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 (1)

我去了程家的墓地,看望老爺子和程德勝。

我依舊不願意喊他父親,哪怕我心存愧疚,但在我的人生裏,他從未試圖成為我的父親。

程家人丁稀零,如今還活着的只剩下我和程瑜,來墓園的更少。墳前的香只剩下竹棍插在土裏,紅色褪成了灰色。

我将手中的花放在一旁,燒了香紙,也不說話,只是看着紙漸漸化為灰燼。

“我回來了。”

最後,我站在墓前,低聲說。

我并沒有直接去找喬航,離開這麽久,心裏并不是沒有害怕,也不知道怎樣去面對,以怎樣的方式再次出現更好。

對此康歡歡說我想太多:“要是我的話,我就直接走到他面前說‘我回來了,你不是說要娶我嗎?戒指呢?’”

聽完後我再次被康歡歡的彪悍所震驚,拍了拍她的肩膀,建議她說:“你用這招向你家卓先生逼婚挺好的,沒準過兩年我就能給你兒子當幹媽了!”

“那是!你放心,我會好好努力的!”康歡歡笑眯眯地說。

一轉頭看到卓楠站在門口,一臉無奈,我猛地捂住嘴巴:“哎呀!肚子好痛!”說着我爬去了廁所,不打擾這倆人秀恩愛。

坐在廁所裏玩IPAD,搜索着最近的娛樂新聞。

這一看就發現鋪天蓋地的全是周晉商告別演唱會的新聞,有人寫出了周晉商出道近十年的歷程,制作出了他演唱會歌友會的集錦;也有人用八卦的眼光分析他為何退出,結論是和桑蘭蘭分手後情傷未愈,當然也會有人認為他已經是周郎才盡,才會在最巅峰的時候退出,留下一段神話……

娛樂新聞總是五花八門,讨論者的多少,也可以看出藝人紅的程度。看了幾篇帖子後,突然看到角落裏的新聞:安瀾手戴鑽戒,疑似喬先生求婚,有望明年出嫁。

鎮樓圖就是安瀾出席某活動時戴着鑽戒的身影,記者問起戒指,她并未多說什麽,只是嬌羞地笑笑,而後說:“已經在商讨,可能是在明年夏天。”

作者在下面長篇大論地描述了安瀾、喬先生與程小姐之間的愛恨情仇,看得出來此人八成是安瀾的黑子,在這個故事裏,他将安瀾寫成了不擇手段搶奪他人未婚夫最終勝利的女人,而程小姐則成為了一朵白蓮花。看完後,我略囧,雖然用了簡稱,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說的是誰,作為當事人,實在不敢自認是白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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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這個帖子最終歪樓歪得不像話,從八卦安瀾的婚期變成了清一色的讨伐小三。

康歡歡進來時我還在刷回複,她湊過來看了兩眼,撇撇嘴:“一個二流小明星而已,這些年她拉着喬航炒作不少,我也沒聽說喬航真搭理她,人家懶得理她她倒好,真以為自己是萬人迷了!”

“你很讨厭她?”我奇怪地看向她。

“她以前還想着嫁進我家來着,可我大哥是願意搭理她的人嗎?可就拍到了一張照片,就被人傳得雲裏霧裏的,”康歡歡不屑地說。

“這樣?”我挑眉,放下IPAD的,“我出去走走,晚飯不回來吃了。”

“去哪兒?”

“去見一個人,”我進房間拿了包,這是回江城後康歡歡拉着我去買的,這丫頭眼光挑得很,我買的東西她都不一定看得上更別提我的衣服包包都是四年前的款式了,因此她帶着我逛了兩天街,給我全身換了裝備才算是罷休。

我去的地方是江灘夜市,晚上六點左右陸陸續續的有攤販來擺攤。

我坐在一家奶茶店裏,看着來來往往的人,靜靜地等待着。

他很快出現,騎着三輪車,車上放着燒烤的工具和食物。他變了很多,高了也壯了,眉眼飛揚,少了當初的稚嫩,看起來更加成熟。

他是程瑜,我的弟弟。

他是和人一起搭的攤子,對方也是個年輕人,看着有點眼熟,卻又想不起來是誰。看他們準備好了,我走過去。

看到我出現的那一刻,他眼中閃過明顯的驚訝,快步跑過來,站在我面前,遲疑片刻,低喊:“姐!”

