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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加熱鬧,京城裏的官員們,紛紛揣着不同的目的,抱着無數珍寶財帛上門拜年。早早他們就打聽到了上官婉兒也在公主府,因此今年他們也就不需要跑兩趟,禮也備的格外豐厚,就連韋氏集團旗下的那些官僚,也都還不避嫌的登門拜禮。
這日拜過了財神,宋玉和上官婉兒屏退左右,在內殿商量景龍三年的第一個參朝日,也是今年國家的第一個大祭典,春祭。
按婉兒的意思,是要加速韋氏權力的膨脹,宋玉有點擔心玩火***,卻又相信她們合作無間的能力。
“母親當年不是有上過尊號嗎?”宋玉仔細想來,說道:“不如你也替韋氏想一個。”
上官婉兒抿嘴笑道:“我就說要她走一遍陛下曾經走過的路。此事交給我吧,若是由你提出來,那就更好啦。”
宋玉挑挑眉,想起崔湜說過的讨好韋氏,幹脆一不做二不休,點頭道:“成,我會盡快拟好上表。”她算了算日子,深感要加快步伐,“我記得王崇晔是尚衣侍奉?”
“恩。”上官婉兒眼眸在她臉上一轉,便即猜到她的用意,“你是想借他做個祥瑞嗎?”
宋玉在殿內來回踱步,拿捏不穩地說道:“若是照搬母親當年的那些套路,未免會惹起她的戒備,我是想現在能用的人不多,王崇晔本也不起眼,大可在他身上做做功夫,韋氏便不會有什麽疑心。”
上官婉兒眼神一亮,已替她說道:“這叫萬變不離其宗,雖然套路不同,只要有效果便成。”接着掩嘴笑道:“天上的神仙要眷顧咱們這位皇後娘娘啦。”
宋玉轉身聳肩,露出無奈面容,又感服婉兒的心思敏捷,總是能在你提出一點之後,就能立即做出計劃。
“婉兒,你将要做許多不對的事,這些事會給你的聲名造成很嚴重的後果。”宋玉走回去,坐在她身邊,執起她的手,仔細地說道:“我不是要收手,我只是想表達我的想法,世人不會明白你做這些都是為了什麽,可我知道。婉兒,我從來沒有過這樣的責任感,我一定會讓後世的人都知道你是怎樣一個偉大的女人。”
上官婉兒渾身一震,垂眸細聲道:“我不在乎別人怎麽看,更不在乎史書會怎麽寫。”
宋玉一把将她攬在肩頭,疼惜道:“是,你不在乎的,恰恰是我該替你去做的。”這一刻,宋玉似乎明白了為何歷史上替婉兒修墓,讓張悅作序,那些太平為她做過的後事,是為了什麽。但宋玉不想做這些後事,她暗下決心,哪怕賠上性命,也要避免唐隆政變裏的那個結局。
“殿下,崔相到訪。”門外傳來憐兒的禀告。
懷裏的上官婉兒微微一顫,宋玉輕離她,笑了笑,朝憐兒吩咐道:“你等半盞茶再帶他來。”又回目看着臉色慘白的上官婉兒,撫上她的臉頰,心疼道:“婉兒,有件事我一直忘了與你說。”她想一想,忽而笑道:“崔湜不是我故意用來氣你的,我在府裏沒有能力可以幫助你,于是我派他去你身邊,替我保護你。”
上官婉兒瞪大了雙目,有點不敢相信,宋玉只覺得心間百味陳雜都化作了歉意重重:“是我的不是,我不該将此事假手于人,你怪我吧,罵我、打我都行。崔湜很敬仰你,他依舊是你看好的那個文采飛揚,有骨氣的年輕人。”
上官婉兒難掩震驚之色,捂嘴不語,眸中閃動,好半晌才反應過來,“啊!難怪他總是先一步去了我那裏,每回我回去他都已經睡了,我才出來找你的。”
宋玉想起一事來,遲疑問道:“你還記得我第一次和你提他?那日韋氏怎麽忽然來了?”
