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給親們發紅包~感謝親們持續關注

搏,至少死也要死得值得。好了,別說這些令人傷心的話了,太平,你的答案呢?”

宋玉眼中有了淚水,她知道了韋氏要她給她什麽答複,若她不答應,婉兒就會随着她那不可能實現的狂妄夢想一起毀滅,若她答應……難道真的要看着韋氏做第二個武則天?然後等着誰誰誰,或許就是李隆基來平叛?

無論是哪一個選擇,都是把婉兒送出去了,結果不都是一樣?

宋玉痛苦着,自己究竟該靠什麽去救婉兒一命。

“她答應你了。”上官婉兒目色堅毅的替宋玉做了選擇,“你該當相信,她是絕不會讓我死的,只要我不死,你也就死不了,好了,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走吧。”

宋玉想要說不是的,手腕卻被上官婉兒死死抓住,她很快做出判斷,婉兒必有她的打算,才會這麽講,于是便也不說話,算是默許了這答複。

韋氏看看二人,似乎在斟酌着她的話。

上官婉兒道:“但我有一個條件。”

“什麽?”韋氏連忙警覺,臉上的敵意不自覺得流露出來。

上官婉兒嘆了口氣,苦笑道:“我只希望你不要阻止我和太平在一起。”

韋氏思索着,一邊怕她們私下有什麽秘密勾結,一邊又想只要自己能抓牢了婉兒,也不怕太平搞什麽鬼。“好。”走過宋玉身邊時,說道:“以前,我做什麽都是榮幸,将來,我會掙回我的光榮!”說罷甩袖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 發紅包啦~

☆、命運

羽林軍嘩啦啦全走光了。

宋玉怔怔地望着主坐空落落的座位,頹然坐倒在地。她和韋氏的争鬥,原來早已在悄聲無息裏就開始了,她卻茫然未覺的像個傻瓜……不……她擡眸看着蹲下來撫着自己臉頰,想要給她的安慰的婉兒……她是太依賴婉兒了,所以一直都覺得有婉兒在,就不會有什麽事……就像韋氏說的,她并未盡到自己的全力。

“太平,快給隆基指引方向吧。”上官婉兒撫摸着她殘餘的淚水,澀聲說道。

宋玉驚凜,反握住她的手道:“真的,真的要這樣嗎?”她仍然很害怕那個已知的歷史結局。

上官婉兒點頭道:“我會把旦的兒子們都外放掉,只有你可以幫助他們,太平,別再猶豫了,他們會是你的幫手,是你将來對付韋氏的利劍。”

宋玉知道,這是唯一的選擇,可她怎麽可以這麽做?韋氏要她答應的,就是不能再有一次重俊政變,而韋氏的憑持就是将婉兒綁在了她的戰船上,并以此來要挾太平。

太平顧及婉兒的安危,必然不會制造再一次的兵變。

太平之前躲起來,是否就是怕會有人拿婉兒來要挾她,利用她?

武則天的意思莫非也是這個?

宋玉終于明白了婉兒其實代表的就是這個江山天下。無論他們誰,只要得到了她,就得到了作為帝王的印玺,而她太平,原本就是那個最有資格的人,所以李顯和韋氏都怕,怕她奪走帝王的标志,就像當初把武則天拉下馬來,就像當初不管李顯的意願把他捧上去一樣。

韋氏不甘心,是她認為自己可以成為武則天第二,太平又不想做皇帝,她不甘心即便如此,婉兒也不願幫助她。

“不!我不要!婉兒,我們放棄吧,讓她去吧,她想幹什麽讓她去幹吧,我們別管了。”宋玉幾乎不可理解的怒吼着。

上官婉兒大吃一驚,仿佛又回到了洛陽那日,太平也是這樣,喪失了鬥志般,丢下了一切。但此時此刻,她怎麽能看着她重回消沉,“太平,難道你想我死嗎?”

