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秦海瑤見到阿離的時候微笑着點頭:“你好,阿離。”

氣質斐然,又有禮貌。

阿離看着她,不知道怎麽了,突然心裏有點憐憫:“阮總在後面等着您。”

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

阿離能夠感覺出阮漪涵的反常。

她之前脾氣雖然不好,但對人總也有一個度,唯獨對這個溫柔漂亮的秦醫生……

她特意觀察過,阮總看她的時候,眼睛裏總是帶着騰騰的殺氣,就好像要随時上前掐住她的脖子一般。

秦海瑤是一個聰明的女人。

阿離帶着她去後面,她既不問為什麽,也不多說一句話,默默的跟着。

昨天回到家後,她一夜未眠,滿腦子都是阮漪涵玩味的笑,和她的那一句。

——當我的玩物。

三天後,要麽答應,要麽滾。

那樣漂亮妖嬈霸氣的女人,嘴裏卻說着這樣讓人不堪的話。

折磨的她一夜未眠。

秦海瑤進入健身室的時候。

阮漪涵正在試圖捆緊手臂上的繃帶,看到秦海瑤進來了,她勾了勾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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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海瑤上前了一步,她盯着阮漪涵的胳膊看,眉頭皺着。

阿離很懂事兒的退了出去,順便給帶上了門。

秦海瑤穿了一件純黑色的筒裙,白色的襯衫紮在裙子裏,扣子依舊是系在最上面那一個,她的眼下都是烏黑,眼神也有些疲憊,臉色蒼白,只有紅色的唇算是明媚一些的顏色。

這樣的打扮……很戳阮總的審美,“秦醫生會搏擊麽?”

曾經,阮漪涵和秦海瑤就是在這裏,倆人半是過招半是調情的來過幾次。

剛開始還都鬥志滿滿。

到最後,阮漪涵從來都是最先敗下陣來,被秦海瑤擒住胳膊求饒。

要是真比起伸手。

她不一定不如秦海瑤,只是她舍不得。

她喜歡看那個小女人興奮的扭着自己的胳膊,頭發亂糟糟的跟個小瘋子一樣,頑皮又妩媚的看着她:“服不服?”

“不會。”

秦海瑤冷淡的話打破了阮漪涵的回憶,阮總的臉瞬間就涼了下來,“你在撒謊。”

秦海瑤看着阮漪涵的眼睛:“阮總既然知道我在撒謊,又為何明知故問?”

秦沁說的沒錯。

阮漪涵調查過她,所以才會對秦海瑤的一切了如指掌。

這一點,在秦沁知道并驚訝的同時,心裏又有了幾分篤定。

就阮漪涵那軟弱的性子,要不是真對一個人來了興趣,怎麽會費那麽大力氣去搜羅她的一切。

基于這點,阮漪涵惡劣的态度,秦沁也能解釋通了。

這就是年輕人們熱衷的“欲擒故縱”的游戲不是麽?

她之前反複叮囑過小海,不要忤逆阮漪涵,順着來,可現在看看,還是女兒的路子是對的。

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

阮漪涵活動了一下脖頸,“我們來過兩招。”

她根本就不給秦海瑤拒絕的權利和機會。

一個跨步上前,手銳利的出擊,一下子掐住了秦海瑤的脖子。

這樣的速度,雖然讓人猝不及防,但是也不至于像秦海瑤這樣動都不動,應激的本能反應也會偏一偏頭。

可是秦海瑤卻站在那,無動于衷,甚至連她看着阮漪涵的眼睛都沒有變化。

深邃的眼眸之下,一片安靜了然。

阮漪涵冷笑,她的手上使了力度,做了這段時間,她想做卻一直沒有機會做的事兒。

她掐住了秦海瑤。

一點點的,加大力度。

她的右胳膊受傷了,就憑單手之力,秦海瑤想要推開她易如反掌。

可是她動也不動,即使因為力度的加大,空氣稀薄,臉已經因為缺氧而泛紅了,秦海瑤還是平靜的看着阮漪涵。

阮漪涵死死的盯着她。

她期待中的憤怒,反抗,争吵,全都沒有。

秦海瑤還是之前的她,永遠不受她的掌控。

眼看着再用力下去,就要鬧出人命了。

阮漪涵松開了手,她的手剛一撤開,秦海瑤才偏着頭,用力的咳嗽了起來。

她的臉憋得通紅,淚光都湧了上來。

剛才的某一刻,她感覺到了死亡的恐怖,雖然那是她曾經最為期盼過的,但真的來臨那一刻,她還是舍不得。

阮漪涵冷冷的:“秦醫生真是好手段。”

還真是能忍。

秦海瑤的手撫着自己的脖子,看着阮漪涵:“這不就是阮總想要的折辱麽?”

來了這幾次。

她也明白了。

阮漪涵真的如她所說的那樣,把她當玩物,想要羞辱她,看她落淚,看她害怕,看她掙紮。

可是她偏偏不讓她如意。

太容易得到的,最終都會被棄如草芥不是麽?

剛剛才被掐住脖子折磨。

此時此刻,秦海瑤卻能平靜的走到阮漪涵的身邊,開始為她上藥。

阮漪涵盯着秦海瑤看,看着她脖頸那一圈烏青,臉色絕非愉悅。

秦海瑤的注意力都在阮漪涵的傷口上,“阮總,您可以撤了繃帶的,以傷口的恢複速度來看,已經差不多愈合,甚至可以不上藥,讓它自然恢複了。”

是麽?

