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色令智昏的某人腎上腺激素激增,腦子一熱說親就親,這會看到陸烽真是半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四目相對,陸烽黑亮的瞳仁裏映出了她窘迫欲死的表情。

琉璃語無倫次道:“我……我剛有點餓了。”

“所以準備把我吃了?”陸烽臉上的表情平靜得跟羞憤交加的某人形成了鮮明的反比,語氣也淡淡的,“感覺怎麽樣?好吃嗎?”

T^T你這樣赤果果的調戲我,真的大丈夫麽?!

琉璃臉上燒得能烙餅,暗自吸了口氣,破罐子破摔道:“剛吃太快了,都沒嚼出味兒。”

“這樣麽……”陸烽思索片刻,一本正經道,“那我委屈一下,再給你吃一回。”

語畢不等琉璃再說話他便低頭吻住了她的唇。

琉璃驚呆了,被忽然從天而降的大餡兒餅砸得有些頭暈。

對于某人此刻的行為她可不可以理解為,他其實也喜歡自己?

陸烽在她唇上啄了一口,見她終于回過味來,無聲笑了笑,碾着她的唇加深了這個吻。

熱情瞬間被釋放,迅速而濃烈,陸烽的吻霸道中藏着厚重的溫柔,一如他的為人。

琉璃在心裏尖叫:啊啊啊……我的小心髒受到了驚吓,好開心腫麽破!

唇分開時琉璃有些喘,盯着陸烽不轉眼,笑意自眸底湧出,幾欲泛濫。

陸烽細細摩挲着她水嫩的紅唇,眼神柔軟而炙熱:“現在呢?嚼出味兒了沒?”

琉璃臊得想鑽地縫,沒和他繼續逗貧,卻大膽表白道:“烽哥我喜歡你。”

陸烽怔了怔,旋即唇邊綻開了笑,打趣道:“某人不是喜歡陸寒麽?這才幾天就移情別戀了。”

“有麽?誰說的?”琉璃一邊裝傻,一邊笑盈盈地看着他,“我明明喜歡的是烽哥你呀!”

“口說無憑,我怎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陸烽說,“怎麽着也得來點實際行動證明一下吧。”

琉璃抓耳撓腮,繼續裝傻:“這個……實際行動的定義範圍太廣,要不你舉個例子?”

陸烽便湊到她耳邊給她“舉了個例子”。

“以身相許”四個字合着他溫熱的氣息與語中的笑意一起鑽入耳中,頓時生出一股說不出的狎昵,淪肌浃髓,全是暧昧。琉璃臉上剛剛消下去的溫度又迅速回升,熱得她都快冒煙兒了。

陸烽這回開心了,卻仍不放過她:“你這面皮厚得堪比新華字典,怎的也會害羞?真稀奇。”

琉璃低着頭不說話了,陸烽以為她是在害羞,那抿唇不語的模樣極為勾人。

他唇邊牽出一縷笑,還想再逗她,卻見她像是做了什麽重大決定般猛地吸了口氣,然後牽着他的手放到了她衣服的拉口處,擡頭望着他,紅着臉道:“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琉璃想自己一定是瘋了,不然怎會膽子這麽大——她對陸烽的了解除了道聽途說來的那一部分,其實也就這一個多月相處後得來的認知,可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她卻已這般信任他。

腦內的多巴胺分泌過多導致她頭腦發熱,比平時沖動了不知多少倍,可她內心卻沒有半點恐慌和後怕,滿滿都是對他的信任和喜歡。甚至在剛做決定之前她會猶豫也只是因為她怕冷又怕痛。

她想愛情怎麽能這麽不可理喻。

陸烽其實就想逗逗她而已,這荒郊野外的,外面還下着雨,打野戰的成本實在太高,不劃算。

“傻麽,逗你的,你不怕冷,我還怕感冒呢。”

陸烽吻了吻她的臉,在她耳邊柔聲道:“先攢着,回去再向你一并讨回來。”

好不容易下了決心,卻被拒絕了,琉璃又羞又惱:“沒聽說過麽,過期不候!”

