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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小手一指,指着她家對門的公寓,沈言瞬間明白了,應該是對門有人住了,這還不簡單,牽着孩子站在門前按門鈴。

“妞兒,我家裏沒人。”

小糯米團子聾拉着腦袋,跟顆被太陽曬脫了水的青菜一般,又擡頭看着她眨巴眨巴了幾下眼睛,委屈的小模樣似乎下一秒就有水珠從眼睛裏掉下來,這麽小的孩子,大人怎麽放心把他一人丢在家裏啊。

“你有家裏的鑰匙嗎?”沈言蹲下來和他的視線齊平,摸摸他毛茸茸的小腦袋,這次依舊是搖搖頭,她平時也不是非常熱心的人,但對象是這麽個小家夥,有幾分不忍和不放心。

鑰匙往右轉了一圈,門開了,沈言把糯米團子領進門,從櫃子裏拿了平時吃的零食給他,這孩子還挺有禮貌的,稚嫩的說了聲謝謝。

“小朋友,告訴阿姨你叫什麽名字啊?”

糯米團子眼睛眨巴了兩下,嘴一撇:“妞兒,我叫大寶。”

沈言樂了,大寶估計是家裏人叫的小名,也沒在問,想到剛才他說的肚子餓了,去廚房簡單的煮了個面條,用小碗挑了些出來給他,這孩子餓壞了,就着小碗狼吐虎咽起來,吃的嘴巴邊上油膩膩的,她抽了張紙給他擦擦,看着面前的孩子,她想到自己若是沒和他離婚的話,按照他們之前的計劃,是打算要個孩子,如今發生這樣的事情,也幸好沒有孩子。

“妞兒,你的眼睛真漂亮。”

小孩子天真的說着,指着她的眼睛,女人被誇總是高興的,也不在乎誇贊她的還是個孩子,沈言的眼睛是五官裏長得最漂亮的,彎彎的月牙眼,笑起來十分好看,眯在一起,就像天邊挂着的月牙,不笑的時候,含着隐隐的溫柔之意,她的五官并不驚豔,但一颦一笑間似有流光在閃動。

“謝謝你小帥哥。”

“不謝,妞兒,面條真好吃,比我爸爸做的還好吃。”

小孩子的情緒都是不掩飾的,他們任何的喜怒哀樂都表現在臉上,估摸着是自己這段時間過的太壓力,今天有這麽個孩子在她面前鬧鬧,日子倒也生機了不少。

沈言在廚房把碗洗好,出來正好聽見敲門聲,走過去拉開門,外面站着一個三十來歲的女人,面色着急的問她有沒有看見一個小男孩。

“妞兒,你來啦。”

她側開身子,糯米團子從沙發上跳下來,邁着小短腿跑到門口,一頭撲進滿臉着急的女人懷裏。

沈言關上門,隔絕外面的聲音,母子倆的聲音漸漸小了,她坐回沙發上看着滿室的寂靜,彎起的嘴角還沒落下,恍若聽見自己心底寂靜的聲音,是那麽清晰且狼狽,從包裏拿出資料,打開筆記本辦公,28歲的女人可以沒有愛情,但不可以沒有工作。

第二天周末,沈言去了醫院,帶了煲好的湯,正好是查房時間,主治醫生羅醫生也在,正在詢問父親的身體情況。

“沈小姐來了,沈先生的身體情況不錯。”

羅醫生穿着白大褂子站在病床前,戴了副無框的眼鏡,透過鏡片,就連眼角也帶着笑意,莫非是好事近了,沈言這麽想着,将帶來的湯放在床頭的櫃子上,幾天沒來,另一張床鋪也住了人,是一個大年紀的爺爺。

“謝謝羅醫生。”

“沈小姐正好過來跟我去拿下藥。”

她給父親沈忠掖好了被子,跟着他出來,羅醫生的辦公室就在這一層,靠在最裏面的位置,金屬的門把被壓下來,她跟在後面進去,看着他将臺燈壓下去,示意她坐下。

“羅醫生有什麽話就說吧。”

還有什麽打擊比現在更厲害,她已經呆在谷底,命運似乎并不打算就此放過她,還要她更慘淡些,沈言顫抖着身體從辦公室出來,剛走出來眼淚就掉了下來,路過的護士看見也都猜到是什麽情況,這裏是醫院,每天上演着生死離別的地方,她在走廊上呆了好一會,坐在休息室的椅子上無聲的落淚,過了好一會才進去。

“醫生跟你說什麽了,去了這麽久?”

“沒事,說些注意事項,我帶了湯來,喝點吧。”她把保溫桶打開,倒了些在盒子裏,然後把架子支起來。

“小何呢,在忙?”

沈言頓了下,默默地把保溫桶的蓋子蓋好,盯着蓋子上面的花紋,視死如歸的開口:“爸,我跟他已經離婚了,就在前些天,他以後不會在來了。”

沈忠聞言筷子“啪嗒”一聲掉在支起的架子上,眼睛睜的老大的看她,她又重複了一遍,他狠狠倒吸了一口氣,帶着隐隐的怒氣:“他提的?”