宋玉猛地擡頭,握住她的雙臂叫道:“不不不!”她對那句話後悔極了,她明知道若果真放棄了,結局只有一個死字。

“你若放棄了,那麽我還不如現在就死了,也好過到時候不知道是誰帶着兵馬攻進來取了我的性命。”上官婉兒強忍着心底的悲痛,咬牙說道:“韋氏有句話是對的,即然我們的命都不是自己的,為何就不能破釜沉舟的去搏一次呢?只有你扳倒韋氏,只有你帶兵進宮來,我才可以保命,你懂不懂?”

宋玉一瞬驚醒,對呀,她怎麽忘了,唐隆政變若說是李隆基背着太平公主殺的婉兒,那麽太平最失策的地方,就是她在公主府裏等着消息。更何況,如今婉兒似乎已經搞定了李隆基,若自己真的如婉兒所言,對他好一點,讓他感激自己,那麽最後的結果,可能真的就不一樣了。

“婉兒,我收回我那句話,對不起。”宋玉覺得自己要學婉兒這樣永遠保持着積極進取的态度,改掉面臨困難就逃避的惡習,她覺得自己沒有理由去逃避,她是鎮國太平公主,這是她的驕傲和骨氣。她爬起來,拽緊拳頭道:“是的,你說的不錯,婉兒,你所做的那些別人不懂,我懂。婉兒,我會保護你的。”歷史上的那些污點,那是太平的責任。

上官婉兒環上她的腰身,緊緊的貼着她,“太平,不用多久,只要我們聯手,用不了多久。”

這世間,像一位美麗的、高貴的、矜持的公主,舞動着她神起的面紗,送來陣陣的歡笑。宋玉還是很愛冬天的,它有着讓人向往春的鳥語花香的渴望,感嘆秋的豐碩果實的思考。

它雖然十分寒冷,但卻有着無可比拟的溫馨和希望。

宋玉終于有了蓬勃的渴望和昂揚的鬥志,她要為她們的未來,去奮鬥拼搏。

韋氏對婉兒還是能夠說到做到,很快就安排了禦史臺和大理寺審議案情。宋玉再見到“一家人”的時候,宗楚客正在勤政殿上禀奏把相關人等全都移交禦史臺審問,這意味着一旦走了大唐的司法程序,難免會有人被屈打成招,即便不敢對太平公主和相王下手,禦史臺有的是辦法叫其他人改口,情況将十分兇險。

大殿內的氣氛一下子就緊張起來。

大多數的臣子都欲言又止,畢竟相王與世無争,多少對他都充滿同情,而對太平公主,又有欽佩之意。

“陛下!微臣有言禀奏!”班列裏站出來一人,宋玉看他衣飾,已猜到了就是婉兒提到過的蕭至忠。

李顯尚未答話,韋氏已在簾子後頭道:“準。”

蕭至忠拜首道:“陛下,您貴為天子,只有這一弟一妹了,請陛下想一想,當年您剛剛從房陵回到洛陽,那時相王可還是皇嗣呀,是他跟神皇苦苦哀求,一定要把太子的位子讓給您。神皇不同意,他就連續幾天絕食,這件事天下人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他那個時候都不想和您争皇位,現在怎麽會參與叛亂呢!陛下,您的書案上還有不少臣子的奏疏,希望陛下您能夠放過相王和公主。”

宗楚客等人聽到韋氏準蕭至忠禀奏,自然揣度到了韋氏的慈意,當下默不作聲。照道理,身有謀逆官司的太平和李旦是不應當會出現在此次議論上的,但他們即然能站在這裏,自然就表示了上位者的用意。

衆臣紛紛附議,要求李顯再三思量。

李顯本來也是想要找個臺階下的,并非真的想要害了李旦和太平,但韋氏突然這麽好相與,倒是令他起了疑心,自也默不作聲,兀自思索。在場所有人都齊刷刷的等着他發話,大家都知道結果,怎想到到了李顯這裏卻被卡住了。