這不是他第一次喊我“姐姐”,當初程德勝去世的時候,他也曾這麽喊過我,只是當時的我心力交瘁,并沒有在意這些,正如我當初的離去,從未考慮過這個孩子一樣。他是無辜的,也許我們曾經不對盤,誰也看不上誰,但他是無辜的。

我們坐在一起,他拿着簡易的菜單熱絡地問我:“姐你想吃什麽?阿哲的手藝很好的,在這一片都很有名氣的哦!”說着有幾個小年輕過來,找了位置坐下,他連忙起來将菜單送過去笑着問:“幾位吃點什麽?我們現在在做特價,買十送一哦!”

他身上穿着簡單的長袖T恤,下面是黑色的長褲,地攤貨,這一身的價格不會超過五十。但他仿佛已經習慣,當初穿着名牌開着跑車每天闖禍的程瑜已經消失,留下的是努力活着的他。

站在烤架後面的年輕男人時而擡頭看程瑜一眼,他頭上戴着一頂鴨舌帽,低着頭,看不太清臉。我皺着眉,正看到他看了我這邊一眼,他的目光淡淡的,看不出情緒。他長得不錯,眉目硬朗,雖然表情太過冷淡。

那一剎那,我的腦海中突然出現一個名字——向哲楠。

他是那個藝人,我看向他們,猜測他們是什麽關系,朋友?還是情人?

程瑜坐在我面前,有些不好意思:“有點忙,阿哲,烤好了嗎?”

“嗯,”那個男人應了一聲。

程瑜過去端了兩個盤子過來,一盤肉串,另外一盤有金針菇和玉米,他又去拿了兩瓶啤酒,拿過來後才想起來問:“姐,你喝嗎?”

“嗯,”我點頭,接過倒滿酒的方便杯,“過得怎麽樣?”

“還好,姐,吃啊!”他笑笑,拿了根肉串放在我面前的盤子裏,“剛開始那會兒确實不太适應,迷茫,無助,幸好,幸好我遇見了他。”他指了指那個男人,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阿哲,你可能不記得了。”

“不,我記得,”我打斷他,又問,“他不是藝人嗎?怎麽?”

“怪我,”他撓撓頭,“當初那事兒,你也知道,那事兒之後,他就被雪藏了,但他的經紀約還沒有結束,不能找其他工作,可他也要生活啊,就開始嘗試着在這兒擺攤了,那時候,就是他收留了我。”

“你媽呢?”程家雖然破産了,但陳佩蘭手上并不是一點餘錢沒有的,程瑜畢竟是她的兒子,她怎麽着也不該讓程瑜出來擺攤。

“我媽?”他的表情看起來有些諷刺,“她迷戀上了賭博,大概只有在需要錢的時候,她才會想到我。”

“你畢業了嗎?”

程瑜一愣,撓頭:“我也沒認真念過書,看不懂,爸爸去世後,就幹脆退了學。”

“那你對以後有什麽打算嗎?一輩子就這樣?在這裏擺攤?”我環視了一下周圍,這裏的環境并不好。

他順着我的目光看過去,最終目光落在那個男人身上,咧嘴笑了:“嗯,這樣挺好的,就是……”他的眼神突然黯淡下來,“阿哲他很喜歡唱歌。”

“你們,在一起了?”

“嗯,”他點頭,看着我,鼓起勇氣問,“姐,你能不能幫幫我,他想唱歌,可是他身上有合約,現在的他,連去酒吧駐唱都不行。”

“阿瑜!”

“诶!”程瑜應了,跑過去,給另外一桌的人上菜,“幾位要不要喝酒?我們這兒有雪花的也有純生的,您要哪種?”

