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晖方”家教

紀銘晖和謝雲方在聊什麽，姬曉輝并不清楚。此時姬曉輝正坐在李嬸子家裏，勸着李嬸子把房子加高，最直接有效的理由就是，“以後李亮結婚，你舍得讓他搬出去嗎？現在的女孩都嬌貴着，我們班裏的那些女生，頭發還是家長給梳。”

李嬸子一聽，就覺得不舒服了，這樣的媳婦要是娶進門，讓兒子單過的話，她真真的不放心，雖然現在李亮的年紀還小，可是不得不考慮啊！現在的女孩子怎麽都被慣成了這樣。李嬸子的工作很快就做通了。李嬸子同意，姬曉輝就不擔心李叔會反對，李家可是李嬸子當家。

李家這邊談攏，姬曉輝立刻通知紀銘晖和謝雲方。回到書店，姬曉輝也沒在意兩人的臉色，講完之後，姬曉輝就回家了，怎麽做還是請兩邊的人仔細的談，就不是姬曉輝能關心的事了。

回到家裏，姬曉輝先把碗洗幹淨，然後把從市場買回來的便宜水果洗好放到碗裏。現在的水果雖然便宜一些，但，不是誰家都能天天吃得起的，比起五塊錢三斤的買，二塊錢買一袋子，雖然有些爛得讓人沒有食欲，可架不住便宜。姬曉輝自從發現碗可以把腐化的地瓜恢複成正常的樣子後，姬曉輝就經常放一些壞掉的東西在碗裏嘗試，得出一個非常驚訝的結論，這個碗是個素食主義者，除了肉以外的東西，碗都能把其恢複原來的樣子。

姬曉輝把碗放到房間的桌子，轉身去洗漱，洗好後就直接躺在床上，回想了一下自己複習過的內容和今天在書店裏發生的事，慢慢的，思緒變得有些迷迷糊糊，沒多久姬曉輝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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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考結束會有半天的假期，姬曉輝覺得這次自己月考的進步不見得有多大，不退步就已經萬幸了。現在已經近十二月，到了十二月離年就近了，先是聖誕，然後是元旦，接着就是過年，姬曉輝已經習慣了一個人，李家過年是要去老家過的，今年就得他一個人了。

姬曉輝想了想，決定把紀銘晖給的好處費留到過年時置辦年貨用。家裏的冰箱，可以提前把年貨準備好，不然到時就得漲價了，姬曉輝喜歡吃雞肉，喜歡吃排骨，這些都是要準備的，“回來”之前，姬曉輝經常自己下廚的，現在如果不是因為學習的事，姬曉輝很有可能自己開火做飯。

要買年貨就要到超市，姬曉輝住的地方離超市要走二十幾分鐘的路，揣好錢，姬曉輝溜溜達達的往超市走。沒有自行車代步，走路是最好的選擇，他們家這附近雖然有很多公交車，但是每一趟都不路過那邊的超市，怎麽都是走，不如就這麽走過去，省下兩塊錢，還可以買袋水果。

因為沒有固定的經濟來源，姬曉輝怕坐吃山空，每一筆開銷都會認認真真的記好，算上每個月給李嬸子家的夥食費，姬曉輝發現他每個月的生活費還不到二百塊，這也是托他有自己的住處，有一個神奇的大碗的福，不然，他絕對不會舍得錢買水果。

姬曉輝忘記以前，奶奶剛去世時，他是怎麽過的第一個年，當時一定是很痛苦吧！奶奶去世了，心裏也隐隐的期盼爸爸或是媽媽來接他過去。現在想想，挺好笑的。姬曉輝買了兩斤排骨，兩斤雞脖，這些，就夠他過年吃的了。姬曉輝拎着兩個袋子往外走，正好迎上一家三口往超市裏走，姬曉輝本能的側到一邊，看了三人一眼，這一看，姬曉輝的心裏不平靜了。

這三人，不是別人，正是姬源，梁春豔，姬梁一家，也就是他的爸爸和繼母外加兒子。看着前面走路蹦蹦跳跳的姬梁，再看看自己手裏拎的東西。姬曉輝轉身默默的往外走，心裏卻糾着疼。

他還在期待什麽？期待那個男人能正眼看他？給他親情？姬曉輝自嘲着，生活在無憂的環境裏，姬梁還真是一派的天真，而他，卻在背負着生活壓力，這就是所謂的人比人氣死人吧！

拎着袋子，姬曉輝像是個游神一般回到家中，放下東西，姬曉輝直接沖進奶奶的房間裏，“奶奶，你知道嗎那個被您稱之為兒子的人，現在就在本市，您不是一直說他去外地了嗎？其實他就在您身邊喲！我想，他是知道您去世的吧！不過以他做了倒插門女婿，是不會回來的看您的，因為您沒有錢啊！那個女人很有錢的，家裏有兩家大酒店，五星級的喲，奶奶，您為什麽要說那樣的話呢？他怎麽可能沒有錯，奶奶，要過年了，您說我要不要送一份大禮給他呢？可是，現在的我鬥不過他，他就算是把我弄死，也很容易的吧！”姬曉輝坐在奶奶的房間裏說着颠三倒四的話，神情木然，呆呆的，傻傻的。

