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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過幾次了,夏為國號,我是姒氏部落履癸,不當王不能說姓夏的,而且桀這麽兇狠的名字一點也不合适我。”男子微笑着糾正他。
“你是來和我讨論這個的話,就可以走了。”
“好吧,”他聳聳肩膀,“不過一別七載,少君卻依然記得,倒教我受寵若驚了。”
“進來說話。”姬夷召冷冷道。
男人笑盈盈地踏入屋內,潔白緞靴踩上潮濕的地面,沾上不少污跡,卻毫不在意此地簡陋,仿佛這裏是宮庭大殿一般。
“來給你哥報仇?”姬夷召白了他一眼。
“才不是,給你道謝。”夏桀興奮地湊過去,“你不知道這次有多少人為你拍手叫好啊,我擔心受怕了十幾年,那家夥一死,我們整個夏部王族都在慶祝!”
姬夷召沒接這個話頭。
其實認真來說,姒揆那家夥在對外對內雖然嚴苛,但過錯,其實沒有多少,畢竟他征戰天下,雖然在十幾年前打敗了他那傳說中的父親,把自己帶來當人質,又把戰俘拉來大興土木,但他在時,天下四夷都不敢妄動。
至于搶美女修宮殿,哪個當王的沒做過。
只是有一點,他對貴族——非常猜忌。
如果說當年自己那父親是因為對方提供的糧草太少拒絕出征所以被滿門皆殺,且兩子擄之奴為質還算說的過去的話。那對面這位夏桀因“與逆賊‘羿’有七分相似,當斬之以絕後患!”就實在莫須有的太厲害了一點。
反王夏羿本就是王族人,長的像似理所當然,并且此事非止兩例而已,只要那位願意,各種理由都可以輪番,以至諸王之間,普遍産生了恐懼。
“不過說真的,你到底是怎麽練的,” 夏桀眼中滿是好奇,湊的更近,“我記得你天生氣海破碎,無論是你家傳的神照經還是我家傳的天水經你都不能練出個花來的。”
“七年不見,你聒噪依舊。”姬夷召不理他,自顧給弟弟添菜。
“說一下啊,你不用擔心追殺,這裏已經是我地界,祁水城是我的領地,做為那人死後的第一繼承人,我的保護有效。”夏桀繼續向前湊,無意之間,鼻尖幾乎擦過他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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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豆丁一眼看到,大怒上去推他:“離我哥哥遠一點!”
“這就是你弟弟姬其堯?”夏桀不以為意,反手摸了摸他的頭,“就是你這五年養大的孩子?他簡直是把你當母親了。”
“其堯自到中都,衣食住行都由我打理,他依賴一點,并無奇怪。”姬夷召讓小弟弟乖乖吃飯,然後擡頭道,“直說來意,對你而言,很難嗎?”
“好吧,我這次來,一是來見兒時舊友,二是,有事相求。”整理了一下思緒,夏桀才緩緩道,“崆峒來人了。”
姬夷召平靜地繼續夾菜給弟弟。
夏桀惱了:“喂!”
“我聽到了。”姬夷召平靜地說。
“崆峒自廣成子為皇帝之師後,自認天地正統,賜帝印以正天下氣運,按理來說,你殺的那個人是皇帝,有天地氣運加身,萬法不沾,萬邪不擾,是不會被沒有帝氣之人殺死的!”這也是夏桀疑惑的地方,姬夷召是怎麽做到的,難道他也是天定之子?
但為質十餘年的他又哪來的帝氣?
“所以呢?”姬夷召淡淡道。
“崆峒來人,必然不是重天境強者!”他快速說道:“你殺了一位八重天強者的帝王,想來已入九重天,但九重之上,還有天闕,天闕強者已經是半步仙道,只差一步登天,為神為仙,你怎是對手?”
“我知道。”他淡定地道。
“你這麽淡定,難道已經突破九重天,入天闕了?”夏桀一驚。
“我不知道。”
“你再這樣我就不管你了!”夏桀怒了。
“真不知道。”姬夷召平靜道,“知道我氣海有問題,無法續氣引氣之後,我花數年時間研習體內經脈,之後以七經八脈為其,用自己設計出了另外一套行氣路線。”
“我能說,這不可能嗎?”夏桀突然有點牙疼,“如果這麽容易就可以自創心法,那我們這些人求仙問道不就全成了笑話?”
姬夷召沉默,不知道如何解釋怎麽用微積分概率論來計算經脈道路對身體的最佳優化路線,當然,還有自己那怎麽折騰都會很快恢複的身體。
“好吧,你不想說,我也不會勉強你。”他想了一下,才道,“我帶你回南荒。”
“嗯?”姬夷召心中警覺大起,無事獻殷勤,非奸既盜。
“別亂想,騎我的靈獸去,他雖然脾氣不怎麽樣,但那速度真快,一天就飛回南荒。”夏桀惱道,“你準備一下,我還要趕着回來和別人搶王位呢。”
姬夷召還是用那種奇怪的眼光看着他。
“你這是什麽眼神?”夏桀莫名其妙。
“我覺得吧,你一點也不像傳說中的暴君呢。”姬夷召實話實說。
“你才是暴君,你全家都是暴君!”
姬夷召聳聳肩膀,沒于開口,嗯,說實話,夏桀說他自己不是暴君……感覺怎麽這麽怪呢?
冬日,天際
一只雪翎白雕劃破天空,它翼展數百丈,遮天蔽日,氣勢沖霄。
而它身下,是滔滔江水無際。
東勝神州綿延無盡,崇山遍布,但有一條長河自西向東,将這廣袤無垠的土地系上一條巨大的白練,他有超過千萬裏的支流,無人知道的源頭,西方的部落稱它西河,中州之人稱它靈川,東方部落叫他德水,因為它所過之處,都是肥沃之地,而中州,就是它最大最肥沃的平原。
“一條河叫大河不就好了,這麽多名字很難記啊。”弟弟一邊聽說哥哥的講解,一邊興奮地看着眼前的大河,“哥哥,這真的不是海嗎?我都看不到邊啊!”
“不是,這就是大河。”姬夷召有些牙疼地看着眼前的河流,按他之前測試過的能見度最大值來算,這河的寬度超過100公裏是絕對的。
開始他還在擔心怎麽過去,要知道這可不是五千年後,人類可以修數十公裏跨海大橋的時代。
不過真奇怪,他問:“夏桀你為何這樣熱心?”
“當年你助我逃出中都,救命之恩,當然要以身相許了。”夏桀嘆息道,“雖然你不是阿妹這事還是挺傷我心的。”
姬夷召看了他一眼,然後問身下大雕:“盅雕大人,可否飛矮些,我将他丢下去。”
“直接丢就是,下邊是靈川,他們家人都會治水。”盅雕表示不用和這些大禹後人客氣。
“多謝。”姬夷召向夏桀靠攏。
“盅雕虧我族供奉你一千二百年啊,你不能忘恩負義。”夏桀話沒說完,已經被整個人丢下去,發出一聲長長的慘叫。
姬夷召難得揚起唇角:“多謝。”
“保護大夏王族,是我的責任。”盅雕的聲音低沉而悠長,“追兵來了,向南?”
“下方叢林放下我就是。此事與你們無關。”姬夷召平靜道。
盅雕聽後,在空中一個盤旋,在一座山頂停下,放下兩人。
“要我帶你弟弟走嗎?”盅雕沉聲問。
“不必,我的兄弟,我來保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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