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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者不善。
這是白秀蘭對白秀珠的第一印象。
白秀珠是個漂亮的姑娘,年方十七,一雙丹鳳眼顧盼生輝,樣貌絕對是偏上,只是這性格就實在讓人不敢恭維,說話聲音也尖利,透着股刻薄。
“呦?姐姐都能坐起來了,想來是并不嚴重,害我白擔心一場。”
白秀珠進來上下打量白秀蘭,有丫鬟給她送來凳子,她似嫌棄屋中味大,撚起手帕遮在鼻息才坐下。
白秀蘭看她這樣,根本沒有交好之意,就知道這人是來落井下石,遂不想再和白秀珠多言。因為還在病中,聲音有些沙啞。“謝謝關心,今天過來,是有什麽事?”
“事情肯定是有。”白秀珠笑了起來,嬌容更豔,聲音落落大方。“你這一病兩個月,我這都快訂婚了,怕是你還不知道,所以特地來告訴你。”
白秀蘭楞了一下,心道,她訂婚和自己有什麽關系?聽說話也不是很熟,其實還有什麽事是自己不知道的?
懷疑歸懷疑,面上功夫還要做足。
“好事,恭喜二妹。”
這回輪到白秀珠表情凝重,她又用那別有深意的眼神掃白秀蘭。也不知道這白秀蘭是真傻還是裝糊塗,明明之前白秀蘭還為了周公子尋死覓活,怎麽轉眼就像是忘了幹淨。
哼,不管裝傻還是真糊塗,她對周公子的那些念想都得絕了。
眼珠一轉,假意嗔怒:“恭喜什麽恭喜,還沒訂婚呢,誰知道會不會有個變數,姐姐可別取笑我。”她低頭含羞帶怯的時候還不忘順帶瞄白秀蘭的臉色,白秀蘭更加肯定心中猜測,難道原本的白秀蘭那場情傷和眼前這堂妹有關?
驀然覺得這劇情狗血了。
“不要再說我和周公子,宅子裏的人整日的說,聽了生煩。”白秀珠聲調帶着小女孩的驕縱,其中又有着炫耀的成分,白秀蘭覺得好笑,到底還是忍住了,十七八歲的小姑娘,喜歡争強好勝,無可厚非。
“你是不是笑我?”白秀珠覺得白秀蘭今天情緒不太對勁,她不應該是這種反應,對什麽事都不感興趣的樣子讓白秀珠心裏沒底。
她是留過洋的小姐,有學識有才能,相貌也是出衆,比起床上躺着的蒼白女人要漂亮不知多少倍,為何要擔心?
“別笑我,姐姐不是也好事将近了嗎?顧家——”剛說到這裏,像是想起什麽,突然住口。“哎呀,我這嘴!”
白秀蘭沒說話,眼睛就直直看着她,斂起了剛才的好心情,這個白秀珠處處算計,言語不善,她不能一味伏低,平白丢了身份,讓人看不起,她是白家大小姐。
顧家?
她敏銳的覺得其中有什麽事情自己被蒙在鼓裏,陳氏也被蒙在鼓裏,而這件事在白家占得份量還挺重。
“姐姐,你可別生氣,我說錯話了。”白秀珠假情假意的和白秀蘭道歉,白秀蘭開口了。
“什麽顧家?”蒼白的臉上,眸如點漆,黑的透亮。“好事?什麽好事也說給姐姐聽聽,生病兩個月,倒成了聾子。”
如果自己真定了什麽親事,怎麽陳氏那裏一點口風都探不出來?能瞞着大房這邊,想必是老夫人和二房的主意,大房在白宅處處受欺壓。如若真的是好事,依着白秀珠的性格怎麽會透露給自己?這其中貓膩,白秀蘭真是懶得想。
白秀珠連忙站起來,雖然表面裝得慌張,可眼底的笑一目了然。“我剛剛什麽都沒說,我只來邀請你參加我和周公子的訂婚宴,別的什麽都沒說,你也別和其他人講。”
白秀珠這招玩的太爛了,白秀蘭不再接這個話頭,只說到。
“訂婚宴我會去。”看白秀珠站了起來,白秀蘭嘴角笑意更深。“只是妹妹不多坐一會兒?這都走了。”叫了丫鬟,吩咐道。“翠兒,替我送送二小姐。”
白秀珠原本是想讓白秀蘭生氣一回,可這白秀蘭非但沒生氣,還直接對自己不客氣的送客,讓她面色有些不好看,卻也沒再說什麽,轉身帶着丫鬟走了。
白秀蘭心裏想着事,半天也沒出聲。剛到這個世界,兩眼摸黑,說話須處處小心,白家大房如今在白宅裏怕是不好過,不然丫鬟也不會是那個态度。
白秀珠直接上門挑釁這事也充分說明大房地位有多低,自己這病剛好,她就來傷口上撒鹽,要是個原尊那承受力弱的,怕是會氣死。
琢磨了一會兒,就叫翠兒進來。翠兒是白秀蘭身邊最聽話的丫鬟,面相老實,做事也本分踏實。看着翠兒半響,白秀蘭就開口問了些事。
“二妹婚期定的什麽時候?”
