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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沙發爬到喬航身邊,湊在他耳邊問:“怎麽樣?是不是覺得人特別漂亮,怎麽看怎麽對胃口?”
喬航撇過頭睨了我一眼,發出一聲鼻音:“哼?”
“我也覺得人長得挺漂亮的,都說這圈子潛規則厲害,你說,她有被潛過嗎?”還是,你就是潛規則她的大爺?
“你想問什麽?”他的手繞到我脖頸後,一把将我按在胸口,臉色雖然仍舊淡淡的,卻舒緩了許多,眼睛中有淡淡的笑意。
“你說呢?”
“我說,”他眯起眼睛,打量着電視上的人,“我認識她那會兒,她還不長這樣,眼睛沒這麽大,鼻子沒這麽挺,下巴沒這麽尖,唔,胸也沒這麽大。”
“……您可真了解她,”我咬牙冷笑,“的身體。”
“吃醋了?”他低頭挑眉看着我,忍不住大笑起來。
他這麽一笑,我就愣了,在我的印象裏,他從來沒這麽笑過。很久以前,當他站在徐璐身邊的時候,他是溫和的,很少說話,雖然常常會笑,但臉上的笑容總是很淡。回國後,當他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總是板着一張臉,活像我欠了他千八百萬似的,雖然沒有冷嘲熱諷,但他從頭到腳都在對我說“我懶得搭理你”。因此,我從未看到他這樣大笑過,也才發現,原來他笑起來的時候,也這麽陽光。
“喂!別笑了!”我忍不住拍了他一巴掌,“我吃醋呢!趕緊解釋吧!”
“唔,”他立刻變了臉,皺起眉頭,這幅樣子壓根就想不到剛才大笑的男人是他,“前幾年我手裏有些錢,就投資了幾部電影,也不知道他們從哪兒聽說我喜歡那樣的,她被人送到了我房間。”
“所以你就一不做二不休幹脆把人……”我瞪大了眼睛。
他一巴掌拍向我的額頭:“想什麽呢?”
“難道不是?”我有些好奇。
喬航瞪了我一眼,正巧我手機響了,他瞟了一眼,冷笑着問:“不接?”
“接!”我趕緊轉頭,拿起手機,“阿商?”又偷偷瞄了喬航一眼,他嗤笑一聲,關了電視拿起外套去了陽臺,點了根煙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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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離開
喬航那房子地段不錯,小區內保密措施做得很好,住裏面的非富即貴。因此雖然是兩居室,房價仍然上百萬,并且處于持續攀升中。
雖然他說很久沒有住人,但裏面收拾得非常幹淨,生活用品、廚具一應俱全。因此進門之後我差點以為他是騙我這裏沒人住的,他聽後冷笑一聲:“你不知道這世界上有一個工種叫鐘點工嗎?”
好吧!我認命地拖着箱子進了這房子裏唯一的一件卧室。
藍白格子的床單,偏向于男性化的房間,衣櫃裏還有不少他的衣服,不過看起來都是幾年之前的款。将他的衣服全部扔到一個衣櫃裏,又将我的衣服拿出來挂好,另外還拿出從家裏帶來的床單換上。
當我做完這些轉身準備出去喝口水時,就看到喬航站在門口,黑着臉看着我。我莫名其妙地撓撓頭,怎麽了?我似乎沒招惹他啊!幸好,他冷淡地看了我一眼,轉身就出去了。
他的聲音持續冷淡:“這裏是書房,裏面有電腦,唔,很就沒開了,應該還有用,小區外面有超市,基本生活用品都可以買到,坐21路車可以直達你工作的報社,大概也就二十來分鐘,喏,要是我放這兒,門卡都有。”
“哦,”我應了聲,拿着鑰匙檢查着,想起一個重要問題,“你那裏不會有備份鑰匙吧!”
“程婧你真把這兒當自己家了吧!”喬航憤怒地看着我。
“……”我默,我自己倒是有家呢!