他忙上忙下,忙完了坐過來,低着頭喝了口啤酒,不再提和向哲楠有關的事。我突然覺得有些心酸:“阿瑜。”

他愣住,木木呆呆地看着我,我探過身子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會想辦法。”

“真的!”他滿臉驚喜,“謝謝!謝謝謝謝謝謝!”

“我們是姐弟,”我笑着說。

我并沒有在那裏待太久,吃完後就離開了,離開前我對他說:“有什麽困難,過來找我。”我們是姐弟,血緣至親,不論過去如何,日後總不能像陌生人一樣。

我沿着夜市走了一圈,并不大,賣小玩意兒的和燒烤的地方分開,熙熙攘攘的,人貼着人。走出夜市,我也不清楚這裏是哪兒,找了半天才看到路牌,大致認清方向,向前面走去。

今晚天氣很好,月光清冷,繁星點點。

沿着路邊走了很久,我掏出手機,撥了那個被銘記在心裏的號碼。

很快被接通,聽到那邊傳來小心翼翼的試探的聲音,我的聲音不由得有些哽咽:“阿航,我回來了。”

我回來了,你不必等到白發蒼蒼,我們可以手牽着手,直到生命老去。

作者有話要說:

☆、擁抱(捉蟲)

深夜十一點的江城依舊燈火通明,經過江灘的時候還能聽見鳳凰傳奇的歌聲,遠遠地看見一群大媽在跳舞。

一輛銀色轎車在我身邊急停,剎車聲仿佛要刺破耳膜,轉頭看去,車前燈的光有些刺眼,我看不清車裏的人,只看到有個人影從車裏沖出來。仿佛一瞬間,他就出現在我面前,一把将我抱入懷中。

他的懷抱很緊,身子有些顫抖,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他身上有淡淡的香水味,是我熟悉的味道,讓我有些沉迷。他的聲音低啞,呼吸不穩:“婧婧,你回來了。”

“嗯,”我點頭,他的力道過大,我不由得皺起眉頭。

他猛地松開我,低着頭,用食指頂了頂鼻子,拉開車門将我塞進去,轉身到另一邊上車。車裏的燈光有點暗,過長的劉海遮住了他的眼睛,只看到他下颚繃緊的弧度。

四年不見,他變了很多,頭發長了,戴了副黑框眼鏡,下巴留了撮胡子,看起來倒有了幾分藝術家的氣質。只是他那撮胡子我看着總覺得有些奇怪,在他開車的時候總忍不住去扯兩把。他正開着車,不敢動手,只能瞪我幾眼,用言語威脅:“你再扯……”

“你怎樣?”我笑嘻嘻地看着他,他的臉色變了幾變,最終不過是嘆了口氣。

我雙手枕在車前,頭枕在手臂上歪着腦袋看着他:“我看到新聞了,他們說你和安瀾要結婚了。”

“我和她沒有關系,”他的神色有點冷。

“真的?”

“真的,”他肯定地點頭。

“這樣啊!”我眯起眼睛,“我也不信,他們說的,我都不信。”

趁着紅燈的時候,他手伸過來摸了摸我的頭:“你信我就好了。”

“咯咯咯!”我學着這兩天看的電視劇的女主角那樣捂着嘴笑了起來,那姑娘模樣不錯,這樣笑的時候格外惹人疼,可我笑的時候卻看到喬航抖了兩抖,又見他嘆氣,不由得垮下臉,“你這樣子我好沒自信啊!”

“別亂學!”他瞥了我一眼。

“可我覺着那小姑娘笑得挺好看的啊!”

“你這樣就很好,”他回避了我這個問題。

我将臉埋在手臂間,過一會兒又覺得手癢,又去扯他的胡子:“我一直覺得,留山羊胡的人,看起來好猥瑣,看到你留這麽一小撮胡子,我就……”

“怎麽?”

“覺得我的男人怎麽會變得這麽猥瑣!”說着我哈哈大笑起來,趴在他身上看着他,“要不我幫你把胡子刮了?”