宋玉和上官婉兒相視一眼,都猜到了是怎麽回事。

上官婉兒拿出外放李旦剩下幾個兒子的旨意,呈給李顯,李顯詫異看過,聽她低聲道:“皇後已經答允了。”

李顯快速掃過,也明白了她們私下有了交易,在此也不好問,便點點頭,示意她宣讀。于是上官婉兒清聲宣讀了诏書,外放了李成器等人,賜相王寶鴿以做警示,又奪了太平上朝參政的權力。

散朝後,上官婉兒被李顯叫去了。宋玉知道李顯是看出點什麽苗頭,她想婉兒應當會抓住這個機會,稍稍離間一下李顯和韋氏,這是必須的,雖然都沒有提到過,但韋氏的權勢膨脹,都是建立在李顯對她的縱容之上,若能讓李顯起疑,那麽她們其實便成功了一半。

宋玉随李旦一起出宮,李旦仍是從容若定的淡定模樣,叫宋玉好生佩服。“旦哥哥,真是抱歉的很,你不要怪婉兒。”

李旦側頭看了她一眼,轉目平視前方,嘴角挂起淡淡的笑意,說道:“我怎麽會怪她呢?”他眯了眯雙目,吸了口氣,又道:“她保護他們,你要保護她,我嘛,還是養我的鴿子,你們就放手去做吧。”

宋玉悚然動容,不得不再度欽佩他足不出戶的敏銳直覺,在恍神間,李旦已登上了回府的步辇,揚揚手,別她而去。

回了公主府,宋玉想派人去送李成器幾兄弟,也想派人去潞州,可府裏屬官雖多,但她依舊毫無頭緒,該不該信任他們。說來真是可笑,自己好像成了驚弓之鳥,自己的人都不敢随意使用了。

“殿下。”

宋玉擡頭見憐兒來了,忽然發覺每回到了自己躊躇不已的時候,這小丫頭總會給自己帶來些驚喜,笑着問道:“又是誰來了?”

憐兒不知她怎麽那麽開心,撓撓頭道:“崔相來了。”

宋玉是真高興了,她就等着崔湜上門來,忙叫憐兒去傳他進來。雖然歷史已經不靠譜了,但崔湜起碼還算比較尊重原着的。

崔湜滿面春光的大踏步走進來,朝宋玉拜首道:“恭喜殿下贏了一局。”

宋玉被他突如其來的賀喜弄至一愣,她原以為這小白臉是來找她邀功的,似乎又不是。又被他牽動着想起那日修文館的事,不由皺眉道:“贏了一局?哪裏贏來的?”

崔湜察言觀色,微笑着上前在她榻前立定道:“滿朝文武為此事上書陛下,相王仍坐鎮相王府,他的兒子們對皇後怨恨更深,對您感激不已,這還不是贏嗎?”

宋玉望着他,失笑道:“這算什麽。”

崔湜眨眨雙眼,“小湜今日還給殿下送一份禮。”

“哦?”宋玉有點好奇了,這崔湜上趟确實是送了份大禮給她,不曉得眼下又有什麽好禮相送,不由自主的笑道:“說來聽聽。”

崔湜俯了俯身,微笑道:“讨好韋氏。”

宋玉臉色有點不好看了,嫌他不要臉,崔湜渾然未覺宋玉的不滿,仍說道:“殿下可想盡辦法的讨好她,讓她曉得您不敢做什麽,或者……”他再度眨了眨他那雙迷人的桃花目,續道:“讓她以為您是為了上官婕妤才這麽做,那麽殿下私底下要做任何事,恐怕她都不會有所察覺。”

宋玉的神情有點僵硬了,若說之前婉兒鼓勵她辦什麽家宴,利用武攸暨來拉攏關系是比較可靠的法子,不過那更是為了讓宋玉把自己家的人抓在手裏。而崔湜說的這個,卻意義更加深遠,而且他似乎比旁人更清楚她們之間的關系。

“你不會是為了上官婕妤才來跟我說這些的吧?”宋玉試探着問道,她要弄清楚這個崔湜到底是什麽目的。

崔湜忽然正色道:“婕妤是我崇敬的人,我自然不願看着婕妤被皇後綁在一起。”

宋玉有點意外,記得之前她提到崔湜的時候,婉兒臉色都變了,眼下看來似乎有些不妥呢?她想不明白其中關竅,故意說道:“聽你的意思,我是一定會救她了?”

