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梅雨季節快到了, 最近天氣晴朗的時候,藍月便跟蕭以一起忙着收集更多的豬草與幹柴。
蕭以雖然做不動什麽活,但也還是咬着牙, 能做一點是一點跟在藍月的身邊幫忙。藍月阻止不了她,再三确認她的身體真的很健康後, 便也适當地讓她跟着自己做一點事情。
不過蕭以主動幹活的舉動, 卻讓村裏慢慢傳出了她虐待小妾,懷着孕還逼着人幹活的閑話。
藍月是後來聽秀才家裏的人來說話才聽到這個流言的。
她跟上門來旁敲側擊勸誡的二表姑解釋道:“你們誤會了,我真沒有逼她什麽, 她只是想自己活動活動身子罷了,不信的話你可以問問蕭以啊。”
二表姑自然不相信,畢竟這世上的大多數人都是面上一套背着一套。
就比如她現在。聽了藍月的話,她笑着道:“我知道你的性子,相信你自然不是這樣的人,只是她到底懷着孕, 你……”
此時蕭以端着茶水進來, 正好聽到她們的談話, 立刻主動為藍月辯駁清白。
二表姑看起來将信将疑地走了。
但關于藍月虐待小妾的謠言依舊還在村裏傳着。蕭以十分內疚, 着急着想方設法想還藍月清白,可藍月卻表現得半點也不在乎。畢竟被傳這樣的閑話, 對她來說,總比傳她天天和蕭以一起同床共枕的閑話更好。
不過反正也只是一些閑言碎語, 也不影響什麽,很快就被藍月給抛之腦後。
通過幾天的努力, 藍月收集了六七日分量的豬草與許多柴火,這悶熱的天,終于陰了下來。
随着陣陣悶雷, 雨滴嘩啦啦地打落了下來。
藍月和蕭以搬了小板凳坐屋裏,聽着雨聲做着針線活兒。
藍月針活不好,索性就全交給擅長的蕭以,而此時她坐在蕭以的對面,一手杵着下巴,一手拿着剪刀給蕭以打下手。
她看着蕭以手上已經快成形的小衣裳,忍不住誇獎道:“蕭以,你做得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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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以讓她減掉了手中的線頭,嘴角帶笑道:“其實還是你選的布料好看,所以做衣裳出來的效果才會這樣好。”
藍月嘴角彎起。
每日被這樣誇一誇,不管真假,心情總是會好起來。
雨下得很大,這樣的天氣喧嚣又安靜,農人們無法出去幹活,都被困在了家裏。
藍月感覺才沒一會兒工夫,蕭以就做好了一件衣裳。她拿着那件可愛的小衣裳翻來覆去地看着,嘴裏不住地誇道:“好看,正好看,真想看到孩子穿上它的樣子。”
蕭以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道:“這才一兩個月,還早着呢。”
蕭以本想再做一件,反正閑着也是閑着,可藍月覺得一直做針線活兒傷眼睛,叫她歇息一會兒,起來走走。
蕭以便聽她的話,站起來活動活動,忽然她提議道:“藍月,你以前不是說想學寫字嗎?”
藍月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是那邊是秀才以前的書房,平常秀才除了打掃之外都不願意讓她過去,秀才死了之後,那邊也用不上,她索性就将那間書房給鎖了當雜物間用。
看到蕭以有些期待的目光,她才關起來蕭以是識字的,見她好像有想教自己寫字的意思,藍月想起曾經想學是被秀才貶低得一無是處的情景,便有些退卻了:“裏面有不少書,你想看的話,我去找鑰匙去給你開門看看。你想寫的話便寫吧,至于我……我就算了。”
蕭以看到她轉身去找鑰匙,便跟上她問道:“為什麽?”
藍月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你也是知道的,大字不認識一個,曾經試着寫過字,寫出來跟狗爬似的,難看得很,還是不丢人現眼了。”
蕭以道:“沒有人是生來就是會的,咱們就是寫來玩玩,關心它美醜做什麽?走吧,咱們一起,不然我一個人多沒意思。”
藍月雖然去開了房門,但是還是十分抗拒地說道:“我就在旁邊看着你寫就好了。”
蕭以笑着拉她一起進去,好奇地打量着這裏。雖然她對這裏好奇很久了,但以前她從未踏足過這裏。
裏面因為許久沒有使用,所以已經有了不少灰塵,藍月去打了水來,兩人一起将桌椅擦幹淨,随後找出了筆墨紙硯放置整齊。
藍月上下看了看,書桌前的窗戶是關着的,便走過去,推開窗戶,書房裏一下子亮了起來。
蕭以雖然沒說話,但是藍月能夠看得出來她看到裏面這些東西之後,眼睛一下子亮了不少。
她有些懷念地走到書桌邊,倒了一點水道硯臺中研磨了一會兒,硯臺中便布滿了濃稠的墨汁,她拿起了一支毛筆,藍月給她在桌面鋪好了一張紙,便好奇地瞪着她寫。
在墨裏蘸筆時,蕭以便望着藍月道:“藍月,你想看我寫什麽?”