“不是,是我,爸,我想的很清楚,不适合不如趁早分開。”

沈忠跟軟了的絲瓜,靠在床上:“你想清楚就好,不要後悔。”

“喝湯吧,要冷了。”

…………

“立正,靠牆站好。”

袁懷牧扭着小屁股不情願的小碎步摞過去,不滿的把頭上的帽子摘下來扔在地上。

“撿起來,立刻,馬上。”袁子淅火大,丢下報紙,俊臉立馬沉了下來,鬧脾氣呢,他看是皮癢了,欠撓。

“首長,爺爺說,武力鎮壓是莽夫的行為。”他雖然不太能夠明白這句話的含義,但覺得用在這裏是不顯得突兀的,只見首長更加的暴躁了,他的小心肝一抖和,貼着牆壁貼的更緊了,就怕首長大人過來拎起他的衣領子。

“袁懷牧,信不信我關你禁閉。”

“信,首長大人。”

“閉嘴。”

“爸爸,我想上廁所。”

“一分鐘。”

袁子淅有時候覺得這小子是故意的,故意氣的他火冒三丈,然後自己還用無辜的小眼神瞟他,讓他難受,扒拉兩下頭發去開門。

沈言往前走了一步,扶着門框好不容易站穩,對着裏面的男人揮揮手開口:“是你啊!”

袁子淅接住倒下來的女人,鼻尖一股子酒味,一個喝醉的女人倒在他懷裏,這個時候是紳士的扶進去還是直接扔在外面呢,扶進去會不會顯得太居心不良,袁子淅這麽想着,已經把勾住他脖子的女人抱進去放在沙發上,沒重量,這個女人未免太瘦了點。

“喂,知道家在哪裏嗎?”

他拍拍她紅呼呼的臉蛋,大老爺們力氣用大了,躺在沙發上醉過去的女人嘴裏迷迷糊糊哼着疼,袁子淅收手,站起來俯視,女人有着一張長得不錯的臉蛋,眸子阖着,雙頰因為醉酒而微紅,身材嘛,他的視線從臉蛋上往下,移到脖子上,然後是胸口,眉頭皺了下,接着是平坦的小腹,筆直的雙腿,掉了一只高跟鞋在地毯上,一只腳光裸在外面,白皙的腳背,圓潤的指頭,他不動聲色的移了視線。

“洗手了嗎?”

袁懷牧噘着嘴搓手并不回答,邁着小短腿一溜煙從他腿旁邊擠過去,撲在沙發上的女人身上,搖着胳膊大喊着:“妞兒,我的妞兒你怎麽了?”

袁子淅覺得兒子實在是太吵,太聒噪,拎着他的衣領子把人拎開,居高臨下的瞅着兒子:“認識她?”

小短腿在空中踢了幾下,穩穩地落地之後頭一扭,雙手環胸,才不要跟爸爸說話呢,他也是有脾氣的好不好,才不要每次沒面子的被拎開。

袁子淅伸手在他光潔的腦門上彈了下,小家夥更生氣了,有模有樣的坐在另一邊的沙發上翹着二郎腿,因為腿短特意用手拉上去。

他知道這小家夥是生氣了,也不在意,小孩子氣來的快消的也快,蹲下來又拍了拍女人的臉蛋。

沈言覺得腦子脹的厲害,難受的哼唧兩聲睜眼,頭頂的光線太過明亮,刺得眼睛難受的又閉起來,袁子淅又拍了兩下。

“水……”

袁子淅端來水把她扶起來灌進去,有些溢出來順着脖子往下面流,他不算熟練的抽了張紙過來擦拭。

“爸爸,奶奶說對待女孩子要溫柔。”

“你閉嘴。”

袁子淅腦袋上青筋直冒,讓她躺下來的時候沒注意,直接磕在了沙發背上,沈言疼的這次直接睜開眼,月牙眼迷茫的望着上面的男人,伸手拽上他的耳朵,是真的,使勁的往下一拉。

哎呦,這姑娘,袁子淅扒拉開她的手,沉着嗓子問她家在哪裏。

“爸爸,妞兒是對門的哦,上次還給我做了面條,可好吃了。”這麽一說,袁子淅就清楚,之前保姆因為私人事情把兒子丢在屋子裏出去,差點以為是孩子丢了,後來保姆給老太太辭了,到現在也沒找到合适的保姆。

袁子淅從她包裏找出鑰匙,把人送到對門去,袁懷牧也要湊熱鬧,身子從門旁邊擠進去,高興的在屋子裏蹦蹦跳跳,他也沒管兒子,推開卧室的門,把人送進去放在床上。

女人嘤咛了一聲,在他要起身的時候,忽然勾住他的脖子,紅唇印在他的唇上。

袁懷牧站在卧室門口“哎呀”了一聲,立馬伸手捂住兩只眼睛,手指慢慢張開,從指縫裏看出去,哎呀呀,爸爸竟然親了她的妞兒。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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