崔湜詫異脫口道:“那殿下讓我去婕妤身邊是為了什麽?”

宋玉一驚,很快聽出了眉目,仔細的看着他,遲疑着說道:“誰知道你有沒有真的和她怎樣。”她兀自心驚,心裏反複說着“不是吧?”

作者有話要說: 太平為什麽不當皇帝?

這是一個疑問句~

穿越篇可能甩了很多疑問出來,等武周篇再揭秘吧~

面條覺得自己可能是在作死!

面條用可憐的目光看着你們~~反正不要打死我就行了~

☆、任性

崔湜突然笑了起來,倏地跪下道:“我當真只是聽從您的吩咐,去婕妤身邊替你保護她,小湜真的沒有做過什麽對不起您的事。”

宋玉臉色變了,心懷忐忑的撐起身子來指着他問道:“那你,那你……那你每晚都在上官府……”

崔湜一愣,旋即哈哈笑着站起來道:“你待我不如以前,原來就是因為這事?我若不是每晚去婉兒那裏裝睡,你又哪裏能夠見得着她?您不讓我告訴她,她到現在恐怕都還以為您是故意送了我這麽個情人去報複她的呢。哈哈,殿下,您好小瞧了我,我可是拿祖宗發過誓,這輩子都是你的人,何況婉兒是你的人,我怎麽敢碰她?你怎麽能這麽瞧不起我呢?”

宋玉心驚莫名,又躺了回去,撫上額頭,心底裏狂笑不已,真特麽狗屁的歷史,再也不相信它了!原來婉兒當時聽到她提崔湜臉色大變,竟是對此心有餘悸,而非別的原因。這誤會太大了,太平怎麽會想出這麽龊的法子?難道是因為崔湜這個小白臉真的很好用?

崔湜以為她不信,竟然扭頭就走,宋玉一驚,忙叫住他道:“別,你回來。”崔湜停一停,猶豫着,宋玉心裏啞然失笑,招手道:“過來,你過來。”崔湜憋着氣走了回去,又在她榻前跪下,宋玉看着他俊秀的眉目,想一想,說道:“我問你啊崔湜,我喜歡的人不是你,你還肯替我做事麽?”

崔湜一愣,料不到她會突然這麽直言不諱,以前可誰都沒把這窗戶紙給捅破過。他雙手掩在袖袍下拽了拽,苦澀地垂頭笑道:“我知道,你的心裏只有婉兒,我也知道,是因為我将她當神一樣的崇拜着,你才會相信我,把我送給她。這些年,我替你守着她,不讓武三思有機會碰她,可我也不知道這樣做究竟是為了什麽,可能是我本也不願瞧着婉兒為了你那麽慘,也想着你們可以不必彼此折磨,或許……呵,大概是我瘋了吧?”

宋玉驚心動魄,張口結舌,已經把握到了他對太平的深情厚誼,有一點他和婉兒很像,就是他也一直被誤解着,甚至是被他所崇拜的人誤解着。太平不是什麽也沒做,她安排了一個這麽可靠的人在婉兒身邊,替她守護着她。宋玉認為自己有必要跟婉兒解釋,告訴她事實的真相。

看着面露痛苦之色的崔湜,宋玉有點開始真正喜歡他了,不為別的,只為他這難能可貴的真心,這是多麽難得?宋玉覺得太平是傷害了崔湜,但她也沒有辦法,只能繼續接受下來。“崔湜,你沒有瘋。”宋玉伸手挑起他的下颚,“我很感激你為我做的這些,但我沒有什麽可以報答你的。”

崔湜目中浮起水波,宋玉心中一跳,忙放下手,尴尬地挪了挪身子,壓了口氣道:“我有要緊的事要托付給你。”

崔湜露出失望之色,垂眸道:“你吩咐。”

宋玉暗嘆口氣,對此有點頭痛,狠了狠心,揉着眉心說道:“你派人去潞州,讓李隆基準備着,再找可靠的人,跟着李成器他們。你知道怎麽做嗎?”