上官婉兒臉色好看了些,道:“崔湜後來說武三思去了我府上。”
宋玉心道:原來如此。恍目間,婉兒眸底深處依舊帶着一抹傷感和失落。宋玉只一想,很快就明白到其中旁音,暗罵這回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不解釋過不了這個梗,解釋了,卻反是認可了崔湜和太平之間那種感情。
“婉兒,對不起,是我利用了他,也讓你誤會了這麽久。”宋玉隐含苦澀,搖頭失笑道:“你看我是多麽蠢,想了這樣一個笨拙的方法。”
上官婉兒聽了此話,突然揚眉而笑,撲上去環住她的頸脖,“太平,婉兒感激你,婉兒以前總以為是你不想見到我,原來你不是不想見我啊,你為什麽不早說呀?”
宋玉暗叫僥幸,卻也不知太平當初是否也是這個打算?反正若換做她,恐怕真會借崔湜讓婉兒有機會到公主府來。“我……嘿!”宋玉想說太平傲嬌呗,但說太平不就是說她自己?宋玉才不會承認自己傲嬌。“以前的事就不要再提了,我只是想你知道,我只想對得起你呀。”
上官婉兒輕點螓首,忽然笑道:“我自問從未看錯過人,原來竟把他看錯了。”
宋玉大感暢快,曉得她是走過了這個心結,“他将你當做他的榜樣,崇敬你哩,待會兒他來了,你說說好話便是。”
上官婉兒點頭道:“這麽看來,崔湜的确是個人才,婉兒能夠體會到他委屈的心情,可他卻能藏得那麽深,從來就沒在我面前表露出來過。太平,以前我還不明白為何你會命他那樣的牆頭草做宰相,唉!婉兒再度領悟到不能光靠眼睛、耳朵去判斷人和物的真理。”
作者有話要說: 婉兒:快打住這些無關緊要的劇情。
面條:(無辜)那要腫木寫?
婉兒:哎,面條,我是擔心你最後哪裏都混不下去哩。觀衆想看不是這些~~
面條:觀衆想看玉姐姐怎麽推倒,怎麽攻,怎麽把你壓在身下狠狠的愛一番。
衆人:夠了!那是你自己想的吧!
面條:哎呀呀,在我的設定裏面,玉姐姐攻的時候通常都是皮鞭、滴蠟、捆綁什麽滴,這顯然不合适如今的劇情嘛~~想想都好興奮,好開森,好有戰鬥力~~嘤嘤嘤嘤~~~~
衆人:閉嘴!
婉兒:(聳肩)我有神皇護體。
☆、鴛鴦
崔湜的眼中雖然閃爍着驚喜和失落,然卻格外端重的向二人行叩拜大禮,親手奉上雙份豪禮。
宋玉不得不再度增添對他的好感,暗贊他懂得做人。上官婉兒含笑命憐兒接下,揮袖請他入座道:“崔相,婉兒還沒來得及多謝你出手相助。”
崔湜飛快的瞄了眼宋玉,正襟危坐,拜一記道:“是臣應當的。”
上官婉兒随着他的眼色兜着宋玉,轉目微笑道:“這些年是我誤會你了,還請你多多海涵。”說着拉起宋玉的手,續道:“我和太平能有今日可以一起迎春,都是你的功勞,此恩我們無以為報,但若有我和太平在一日,必保你滿門榮耀。”
宋玉吃驚的側目向她,敢情這女人惦記着不成?故意做這樣子給崔湜看的?雖這麽想,但她也禁不住自鳴得意。
崔湜看着她的動作,身子明顯一僵,迅速俯身,連稱“不敢。”
上官婉兒悠悠道:“不過榮華富貴,我看崔相也不稀罕,但我們能做到的也只有這些了。婉兒還記得當年你意氣風發,不畏權貴,希望你能一直保持這赤子之心。”
一番話把崔湜又捧又抑,直叫他好不無奈,上官婉兒話裏話外的意思任誰都聽得懂,他本是聰明人,更何況這也本是他自己的選擇。
他眼中出現痛苦而參雜了矛盾的神色,“婕妤之言,臣銘記于心。”
宋玉幹咳兩聲,插話道:“崔湜,府裏的屬官置辦如何?”
