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包子的意外發現
“蕭叔叔,那個是什麽犯人啊?小偷嗎?”包子到底是個天真無邪的孩子。
能用二品大員押解的,當然不會是小偷。
蕭畋搖搖頭:“不是,看到押解的官員了嗎?那是二品神威将軍。”
他已經認出了這人,同時也猜測出來了囚犯的身份。
“蕭叔叔認識他?”
“嗯,他叫喬野,在福建駐守,多少有些名氣。”
“他回京,是皇伯伯召見嗎?”
“對,他這樣的級別,非诏不得離開駐地。”蕭畋摸摸包子的頭,“我教給你的,你都還記住了,很好。”
說話間,易卿和紫蘇已經點完菜,招呼蕭畋:“你看我點的這些夠不夠?你過來加幾道。”
蕭畋囑咐包子:“別往外探身,小心墜樓。”
得到包子肯定答複,看他只乖乖地把小腦袋貼在窗上,蕭畋這才放心地轉身過來點菜。
他點的也都是易卿平時喜歡的,所以易卿得意洋洋地挑眉看向紫蘇——哼,看她和蕭畋有沒有戲!
紫蘇嫌棄她幼稚,手裏拿着個茶杯把玩不理她。
“坐下吧,讓他自己在那裏看就是。”易卿指着自己身邊的位置,順手把菜單牌拿起來,卻不想被菜單牌邊上的木刺劃傷了手指。
這裏沒有紙質菜單,所有菜名都是刻在一塊很薄的木板上的,又細細塗了金色的油墨,看起來很土豪。
“怎麽這麽不小心?”聽到她“嘶”地一聲抽冷氣,蕭畋很快把菜單牌接過去,伸手要去看她已經用帕子摁住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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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易卿搖搖頭,“就是輕輕劃了下,破皮了而已。”
蕭畋的手覆在她手背上,他的手很大,手指修長,指甲修剪得很圓潤,掌心都是粗粗的,像砂紙觸碰過皮膚一般,然而又是溫暖而令人心安的。
完了完了,易卿啊易卿,不就是碰個手嗎?你都能腦補出這麽多,你對蕭畋有多饞啊!
蕭畋因為關心她,并沒有覺得自己動作過了界,還是堅持道:“我看看。小傷也不能掉以輕心,我曾經就見過……”
然而他想起易卿是大夫,見過的病患比他要多很多,便沒有繼續說下去。
紫蘇在一旁涼涼地道:“快松手給他看看吧,再不看傷口愈合了怎麽心疼你?”
蕭畋聽了這話,立刻意識到自己舉止過于親密了,觸電般地把手收回來,正襟危坐。
易卿用吃人的目光盯着紫蘇,無聲地道,你給我等着!
這個電燈泡,自己帶她出來吃飯還不識趣,下次讓她自己在家裏餓着,真是不能心慈手軟,哼!
蕭畋耳根又紅了,既不敢看易卿,更不敢看毒舌的紫蘇——擔心她又口吐蓮花讓自己下不來臺,于是便只能盯着包子了。
“包子過來,蕭叔叔帶你出去洗手。”
包子卻像沒聽到一般,趴在窗前一動不動。
蕭畋又喊了一聲:“包子?”
包子嘴裏卻開始念念有詞起來,至于說的什麽,因為有點距離,蕭畋并沒有聽清楚。
蕭畋看向易卿,心裏有幾分緊張。
沒想到易卿氣定神閑,甚至沖他笑了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也讓蕭畋看清了她食指上确實只傷了一層油皮。
“他在看人說話。”易卿壓低聲音道,“別吵他就行,他看完熱鬧就回來了。”
準确地說,包子在記憶,他在通過這種方式短暫記憶他看到的對話。
蕭畋想起包子懂唇語的事情,即使不是第一次知道,他眼神中也不由多了幾分激贊。
果然,過了一小會兒,包子轉身蹬蹬蹬地跑過來,抓住蕭畋的手:“蕭叔叔,你快來。”
蕭畋愣了下,随即站起身來跟他一起再次來到窗前。
“蕭叔叔,那個人,就是你說的那個喬野,剛才他和囚犯說話了。”包子用肉乎乎的小手指向外面道。
“說什麽了?”
“他說,‘真王,沒想到你會以這種方式回京吧。不服氣?不服氣也得給我受着,你還以為你是高高在上的王爺?你現在就是個階下囚,不能對本将軍頤指氣使了。’”
這些話倒沒什麽。
可是接下來的內容讓蕭畋眸光變得幽深。
包子一字一頓複述着內容。
“是不是覺得很冤枉?那也沒用,謀害今上的罪名,你擔當不起。你等着吧,你只有死路一條!”
“我是冤枉的!”
“你不是。從你搶我小妾開始,就應該知道這一切都會有報應。”
“那是你送給我的。”
“我送你,你就敢接?”
“喬野你這個小人!你別以為我不知道這是你從中搗鬼。”
“不錯,就是我從中搗鬼,你又奈我何?”
“你敢在貢品裏下毒!你也經手了那些貢品!”
“盡管查,查出了問題算我的,哈哈哈哈。可惜你有生之年都沒有這樣的機會了!帶着一肚子疑問去見閻王吧!”
包子說完這些,仰頭問蕭畋:“蕭叔叔,真王是什麽意思?是王爺嗎?”
真王,真的很奇怪的封號啊。
“貞王,堅貞之意。”蕭畋緩緩地道,還處于巨大的震驚中無法立刻醒來。
這些話,不是包子可以捏造出來的。
“蕭叔叔,貞王是冤枉的嗎?我們是不是要去告訴皇伯伯?”
蕭畋道:“等我想想再說。”
“如果他是冤枉的,我覺得我們應該幫他。”包子義憤填膺。
易卿聽了兩人對話,對包子招招手,等他來到面前後拉着他在自己身邊坐下,鼓勵道:“包子說得對。”
她或許已經世故圓滑,扶個老人還得掂量掂量自己銀子夠不夠賠償,但是她從來都知道,保護孩子內心的正直善良,是一件多麽重要的事情。
要世故圓滑,也是等将來,現在太早了。
“蕭畋?”易卿開口喊那個若有所思的男人,“橫豎也沒事,跟我們說說貞王的事情?”
蕭畋眉頭緊皺:“貞王這個人,我沒有多少接觸,但是聽說性格沖動,性情暴躁,很愛打罵下人甚至妻妾。他的三任妻子,聽說都是忍受不了他的暴虐自盡的。”
“人渣。”紫蘇吐出口中的瓜子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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