崔湜似乎早猜到般想也不想就點頭道:“知道。”

宋玉有點受不了他這樣子,幹脆不看他,續道:“崔湜,我把公主府上下的屬官都交給你,可好?”

崔湜一愣,很快醒悟過來,退後兩步,拱手拜道:“殿下信任,崔湜無不盡心盡力,肝腦塗地。”

“別,你要肝腦塗地了,我上哪兒再去找個你?”宋玉嗤笑着。

崔湜失笑,随即正色道:“殿下既然要籌謀,那謀士武人都必不可少。”

宋玉轉過頭,面對他,說道:“你就是我的謀士了。”

崔湜很是受落的揚起笑意,道:“殿下還需要沖鋒陷陣的将軍,将來能替你率領兵馬。”

宋玉問道:“像李多祚一樣?”

“對。”崔湜想一想,說道:“殿下大可張榜告示,說公主府招募統領一名,負責平時的保衛和訓練侍衛,以此為借口,找一個這樣的人。”

宋玉大感有趣,又深覺他說的有理,思索道:“上哪兒去找這樣一個人呢?”

崔湜道:“榜貼出去,自會有人來,殿下再慢慢挑。”

宋玉點點頭,想着要給他什麽賞賜,想來想去,他想要的恐怕只有真太平願意給他,她若賞別的,就顯得疏離和生分了,那還不如索性做的就把他當私産樣狠一點,便揮手道:“好了,你去辦吧,我累了,下去吧。”

崔湜也不多言,退後兩步,恭恭敬敬的拜別她。

宋玉覺得自己可真夠自私自利的,她和崔湜的交情來源于太平本身,她卻要做得跟個薄情寡性的人一樣。她和崔湜的關系只能維持在利用和被利用間,能給他的,恐怕就是位極人臣的地位和永世昌盛的家榮了。

長安的雪如梨花紛紛灑灑的,舞動着舒緩輕盈的節奏,新年就快到了。

宋玉把自己家宴的日子是一推再推,她不是不願意見太平的兒子女兒們,而是不知道該怎麽去面對她的驸馬。婚嫁律上有明文規定,再不友好的夫婦最少每月也得行同房之禮,保證嫡子延續,但這顯然不能成為約束太平公主的理由。太平有足夠的資格和權力不遵法典,她是如何去接受這兩段婚姻的呢?

宋玉隐隐感受到太平對這二次婚姻所持有的抵觸态度,因為畢竟那是她所讨厭的武家,也是她萬般無奈下的選擇。也許在當武則天快要做皇帝之後,她就再也無法任性妄為,玩什麽公主脾氣,只能把滿身的驕傲和骨氣隐藏起來。

太平真是很憋屈,只因她有一個跟神一樣超級牛逼的老媽。

宋玉仿佛能夠想象得到那個畫面,太平幾乎叛逆的對抗着霸氣側漏的武則天,然而武則天一個淩厲的眼神,就可以把她排山倒海的反抗給狠狠的拍回去。

摸了摸臉,打的可真疼。

“殿下,府裏今年實收總計大約有兩百萬貫,不算田地、貨息。”春看着身邊小婢拿着本子和小筆記着數目,苦惱地說道:“殿下如今屬官內史該當分一些人手,不然光咱們幾個,算上幾十年恐怕也算不清楚。”

宋玉押了口茶,忽然問道:“你可知今年朝廷稅賦是多少?”