崔湜忙收回情緒,答道:“已辦妥,不過殿下、婕妤,你們可有聽聞一事。”停一停,直身說道:“長寧、安樂二位公主借修佛寺,縱奴掠劫良女,引得曲池、通濟等四坊百姓怨聲載道。”
宋玉和上官婉兒相視一眼,都頗感驚訝,後者問道:“為何宮裏竟為曾聽說此事?”
崔湜苦笑道:“如今韋氏當權,長寧、安樂又是其愛女,誰敢說呢?”
宋玉錘案道:“太胡鬧了!”
崔湜卻道:“殿下,我倒是認為這是個機會。”
“嗯?”宋玉一愣,一時未明。
崔湜見她吃驚,笑道:“殿下若有興趣,或可往曲池坊走走,若有人看不過抓了二位公主的僮奴,再由殿下出面替公主們讨回來,她們必會領你這個情,這可是殿下改善與韋氏關系的機會。”
宋玉露出一抹心領神會的笑容,看向婉兒,想聽聽看她的意思。
上官婉兒沉默了一會兒,道:“可行。”目光投向宋玉,帶點玩味道:“曲池幾坊歸屬萬年縣。”
宋玉見此表情,又乍聽“萬年”二字,記起前事來,不由得挑挑眉梢,這意思顯然是要她自己搞定李元纮。想起那個當真不畏權貴的李元纮,宋玉就忍不住臉皮抽抽,好在自己已非初穿時的愣頭青,這回要這李元纮好看。
上官婉兒看她摩拳擦掌的躍躍欲試,深含笑意,朝崔湜道:“難為你這般用心,你當多去中宮走走。”
崔湜一個驚凜,醒悟到她是在提醒自己,忙叩首道:“多謝婕妤提點。”
上官婉兒不待宋玉開口,就揮退了崔湜。
宋玉感覺自己似乎是沒事找了釘子給自己碰,好不尴尬的支吾道:“你別生氣嘛,都是我的不是。”
上官婉兒端了茶盞,淺抿一口,聞言斜眼道:“嗯?你以為我讓他去中宮做什麽?他總往你這兒跑,明眼人還不知是怎麽回事麽?韋氏又不傻,多少耳目都盯着你呢。”
明明指的不是這個,她還一本正經的解釋,宋玉只能認栽,誰叫她惹下崔湜這麽個情債,只好受了這揶揄。
上官婉兒瞧着她委屈的神情,忍住笑,“你以後少跟他見面。”放下茶盞,對着她抿嘴不滿道:“就算要見面,也得有春在。”
宋玉眼中一亮,急忙挺身答應,就差沒指天發誓了。緊跟着她又頗感憋屈,怎麽好像……似乎……她正在往一條永不翻身的路上走着呢?于是臉上一黑……
“太平,春華池應該燒着吧?”上官婉兒知道該在何時适可而止,更懂得什麽方法可迅速擺平她。
宋玉一愣,擡眸見她突然變得嬌不可滴的模樣,臉上一陣燥熱,幹咳數聲才道:“嘿,燒着呢。”
上官婉兒傾近其身,附耳畔吹氣道:“讓婉兒伺候你沐浴更衣。”說罷不等她反應就把她拽了起來。
宋玉走到半道,想想總覺不對,兀自糾結很久,也沒琢磨明白到底哪裏不對了。低頭間看見上官婉兒拉着她的手走在前頭,偷觑身後,呼啦啦一群侍婢跟在後頭,她這臉上就挂不住了,倏地把腳步一停,害得憐兒差點撞上她。
上官婉兒疑惑回頭,一聲驚呼中就被她橫抱在懷。宋玉大步流星的往前行,低沉聲線道:“看我一會兒怎麽收拾你。”上官婉兒咬住下唇,埋首在她懷中,一副任卿宰割的楚楚動人。
