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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懷牧是被爸爸暴力的拎着衣領子回家的,袁子淅剛把他放下,他就邁着小短腿一溜煙跑回了自己的房間,不忘記關上門,生怕他進去。

他笑笑,眸子裏的笑意落下,伸手覆在自己的唇上,柔軟的觸覺,那裏仿佛還留着女人唇上的芳香。

清晨的陽光細碎的如破碎的鑽石,跳躍在地板上,沈言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裏一會繁花似錦,一會風雨交加,當過去和現在交纏在一起,她驚恐的發現,那些美好早就過去了,睜開眼,擦幹眼角溢出來的眼淚,揉了揉昏沉沉的腦袋,竟然想不起來自己昨晚是怎麽回來,醉酒到失去片段,距離上次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她也沒在糾結昨晚是怎麽回來,去浴室沖了澡,換了件衣服出門。

在鞋架上找了雙紅色高跟鞋,發現離婚後的自己總喜歡鮮豔的顏色,剛把門關上,對面的門也開了,從裏面跑出來一個黃色的糯米團子,直直的撲進她懷裏,她被力氣撞得後退了一步,靠在門上。

“妞兒,想死你了,妞兒,見到大寶是不是高興的說不出話來啊!”袁懷牧的小腦袋在她身上揉了兩下,才眨巴着眼睛擡起頭來,沈言正打算摸摸他肉乎乎的臉蛋,懷裏的小東西就被人拎了出去,她站直了身體,視線對上拎着糯米團子的男人身上,身高上的優勢讓她不得不仰視,挺拔的身材,穿了件白色的襯衫,領口兩顆紐扣開着,露出漂亮的鎖骨,相對于挺拔的身材,沈言覺得他的長相更有說服力,充滿一種侵略和野性的美,應該是個狠角色,一般遇到這樣的男人,沈言都是自發的站直,類似乖巧的站姿。

“不好意思,兒子的行為吓到你了。”

袁子淅把手裏的丸子丢在一邊,黑而鋒利的眸子掃過去,袁懷牧乖乖的縮着脖子,跟個小媳婦似的跟在身後,小嘴巴不忘念念有詞。

“沒事,小孩子這個年紀都是愛動的。”

沈言從後面走上來,摸了摸他圓圓的後腦勺,電梯光潔的鏡子裏,映着三個人,糯米團子主動牽住沈言的手,見爸爸沒眼神指示,更大膽了,直接邁着小碎步靠近,貼着沈言。

沈言覺得這孩子簡直是太有趣了,一點也不認生,彎腰跟他說話,袁子淅站在一邊,抿着的嘴角彎起,這孩子還是這麽喜歡美女,狗腿!

沈言是在一樓出了電梯,糯米團子戀戀不舍,欲跟着她出來,被孩子他爸拎了回去,電梯門關起,她踩着高跟鞋出去。

夏末的天氣溫度并沒有因為秋天的即将到來而淡下去,沈言站在小區門口攔出租車,過去的出租車不是有人就是不去,直到過去四輛之後,一輛黑色的寶馬停在面前,她多看了兩眼,因為何旭寧也有輛一樣的車,他們簽字離婚前剛買的,她只坐過一次,就是去民政局簽字離婚的時候,想來還真是諷刺,那個時候,其實他們見面的機會已經不多,他永遠有忙不完的事情。

“妞兒,快上車。”

後面的車窗玻璃降下來,黃色的糯米團子從裏面伸出小手,歡快的朝她招手,前面的車窗也降了下來,是男人一張成熟的俊臉:“上車吧,我送你一程。”

沈言坐上車之後才發現一個問題,他們同路嗎?

“袁子淅,不知道小姐怎麽稱呼?”

“沈言,語言的言。”她一字一句的回答,有點像小學生回答老師的問題,袁子淅笑了笑,似乎是在笑她剛才說話的語氣,沈言歸結了一下,她之所以這樣,都是因為袁子淅過于強大的氣場。

“沈言,原來妞兒叫沈言,我叫袁懷牧,牧羊人的牧。”

“安靜點,坐好。”

這孩子看來是非常害怕他爸爸,一句話,果真安靜的坐好,但也不甘心的想把腦袋伸到前面來。

“上次多謝沈小姐收留懷牧。”

“舉手之勞而已,袁先生不必客氣。”

“叫我名字吧。”袁子淅的視線落在女人嬌豔的唇上,因為抹了唇蜜,顯得更加的嬌豔欲滴,他知道也非常的柔軟,帶着淡淡的芳香,別開了視線。

沈言在格美雜志前面的路口下車,黑色的寶馬消失在車流裏,她才轉身。

…………

袁家位于C市的城西,聯排別墅區,是近幾年才搬過來的,之前一直住在袁家的老宅子,袁子淅小時候的童年就在那裏度過,近幾年因為城市規劃拆遷,才搬到這邊。

袁家在別墅區的中間,黑色寶馬剛停在院子前,屋子裏便出來一個中年婦女,朝裏面叫了聲。

袁懷牧登着小短腿打開車門從車子上滑下來,在袁子淅下車之前跑上樓梯,一頭栽進從門裏出來的女人身上。

“哎呀,我的心肝寶貝,快讓奶奶看看,長高了沒。”