他靠在沙發背靠上,揉揉額頭,從口袋中掏出一把鑰匙,扔過來:“沒有了。”
“哦,”我拿着鑰匙,悄悄地看了他一眼,他繃着臉,皺着眉,從上到下都在說着“我現在很不爽”。
“你不必這麽防備我,”他嘆了口氣,聲音低低的。
“呃,我就是問問,要不,鑰匙還你?”我将鑰匙遞過去,想着以他的脾氣估計不會拿,主要是我這來借住弄得跟主人似的,确實有點不太好意思。
結果他睨了我一眼,非常幹脆地将鑰匙拿回去了:“這段時間我會常常過來,就當,結婚前好好培養感情好了。”
我翻了個白眼,心想我家鑰匙你還沒還我呢!之前也沒少見你登堂入室!
再去上班的時候,看到陳鑫在收拾東西,看這架勢似乎準備離職了,我一愣:“怎麽回事?”
他擡頭看了我一眼,笑着說:“待會兒一起喝杯咖啡吧!以後再見,可能就難了。”
中午,我和他坐在咖啡廳裏,他的位子上還放着整理好的物品。他輕輕搖動着咖啡,喝了一口,開口:“算起來,我離開家也好幾年了。”
“你家在哪?”我才想起來似乎直到現在,我對他的了解都只有一個姓名、工作,可我們卻搭檔了這麽久。
“很遠的地方,”他眯着眼睛,突然彎着眼睛笑了,“馬來。”
我從未見過他這樣的笑容,不由得一愣,又聽他繼續說:“我生在馬來,長在國外,雖然知道中國才是家鄉,卻直到大學畢業了,才能回國來看看。”
“你和周晉商,”不是同學嗎?我的嘴唇動了動,可後面的話沒有說出口。
“對不起,我騙了你,”陳鑫笑笑,“其實論起關系,阿商是我表哥。”
“不可能,”這麽多年,我從未看過叔叔阿姨和哪位親人來往過,也從未聽他們說起過親人。
“婧婧,這世上,并沒有什麽是絕對不可能的,”陳鑫看向遠方,“在馬來,我家是一個大家族,規矩大,人情味少。我的爺爺很固執,也正是他的固執,讓他失去了一個女兒。我從未見過小姑姑,只偶爾聽到家裏的長輩傭人提起,只是因為爺爺的緣故,大家都不敢在明面上提起,直到爺爺重病,他才松口,讓我們尋找姑姑,只是到最後,爺爺也沒能在生命結束之前見到她,後來我才知道,那時候,姑姑早已去世,而阿商,也去了M國。”
“阿商不願意回到陳家,我想,他是恨我們的,在他人生中最艱難的日子裏,我們這些親人并沒能陪在他身邊,”他嘆了口氣,看向我,“對不起,程婧,我騙了你,阿商曾經的确服用過抑郁藥,但那段時間已經過了,請原諒我的自私。”
我不知道該說什麽,在這時候,似乎說什麽都是錯的。
“他很愛你,盡管在過去的幾年裏他不曾提起過你,但我看到過他錢夾裏你們的合照,那樣的笑容,我從未見到過,他這一生,吃過太多苦,如今的他,連笑容都成了勉強,我想着,如果你能陪在他身邊,他總能幸福吧!但我似乎做錯了,他會感到幸福,不光因為你陪在他身邊,更因為你愛他,程婧,我要走了,祝你幸福!如果可以,常常去看看阿商,哪怕不是以愛人的身份,親人也可以。”
“嗯,”我點頭。
陽光落在他身上,為他的笑容添上了一層光影,原來他并不是一個冷淡、滿心滿眼都只有攝像機的人,其實他的笑容很溫暖,他的心,很柔軟。
他抱着箱子漸漸走遠,站在咖啡廳外面等車,計程車很快停下,他上車前沖我揮揮手,彎腰離去。