淅淅瀝瀝的,經火房不停燒滾的清水順着竹管流淌進池中,有着一抹晶瑩剔透的白,于四色花瓣之間,炫目芬芳。房間的地上鋪滿了兔絨狐毛編織的毯子,走在上頭光着腳暖和極了,過門處一個雕花屏風,池子的一側是一排小案,每個案裏分別呈着釵簪、步搖、束帶、腰帶、珠鏈,六個小案後則分類挂着齊胸、大氅、大袖、圓領等各種形制的衣裳以供挑選,另一側則呈着各類花瓣和香薰。
宋玉一進來就揮退了所有的侍女,“你想用什麽?橙花、杜松、絲柏、天竺葵……咦?這是……”她一一拿起小瓶來看,最後一瓶卻遲疑打住,眼中幾欲滴血。
上官婉兒已褪去衣物,先下了水池,舒了口氣,手枕着腦袋靠在池邊望着她,眼尖瞄到了小瓶上的字——依蘭,也跟着紅了臉,只是不語。
宋玉轉過頭,朝她揚一揚手中的小瓶,顏忾心喜道:“怎麽會有這玩意兒?定是你故意的。”
上官婉兒慌張道:“才不是。”退開兩步,“用橙花,橙花,橙……”話未完已眼睜睜看着宋玉把那一整瓶的催情功效的香料都倒了下來。
宋玉促狹一笑,解開了袍子下了浴池,伸出手道:“過來,讓我好好替你洗洗。”
上官婉兒不待她站穩,整個人就頂了上去,宋玉腳下一個踉跄,背脊已被頂在了池壁,吓了一跳道:“你,你想做什麽?”
上官婉兒勾起她的下颚,玩味似的笑,宋玉的臉不知是否因水溫過熱而引得渾身泛紅,避開她的手嘎聲道:“別亂來啊,不然要你好看。”這姿勢太損面子了。
上官婉兒眯起雙目,環着她的脖子,一條腿在水下頂住她敏感的部位,道:“誰叫你放依蘭的,怪我啊?”
“還敢頂嘴。”宋玉的臉因下體摩擦産生的騷動而臊紅,心付這依蘭效用這麽快見效?忍不住伸手下水,在上官婉兒驚呼中,傲氣地道:“今日就讓你知道恃寵而驕的後果。”
“唔——”随着身下的進入,婉兒黛眉微蹙,卻是笑着将腦袋順勢搭在她肩膀上,嬌聲道:“你不就喜歡人家這樣嗎?”
宋玉暗自腹诽這依蘭效果太明顯,摟着她的手一個用勁将兩人換了個位置,讓婉兒背靠着池壁。咬住她的玉頸命令道:“太緊了,把腿擡起來。”
上官婉兒環着她的脖子,聞言臉紅耳赤卻也聽話的曲起右腿,頗為大力的頂撞宋玉下體。“哈——!”宋玉被這突如其來弄至破功洩氣,微怒的盯住她。婉兒滿臉抱歉和羞怯的垂眸道:“我不是故意的。”
……敢情還怪我咯?……宋玉翻翻白眼,這等女人必須小懲大誡,于是毫不客氣的蠕動手指。“嗯~~嗯~~”婉兒抱緊她的肩頭,發出勾人心魄的嬌吟,微閉雙目享受她的給予。
宋玉理科學的着實不好,忘了水的慣性作用力,身體的晃動帶起陣陣水波,水的浮力則帶動任何物體往上的節奏,于是婉兒曲起的那條腿,若有似無的觸碰着她下身。
這滋味實在不好受,看着婉兒微微仰起頭,潮紅湧動,動人心神的嬌豔,剎那間欲望重重,也想從她那裏得到滿足。
“婉兒,不要停。”宋玉蹭着她的腿膝,也深入進她體內,悶聲喘息。在這情欲場上,也怪她總是抵擋不住誘惑,勉強才能和她戰了個平手。
上官婉兒星眸微顫,緊緊抱着她肩膀,幾乎要把宋玉肩骨壓碎般,嬌喘道:“喜歡嗎?”