陸烽勾唇一笑,悄聲道:“沒事兒,那我這兒先幫你攢着,等回去後再還你。”

怎麽都從他嘴上讨不到便宜,琉璃索性不理他了,一頭紮進他頸窩,悶聲道:“好想阿虎。”

陸烽也斂了神色撫着她的頭,安慰道:“阿虎比你命大也比你耐折騰,不會有事的,別擔心。”

“嗯。”琉璃用下巴枕着他的肩膀,說,“阿虎現在是我唯一的親人了,千萬不能有事啊。”

阿虎之于她實在太重要——他們是死黨,是兄妹,是夥伴,阿虎還是她花了無數精力和心血鑄成的一幅“作品”,她在他身上寄托了太多的情感,不能失去他。

陸烽卻不高興了:“那我算什麽?”

“你是我唯一的愛人呀。”

琉璃伸手攬着男人的頸脖,恭維道:“神通廣大如烽哥,誰有事兒,烽哥你都不會有事的!”

這馬屁拍得不錯,陸烽很受用,難得八卦地問道:“我聽說阿虎是你撿來的?”

“什麽撿呀,是救!”

琉璃回憶道:“阿虎從小就命苦,他媽死得早,他爸那人渣只知道吃喝嫖賭,最後賭得把兒子都賣了,還賣給了毒販子,那些人把毒|品放到他身體裏,逼他給他們運毒。他逃了好多次都沒逃脫。我九歲那年爺爺帶我去看望老方丈,回來的路上遇到身受重傷的他,然後就求爺爺把他帶回來了。”

“阿虎他有言語障礙症,又有輕微的自閉症,不太懂得怎麽跟人交流,看着很沉悶,但他的內心非常幹淨,就像一張白紙,往上面畫好的東西,他就是個好人,但要在上面畫不好的,他有可能就會成為殺人放火的惡魔,以前我就很怕他跟着陸航他們學壞,現在就擔心他遇到壞人打不過怎麽辦。”

“別胡思亂想。”陸烽收了手臂,又問,“你說的那個老方丈現在還在嗎?”

“我十歲那年他就圓寂了。”琉璃不知道他怎麽會忽然在意這個,“怎麽啦?”

“沒什麽,我就好奇老爺子當年怎麽就突然把你帶回陸家了。”

18年前陸震坤雲游四海,歸家時身邊卻多了個5歲女童(琉璃),琉璃與陸家無親無故,卻能得老爺子18年的百般寵愛。多年來,陸家衆人一直心懷猜忌,直到現在大夥兒都還弄不清其中緣由。

琉璃有些郁悶:“你是在懷疑什麽嗎?別懷疑了,我偷偷查過,我跟爺爺真的沒有半點血緣關系。就因為如此,陸家有些人還亂傳我跟爺爺的關系呢,可惡心了。”

陸烽蹭了蹭她的頭頂,實事求是道:“我了解老爺子,他跟我一樣,從來不做虧本生意。”

老爺子那人比誰都能算計,連到死了都還在算計怎樣才能讓陸家衆人彼此之間互相制約。

琉璃跟他無親無故,卻被他捧在手心寵了18年,死了還給她留那麽大一筆遺産,他圖什麽?

“我生來就讨人愛行不行?!”

琉璃火了:“爺爺說我是他的福星,總給他帶去好運,還是他的開心果,小輩裏他最喜歡的就是我了,真的是他自己說的。他說他們一個個都不讓他省心,只有我最聽他的話,我還陪他下棋呢。”

陸烽看她皺眉不快的模樣,莫名覺得可愛,心想,還真保不準老爺子就是單純的把琉璃當成了自己的親孫女,自己現在不也被她迷得五迷三道了麽?

再者人心都是偏的,就像有的人重男輕女一樣,有很多事情常理是沒法解釋的。

“乖,別生氣了,知道你魅力無邊,人見人愛。”

陸烽湊過去在她唇上輕輕撮了一口:“你再睡一會兒,等天亮一點我們就走。”

琉璃搖搖頭:“你睡吧,我睡不……怎麽啦?”

她話音未落,突見陸烽臉上神色一變:“有人來了。”

琉璃聞言心頭一跳,倏地轉頭望向洞口,接着她便看到了渾身是血的阿虎!

下一秒,幾個身着迷彩服的男人也自黑暗中浮現,其中一個陸烽和琉璃都認識。

陸航說:“別來無恙,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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