我想他以後可能再也不會回到這座城市,這一別,可能就是永遠。
被叫進主編辦公室的時候,我心裏還有些惴惴不安。這半年裏我被壓迫得太久了,因此每當主編喊我,我總有種末日來臨的錯覺。
“你這半年幹得不錯。”
當主編笑着這麽誇我的時候,我差點沒忍住摔倒在地,主編大人,求虐!我忍不住往窗外看了眼,天還是晴的,沒下紅雨,太陽依舊西下,于是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呵呵。”
“娛樂版最近剛招了一名新員工,我打算讓你帶。”主編繼續扔給我一個重磅炸彈。
呵呵!主編您還真是專注于整死我事業三十年不回頭啊!在現在的員工中,我是最晚進報社的,讓我帶新人,這不是給我拉仇恨嗎?因此我笑呵呵地說:“主編,您看,我畢業也不久,進報社才半年,工作經驗也還不足,這,讓我帶新人,我也教不了他什麽,反倒耽誤了人家。”
“雖然你進報社不久,但這半年裏我也看得清楚,你很有能力,我相信,帶新人這件事,你肯定也能做好!”主編一大頂帽子戴到我頭上,趕人,“好了,你先回去吧,明天新人過來了,你帶他一起出去跑新聞。”
于是,第二天去艾蘭爾的演唱會的時候,我身後跟了一拖油瓶。剛畢業的大學生,臉上還帶着剛出校園的稚氣,話很多,時不時來一句“程姐,那是不是……”。對于他的稱呼我非常郁悶,總覺得這樣把我叫老了,二十多歲的小姑娘被他這麽一叫跟三十多歲的已婚婦女似的。
因此,在晚上送他回家,他還打算說些什麽的時候,我直接攔住他:“我覺得,你的稱呼可以換一些,叫我名字就挺好,謝謝。”
他一愣,又笑了:“程婧姐!”
我絕倒,踩着油門沖出去,楊峰坐在副駕駛座上,笑得前俯後仰的。
楊峰是我的新搭檔,剛進報社不久。他和陳鑫不同,那會兒陳鑫不怎麽愛搭理我,除非我太過啰嗦,一般不和我講話,而他的話唠程度和那新來的小孩兒差不多,只是這人忒毒舌,一句話總能讓我沉默大半天。
在樓下的時候就看到家裏的燈亮着,一看就知道喬航又過來了。果然,一進門我就看到喬航累癱在沙發上。聽見聲音,眯着眼睛轉過頭,有氣無力地問:“回來了?”
“這麽累?”我走進廚房倒了杯水,倚在廚房門口問。
“嗯,最近在準備展會,”喬航揉着眉頭,低聲說。
“忙的話就早點回家。”
他沖我笑笑:“過兩天元旦,回家嗎?”
“不回。”
“前兩天我去看了老爺子,他還和我念叨你。”
我知道他說的是我爺爺,想起來我很久沒回去了,問:“老爺子身體怎麽樣?”
“不是很好,”喬航臉上的笑容淡了下來,“婧婧,我也知道你不願意回去,但畢竟是老人,見一面少一面,多回去看看吧!最多,下次我陪你一起回去,陳女士要是欺負你,我幫你揍她。”
“這可不好!”我忍不住笑了,“程德勝能跟你拼命!”
“那又怎樣?誰讓他們欺負我老婆來着!”喬航跟我貧嘴。
“說什麽呢你!”我翻了個白眼,一把推開他。
“好好,我開玩笑的,”喬航雙手舉在胸前,擺出一副“我不和你計較”的樣子,“時候不早了,早點睡,元旦那天,我們一起吃頓飯吧!”