春緊了緊神色,低聲道:“今年恐怕只有三千萬貫。”

需知大唐是很盛世很有錢的,她太平公主不算田産貨物利息之類的光佃戶收入就在兩百萬貫,這……她飛快的計算了數字,唐代一貫錢大約等于七千塊人民幣,兩百萬貫錢……宋玉差點沒噴一口茶出來,這絕對是大唐首富,太特麽土豪了!

“咱們府上還有多少田産啊?”宋玉漫不經心的問道,掩住心裏的狂喜,果然自己還是特愛財的。

春愣了愣,眨了眨眼睛,轉頭望向殿外,淡淡道:“您往南邊兒看,看得到終南山嗎?”宋玉搖搖頭,春好像很苦惱的想了想說道:“長安城南郊到終南山都是您的。”

宋玉驚得呆住了,茶盞拿在手裏,放不下來,春回過頭來,又道:“是去年才置下的,殿下是準備修造園林嗎?”

宋玉抹着嘴,有點不信,太平幾乎買了半個長安城那麽大的地産,就是為了拿來修園林?天,這不是土豪,這是皇帝幹的事!她又頭痛了,她若還是本人,只怕真會在大唐當個奸商,可惜啊,可惜,她是用不上她學的什麽MBA經商法則了。

“你去找崔湜,讓他安排人手幫你。”宋玉暗付雖然八輩子都用不完,但沒人會嫌錢多,反正她不會,又說道:“撿些什麽珍寶,每戶也再送些,總是用銅錢也沒多大意思。”既然有錢,那就任性。

春詫異道:“又送?”

宋玉聳肩道:“這不新年嘛。”

春莞爾道:“他們定會對殿下感恩戴德。”

宋玉擺擺手揮退她們,這話倒是提醒了她,正所謂有錢有勢時趨之若鹜,沒錢沒勢時樹倒猢狲散,不光是她,就算是韋氏想學武則天,在這提拔之恩,花三十年培植黨羽親信上,她們就差了時間,武則天可是用了三十年換來的百官忠誠,韋氏才多久?

這麽一想,她又不是很擔心搞不跨韋氏集團了。

……韋氏集團?呵呵,那她這群人叫什麽呢?太平公主集團?……

除了李隆基那幫子李家子孫,自己的兒子們,還有誰?

宋玉還是有點後悔沒好好讀過這幾年的歷史,太平公主究竟有多少可用之人,尤其是唐隆政變時的人。

婉兒的人不能用,可惜沒人了呀。

宋玉突發奇想,太平公主集團不是也包括唐隆政變時期的功臣嗎?那換句話說,是否她現在所要籌備的班子,實際上就是李隆基當皇帝時用的班子呢?所以歷史上不肯在最後依附李隆基的,全都遭到了清算?

她知道的,就算是依附了李隆基的人,多半也都沒有好下場。

政治就是這麽回事,是沒有對錯是非之分的。

就像現在,宋玉并不覺得自己處在一個非常危險的境地,相反,反而因此激起了她的雄心壯志。

作者有話要說: 玉姐:我和崔湜真的半毛錢關系都木有!

婉兒:誰信?以後你別想上姐的床。

玉姐:面條,快粗來給姐解釋。

面條:(正在碼字,故作不知)

婉兒:有點出息,動不動就喊面條,你以為她能給你豬腳光環?

面條:(嘟囔)光環是給婉兒姐的。(我還不想被觀衆打死在電腦前)

宋玉:(暴走)我才是豬腳!我是禦姐!我是攻!(小劇場也不給面子?什麽親媽?)