“好,”他黑着臉點頭。

一直到小區停車場他都再沒理過我,我覺着他肯定是生氣了,因此他下車後我還有些猶豫,想着要不今晚再去康歡歡那兒湊合一晚?結果剛這麽想就被他拽下車了,他拉着我的手臂往前走。

進了電梯,我站在他身後看着他的側臉,動手捏了捏他的下颌骨上的肉,結果摸到手的全是皮,他看起來比以前瘦了很多,也黑了些。我靠在他背上,雙手環着他的腰,到嘴邊的玩笑話硬是給吞了回去。我就這樣抱着他的腰走出電梯,他怕我跟不上,故意放慢了腳步。

他站在門口開門,我沒話找話說:“家裏會不會特別亂?阿航你會收拾嗎?我的東西還在嗎?阿航我忘帶內衣褲了怎麽辦?家裏的都放了四年了肯定不能穿了……”

他沒有搭理我,我不滿地咬了口他的肩膀,可惜他穿着西裝,入口的是一層衣服。我将口水抹在他衣服上:“你怎麽不理——啊——”

話音未落,我只覺一陣天旋地轉,再睜開眼就被他抵在他與牆壁之間,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他一把扯掉眼鏡,随手扔到地上,又松開領帶,他緊緊地抿着唇,目光灼熱,帶着濃烈的侵略意味,就像是一頭餓狼正看着他的食物。

我有些害怕,怯怯地伸手摸了摸他的臉,邊往外移:“阿航,咱們好好說話啊!這種戲碼太虐了,不适合咱們。”

可在下一秒,我又被抓回去了,他伸出舌頭舔了舔我的下颌骨,癢癢的,有點麻,有挺舒服的。他刻意壓低了聲音,聽起來非常危險:“那什麽适合我們?嗯?大戰三百回合?”

“呵呵,我又打不過你,”我默默地推開他的臉,幹笑着。

“婧婧,別裝傻,”他輕輕地吻了吻我的耳朵,還壞心眼地吹了口氣,我渾身一哆嗦,差點就給他跪下了,幸好他壓着我,我才沒因為腿軟而栽倒。

裝傻無用,我只好雙手抱住他的脖子,湊到他唇邊親了他一口,撒嬌:“阿航,我餓了,好累。”

他狐疑地看了我一眼,我摸着肚子,可憐兮兮地看着他,見他不信,拉着他的手放在我肚子上:“你看,我肚子都餓癟了。”

如果這個場景有漫畫版的話,我覺着他現在額頭出現的不是井字就是黑線,他深呼一口氣,松開我去廚房。我拍拍胸口,還沒緩過勁來就見他又轉回來了,他伸手摸了摸我的肚子:“吃飽了給我生個孩子吧!”

“……”我歪着腦袋皺着眉看着他,這兩者之間有聯系嗎?啊!啊!

說完他嘴角一翹,進了廚房。

我一直覺着我臉皮不夠厚,特別是在喬航面前,因此和他之間的較量總是以我完敗結束。因為他那句話,吃面的時候我還不太好意思看他,可他卻一直在看着我,雖然他的表情足夠平靜,但我還是感受到了他時不時瞟向我肚子的視線。

這頓飯吃得我食不知味,再加上在程瑜那兒吃了點燒烤,面剛吃了一半,我就吃不下去了。

“不是餓了嗎?”他挑眉看着我。

我欲言又止地看着他:“你坐我面前,我沒什麽食欲。”

他抿了抿唇,給了我一個危險的眼神,而後笑了:“既然這樣,我們做點能夠讓食欲變好的事吧!”

“嗯?”

他走過來,彎腰,一把将我抱起來,我忍不住大聲尖叫,他作勢要将我扔下去,我吓得一把抱緊了他的脖子,挂在他身上。他低頭親了親我的額頭,我忍着眼淚看着他:“你太壞了。”

他聳聳肩,不置可否。

被放在床上,我捏着被角看着他不緊不慢地脫掉西裝、襯衣,提醒他:“我今天出了一身汗,還沒洗澡。”

“沒關系,我們一起洗。”

他脫掉長褲,向我走來,我踹他一腳,嘀咕着:“暴露狂!”

