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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段顧幾乎無法計算他被段厲xxoo了多少次。
每一次結束之前他都能夠清晰的聽到段厲在他耳邊說那三個字,這就像一個魔咒,在段顧腦海裏一遍一遍的回蕩着,到後來他都開始懷疑這個人是不是真的愛他了。
躺着不能動生活不能自理的感覺讓段顧想起了植物人,但他的情況又和植物人有一定的區別。
因為曾經在醫院住了十幾年,段顧當然見過植物人,甚至曾好幾次被醫生告知有可能變成植物人,為此他還專門研究過一些關于這方面的知識,倒不是為了怎麽預防,他只是想知道自己可能會變成什麽樣的狀态而已。
據他所知,植物人基本是不能獨立思考的,這個從他們的腦電波可以看得出來。
可現在的狀況似乎有點而不同,至少他是清醒着的。
“三年了,段顧,你怎麽還不醒?”段厲的聲音顯得有些哀怨。
這是段顧從來沒有聽過的語氣,這聲音就像是從遙遠的地方傳來,有一種空蕩蕩的質感,但偏偏又像是一根刺一般刺在他的心上,生生的疼。
“好久沒有出去過了,我帶你去院子裏坐坐吧。”
快速給段顧擦了身子,這次段厲沒再做什麽其他的事兒,而是轉身給段顧找了件衣服。
衣服布料是段顧熟悉的輕棉,由于從小皮膚敏感,他的貼身衣物必須是這個材質才不會過敏,沒想到段厲竟然會知道這個,段顧心裏有些複雜。
有條不紊的幫段顧穿好了衣服,看着除了緊閉的雙眼之外和常人沒什麽差別的段顧,伸手幫段顧把額上有些略長的劉海往邊上挑了點,段厲常年皺着的眉終于松開了一點。
突然的騰空感讓段顧有些不适,但很快他就被放到了一個軟軟的座位上,看樣子是鋪了厚厚的一層毛毯,段顧清楚的在上面聞到了陽光的味道,暖暖的。
“好了,出發了!”把毯子細細的給段顧裹好,段厲的聲音似乎也活躍了一點。
微涼的風輕拂在臉上撩起幾絲頭發,擦過鼻翼的感覺癢癢的。陽光毫無保留的灑在身上,空氣中飄蕩着青草、鮮花、泥土的芬芳,沁人心脾。
段顧幾乎能夠想象這四周是什麽樣子,他聽到了蝴蝶振翅膀的聲音,聽到了鳥兒啄樹木的聲音,還有風吹葉子的沙沙細語、魚兒從池塘中躍起的水波聲,還有近在咫尺的,沉穩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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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厲目不斜視的看着段顧,連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貪婪得仿若強盜剛找到自己最珍愛的寶藏。
其實段厲和段顧雖然是有血緣關系的兄弟,但他們倆長得一點也不像,可能是因為從小病魔纏身,段顧身形過于纖細,五官遺傳自他的母親,精致得猶如細塑,段厲則恰恰相反,他的體格颀長,五官猶如西方神話中的神祇,每一個刻度都像是經過精準測量,這和段家前任家主,也就是他的父親幾乎一模一樣。
也正是因為這個,他很容易就被段家接受,并且迅速代替了段顧的位置。
段厲的行事風範要比前任家主更雷厲風行,甚至到了殘酷的地步,否則就憑他一個私生子的身份也不可能這麽迅速占領段家。對于前任家主的死亡,不只是段顧,其實很多了解一點內情的人都知道和段厲有關系,可礙于段厲的狠戾,沒有任何一人敢說出來。特別是在前任總裁段顧出事之後,更是沒人敢再提一句。
曾在很長一段時間,段顧都認為段厲是不會有除了野心和仇恨外的其他情緒的--段厲恨死了段家。
一開始段顧就調查好了段厲的身世--永遠食不果腹的嬰兒時代,飽受各種打罵侮辱的童年時代,被生生餓死的母親。黑暗是他童年的主色調,直到段家找到了他。
可惜一個人在被黑暗的泥沼完全包裹住之後是很難解脫的。
段厲就是這樣一個人,他從裏到外都被仇恨所包圍,內心豎滿了銳利的尖刺,從來沒人能夠走近,關于他母親的死,段家全體成為了遷怒對象。
所以接下來發生的事段顧也就明了了,唯一讓段顧想不通的還是自己怎麽和這個人扯上關系了。他明明除了在家族聚會上和這人有過一點兒解除之外再無其他,最後怎麽成了這種情況?
“你還記得嗎?當年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段厲的聲音悠悠遠遠的。
段顧記得那是他十二歲的時候,他第一次走出醫院回到家族,那時候段厲已經到了段家三年,而段顧的母親也已經去世兩年。
關于那個女人段顧并沒有感情,但這不代表他不知道她的死和段厲有關之後沒有感覺。
不然他後來也不會費心對付段厲,只是可惜到最後他也沒有抓到他的把柄。
那時候的段厲有一張怎麽也胖不起來的臉,還有過于鋒利的眼神,甚至他的動作都充滿了防備與計算,就像一只準備随時與人同歸于盡的馬蜂,危險而脆弱。
段顧後來曾經悔過沒有在那時把他除了,這樣也就沒有後來發生的事了。雖然對于能夠有那樣一個奇異的旅程讓段顧很是新奇,但前幾次任務顯然都不是什麽愉快的經歷。
而這一切,都是拜段厲所賜。
“那時候媽媽去給我搶食物,被人打傷了,我偷偷去醫院想偷點藥回去。”沉默了良久,段厲開了口,說出的卻不是段顧印象中的任何一件事。
原來他們早在五歲的時候就見過了,要比段顧所認為的早得多。
只是段顧從來沒有把段厲和當初那個髒兮兮的有一雙黑亮幹淨的大眼睛的孩子聯系起來過。
當初他只是讓他的特護給了那個男孩一些藥物和包紮用品,甚至都沒有靠近他五米之內,沒想到段厲竟然記到了現在。
“如果當初不是你的話,我肯定真的去醫院藥庫偷藥了,後來我發現那個醫院在進行一個醫學研究,而藥庫不遠處就是他們的實驗基地,如果我去了,就是他們的新型小白鼠,所以你救了我一命。”
于是他就殺了他母親,害死他父親,最後還一槍打穿他心髒?段顧只是突然覺得有些諷刺。
正這時,他感覺到自己似乎能夠微微動一下眼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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