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章
半月過後,宮裏果然派人來了,說是來問問陸進延的意思,實際上就是來要人的。
陸進延也知道自己大哥的習性。陸進霆還是太子的時候就迷戀美色,可耀雲國對嫡庶尊卑極為重視,陸進霆仗着自己是嫡長子,母後勢力根基雄厚,所以即便還在東宮時就沒落得太好的名聲,卻也還是名正言順地繼承了皇位。
看來,大哥做了皇帝以後除了疑心更重以外,非但沒有勤于朝政、端正品行,反而更加縱情享樂。
即便八成沒有勝算,陸進延還是想與來人說說好話,讓他別把林盞帶走。可派來的公公明顯是鐵了心要載林盞回宮,狐假虎威,與陸進延虛而委蛇一番,鬧得陸進延尴尬又為難。
眼看着這位公公坐着喝完了一盞茶,下人又給添滿了,看架勢是完全不怕在此耗着。陸進延無奈至極,即便曾經在宮裏是個不起眼的皇子,他也沒如此耐着性子與一個太監周旋過,福竹看出陸進延心裏焦躁,彎腰小聲道:“既然之前林公子都答應了,要不小的去叫……”
“方才收拾東西耽擱了些功夫,讓公公久等了”
沒人去叫林盞過來,也沒人前來知會,林盞突兀地獨自一人進了大殿。
“林盞,你……”陸進延看着林盞,歉疚的話橫在喉嚨中,想說卻說不出來
這幾日陸進延每次找林盞,他都十分淡漠,尤其是夜裏,敲門不應,直到有下人聞聲趕來才說林公子近日夜裏都是這樣緊閉着門,說是身體不适。
對他如此避而不見,陸進延理以為林盞是因進宮之事他身為王爺卻不能護他而生氣,不知如何勸他,也承認自己确實想護他而護不得,自知心有餘而力不足,也怏怏地沒再找他。
今日在大殿上,是許多天來第一次聽見林盞說了這麽長一句話。
公公見林盞自己送上前來,便沒再多說,與陸進延假惺惺道謝過後便要帶着人走。
“公公且慢!”這話不是陸進延說的,而是沈瑛,她一手提着繁複的衣裙快步跑來,另一手裏拿着一根纖長的竹杖。
“你的盲杖,落在來時的路上了”沈瑛不顧林盞臉上飄過的一絲驚愕,借着把竹杖遞過去的動作背對着陸進延,對林盞小聲說了句,“保重”
他低垂的眼簾擡了擡,還以沈瑛一個無聲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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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駛入宮門後又緩慢行駛了一會兒,停下
車外傳來公公尖細的聲音,林盞下車,盲杖才剛往地上一落,另一股力便将它拽走。林盞的手半張着,懸在空中。
“林公子,這棍子難看又礙眼,在宮裏,還是別拿的好”
“可在下眼睛……”
“宮裏下人多得是,哪個不能幫您引路?”說着,林盞的手臂被拿起來往一個陌生的肩上一搭,“這不就挺好嗎”
林盞眼睑低垂,點了點頭道:“有勞”
一行的幾個人皆不言語,林盞搭着的那個小太監腿短步子快,起初他跟着小太監的步伐頻率走,沒幾下便踩到他的腳,說了好幾次對不住後林盞才适應,默默走在石板路上。
皇宮、王室,這是給他帶來苦難的根源所在,他家仇未報,而今卻主動坐着前往皇宮的馬車,将要把自己拱手獻給皇上,想來都覺得荒誕可笑。
走了長長的一段路,林盞被帶進一個房間
公公說:“給林公子找件好看衣服給換上,皇上喜歡男子穿白衣,記得給穿白的”
又簡單囑咐了幾句,大意這裏便是林盞住處,公公也不願多留,說還有事便走了。
下人們輕車熟路,給林盞換上一件白衣後引他坐到軟榻上,端上幾盤瓜果點心後便站在一旁,林盞聽着他們還沒走,坐在榻上,眼睛直視着前方說:“皇上……什麽時候來?”