一聽這話,翠兒立刻就擡眼看着白秀蘭,眸中同情一閃而逝,白秀蘭覺出點味。
“小姐,你莫要生氣。”
白秀蘭和周公子的事,白宅衆人心知肚明,如今白大爺死了後,那周公子就追求上了白秀珠。白秀蘭一場病害了兩個月,差點沒命,都是怪這個周公子。
想着,翠兒就為大小姐委屈,眼睛都濕潤了。
白秀蘭笑道。“我生氣什麽?堂妹訂婚,我應是歡喜。”
翠兒立刻就知是自己說錯了話,忙拍了下自己的嘴巴。“是翠兒的錯。”
“我沒怪你。”白秀蘭招手讓翠兒到自己身邊,壓低了聲音,故意裝作不懂。“你覺得白秀珠是什麽意思?”
翠兒心知這周公子的事傷,小姐是受盡了委屈,如今這輕描淡寫的問,那心裏不知道該難受成什麽樣了?“二小姐說什麽,您可千萬別放在心上,如今這病剛有些好轉,千萬別再有個好歹。到時候夫人有要難過,小姐你就是為夫人着想,也不能作踐自己身體,你要心裏難受,就哭出來,哭出來能好受許多。”
白秀蘭摸了摸鼻子,自己說了什麽?這翠兒噼裏啪啦說一堆,生怕自己輕生似的。
周公子?白秀珠?
白秀蘭已經猜出個大概,還真是出狗血劇。
白家世代經商,白老爺子生有兩子,老大白啓山是個穩重之人,老二白啓峰被母親寵壞了,性格驕縱,奢侈敗家,偏偏還怕受苦受累,是個扶不起的阿鬥。
兩兄弟在外人看來是和和睦睦,可裏面的彎彎道道除卻自家人,無人知曉。
幽暗沉寂的屋子裏,老太太端正坐在椅子上,手裏捏着佛珠,眼睛沒睜。早些年老太太行事狠辣,做了無數的孽。中年喪夫,如今到了老年,也不知道是真醒悟還是惺惺作态,整日吃齋念佛。
“大小姐已無大礙。”
管家微微彎着腰,恭恭敬敬說道。
“老夫人,你也該放心。”
白老太太如今六十有三,本該是安享晚年的年紀,可家裏兒孫一個個的都不省心。
她這一輩子呀,都在折騰。處心積慮鬥姨太太,結果姨太太沒除完,丈夫就死了,無奈之下,只好和姨太太的兒子繼續鬥。
白老爺子育有兩子,老大是庶出,老二才是白老太太嫡出。
兒子吃喝嫖賭樣樣行,就是在生意場上不行,怎麽都扶不起來。老爺子活着的時候,看到白啓峰就是打罵,打折了幾根拐棍,無奈兒子不成器,怎麽打也沒用。
為了這個兒子,老太太操碎了心。
白啓峰原來還好,最起碼是玩別人,後來跟着那群狐朋狗友染上了煙瘾,就玩上了自己。花錢如流水,吸的自己瘦骨嶙峋,整天蔫巴巴的耷拉着頭,要死不活。
老大白啓山能力出衆,性格穩重老成,老爺子看重就給了家主位置,這讓老太太怄氣到如今,一口氣憋在喉嚨裏上不來也下不去。
眼看着庶出的兒子風生水起,白老太太是心急如焚,總不能鬥了一輩子小三,最後敗在小三的兒子上吧!好在兒子人到中年,是争氣了一把,拼了命的和老大争,果然争到了家産。
在老太太心裏,白啓山再好,也是外人,她永遠都不會和這一門人親起來。那是刻在她背上的恥辱,妾都壓到了正妻頭上,多大的丢人事。
老太太依舊沒睜眼,只應了一聲。“我知道了。”
白秀蘭是死是活,她還真是沒有半分在意。
“今天顧家那邊差人來說話。”
白老太太這才把眼睜開,問道。“說了什麽?”
臨城誰人不知顧家?顧家原和白家一樣不過商戶,可顧家長子争氣,如今在南京政府混的風生水起。這年頭權利才是最順手的工具,手下有人有槍,臨城誰不巴結着顧家。
管家想起這事也是有些不解,怎麽突然就找上了大小姐,這還真是稀奇了呢!但還是老老實實回了,白家院子如今還是老太太當家。“聽那意思,好像是想讓大小姐去當顧家長子繼室。”
白老太太手猛的一頓,瞪了眼睛。
“你說什麽?”
管家吓了一跳,不動聲色的擦了腦門汗,重複了一遍。“小的也是揣測,顧家恐怕是看上大小姐了,不知道從哪裏打聽了大小姐的生辰八字,說是十分合适。”
白老太太心驚,半天都沒說話。顧家長子克妻,一連克死三位妻子,方圓幾十裏誰人不知,這些年一直到處張揚娶妻,可無一家能成。
怎麽就相中了半死的白秀蘭呢?這到底是誰的主意?是什麽意思?老太太面色凝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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