“嗯,”我點頭,送他出去。
他站在門口,雙手撐在門框上,彎腰低下頭湊到我耳邊,輕聲說:“看在我這麽晚來看你的份上,給我一個晚安吻吧!”說完,側過頭親了一下我的臉頰,轉身走了。
“……”我摸摸臉頰,無語地看着他的背影。
作者有話要說:
☆、回家
雖然并沒有多久,但老爺子看起來比上次蒼老了許多,眼神更加渾濁,整個人散發着沉沉的暮氣。看到我進來,他露出一抹笑容,聲音虛弱而沙啞:“回來了。”
他的話讓我一瞬間有“老人等待晚歸的孫女”的錯覺,眼睛不由得發酸。對眼前的這位老人,我的心情非常複雜,我分不清他對我所表現出來的疼愛是真還是假,分不清他為我謀得這樁婚姻,是為我打算,還是僅僅将我當成一枚棋子。
因此,每每我想來看看他的時候,卻總是因此卻步。年少時期的流離失所,讓我無比渴望親情,但相對的,我更害怕打着關心的名義的利用。只是當我再次踏入這間房,我忽然覺得自己錯了,也許在做出這樣打算的時候,老爺子的心思并不純粹,但他所表現出的對我的關心,總有幾分是真的。
老爺子或許對我的心思也能猜到幾分,因此并不提我長時間沒有過來看他的事,而是微笑着問起我最近的生活。
午後白醫生過來為老爺子檢查身體,他是程家的家庭醫生,這幾個月裏,他幾乎是一天二十四小時待在程家,唯恐發生突發情況。檢查結束後,老爺子漸漸陷入了沉睡。
“老爺子精神不太好,大部分時間都是半夢半醒的,可能是小姐回來了,老爺子才多說了會兒話,”說到這裏,白醫生從門縫往裏面看了一眼,嘆氣,“大概,也就到明天開春了。”
我忍不住捂住嘴巴,看向房間,眼前變得有些模糊。喬航輕輕地拍着我的肩膀,我擡頭看向他,将頭埋在他胸口,低聲嗚咽起來。
我這一生,最怕別離,也最恨別離。
前段時間一直不回來,一是因為分不清,二是因為,哪怕我将老爺子當成長輩,也從未将他看成家人,或許,對于當年老爺子默許程德勝将我送往國外,不得歸鄉的行為,我心裏仍是有怨氣的。但那是基于我以為老爺子不會輕易離開的基礎之上,當我知道老爺子時日無多時,才開始後悔。
我想起很久之前老爺子的提議,或許,當時的他,是真心希望他能住在家裏,多陪陪他的,我卻一直拒絕。只是想到陳佩蘭,我仍有些顧慮,聽了我的擔憂,喬航揉了揉我的頭發,看着我的眼睛,表情認真:“婧婧,子欲養而親不待,不要留下遺憾。”
說完,我還未開口,他卻是一怔,唇角的笑容略顯苦澀。想到他和喬阿姨,我湊過去親了親他的鼻尖,笑着說:“吶,這段時間,我回到程家住,你也多回回家好不好?”
“嗯,”他一把抓住我的脖頸,吻了上來。
想法雖好,實施起來卻有些難,當我在程德勝面前提出這件事的時候,陳佩蘭冷哼一聲:“早不回來晚不回來,誰知道你想的什麽?”