“多半是夜裏,也有白天”
聽到說話的聲音從哪傳來的,林盞這才把頭扭了過去,指了指自己耳朵說:“我生了病,到晚上會聾,聽力到第二日近正午才能完全恢複,若是到時候皇上來了我沒聽見,還勞煩告訴皇上”
“啊?你本就瞎,還聽不見?”另一個方向傳來一個稍顯年輕的聲音,應該是個十幾歲的孩子
“會不會說話?閉嘴!”剛才答話的小太監訓斥起來,雖說眼前這人無名無分,但按照以往的經驗,起碼要被皇上“寵愛”上好幾天,可不敢得罪。
“無妨、無妨”林盞交疊着雙手靜坐着說道,“本就是又聾又瞎,不怕人說的”
他的聲音說到後面變得又輕又飄,如畫的眉目間幾抹淡淡的哀愁,如此谪仙似的人親口認命地說着這般苦楚的話,饒是兩個初見的小太監聽了,心中都不免酸了酸
皇帝來時,下人都不在,林盞正一個人坐在桌前用吃飯,這個時間他已經有點聽不清楚了,更他不願自己一個瞎子吃飯的模樣被人看見。
隐約聽到門被推開的聲音,林盞放下碗筷側耳聽,卻沒聽見有誰報皇上駕到,心想許是聽錯了,捧起碗繼續吃,絲毫不知皇上已經在外得知了他耳朵不好,此刻正輕着腳步靠近他,伺機捉弄。
他見過很多美人,無論男女,但耳聾目盲的,還是頭一回。年輕好奇的帝王盯着林盞看了一會兒,趁他不注意,把林盞放在左手邊的湯碗挪到了右邊。
果然,林盞左手伸過去沒摸到湯碗,一時皺起了眉,偏着頭張手去摸,根本沒想到自己右臂會突然碰到一個東西,還沒反應過來是什麽,只聽耳邊微弱的咵嚓一聲,似是什麽東西被他打翻了。
林盞嘆一口氣,摸着飯碗把筷子橫在上面,彎下腰去摸,觸得一手湯汁,這才知道是湯打翻了。
奇怪,自從幼時進林府他把湯碗打翻被林夫人教訓一通後,林盞吃飯從來都是把湯碗放在左手邊。莫不是剛才真的有人進來了,還挪了他的碗?
指尖突然傳來一陣刺痛,是他不小心摸到了碎裂的瓷片。林盞把手指放進嘴裏吮着,心想如果是下人動了他的碗,摔了一定會幫他收拾,刻意動了他的碗,眼看着他打翻還不管不問,所以,這人是……
“皇上”他試探地叫了一聲,陸進霆戲弄地站在一邊刻意不回應,眼看着林盞皺了皺眉,一雙失焦的眼睛眨了又眨,他以為是因自己不行禮所以皇帝不做聲。他看不見聽不見,又怕萬一伸手摸索到了皇帝的衣服激怒了他,便直接跪在原地,垂頭喊了一聲,“參見皇上”
上次在吳王舊府他起碼還只是跪歪了,可這次林盞是徹底跪了空氣,皇帝在他背後看了一會兒覺得沒意思,背着手出門對下人說:“把林盞收拾好帶過來,還有,別告訴他朕剛來過了”
小太監恭敬應下,推門看見林盞跪在桌旁,湯水灑在膝邊,雪白的瓷片碎了一地
一襲勝雪白衣,玄紋雲袖,腰系玉帶,林盞再次出現在陸進霆面前的時候已是另一幅神情,沒了方才獨自吃飯時的茫然不說,冷冷的淡淡的,渾身上下沒有絲毫投懷送抱之意,更無能夠侍奉皇帝的無限榮幸與卑微。
“都到這兒了,倒還硬氣”陸進霆哼了一聲,見林盞仍然面無表情,看着外面天色漆黑,想着他應是全聾了。
下人引着林盞坐到床上後便躬身退下。林盞的手觸得一片柔軟絲滑,饒是看不見東西聽不見動靜,也能猜出此刻已經上了皇帝的床上。雖然不知皇帝此刻在哪,但他能聞到一股奇特醇和的香氣,和昨日他跪在飯桌前時聞到的一模一樣。
忽然,一只手攀上他松散的衣領,林盞驀地眉頭緊皺,隐在寬袖中的手攥緊了。
林盞一副強忍的表情讓陸進霆不大舒服,他另一只手拽上林盞松散系着的頭發用力往後一扯,林盞半閉着眼睛,頭被迫向後仰着,雪白修長的脖頸下是迷人的鎖骨和光潔的肌膚,陸進霆微微一笑,既然他聽不見,那就靠感覺讓他乖一點。
陸進霆的手一點一點,不緊不慢地脫下林盞的衣服,因為看他反應實在太有趣,陸進霆的手每碰在他皮膚上一下,林盞便要深吸一口氣,抿緊嘴唇。無聲無光的世界太過被動,身體上傳來的每一寸觸碰對于林盞來說都充滿未知,他不明白為什麽陸進霆脫他的衣服都要這麽慢,為什麽不直接拔下來,反倒給他一個痛快。
他想起陸進延,想起和他做的每一次。陸進延表達感情的方式直接得甚至有些單調,他不會戲弄地抓着林盞的衣襟要脫不脫,也不會因他看不見而刻意若有若無地撫弄他的身體。
