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驚馬

易卿摸着下巴:“那因為感情而放火似乎也不可能了。讓我想想……會不會是你在書房裏藏了什麽重要的東西,比如說蕭靖寒的虎符之類的?”

蕭畋眸光一暗:“那個有。”

“有?”易卿幾乎要跳起來,“那東西呢?東西現在在哪裏?”

“我藏在隐蔽的地方,不會被火燒壞。”

易卿沒有注意到,蕭畋說這話的時候,眼睛深處似乎有兩簇跳動的火苗。

“那就行。”易卿道,“蕭畋啊,我不懂外面的事情。但是你說虎符這東西,現在放在我們府上,是不是不太安全?”

“那你的意思呢?”

“我的意思是還給皇上。你的想法呢?你和他們,不會想着留給包子吧。”

那可是禍患,她不想要包子繼承。

如果真是那樣,皇上還不把目光放在包子身上。

“我就希望包子做個富貴閑人。”易卿道,“所以如果沒有別的考量,還是早點交出去吧。”

她現在陰謀論,覺得看誰都有嫌疑。

她甚至懷疑,這把火是不是皇上放的。

誰知道他和蕭畋是真好還是假好。

不管是不是皇上,借着這把火把燙手山芋交出去都是好事。

蕭畋頓了半晌後才道:“等徐懋之來了再說吧。”

虎符這種東西,他怎麽會藏在書房裏?

只是易卿此刻問起這件事情,實在有些越界,所以引起了他的懷疑。

他甚至想,是不是易卿想要找到虎符卻又沒找到,所以借這把火來套自己的話?

但是很快他又覺得這個想法可笑。

易卿要虎符做什麽?

果真兩個人之間不能這樣相互瞞着,很容易就會出問題。

兩人各懷心思,一時之間都沒有說話。

“包子怎麽還沒有回來?”蕭畋又問。

“約莫着是紫蘇和貞王帶着他在外面吃了。”有紫蘇在,易卿并不擔心,“咱們也吃飯吧,不等他們了。”

蕭畋卻是個操心命:“我去看看。”

易卿:“……”

為了不被這個準後爹比下去,她也認命地站起來:“我也去吧。”

兩人剛走出院門,就見紫蘇一手抱着包子,一手拎着重劍,滿身煞氣地走進來,衣服上沾滿了塵土,而貞王在後面大步追着,“等等我啊!”

“你又和貞王打架了?”易卿問。

蕭畋卻注意到包子的頭發上似乎也有泥沙,不由從紫蘇手裏接過他來,沉聲問:“發生什麽事情了?”

易卿這才發現,紫蘇的重劍上似乎有血,面色不由也冷冽起來。

“驚了馬,包子被從馬車裏甩了出去。”貞王道,“紫蘇跳車去救他,我騎着馬,所以幫忙控制馬車……”

三言兩語,易卿和蕭畋就能想象出當時的緊急。

“驚馬是有人刻意為之。”紫蘇言簡意赅地沉着臉道,“目标應該是包子。”

現在縱火,後來又是包子從馬車上甩出來……一天之中兩件事,如果還不确定這是刻意針對将軍府,甚至針對她們母子而來的,易卿就是傻子了。

回到屋裏,易卿仔細替包子檢查了一遍,見他只有些微的擦傷,總算松了口氣。

包子道:“娘,您給紫姨看看,紫姨在我身子下面,她肯定受傷嚴重。”

“小事而已。”紫蘇伸手揉了揉肩膀,“你沒事就行。”

“你跟我進來。”易卿伸手拉她進內室。

紫蘇表示不用,貞王作勢要踹她進去:“落了疤,本王嫌棄。”

紫蘇都不用作勢,一腳就踹過去了:“滾。”

貞王起身把她推了進去。

蕭畋把包子放在膝上抱着,沉聲問:“到底怎麽回事?”

“我也想問呢。”貞王撇撇嘴。

他好好地騎着馬,想着怎麽調、戲紫蘇,忽然之間拉車的馬像瘋了一樣沖出去,橫沖直撞。

他反應過來後立刻拍馬去追,可是良駒也追不上瘋馬,然後就眼睜睜地看着一大一小流星一般地從馬車裏甩出來。

而紫蘇在和易卿說:“我在馬屁股上找到了這個——”

易卿從她手中接過那根銀針:“這麽細你都能發現?”

“你管我怎麽發現的?反正就是有人突然發難,不知道用什麽東西把這根銀針打到了馬屁股裏。易卿我告訴你,這次是針對包子的,你不重視的話……”

易卿眼中閃過一道凜冽的寒光,冷笑連連:“想要我兒子的命,我能不重視?”

兇手最好藏好別被她發現,否則她不會讓他死得那麽痛快!

“查!”蕭畋怒道,“一定要徹查到底!”

黑暗中,已經有一雙甚至許多雙邪惡的眼睛盯上了将軍府,想要害易卿母子。

是可忍,孰不可忍?

晚上易卿心事重重地放下頭發準備睡覺,卻聽見門被推開,然後就見一大一小,一前一後地走進來。

蕭畋抱着被子,包子拿着枕頭。

“你們這是?”

蕭畋一言不發,把被子放到榻上。

包子道:“娘,蕭叔叔說有人要害你,我和蕭叔叔要保護你!”

看着兒子摩拳擦掌、義憤填膺的樣子,易卿忍不住想,當初她在生個孩子和養條狗之間猶豫,現在想想,多虧了她見色起意,選擇了生兒子。

這想法,可千萬不能讓包子和蕭畋知道。

“你們要和我一起睡?”易卿挑眉。

“嗯。”包子重重點頭。

“那就來吧。”易卿道,“包子,把枕頭放到炕上。這麽冷的天,榻上怎麽能睡人?你睡中間,娘和蕭叔叔睡兩邊。”

天地良心,她是真的覺得這沒有暖氣的冬天,床上、榻上都太涼,熱乎乎的炕才最舒服。

蕭畋既然是來保護她的,那也不能讓他受苦。

她坦坦蕩蕩。

包子大聲道:“不,娘,你睡中間,我和蕭叔叔保護你。”

蕭畋的臉刷的就紅了,道:“我睡榻上就行。包子,你到床上陪你娘。”

易卿也知道他古板守規矩,讓丫鬟灌了湯婆子來塞進他被子裏:“睡吧。”

蕭畋道:“你自己用,你怕冷。”

“你不怕冷,你也不是鐵打的。”易卿瞪了他一眼,這才抱着包子到炕上,替他脫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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