他歪着頭皺着眉看着我:“你自己脫,還是我幫你脫?”

嘤嘤嘤,你是被什麽洗腦了嗎?邪魅狷狂不是你的範啊親!

我滾下床一溜煙跑進洗手間,大吼一聲:“我自己洗!”

洗了澡我發現自己什麽都沒帶進來,瞬間覺得世界都灰暗了,猶豫了半天打開洗手間的門探出頭看向圍着浴巾躺在床上看書的男人,小心翼翼地說:“我沒帶衣服。”

他放下書本,淡淡地看了我一眼,打開衣櫃找出一條我以前的睡裙,扔過來。

穿上睡衣,上了床我就用被子裹緊了身體,張大了眼睛研究着他的下巴,又摸了兩把,有點可惜:“怎麽把胡子剃了?”

“你不是不喜歡?”他瞥了我一眼。

“其實你留這種胡子挺不錯的,很有點衣冠禽獸的感覺,”我笑呵呵地說。

他的手繞到我脖子後面,掐着我的後脖頸,冷笑:“程婧你知道什麽叫‘作死’嗎?”

“不知道,”我縮了縮脖子。

“哦!我以為你一直将這兩個字奉為人生目标,就像你現在,很好地诠釋了這個詞的意思。”

“……”不帶這麽人身攻擊的好嗎?

他将書放在床頭,側過身子,掀掉我身上的被子,壓在我身上:“冷嗎?”

“有,有點。”

“沒事,待會兒你就不冷了,”說着,他低下頭咬住我的嘴唇。

當太陽照到我身上的時候,我有一瞬間的恍惚,眯着眼睛思考了半天,頗為慶幸:我居然還能見到第二天的太陽!感謝老天爺!

全身跟散了架似的,身上痛得厲害,走進洗手間的時候,我總有一種要倒下去的錯覺。

看到鏡子裏臉色慘白盯着兩個黑眼圈的人時,我愣了一下,下一秒捂住了臉,掐了掐自己的臉,真的是我?心裏将喬航罵了一遍又一遍,太狠了有木有!

出了房間,看到喬航正躺在客廳裏,腹部放了一臺筆記本電腦,雙手在打字。我湊過去看了兩眼,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這種事情一般不是要去書房處理嗎?”

他看了我一眼:“誰規定的?”

“……”不都是這樣嗎?這是小言定律啊親!

“鍋裏有粥,微波爐裏有菜。”這話的潛意思就是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我彎着腰雙手拉着他的眼皮,問他:“我們真的有四年不見嗎?”都說小別勝新婚,可我怎麽覺得我們一見面就直接步入老夫老妻狀态了。

他拉下我,親了我一口又很快松開,将筆記本放到一邊,起身說:“不用懷疑,我清楚地記得你抛棄了我1454天,不是整整四年,是四年多。”

“……”看着他在廚房與客廳之間忙碌的身影,我很想說“親愛的你這麽記仇真的好嗎?”

作者有話要說:

☆、公司

出來單幹以後,喬航比以前更加忙碌,以前的他并不需要參與公司的事務中去,但如今卻是避免不了的。因此我回來的第三天,他就開始上班了。

他的公司在一家普通的寫字樓裏,并不大,大概三百多個平方,人員也不多,總共不過十來個人,他的辦公室在最裏面。或許因為老板年輕,這家公司的成員年齡平均不超過三十歲,一看到喬航和我就開始起哄。

他們叫得太大聲,表情太興奮,我不由得愣在原地,看向喬航,他板着臉,冷哼一聲:“還不去工作!”說完拉着我直接進了辦公室。

沒一會兒他的秘書就進來了,年輕的女孩子,眼神裏是藏不住的好奇,雖然一直在和喬航說話,可眼神卻總會看向我。那樣打量的眼神讓人有點不舒服,我幹脆轉過身去拿着手機刷微博。

和網絡新聞一樣,#周晉商退出娛樂圈#成為了熱門話題,不少粉絲在他微博下面留言“求別走”,但他的卻再沒有更新過。我想起他之前提到的告別演唱會,就是這個周末。

我想着要不去看一看?