寂靜黑暗中,林盞感到肩背微微寒涼,是陸進霆把他的衣衫脫去了。他感覺到自己散在肩上的頭發被陸進霆撥到右側,手掌撫上他的左肩,滑至背部——那裏是他為了遮蓋【罪】字刺上的牡丹,為了完全遮蓋,林盞接連三個晚上接受紋刺,他數不清自己背上挨了多少細密生疼的針刺,只怕那朵牡丹不夠紅不夠深入體膚,蓋不住那爬在他肩背上十五年的印記。
花瓣重重疊疊地展開在林盞白皙消瘦的背上,灼灼如火,豔麗的花朵給林盞的清冷寡淡平添濃墨重彩的一筆媚色。縱是閱遍無數美人秀體,看到那朵盛放在林盞肩背上的碩大牡丹時,陸進霆也愕然失了神,他的手指輕觸在林盞的紋身上,花瓣嬌豔花蕊分明,紋花栩栩如生,仿佛本就開在林盞身上一般。
林盞眼盲,自然看不見自己身上那朵怒放的牡丹多麽豔麗,此刻他只知道陸進霆的手來回摩擦那處,他不敢輕舉妄動,閉緊了眼睛,鎖眉在死寂與昏黑中祈求陸進霆不要瞧出端倪。
忽然,胸前迎上一股力量,他毫無防備地仰面跌在床上,褲腰被一把扯下,身後被輕撫幾圈,随即便被塞進一個冰涼的東西,林盞本能地想躲,卻又想起自己來次的目的,只得無措地攥緊床面,感到一股溫熱液體淌入體內。
不多時林盞感覺通體火熱,手心更是冒了一層又一層的汗,身後的空虛難耐讓林盞猜出皇帝給他灌了什麽,他甚至能想象出皇帝此刻正眼睜睜看着欲望一層又一層地襲擊他的身心。偏偏胸前最敏感的兩處還突然被皇帝把玩按捏起來,林盞幹咳了好幾聲,硬是把湧到喉頭的呻/吟逼了回去。
明明已經被壓在身下卻還倔強如此,陸進霆輕哼一聲,俯身捏住他的下巴,舌頭竄入林盞口裏火熱席卷,直深到他喉嚨,聽到林盞呼吸苦難地想抵抗,另一只手忽然伸向他的身後,取了膏油的兩指并入,林盞嗚咽一聲,無光的雙眼驀然瞪大。
疼。無聲無光的世界裏,身下的疼痛異常清晰。但偏偏方才被灌入體內的藥物正在酣暢作祟,他疼,可又覺身體被充盈得滿足,以至于陸進霆把手抽回的時候,他竟無法抑制地緊了緊
胸前傳來指尖的摩擦,這對被藥物侵蝕的林盞而言無疑是折磨,陸進霆在他緋紅的胸膛上不緊不慢地寫下三個字【想不想】
林盞咬着嘴唇,偏過頭去不作回應,陸進霆又在林盞身上寫起字來,這回不是在胸膛,而是在大腿內側,邊寫還邊有意無意地磨蹭他兩腿之間的東西,林盞漲紅了臉咬緊牙關,陸進霆能感覺到他大腿內側緊繃得幾乎痙孿。
藥力随着時間的推移,終于達到頂峰,林盞的呼吸越來越重,失焦的雙眼蒙上一層水霧,四肢軟得無力,情/欲一波接一波地向他襲來,陸進霆給他下了藥卻遲遲沒有動靜。林盞目不能視,周遭又是一片死寂,忍耐不住,顫抖着伸出左手去摸,哪知手腕被一把拽住,整個人被陸進霆拉起來轉了個身,被他擺弄着四肢彎折着跪在床上。
林盞自知陸進霆要做什麽,卻還是在他挺身而入的那一刻痛得叫出了聲,欲裂的痛苦逼得林盞四肢并用着往前爬,陸進霆撈過他的腰蠻橫拽了回來,在他背上狠狠一掐,随即又是猛力頂撞,林盞吃痛,雙手抓緊床褥,牙咬得咯吱咯吱響。
疼,太疼了。又瞎又聾的他本像個被周遭萬物抛棄于角落的廢物,此刻卻又被疼痛席地卷起,沒有光明,沒有聲響,更沒有人來救他。
“叫出來”陸進霆一邊抽/插一邊使勁捏開他的嘴,林盞兩頰被狠狠箍着合不上唇,自己又聽不見聲音,以為自己忍住了呻/吟,殊不知聲聲壓抑卻又情/色的叫聲順着氣流一聲聲發了出來,聽得陸進霆又是一陣兇猛頂撞,林盞無措地感覺着自己被橫沖直撞,含糊地叫陸進霆停下來,卻被回以更加野蠻肆意的抽/動。
好不容易挨到陸進霆洩在他的體內,林盞脫力地倒在床上,四肢微微抽搐,眼角都迸出了淚花。身上忽然沒了陸進霆的動靜,林盞赤/裸着身子,不管不顧地去尋被子蓋住自己才被羞辱過的身體,陸進霆看在眼中,一揮手把床上的錦被全都丢到地上,坐在床頭看着滿面潮紅的林盞在大床上張手四摸。
在哪呢,在哪,怎麽什麽都沒有。春/藥勁還沒有過,林盞身前仍火熱堅/挺。他在大床上到處摸索,額上頸間滿是汗水,腰背上還留着陸進霆啃咬擰捏過的紅印,潮紅的面上是突兀的慌張與無助,身後疼得要命,林盞跪行幾下便軟在床上,徒睜着一雙大而泛紅的眼睛,半爬着把整個床都摸了個遍還是空無一物,最終顫抖着蜷縮在床上,目光空洞地投向前方,盲态畢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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