“你……”我剛要反駁,卻聽到程德勝的怒吼。
“你說什麽?這是她的家,她想回來住當然可以,陳佩蘭,你給我收起你那些小心思!”程德勝冷冷地看着陳佩蘭,眼中滿是警告的意味。
這是我和陳佩蘭的戰争中,程德勝第一次站在我這邊,這讓我有些受寵若驚。
陳佩蘭驚訝地看着程德勝,眼眶漸漸蓄滿淚水,轉身抹着眼淚回了房間。見陳佩蘭走了,程德勝看向我,臉色不佳,語氣倒還算溫和:“缺什麽讓李媽去準備。”說完想起什麽,嘆了口氣,“有時間,多陪陪你爺爺。”
“我回來住就是因為爺爺,”我不客氣地說。
他一頓,轉身離去:“那就好。”
那就好?好什麽?我不明所以,回了自己的房間。
程家不小,主樓有三層,主樓後面有一棟小別墅,一般是客人住的。只是自從我回到程家之後,那裏就成為了我的天地。我原本住在主樓三樓,房間就在程瑜房間旁邊,卻因為我們倆性格不合,程德勝為了分開我們,将我的房間換到了後面的小別墅。只是這樣并沒有太大的作用,畢竟住在一起,我和程瑜總能碰到,一言不合打起來實在正常。
我的房間在二樓,因為只有我一個人住,因此住進來的時候我特意為自己挑了一間向陽的房間,落地窗,外面有個小陽臺。陽臺上種了幾盆蘆荟,離家多年,我本以為它們全都枯死了,卻沒想到它們還活着。
睡覺前接到了喬航的電話,我估計他可能是有些擔心我,雖然他不說。
“睡了嗎?”
“沒有,我在看星星,”今晚天氣很好,雖然溫度低,在外面坐了一會兒我手腳就變得冰涼的,但吹風後,心情好了很多。
“別在外面吹太久風,小心感冒。”
“啊欠!”我摸摸鼻子,有點癢,于是捂着鼻子甕聲甕氣地說,“我覺得,你提醒得可能晚了點。”
“那還不趕緊進去!”我幾乎可以想象得出電話那頭他的表情,皺着眉繃着臉,和我在一起時,他大部分時候是這個表情,好吧,最近他臉上的笑容多了些。
“哦哦!”我進屋,鑽進被子裏,想起白天的事,有了敘述的YU望,“你知道嗎?這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下了陳佩蘭的面子,以前我和陳佩蘭吵架的時候,他總會不管事實如何劈頭蓋臉給我一頓臭罵。”
“或許是因為陳佩蘭是長輩。”
“我和程瑜打架的時候他也總是維護程瑜,好吧!偶爾,百分之零點零零一的概率,他可能會偏向我,但很少,”我抱怨着。
“婧婧……”
“你別替他說好話,”在他接下來的話出口之前我搶先說,“不要替他說好話,他不是一個好丈夫,不是一個好父親,我一直是這麽覺得的,如果,如果我在他心中有那麽一丁點位置的話,他都不會表現得和陳佩蘭那麽恩愛,如果在他心裏我真的是他女兒的話,六年前,他都不能那麽狠心地送我出國,我不承認他是我的父親!”
“婧婧,”透過電話,我聽到他的嘆息,“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
“嗯,我記着呢!”
電話快結束的時候,鬼使神差地,我突然喊住他,“阿航,我愛你。”
“真的?”
這是我第一次聽到他這麽失控的聲音,那一句中,滿是驚喜,興奮,讓我有片刻的暈眩,下一秒,我直接掐斷了電話。我握着電話雙手放在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氣,視線有些花,腦子犯暈,心髒劇烈地跳動着。
音樂聲在黑暗中響起,一遍又一遍,我卻沒有按通通話鍵。
這一晚我睡得并不安穩,夢境一個接着一個,光怪陸離,甚至在半夜時分被噩夢驚醒。醒來後匆忙打開臺燈,拿起放在床頭櫃上的電話撥過去,本以為會沒人接,卻不想很快傳來略微沙啞的聲音:“婧婧。”
“你沒睡?”靠在牆上,我眯着眼睛,昏昏欲睡。
“睡不着,你呢?”
“剛才做了個噩夢,吓醒了,”我慢慢滑進被子裏,側着,“我夢見,我死了,阿航,如果我死了,你會怎樣?”
“傻瓜,那只是夢,我們現在不正在通話嗎?”他輕笑。
“嗯,”我點頭,“可我還是被吓醒了。”
“呵,我剛才聽到了,婧婧,你說,你愛我。”
“嗯,”實在撐不住,我閉上眼睛,腦子有點疼,卻還是問,“什麽?”