衆人:有一顆攻的心,然并卵,盡成受。

☆、三年

新年在現代就是春節,除了除夕的守歲,到春節的家宴,再到十五的上元節,一片四海升平,盛世歡歌的景象。

春節對于任何人來講,都是一年新的開始,大家或可利用這特殊的節日來抒發自己對美好生活的向往。也只有在這一天,宮中沒有勾心鬥角、爾虞我詐,平日裏不交好的人兒,也都為了這盛大的節日填補了其中的溝壑。

宋玉虛與委蛇的陪着韋氏和安樂打牌博戲,韋氏假惺惺的噓寒問暖着,安樂則是把什麽表情都寫在臉上。她的婆家全都死在了重俊政變裏,自然對宋玉帶了很深的怨恨。但或許也是得了新年的好兆頭,大家總算是相安無事,各自默契的把宮廷裝飾的其樂融融,連一向都不出府的李旦也進了宮。

戰不過三回,宋玉就受不了這樣的假情假意,便讓位給李旦,告罪退席,韋氏知她想幹什麽,也不攔阻,眼不見心不煩。

宮人們忙碌的為上元節準備着燈籠,禦園裏一盞盞的花燈挂在觸手可及的高處,蜿蜒流長的無限延伸,彷佛整個大明宮都包容在這花燈集會之中,每個角落都有它的影。

“太平,明日你就要回府嗎?”宋玉轉過頭去,上官婉兒領着一隊宮婢捧着花燈走來。婉兒負責打點着節日慶典的一切,宋玉他們反倒閑的只能打牌娛樂,有婉兒在,上至國家大祭典,下至普通晚宴,不必你過問,她都能安排的令所有人滿意,這一點上仿佛大家都有着驚人的共識。

宋玉笑着搭上婉兒伸來的手,點頭答道:“府裏已經安排好了。”

上官婉兒眸底深處掠過一絲暗淡,面上卻保持着微笑道:“那也要好幾天看不見你啦。”

宋玉知她是大明宮的大管家,這裏裏外外全需她照應,脫不開身,不由苦笑道:“我倒是想留在宮裏頭,不然你跟我回去好了。”

上官婉兒一笑帶過,望着不遠處廊下宮人們叽叽喳喳的挂花燈,緊握着宋玉的手說道:“好些年都沒與你一起守過歲,今晚說什麽你都不能再跑了。”

宋玉啞然失笑,斜下頭去附耳道:“守歲就得熬夜,漫漫長夜,難道要眼睜睜盯着天看不成?”

上官婉兒猜中她的小心思,卻故意歪着腦袋想了想,道:“那不然咱們就博戲到天明好啦。”

宋玉不滿的捏了捏她手心,惡人先說話道:“裝模作樣,就你那點心思我還能不知道?”

上官婉兒沖她揚揚眉,仿似在說“那又怎樣?”

“不去。”宋玉撇過頭道。

上官婉兒明眸輕掠,促狹道:“你不去,那我可去啦。”

宋玉輕哼道:“去去去,你去好了,別管我。”

上官婉兒歪下頭,從下往上看她道:“真的嗎?”

宋玉不傲就算了,要是傲起來怎也要死撐到底,哼了一聲。

上官婉兒噙起嘴角,“那我可真去找顯他們啦?”她停了一會,見宋玉仍是不理不睬,知她是發了脾氣,正要賣嬌哄她,卻隔遠望見殿門外一個人影,當即撇了她轉身就往大殿那邊走。

宋玉是背着大殿的,并未瞧見,見她真的說走就走,臉色一沉,心道這女人被寵的越發無法無天了,竟然還擺起架子來,全不理會自己的心情。她脾氣一上來,轉頭也不睬她,倒是想看看她能撐到什麽時候。結果等了半晌都沒反應,悄然回頭時發現上官婉兒已經拾階而上,甚至腳步挺快。

宋玉“嘿”了好大一聲,兀自糾結了一會,到底還是顧不得面子了,眼看再不去,只怕今夜真的要博戲到天明,不禁暗自跺跺腳,也是服了這女人。她三步并作兩步追着上去叫道:“你這女人怎麽……”卻聽得上官婉兒沖大殿轉角叫道:“站住!”