趴在沙發上擡起頭看向喬航,卻在看到他低着頭認真工作的樣子時愣住。雖然他并不是每天只知道花天酒地的纨绔子弟,但在我的印象裏,是很少看到他這樣認真工作的樣子的,哪怕在家裏處理公務,躺在沙發上的樣子怎麽看怎麽有些懶散。

我想起別人說的認真的男人最帥,以前沒覺得,反正他模樣生得好,怎麽看都養眼。可現在看着,果然如此,雖然他本身長得不錯,但工作的時候,尤其魅力四射。

“看什麽?”他拿着鋼筆轉着,突然擡頭看我。

我捂臉:“你破壞了我的想象!”

“……”他默然無語,半響問,“你腦子裏又想了些什麽?”

我撇過頭看過去,目光飄忽不定:“也沒有什麽啦,就是看看你,以前沒覺得,哈哈!你長得挺不錯的。”

“那麽,謝謝誇獎?”他語帶嘲諷。

我紅了臉,有些羞惱,翻過身去不看他,接着翻微博。

翻着翻着我就看到一條和自己有關的熱門微博#程婧強勢回歸,安瀾豪門夢碎#,微博附帶我和喬航的照片,他手搭在我肩膀上,看着就挺親密的。

微博下面一長串留言,轉發量已經有數千條,一條一條翻看留言,上面羨慕嫉妒恨者有之,主要針對我;幸災樂禍者有之,主要針對安瀾;恍然大悟者有之,主要針對這件事。

最終結論是:貴圈,真亂!

也有人轉發微博并@了安瀾:#作為一個知性女人,不該做出此等壞人幸福的小三行徑,在下不知發展始末,且行且珍惜#

這條微博安瀾并未作何回應,但翻了下她的微博,下面真有不少讨論此事的,NC粉激動維護偶像,滿屏都是#我女神和喬先生熟識多年,程小姐和喬先生戀愛多久?我女神和喬先生親密照登滿各大報紙雜志時,程小姐在何處?既有戀人,為何同我女神如此親密?這等暧昧,豈不是騙人感情?這等渣男,要了何用?#也有路人冷豔高貴反問#當年喬程兩家聯姻驚動江城,莫非安小姐不知?#

事情太亂,吵來吵去誰對誰錯沒個結果,喬航此人極渣倒被大家認同。

“在看什麽?”他的聲音突然響起,太過突然,一時沒拿穩手機,正好砸我臉上。

我捂着臉恨恨地看着他,他無奈地嘆口氣:“怎麽玩個手機都能砸到臉?”

呵呵!你是在鄙視我智商嗎?我看着他,想起外界對他的評價,頓時覺得臉也不疼了,笑眯眯地摸着他的臉頰:“我覺着,大概除了我之外,不會再有人要你了。”

他一怔,失笑:“怎麽了?”

看着他雲裏霧裏的樣子,我拿起手機興致勃勃地跟他分享剛才看到的微博,結果我越說他臉色越黑,唇角的冷笑越來越明顯。在這一刻,我深覺自己有點抖M,于是我又作死地發表結論:“你看你名聲這麽差,肯定沒有人要你了,大概也就只有我不介意了。”

他看着我,目光平靜,可我卻越來越心虛,低着頭:“好吧!就是開個玩笑而已。”

他親了親我的臉頰,額頭抵着我的額頭,可憐兮兮地說:“是啊我都沒人要了,你可不能抛棄我!”

他這話太假,說得我雞皮疙瘩掉了一地,抖了兩下,推開他。他摸摸我的頭,看了眼我的手機,眼底滿是陰霾:“這件事我會處理,你不用擔心。”

“我才不擔心!”我撇撇嘴,“這樣的話就不會有人和我搶你了。”

他失聲笑了出來,捏捏我臉頰上的肉:“就這麽喜歡我?”

我看向天花板思考着:“還行吧!一般般喜歡啦!”