“婧婧,我們在一起,好不好?”
“嗯……”
去上班前老爺子還沒醒,因為趕時間,我拿着面包牛奶就直接沖了。剛出別墅就想起來這裏沒有公交站,而我,沒有車,這意味着我今天得坐11路上班,忍不住哀嚎一聲!
沖出家門,卻看到門口停着一輛車,略眼熟。小心翼翼地走過去,敲窗,車門很快被打開,喬航皺着眉看着我,他眼睛下方有一圈青色,神情疲憊,揉了揉額頭,低聲說:“我送你。”
“你怎麽會在這兒?”坐上車後,我奇怪地問。
“昨晚回家了,早上出門的時候想着這邊沒公交,打算送你去上班,”他看向我的手,皺眉,“還沒吃早餐。”
“來不及了,”我這才想起來手上還拿着面包牛奶,于是低頭吃了起來。
“婧婧,你還記得,昨晚答應了我什麽嗎?”
“啊?”我定住,眯着眼睛想了半天,額,我愛你?我實在不敢相信這麽肉麻的話居然是由我口中說出來的,于是,我被噎住了,彎着腰咳嗽半天。
“吃慢點,不急,”他将車停在路邊,輕輕地拍着我的背。
咳得眼淚都快出來了,我才覺得好過些,擡起頭看向他,幹笑:“那個,昨晚我腦子有點不清楚,所以……”這事兒咱們都忘了吧!
他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看着我的目光像要馬上把我生吞活剝了似的,我忍不住往後退了退,想說些什麽,卻聽他說:“你腦子不清楚了,我卻還記得,你昨晚答應和我在一起了,為此,我一晚沒睡着。”
所以他的黑眼圈是這麽來的?呸呸!現在可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我抛開那些八卦的想法,我笑呵呵地說:“不能吧!我怎麽不記得?”
“你想賴賬?”喬航一手撐在方向盤上,一手搭在靠背上,嘴角微微勾起,多了那麽點斜肆的味道,看得人心驚。
你想強搶民女!我在心裏唾罵,卻沒骨氣地搖頭:“不不,說笑呢!”
“嗯,”他轉過去開車,“下班了給我打電話,我去接你。”
“嗯,”我點頭,好吧,知道之後,想起這件事似乎也不是那麽難以接受,最重要的是,昨晚上,我們似乎真有談到這個話題……
作者有話要說: 接下來是甜蜜的熱戀期……
☆、失業
最近圈裏出了件大事,桑蘭蘭在出席發布會的時候暗示自己已經戀愛,于是各方面人士集體出動,立志要扒出抱得女神歸的人是誰?結果各項調查顯示,最有可能的是剛回國半年和女神一起拍得一部電影的歌王周晉商,因戲生情,在娛樂圈真不是什麽罕見的事兒。
而在年末的電影節上,桑蘭蘭挽着周晉商的胳膊出場,更是增加了這一消息的可靠性。于是記者們激動了,跟打了雞血一樣對着他們狂拍。
我也是那個激動地記者,雖然我并不樂見他們倆在一起。桑蘭蘭和喬航的事兒過去不久,雖然她否認了這件事,但是現在看到她和周晉商一起,我覺着挺別扭的。
這六年裏,我給自己做過很多心理建設,早就知道周晉商會遇到其他的人,愛上她,和她相守一生。但我沒想到那個女人會是桑蘭蘭,也許在粉絲眼中,桑蘭蘭是雪山上高潔的白蓮花,但事實并非如此。幹娛記這一行的總能知道更多別人不知道的消息,桑蘭蘭出道那麽順利,并非她家境雄厚,而是潛規則。雖然對方依舊是迷,但我并不希望阿商和這樣的女人在一起。
并不是說她人品如何,而是因為當她選擇這條道路的時候,就已經說明她的功利心太重,當然,這個圈子裏的女人大多如此。我總希望,他能遇到更好的,溫柔或甜美,出衆或平凡,能和他好好地過日子的女人。
電影節第二天鋪天蓋地都是周晉商和桑蘭蘭的緋聞,就連徐子凡爆冷門奪得影帝獎項,都沒能蓋過他們的風頭。畢竟周晉商的江湖地位在那兒,格萊美獲得者足以證明他的實力,而桑蘭蘭出道快三年,粉絲同樣不少,他們的戀情自然能掀起圈內的一場風暴。
只是在最初兩天的甜蜜之後,倆人的粉絲就掐了起來,周晉商的粉絲說“我商這麽高大這麽靓,那是你等煩人能配得上的!某某人你其實就是想抱着我商的大腿炒作吧吧吧吧!”桑蘭蘭的粉絲說“你TM從哪兒來的就滾哪兒去,別是在M國混不下去了才回來,把我們當收容所了吧!我蘭這麽漂亮這麽美,演技頂呱呱的,還需要抱你大腿?”