對于親情已經沒有了期待，姬曉輝對那人，只有恨和很多的疑惑，如果不喜歡為什麽要上床，如果不喜歡為什麽要把他制造出來。之後的不問不聞，直到有用了，才想要讨好。只為了救那個女人的孩子，那麽，他呢？他不是他的骨肉嗎？他只是他利用的工具嗎？最後連安葬都沒有，那個孩子其實至始至終都不知，給他捐腎的其實是他的親哥哥吧！其實知道又如何，以那兩人的良知，養出來的孩子能有幾分人性？

“所謂的親人還不如熱心腸的外人，奶奶，世上的好人還是有很多的。”把奶奶的遺像放回原來的位置，姬曉輝起身離開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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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嬸子家前院已經起好了二層小樓，現在在做後院的，這期間李嬸子一家暫時搬到了前院住。對前院的裝修紀銘晖和謝雲方找到了姬曉輝，想要問問他內部怎麽裝修。姬曉輝看了看兩人，“這個，還要問我嗎？”

兩人無言，想了想，也覺得他們有些過份依賴姬曉輝了，兩人合計了一下，便把裝修訂下來，一樓走廊用牆砌上，做招待咨詢的辦公室，兩邊可以分別割出三個屋子，兩間是老師的休息室，一個是教室。老師也可以單獨給學生輔導，當然是要加錢的。樓上因為是開闊式的，都用玻璃窗割開，割出一間會議室，一間會計室，一間負責人的辦公室，其他的和樓下差不多，不過是以老師的休息室為主，二樓只有一間教室，他們更多的是想做家教和單獨輔導，這樣賺的更多。

元旦的前夕，李嬸子家的房子徹底完工，二樓并沒有進行裝修，用李嬸子的話講，只是把房子準備出來，等孩子結婚的時候讓他們自己去整。李亮倒是把書桌搬到二樓，每天都在那寫作業。

“晖方”家教中心在元旦的那天開業了，姬曉輝做為合夥人之一也到了現場，不過姬曉輝只是站在角落裏，看着一群大學生領傳單準備出去發。姬曉輝對紀銘晖和謝雲方再次起了疑惑，教育局的章不是一般人能蓋上的，兩人居然有這樣的能力，在這麽短的時間裏搞到營業執照還有大紅章。

“晖方”家教中心除了三位咨詢的工作人員是外聘的，其他人員都是大學生，各個學校的都有，最高的學歷是博士生。姬曉輝對紀銘晖和謝雲方的能力再次升華，有錢人就是不一樣。

“晖方”家教中心正式運營後，姬曉輝安心的準備期末考試，這次考試決定下學期的再次分班，這次分班，一班有六十名，是穩定考上市重點區重點高中的學生，二、三班各有五十名學生是穩上普高的學生，其他班級的學生則是被老師放棄的，卻也沒有明白指出。這樣的分班其實是很不道德的，但是以成績決定一切的應試教育體系，也就沒有什麽道德可言。學校要升學率，老師要評優的本錢，這些都是以學生成績為标準的。

當然，初三的下學期，二、三班也不是穩定不變的，變化是取決于學生的成績。于是元旦過後，“晖方”家教中心非常的忙，不論是負責咨詢的工作人員，還是家教老師。不管“晖方”怎麽忙，紀銘晖和謝雲方沒有開口說讓姬曉輝過來幫忙的話。兩人清楚，姬曉輝是初三的學生，是真正要到決定人生命運的時候。

所有人的說，高考決定一個人的未來，其實是不正确的，中考才是決定未來的，只有考上好的高中，才有機會考上好的大學。三流高中考上一流大學，是少之又少的。

期末考試後，姬曉輝在家裏睡了大半天，才伸着懶腰出來。初三沒有太長的假期，一般都會提前開學，放假也會比初一初二的晚，期末考的成績也會比低年級出來的早，在補習之前會有兩天休息，姬曉輝用一天的時間打掃衛生，半天的時間跑到“晖方”看賬本，半天的時間去轉轉附近的幾家房産中心。

算着手裏的存款，姬曉輝嘆口氣，連二手房子都不夠，現在的房價明顯有些上浮，姬曉輝有些心急。猶豫了再猶豫，姬曉輝決定回去問問紀銘晖有沒有考慮賺更大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