“口是心非可不是好習慣!”他拍了拍我的頭,接着去工作了。

我撇撇嘴,對着他豎中指。

下班離開時他宣布請吃飯,辦公室裏一片歡呼,于是一群人浩浩蕩蕩地去餐廳。

公司裏不少人是喬航創業初就跟着他的,他雖然姓喬,但他脫離喬家創業後,喬家并未給他任何幫助,他的路反倒走的比別人更艱難一些。那些人都是跟着他從苦熬到甜的,因此他們之間關系很好,下班後稱兄道弟,什麽玩笑都能開。

有兩個年輕人坐在喬航車裏,一個姓張一個姓何,年紀都不大,卻是公司裏的骨幹。這倆人性子活躍,一路上講了不少喬航以前的糗事,我聽得正興起的時候,卻聽見喬航冷冷的聲音:“閉嘴!”

轉頭看去,他黑着臉,下巴繃得緊緊的,明顯處于暴走的邊緣。他們倆摸了摸鼻子,咳嗽兩聲,沒說話了,我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看他的神情沒有松動,決定不挑戰他的權威,低着頭去玩手機。

聚會地點在一家中檔餐廳,看他們熟稔的樣子,似乎經常來這邊。

一群人進了包廂,點好菜,叫了一箱啤酒上來,喝着酒聊着天。不過估計是喬航氣壓太低,他們聊天的聲音并不大,也不敢像之前小張小何那樣開玩笑。

我扯了扯喬航的衣袖,他淡淡地看了我一眼,仿佛沒看到我不停地對他眨眼似的。我沒辦法,只好湊到他耳邊輕聲說:“都出來玩的,你別總板着臉,多不好啊!”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象征性的笑容,下一秒又恢複了面無表情。

我覺得包廂裏有瞬間的靜默,滿頭黑線。

不過這群人也是人來瘋,剛開始還有些擔心喬航的黑臉,喝了酒之後就完全不在乎了,輪番開着我倆的玩笑,一個接一個地來找我們拼酒。

我酒品雖然是渣,但自認為酒量還不錯,因此他們找我喝酒的時候我都笑眯眯地應了,雖然前面幾杯喬航一聲不吭就搶了過去。喝到後面我還是醉了,喬航倒還清醒,一手夾着我和別人道別,我還沒來得及說話就将我塞進了計程車裏。

城市夜晚的燈火透過透明車窗映在他臉上,路旁的風景在變,映在他臉上的燈光在變,唯獨他,不曾遠離我的視線。

我雙手扒着他的肩膀,呆愣愣地看着他。

他的皮膚很好,雖然他平時不怎麽保養,卻出乎意料的細致,看得我有點羨慕嫉妒恨,于是一口咬了上去。

他一把将我拍開,我吃痛,張大眼睛淚眼汪汪地看着他,他臉上還有新鮮的牙印,不深,卻有些紅了。他将我車過去,捏着我的鼻子:“怎麽跟小夠似的。”

“汪汪!”我應景地叫兩聲,他大笑起來。

從後視鏡裏我看到前排司機驚懼的樣子,他大概以為我們倆是從某個精神病院跑出來的。一想到這種可能,我就忍不住笑了起來。

喬航捏着我的下巴:“嗯?發神經呢?”

“是啊是啊!剛發病!”

鬧得太歡的結果就是,下車後給了車費司機一溜煙地跑了,我蹲在地上看着喬航:“他找你錢了嗎?”

喬航皺着眉,片刻後聳聳肩,我一下子就從地上蹦了起來:“我要去投訴他不找錢!”

“得了!鬧夠了就趕緊回去洗洗睡!”他一把抓住我,往小區走去。

我委屈地看着他:“我是在為你省錢呢!”