于是兩方吵得不可開交,網上開了不少扒皮貼,介紹了倆人的前五年,又展望了他們的後五年。最終還是周晉商粉絲基礎廣,東風壓倒西風,周晉商粉絲輪番轟炸,桑蘭蘭粉絲寡不敵衆潰不成軍,于是,周晉商勝。但網上關于倆人戀情的新聞熱度還未降下,算起來倆人這兩年都沒出過緋聞,哦不,周晉商是自從出道就沒被發現和哪名女藝人走得近過,曾一度被懷疑性取向和一般人不一樣。因此難得有緋聞,不拿他們倆的新聞炒久一點都對不起這些大佬混娛樂業這麽多年。
幸好主編終于大發善心沒讓我跟這條新聞,不然我非得去撞牆不可。
只是當我早上進報社的時候,一路遇上的同時時不時湊過來看我一眼,雖然竭力壓制着,但我還是感受到了那熊熊的八卦之情。我有些莫名其妙,一到了辦公室就見那小孩兒沖過來:“程姐!%¥#&……”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楊峰一把捂住了嘴,我有些莫名其妙,楊峰邊笑邊拖着小孩兒去洗手間:“沒事兒,沒事兒!”
“……”我默,開始整理之前的新聞。
中午吃飯的時候我還感覺到不少人悄悄地打量着我,我忍不住皺起眉頭:“我怎麽覺得,今天有點怪。”
“你想多了!”楊峰打着哈哈,小孩在一邊臉都憋得通紅的,看看我,又看看楊峰,最終低着頭吃飯。
“不行,我還是覺得有什麽問題,”我一把放下筷子,擡起小孩兒的頭,“說,到底出了什麽事?楊峰你不許插嘴!”
楊峰摸摸鼻子,聳聳肩,一臉無奈:“好吧!”
“姐,你這兩天,有看新聞嗎?”小孩兒嗫嚅着,又補充一句,“娛樂新聞。”
“看了啊,”我一頭霧水,幹這一行的不看娛樂新聞,可能嗎?不過,難道是我看漏了什麽?我猛地站起來,回辦公室打開電腦開始看最近的娛樂頭條,結果這一番,還真被我找到了【周晉商圈外戀人,青梅竹馬,緣何各安天涯?】。
不得不說,這開頭就雷得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硬撐着看下去:近日網上有一帖子,扒出歌王周晉商未出國前的往事,原來歌王出國前有一戀人,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據爆料者稱,他曾是歌王同學,并指出在此之前,周晉商回國時機場的女記者正是歌王前女友……
文章最後附圖,兩張,一張是周晉商回國那天在機場被拍的,另外一張是我的生活照。我深深地懷疑撰稿者和我有仇,這兩張照片看起來慘不忍睹,實在是太毀我形象了!
