟穆兄道出實情,讓他将那毒婦轟出[穆王府]門。”

說起那個吳氏,岑楓就是滿腔怒火,如果她就站在他面前的話,只怕他也不顧什麽男人不對女人動手的原則了,先是掴她幾十巴掌再說。再不然,直接把她關起來,每天替他試藥,反正,這種人死不足惜。

砰——

聞言,連城猛地往石桌一拍,嗖的站起來,滿目怒意的道:“毒婦,天下間竟有如此忘恩負義的小人。這種人定不得善報,做下這些天理不容之事,她也不怕穆兄查出實情,讓她吃不完兜着走。哼——竟敢如此毒害我們可愛的小丫頭,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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