“……”他看了我兩眼,“我不缺錢。”

“哪有,你看你現在混得多慘,開的都是十幾萬的二手寶萊,你肯定欠了好多債才把車買了對不?”我在他懷裏掙紮着,用事實告訴他我是真在替他省錢。

他猛地停住腳步,嘴角抽搐,我用手摸上去,一彈一彈的,還挺好玩兒。他無奈地嘆了口氣,一把将我打橫抱起,我驚魂未定,又聽他說:“你想多了。”

“才沒有!”我撇嘴,“你不用擔心怕被我知道了,你放心,就算你沒錢了我也喜歡你。”

“我現在真不知道自己是該高興還是應該覺得憋屈,”他低頭看了我一眼。

“有個人願意陪你裸婚難道不是應該高興的事兒嗎?”我奇怪地看着他。

“的确應該高興,”他突然笑了起來,走進電梯,将我放下來,湊在我耳邊問,“既然如此,我們明天去領證吧?”

作者有話要說:

☆、領證

被叫醒的時候我正在做夢,夢裏我和喬航的婚禮剛進行到交換戒指那裏就被驚醒,猛地睜開眼睛,只覺頭痛欲裂。捂着腦袋想着,原來我這麽恨嫁?

視線逐漸清晰,才看到喬航站在落地鏡前正在打領帶,他換上正式的西裝,頭發用發膠固定住,看起來神清氣爽。腦海裏有些零碎的片段,隐約記得我昨晚是又發酒瘋了,搖搖頭,甩掉腦子裏亂七八糟的記憶,問:“今天要去哪兒嗎?”

喬航打好領帶,走到我面前,看着我:“今天不是周末。”

“所以?你要去上班?我知道啊!”我奇怪地看着他,想不明白他突然說這話什麽意思?

“昨晚你答應了。”

“答應什麽?”我的心猛地一跳。

“結婚,”他盯着我的眼睛,“今天不是周末,不會出現四年前的情況,所以,不要離開。”

我張着嘴巴看着他,舌頭有點打結,手指無意識地轉着圈:“我我我、答應了?”

“當然,”他親了一口我嘴巴,表情無奈,“懶豬起床了!”

當我坐在車裏,前往民政局時,朝陽升起,照在身上,溫暖而舒适。一切都和四年前意外地吻合,只是當時的我們更加沖動,那時候,我們都想着用婚姻将對方綁在自己身邊,而我,也希望給自己一個留下的理由。只是因為太過沖動,我們都沒有注意日期,最終只能折返。

一路上我們都沒有說話,盡管我們時常對視,而後忍不住微笑,卻并沒有用言語交談。直到下車,他為我打開車門,跪在車門口,拿出戒指,為我戴上。

仍舊是四年前的那款對戒,當年離開時我将戒指留在了他的車裏,并未帶走。我曾以為這輩子我沒有機會再戴上這枚戒指,卻不想有一天,喬航會再次單膝跪在我面前,為我戴上,盡管晚了四年。

我捂着嘴巴,忍着眼淚,看着他親吻我的手背,又站起來,吻了吻我的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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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少強寵:國民校霸是女生

帝少強寵:國民校霸是女生

“美人兒?你為什麽突然脫衣服!”
“為了睡覺。”
“為什麽摟着我!?”
“為了睡覺。”
等等,米亞一高校霸兼校草的堂堂簡少終于覺得哪裏不對。
“美美美、美人兒……我我我、我其實是女的!”
“沒關系。”美人兒邪魅一笑:“我是男的~!”
楚楚可憐的美人兒搖身一變,竟是比她級別更高的扮豬吃虎的堂堂帝少!
女扮男裝,男女通吃,撩妹級別滿分的簡少爺終于一日栽了跟頭,而且這個跟頭……可栽大了!

校園修仙狂少

校園修仙狂少

姓名:丁毅。
外號:丁搶搶。
愛好:專治各種不服。
“我是東寧丁毅,我喜歡以德服人,你千萬不要逼我,因為我狂起來,連我自己都害怕。”

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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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魂導科技的進步,鬥羅大陸上的人類征服了海洋,又發現了兩片大陸。魂獸也随着人類魂師的獵殺無度走向滅亡,沉睡無數年的魂獸之王在星鬥大森林最後的淨土蘇醒,它要帶領僅存的族人,向人類複仇!唐舞麟立志要成為一名強大的魂師,可當武魂覺醒時,蘇醒的,卻是……曠世之才,龍王之争,我們的龍王傳說,将由此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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