藍月正看着恬靜的蕭以發呆,畢竟她進了書房,就跟蕭以進廚房一樣,在陌生不屬于自己的地方,完全不知道自己該動什麽,不該動什麽,便索性什麽也不做,老老實實地杵在一邊。
此時被蕭以問道,她一下子回神,略顯局促地道:“寫什麽?我也不知道呀,你想寫什麽便寫什麽吧。”
蕭以犯了難,過了一會兒忽然眼前一亮道:“不如,我就寫我們兩個的名字吧,每個人學寫字,最初必定是要先學會自己名字的。”
藍月當然沒什麽意見,不過見她說完半天也不寫,只看着自己,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反應過來蕭以是在等她的首肯,頓時有些受寵若驚地道:“可以啊,我還不知道自己名字是什麽樣的。”
蕭以道:“我知道你的名字是藍月,可我還不知道是哪個月,是喜悅的悅?”
“這個我知道,我娘曾跟我說過,是月亮的月。”
蕭以一笑:“原來是這個呀,你的名字真美。”說着,她拿着筆,在紙上寫下了俊秀的“藍月”兩個字。
藍月有些贊嘆地看着她一筆一劃寫出的字:“你寫的真好看,就跟書上那些一樣,一筆一劃的,半點不亂,寫的真好。原來我的名字,是這樣寫的啊。”
蕭以被她誇獎,心中雀躍,眼神一動,便在藍月的旁邊又寫下了兩個字,轉頭對藍月笑着道:“這是我的名字。”
“你的名字也很好看。”
就在藍月以為她還會寫些別的東西時,蕭以将手中的筆遞給了她:“藍月,你來試着寫寫看,怎麽樣?”
藍月想都不想就搖頭拒絕,可她一拒絕,蕭以就可憐巴巴地望着她,直到她聽蕭以期盼地說:“我想看到自己的名字被你親手寫下的模樣。”
藍月倒地拒絕不了她,便接過了她手中的筆,再三道:“我寫的很醜,等會兒你可不能笑話我。”
蕭以非常認真地對她數次保證,絕不會嫌棄半分,藍月才深吸一口氣,緊張地抓着毛筆,別扭地學着剛才蕭以拿筆寫字的姿勢,歪歪扭扭地寫下了一橫。
蕭以就站在她的側後方看着,見到她要使用倒筆畫,便覆蓋住她的手背道:“別慌,接下來要這樣寫,跟着我的力道來。”
藍月一下子更加緊張了,心裏砰砰地跟着蕭以寫出了她們兩個人的名字。
看着自己巴掌大的勉強能看出形狀的醜字,再看着蕭以寫的只有拇指大的漂亮字,只覺得自己的字毀了一整張白紙,表情有些羞愧地放下了毛筆,心裏有了想要落荒而逃的心思:“你看吧,我寫得醜得很。”
蕭以見她想要離開,一下子用雙手按住桌子,将她困在書桌前不讓她跑,低頭認真去看藍月的字道:“我覺得寫的很好啊。”
她貼得太近了,體溫隔着夏日輕薄的布料傳道了藍月的身上。
藍月雖然能夠輕而易舉掙脫她的束縛,但此時她卻沒有逃離,而是有些不相信地轉頭看着蕭以道:“你別騙我了,我知道自己寫的醜。”
“我沒騙你,第一次能寫成這樣,真的寫的很好了。我剛學寫字的時候,比這個醜多了。”不過她沒說自己剛學寫字是三歲的時候。
藍月不可否認,被她誇獎得心裏開心了起來,方才的自卑也減少了一些,她開始認真看自己的字,心裏想,或許,自己寫的真的不錯?至少,它能夠看出是一個字了。
蕭以見她開始有了一些自信,立馬誇得更加認真賣力,在一邊不斷地論述藍月寫的如何如何好。
藍月知道她會誇自己或許只是單純的想誇,和她的字關系并不大,但是這并不妨礙她的心情在這樣的誇獎下變得跟豔陽高照的天氣一樣燦爛。
她嘴角忍不住笑的轉身,伸手刮了刮蕭以的鼻子:“就你的小嘴甜。”
蕭以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表情故作困惑地望着藍月道:“我的小嘴甜嗎?我怎麽沒感受到?”
藍月被她難得調皮又誘惑的樣子逗得心神一蕩,伸手攬着她的腰,一用力就讓她跟自己的位置轉換,低下頭看她道:“一定是你說謊了。”
蕭以手杵着身後的桌子,身子微微往後仰,擡頭望着藍月,眼中含媚:“這位大人,說話,可是要講究證據的。”
藍月噗嗤一下笑開,低頭在她唇上舔吻了一下,随後直起來,神情嚴肅地道:“現在我已經人贓并獲,懷疑你帶糖行兇,現在要你跟我走一趟。”
蕭以一下子笑起來,半點也不怕地伸手環住了藍月的脖頸,故意湊近道:“你要對我做什麽?”
“你猜……”藍月說着又低下頭。
雨聲一直沒停-。
作者有話要說: 寫這種日常流,只有一個大致走向和幾個劇情點,沒啥大綱,這就導致每次寫之前,我幾乎跟你們一樣不知道下章要寫啥哈哈哈哈每次開始寫之前都覺得寫不出來了,不行了,這本到這章是巅峰了。寫出來之後自己都會很驚訝,我勒個去,居然還能這麽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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