“透露一下內情呗?”楊峰湊過來,幸災樂禍。
我翻了個白眼,不理他。
這時一個同事過來說:“程婧,主編讓你去他辦公室一趟。”
晴天霹靂!那一瞬間,我思考着我到底是辭職呢還是辭職呢還是辭職呢?猶豫了半分鐘,我合住長大的嘴巴:“哦!”
絕對沒有好事!主編他絕對會趁着這個機會把我踹到坑裏順便幫我填兩把土的!
果不其然,一進辦公室主編大人就扔下一疊報紙,正對着我的赫然是關于我和周晉商的新聞,并且附帶上我那被拍得表情分外扭曲的照片。我低着頭,不敢去看主編大人的眼睛,可他的聲音涼飕飕的,穿透力極強:“程婧,你好得很!要不是看到報紙,我都不知道啊!”
“呵呵,這不是,不是私事嗎?”誰規定員工還得跟老板談私事了?我眨眨眼睛,裝無辜。
“作為一名記者,你居然讓別人扒出了你的過去還刊登在報紙上,”主編大人的聲音聽起來非常平淡,輕飄飄的,“這件事已經過去了就算了,但是,我希望你能就這件事寫出一篇新聞稿。”
“不要!”我反射性拒絕,這不純粹讓我自己揭開自己傷疤往上面撒鹽嗎?我是呆了傻了才會答應!雖然主編大人的眼神非常具有壓迫性,但我還是頂住壓力,将脖子上戴的工作證拍到了他桌上,大聲說:“我拒絕,如果你覺得這麽做是不服從上司安排的話,我會辭職!”
說完,我轉身就走,并在心裏給自己比了個V,太帥了!
估計主編實在看不上我的工作能力,直到我收拾完東西準備離開,他都沒有挽留。
收拾東西的時候我心情有點沮喪,作為一個懶人,我其實不太願意換工作,畢竟現在找工作不容易,更何況我現在這情況,估計去別的雜志社或報社也不太靠譜,就連我的生活,可能也得等到這件事過去之後才能夠恢複平靜。
“程姐?你要走?”小孩兒過來,驚訝地看着我,又往主編辦公室看了眼,擡高了聲音,“憑什麽?”
“憑我只是個給人打工的,”我笑笑,把之前的一些筆記拿給他,“這裏面記錄了一些資料,你以後可能用得到。”
“程姐……”小孩兒有些不舍,紅了眼眶。
“說了不要叫我程姐,都把我叫老了,”我故意兇他,安慰她也安慰自己,“沒事兒,你程姐我怎麽也算是個海龜,就不行找不到好工作!咱們以後也不是見不到了,都在一座城市裏,有事兒給我電話啊!”
“嗯,”小孩兒點頭。
楊峰過來,靠坐在我辦公桌上,貌似漫不經心地說:“這事兒,主編也不想,都是給人打工的,沒辦法!”
我收拾的動作一頓,看向他,他卻恢複了那吊兒郎當的樣子:“找到工作了別忘了給我們電話,可得請吃飯啊!”
“拜托!我現在失業了好嗎?”我不客氣地翻了個白眼。
走出報社的時候我還在想楊峰的話,他說得輕描淡寫,但我總覺得他那話別有深意。結果走着走着忘了看車,喇叭聲驟然響起,我擡頭看過去,吓了一跳,忍不住往後退一步。車輛從我眼前疾馳而過,那一瞬間,幾乎讓我有種那車要碾上我的腳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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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
伴随着魂導科技的進步,鬥羅大陸上的人類征服了海洋,又發現了兩片大陸。魂獸也随着人類魂師的獵殺無度走向滅亡,沉睡無數年的魂獸之王在星鬥大森林最後的淨土蘇醒,它要帶領僅存的族人,向人類複仇!唐舞麟立志要成為一名強大的魂師,可當武魂覺醒時,蘇醒的,卻是……曠世之才,龍王之争,我們的龍王傳說,将由此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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