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蕭畋的過激反應

每個人或許都有一段無法對人提起的過往,那是難以言說的傷疤。

“行了,進去陪她說說話吧。”紫蘇很快收起些微的傷感,“反正你騙了那麽多人,也不在乎多騙一個。騙她,算是積攢功德的吧。”

易卿真想縫上她的嘴。

不回來擔心她,一回來自己就總被怼。

“現在怎麽辦?”易卿想想又發愁。

“讓她見見包子,住兩天,然後就走了。”紫蘇道,“以後她要是舍不得包子,可能在京城留下,那也不過就是三張嘴吃飯而已。她,她相公和她女兒。”

“你幫忙安頓了她家人?”

“嗯,現在住在客棧裏。”

易卿點點頭,“那先這樣吧。”

進去後,她和範夫人說了包子在外面,下午才回來。

範夫人沒有動面前的茶水點心,瘦削幹枯的身體在寬大的玫瑰交椅中空空蕩蕩,向外看着,一動不動。

易卿只能陪着。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仿佛才想起來易卿,“好孩子,這是我第一次和你見面,我也沒有什麽值錢的東西給你,多少是個心意,你別嫌棄。”

說話間,她褪下了手上唯一一個發黑的銀戒指,走過來要塞給易卿。

易卿想了想,沒有推拒,直接收下了。

範夫人臉上總算露出些輕松之色,然而也只是一瞬間,很快又熱淚滾滾而下,“多好的媳婦,他沒有福氣啊!”

Advertisement

易卿心裏忍不住想,他要活着,也沒我什麽事了。

但是她還是多少能夠體諒範夫人此刻的心情。

她讓人去外面叫了一桌酒席,招呼範夫人吃飯,道:“客棧那邊我也讓人一模一樣地送去了一桌,您不用擔心。”

範夫人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反應有些木然,點了點頭。

易卿給紫蘇使了個眼色——你和她熟,你多說幾句。

在兩人的共同努力下,這頓飯總算吃了下去。

易卿看範夫人的手因為幹燥而裂口,找來了藥膏送給她。

一看範夫人就是出過苦力的,她手上的凍瘡乃是舊年陳瘡,每年都會複發,所以即使春暖花開,她的手還是腫得很高。

易卿心裏悶悶地難受。

看着範夫人無聲落淚,目光不舍得從門口挪開,她又讓人去催蕭畋,早點帶包子回家。

蕭畋還以為發生了什麽大事,否則以易卿的性格絕對不會催促他,于是胡亂吃了幾口就帶着包子馬不停蹄地回來了。

一大一小進門先看易卿,見她不像有事的模樣才松了口氣。

然後蕭畋才注意到已經激動地站起身來的範夫人。

範夫人看到了包子,不由近前想要摸摸他,然而雙臂半展停在半空又不敢動,嘴唇翕動着說不出話來,淚水簌簌而下。

人這一生,有多少悲傷的眼淚,流也流不盡。

白發人送黑發人,二十幾年的時光隔閡和遺憾,除了用眼淚來表達,還能如何?

蕭畋有些不悅,皺眉看向易卿,沉聲道:“怎麽回事?別吓着包子。”

易卿沖他搖搖頭,不讓他再說下去。

包子仰頭看着範夫人,伸手把自己的小帕子拿出來遞給她:“婆婆你別哭了。你是府裏的下人嗎?你受了委屈可以和我娘說,我娘會幫你的。”

範夫人哭得說不出話來。

“那,你是生病了嗎?”包子歪頭看着她,見她不接帕子,踮起腳自己拿着帕子替她擦拭眼淚,“我娘是大夫,可以幫你治病的。”

易卿走過來拍拍他稚嫩的肩膀,低聲道:“包子,這是你祖母,叫祖母。”

包子還沒怎麽樣,蕭畋的臉色猛然變了。

他邁過來拉住包子,向着易卿吼道:“你胡說什麽!我……蕭将軍根本沒有母親!”

易卿因為他強烈的反應而呆住了。

範夫人驚慌無助地看向易卿,又看看包子,兩只眼睛腫成了桃核。

半晌後,易卿看着劍拔弩張的蕭畋,總算反應過來,道:“此事說來話長。蕭畋,咱們出去說。”

“這親能胡亂認嗎?”蕭畋第一次對易卿發這麽大的火,額角青筋突突着。

如果不是易卿深深了解他,恐怕都要以為他想動手打人了。

“蕭畋你冷靜些。”易卿沉聲道,“你先跟我出來。紫蘇,你和包子招待範夫人。”

說完,她不由分說地把蕭畋扭了出去。

蕭畋還不想動,眼神激動,寫滿抗拒。

易卿深吸一口氣,用了幾分力氣,連拖帶拽,總算把他拉了出去。

然後她聽見紫蘇在後面道:“範嬸子不用管他,他就是個侍衛。”

易卿明顯感覺蕭畋聽見這話身體有一瞬間的僵硬。

廊下,易卿連說帶比劃地和蕭畋說着範夫人的來歷和個中隐情。

“撒謊!她一定在撒謊!”蕭畋斬釘截鐵地道,臉色鐵青。

“證據呢?”易卿看着反應過度的他問道。

“她一定是狡辯。她沒想過她離開之後,一個沒有親娘庇佑的孩子會怎樣嗎?”

易卿深吸一口氣:“她懂,但是她的處境也很難。你能讓她如何?”

這個時代,做女人太難了;這些難處,即使蕭畋這樣溫柔細膩的男人,也理解不了。

蕭畋甩袖道:“不必再說了,我不同意!”

易卿也拉下臉:“我不認為這件事情需要你同意。”

“你……”

易卿見他氣得狠了,柔和了口氣道:“蕭畋,是這樣的;這件事情和我們沒什麽關系,這是範夫人和蕭靖寒之間的私事,最多我讓包子喊她一聲祖母,又能損失什麽?”

蕭畋就是一個“不”字。

“好,就算退一萬步說,她真的是假的,那她只求來哭一場,讓包子喊她一聲祖母,我們答應了又怎麽樣?但是如果她是真的呢?這是不是多少也給她一些慰藉?你難道沒看出來,她是真正吃過很多苦頭的嗎?”

“那也是她自找的。”

易卿努力平靜地講道理:“我今日才知道原來蕭靖寒是宜安伯的兒子。如果非要講道理,那是不是應該掀開往事,重新算一算,到底誰錯得多?有必要嗎?”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