阮漪涵冷笑,她低頭看了看已經結疤的胳膊,然後用纖細的手指一掀。

秦海瑤驚呼一聲,随着剛剛結好的痂被阮漪涵撕掉,鮮紅的血又一下子流了出來,“你瘋了???”

她慌亂的去止血。

阮漪涵卻盯着她的眼睛,将唇貼在她的耳邊:“這樣,你明天就可以繼續來了。”

秦海瑤:……

從阮家出來的時候。

秦海瑤雙手冰涼,雙腿無力。

她拖着身子借着月色緩緩的往外走,一直到離開阮家很遠很遠,遠到無論從哪個角度,借助什麽儀器,阮漪涵都不會再看見她的時候,秦海瑤才慢慢的蹲下了身子,伸手環抱住了自己。

夜晚的風很涼,一點點的從身體滲透入心。

過了許久許久。

一直到心都跟着麻木了。

秦海瑤才站了起來,她的眼中滿是疲憊,一步步的往公交車站走,背影被路燈拉得很長,脆弱無助。

即使是夜晚,也頻頻有路人轉身看她,看她脖子上的傷痕。

秦海瑤像是一個木頭人一樣,麻木的站在公交牌前,她看着遠處的明月,喃喃的:“可以的,我可以的……”

她的右手從兜裏掏出了一個粉色的千紙鶴,安靜的看了一會兒,秦海瑤閉上眼睛,一行清淚順着臉頰滑落。

第二天。

阮總在奶奶的嘶吼聲中,不情願的去了公司。

今天秦沁沒有過來,南陽那邊有重要的合作事宜,她需要親自拍板。

倒是阮漪涵主動給她打了電話:“姨,跟你商量個事兒。”

秦沁低頭簽字,“怎麽了?”

阮漪涵的聲音很軟,像是撒嬌一樣:“這辦公室太難看了,我想要重新裝修一下,我喜歡夏威夷風格,怎麽樣?”

秦沁簽字的手一頓,她把鋼筆放到了一邊:“好好的怎麽想着裝修了?”

阮漪涵那邊似乎刻意的壓低聲音:“我那些朋友過來看這冷冰冰的辦公室都沒有聊天的欲望了,總說跟我有距離感,好秦姨了。”

秦沁不禁莞爾:“就因為這?”她頓了頓:“你已經是阮氏的總裁了,很多事兒可以自己決定,不用什麽都問秦姨了,秦姨幫你找一個好一點的設計師。”

阮漪涵笑了笑:“什麽好一點的設計師,我自己就行。”

秦沁:“好,你辦公室裏有文件和公章什麽的,記得要收好。”

挂了電話。

秦沁按了一下內線電話,很快的,段子走了進來,“秦總。”

秦沁看了看他,“去告訴闫秘書,牆裏的竊聽器和監視器今天盡快取掉,阮漪涵心血來潮要裝修辦公室,別被發現了。”

段子點了點頭。

秦沁想了想,“順便問問闫秘書,她最近是不是總往辦公室招攬朋友。”

“是。”

下午。

辦公室裏一片沸騰。

過往辦公的人都蹙着眉,快步走過。

阮漪涵躺在沙發上,手裏拿了一個口紅,往嘴上塗。

Cindy還是老樣子,在那邊拿着一個酒瓶晃呀晃,頭發随着勁爆的音樂搖擺。

倒是宋家的千金,宋禾抽着煙靠近阮漪涵:“阿涵,畢竟是辦公室,這麽鬧行嗎?”

阮漪涵抿了抿唇,對着宋禾嘟了嘟嘴:“看我,性感麽?”

宋禾:……

得,她白問了。

Cindy湊過來,拉起阮漪涵的手:“阿涵,阿涵,起來跳舞。”

阮漪涵很痛快,她初中的時候練過民族舞,那還是阮奶奶的意見,想要讓阮漪涵能夠有一點美女淑女的特色,可誰知道,人家練了半年就直奔街舞而去了,跳的痞裏痞氣的沒氣死誰。

阮漪涵跟Cindy開始跳貼身舞,阮漪涵的眼神撩的很,腰柔軟的擺動,還不時跟她們吹個口哨,跟以前一模一樣。

Cindy看見了,心總算是放了下來,看來上次的事兒并沒有引起她的疑心。

阮總的辦公室雖然隔音效果不錯。

但她就這麽放蕩的把狐朋狗友招到總部的辦公室裏狂歡,曾經阮氏的元老股東紛紛表示了強烈的不滿。

這幾天,秦沁耳朵裏聽到有關于阮漪涵爛泥扶不上牆,玩物喪志的話已經太多了。

她還是一貫的維護的态度:“她還小,才剛進公司,難免不習慣,想要放松也是正常的。”

“可是——”

“好了。”

秦沁眼裏閃過一絲不快,她看着手下的人:“這些風言風語的在我耳邊吹一吹就行了,老太太歲數大了,不要讓她操心知道麽?這些話誰要敢傳到她耳朵裏就是不想幹了。”

“……是。”

才剛解決完這些人的聒噪。

秦沁起來活動了一下手腕,正想着給秦海瑤打了個電話催促她盡快答應阮漪涵的條件。

她這手機才剛拿起來,段子從外面走了過來,他臉上的刀疤本來就帶着濃重的煞氣,這會兒陰着臉,更是駭人:“秦總,出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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