宋玉一驚,不知何事,忙跑上前去,定睛一瞧,但見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躲在拐角處,露出半個腦袋,直把一雙黑乎乎的大眼睛偷瞧着。她不認得這少年,見他頭上是一頂小金冠,似乎是皇室子弟,腦中飛快轉動,大概已猜到了是誰。

“過來。”上官婉兒走上前去伸出手道:“快出來。”

那少年臉色發白,扭扭捏捏的走出來,搭上她的手,低頭喚道:“姑姑。”這少年生的白白嫩嫩,胖乎乎的賊可愛,長得像極了李顯。宋玉啞然失笑,想不到竟在這裏見到李重茂,這李重茂和李重俊完全不同,傻傻呆呆的樣子,與十五六歲的年紀很是不符。

上官婉兒牽住他的手,蹲下來又雙手拉住他道:“重茂,你知不知道你不該來這裏?”

李重茂小臉凍得粉撲撲地,像犯錯的孩子般點頭道:“知道,姑姑不讓重茂離開太極宮,說外頭有壞人。”

上官婉兒抿嘴怪責道:“那你還跑過來?萬一姑姑找不見你了怎生是好?你是不是又騙王崇晔說是我叫你的?”

李重茂委屈地低聲說道:“他說姑姑明日會來看我,我等不及了,就自己跑來了。姑姑,重茂想您了,重茂想和您還有父皇一起過新年。”接着用細不可聞的聲音,怯懦道:“重茂想見父皇、母後還有家姐。”

宋玉旁觀片刻,心中憐意大起,暗嘆這孩子真可憐,俯身道:“重茂,我帶你去玩。”她的手還沒碰到李重茂,李重茂就驚叫一聲,撲在上官婉兒懷裏,埋着腦袋,驚恐的渾身發抖。

宋玉大訝,不知他何故這麽怕自己,暗笑自己又不是老虎要吃他。

上官婉兒摟着他,站起來,無奈的朝宋玉一笑。李重茂緊緊拽住她的袖子,躲在她身後,又是害怕又是好奇的偷觑着宋玉。

“她不是壞人。”上官婉兒愛憐的撫摸着他的頭道:“你不記得啦?她是你姑母啊。”

李重茂搖搖頭道:“我不認得她。”就是不肯出來。

上官婉兒暗嘆口氣,在他身旁蹲下來,拿眼色示意宋玉。宋玉一個驚凜,忙也跟着蹲下去,只聽婉兒摟緊李重茂輕聲說道:“重茂,別怕,她是姑姑最愛的人,也會和姑姑一樣愛你。”

李重茂擡着眼偷偷看着宋玉,平等的直視稍微令他安心了些,卻仍是忐忑地道:“姑姑愛的人,也是重茂愛的人。”

上官婉兒摸着他的頭,贊賞道:“重茂真是聰明,所以她不是壞人,不會害重茂,嗯?”

宋玉約莫已經弄明白了,李重茂的心智恐怕不足其年齡,且因重俊死後,他的身份更加特殊。李重茂如今是李顯唯一在宮裏的小兒子,若有人想害他,自然是在大殿裏博戲的那兩個女人,于是被婉兒保護在太極宮裏。今日除夕新年,李重茂卻沒來一起守歲,足見其不受韋氏待見,又渴望父母溫情的委屈。

宋玉憐憫道:“重茂,你想不想跟姑姑一起過新年呀?”

李重茂雖然害怕,但聽了這話忙不疊的點頭道:“想。”

宋玉故意噘着嘴道:“可是你姑姑要和我一起過呀,這怎麽辦呢?”

李重茂有點愕然,小腦袋一時沒轉過彎,想不出答案來,吶吶道:“那,那……”他求助的看向上官婉兒。

上官婉兒朝宋玉會心一笑,摟着李重俊的腰,鼓勵道:“重茂是怎麽想的,慢慢跟姑姑說。”

李重茂眨着小眼睛,想呀想呀,怯生生地說道:“我也要,要,要和你們一起,一起過。”說着不自信的把頭低下去。

宋玉憐惜不已,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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