袁家的老太太做了多年的家庭主婦,以前是相夫教子,現在是渴望帶孫子,小不點那麽點大的時候都是她一把屎一把尿的帶大,現在忽然跟兒子搬出去住了,多多少少是想念的緊。

“奶奶,大寶又高了,還變帥了,對門的妞今天還誇我的呢。”

走在後面的袁子淅聽見嘴角抽了下,人家那是出于禮貌才誇了下,他還當真了。

“是啊,變帥了,這身衣服可真好看。”

說到這身衣服,袁懷牧有點惆悵了,扯着自己黃色的外套,又瞅瞅爸爸,他分明一點兒也不喜歡,自己穿的像根香蕉一樣,一點男子漢的氣概也沒有了,不高興,大大的不高興。

“媽,都進去說話吧,外面熱。”

老太太忙說好,抱着孫子走在前面,小家夥在奶奶懷裏別扭的扭了兩下,才安靜下來,朝走在後面的爸爸扮鬼臉。

袁子淅自動忽略兒子的搞怪,這小子一慣是仗着有人撐腰,尾巴就翹起來,得瑟的勁兒!

“子淅,天氣這麽熱,以後少給大寶穿點,都捂出了痱子。”老太太給寶貝孫子脫去黃燦燦的外套,拿了一個小馬甲給他套上,袁子淅點點頭,老太太嘆氣,其實有時候讓一個每天忙工作的大男人帶個孩子,确實是辛苦了點,這個家怎麽說,還是要有個女人,分擔分擔,也有利于孩子的成長。

“我跟你爸爸說了,你年紀不小了,是不是也該找個女孩子,我和你爸爸對家世什麽的沒要求,只要你喜歡,對大寶也好就行。”

袁子淅撫額:“媽,我明白,快了。”

一句話老太太驚起:“真的,是誰家的女兒,帶回來讓我們看看。”

“我怕你們吓到人家,在等等。”

還有什麽事情比自家兒子找到女朋友來的驚喜呢,這幾年,袁子淅相過幾次親,幾乎沒一個适合,帶着孩子的單身男人,很多時候是被PASS,當然也有幾個女人願意接受孩子,前提是愛上他的錢。

大人們的世界小孩子不懂,袁懷牧仰着小腦袋聽了一半被保姆帶去游戲室玩去了,他曾經聽別的小孩子說他沒有媽媽,現在爸爸是要給他找媽媽嗎,有了媽媽是不是就可以不被爸爸打屁屁了,有了這麽個認知,他在心裏勾畫着,媽媽是爸爸的克星,一定比爸爸還厲害,可以一下子把爸爸拎起來的女超人。

當超人一定要有武器,他在紙上畫了一個披着紅色披肩的女超人,三只眼睛,還有強壯的手臂,重點是一定要比爸爸還高,不然怎麽拎得起來他。

作為未來媽媽的第一張畫像,袁懷牧小心翼翼的折起來收好,放在褲子的兜裏。

中午在袁家老宅子用晚餐,下午袁子淅帶着兒子回去,路過市中心廣場的時候,袁懷牧非要吃肯德基,他下車去給他買了份兒童套餐上來後才消停。

沈言在雜志社加班,把稿子弄出來發到林禹郵箱之後才想起自己沒吃午飯,時間已經過了一點,她在雜志社樓下吃了點套餐之後打車回家,上車的時候從報刊亭買了本雜志,翻到第三頁就看見丁妙可的緋聞,她讀了幾行,旁邊還附上一張緋聞男友的照片,下面還有他們一起深夜進出公寓的照片,沈言啪嗒合上雜志,時至今日,她還沒法子坦然的看見他們的親密,何旭寧,是她心口上的一道傷,八年,時間越久,付出的越多,這道傷口就越深,有時候壓抑的她喘不過氣來,尤其是在他們剛離婚的時候,她幾乎整夜失眠,大把大把的掉頭發。

這個世界還有什麽感情是真的呢,她現在脆弱的一根稻草就能壓死,義無反顧的做了一件錯誤的決定,撞得頭破血流,被傷害的體無完膚,盡管這樣,她還是要堅強。

“小姐,到了。”

沈言從錢包裏拿出零錢遞過去,然後推開車門下來,撲面而來的熱浪,她立馬撐開傘,小跑着進了小區,站在樹蔭下。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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