“你說呢?”宋玉咬着牙,努力迸出口,身子情不自禁的往前沖撞。婉兒背脊一下一下撞擊在池壁,肩胄下方的部位被池邊擱的生疼,也不知是疼痛還是快意,引起連串“嗯啊”之聲。
宋玉有北方人的高挑豐滿,然胸部卻遠不及瘦弱婉兒的豐盈,此刻婉兒在情動之下,一對玉峰更加飽滿,摩挲的宋玉欲火焚身,差點就要埋首下去,好在她還沒昏頭的以為自己是憋氣高手,于是扶着她腰肢的左手便撫弄上去。
作者有話要說: 玉姐:終于輪到我了吧?讓你們見識見識本公主的手段。
面條:手段什麽的,确定不是婉兒姐讓你的?
婉兒:不不,這只是我更喜歡享受而已。
玉姐:......
預警:前方超高能,這回是真的,你們要相信我,我用節操發誓。
衆人在幫忙一起撿節操。
啊~~啊~~嗯~~嗯嗯~~好shi~好舒服~啊!用力點!!
衆人紛紛扔掉撿起的面條的節操!
我會不會因為小綠字而被suo 還是被jubao了~~~手下留情好不好? (o'?ェ?`o)
婉兒:手!下!不!能!留!情!
☆、死鴿
立春,是春天的開始。所謂“一年之際在于春”,自古以來立春之日就是官民最重要的節慶。古代的立春其實就是春節,在看過了憐兒呈上的春祭名單後,宋玉才驚覺到原來現在早已過了立春日。
她來了大唐大半年,也還未分清楚這天幹地支的算法,不過古人過歲節比年節要隆重多了,這是因為中國自古就是農耕文明,所以對天地神明,歲月節氣格外重視。
唐代春祭的時間定在全民放假結束,上班的第二日,國家祈求的是新的一年國泰民安、風調雨順,預示着天下農民開始播種勞作。
好在宋玉讀過了唐律,把春祭儀式給借口推辭了,不然那從淩晨三點就要開始做上整整一天的流程會把她給累死。
這一日她什麽都沒做,懶洋洋的躺在斜塌裏,有一搭沒一搭的和春還有憐兒閑聊,心裏還在嘲笑着昨日李顯、韋氏上尊號的事。
一個是應天神龍皇帝,一個是順天翊聖皇後,這和唐高宗與武則天昔年并稱天皇天後如出一轍。
想起“六味地黃丸”的調侃,也不知指李顯還是李旦,反正這倆兄弟都挺牛X,兄弟父母兒子侄子各個都是皇帝,聽聽也是引人發笑。
然宋玉調侃過後,就沉默了,以前她一定也會笑,但現在她卻帶了幾許憂愁。這段歷史真的是太混亂了,除了武周朝李隆基不敢亂改外,李顯朝的歷史疑點重重不說,且新、舊唐書,資治通鑒在很多地方都不一樣。更何況宋玉本就不大相信所謂的正史,即便是司馬光,多少也帶了個人主觀意識,不能當《史記》看。
宋玉覺得自己一定是無聊閑得慌了,才又去糾結歷史這玩意兒……六味地黃丸……如今她身臨其境,這調侃之下有多少悲傷?
“殿下!殿下!”一個屬官心急火燎的奔進園子來,許是奔得快了腳下沒收住,直接倒在地上。
宋玉一驚,那種莫名的恐懼又襲上心頭,那屬官來不及看自己磨破的手掌,臉色慘白的哭叫道:“公主!相王……相王他……”
“旦怎麽了?”宋玉蹭的跳起來,沖上去蹲下揪住他衣領。
“相王府上的鴿子全死了!”
宋玉聞言松了口氣,旋即汗流浃背,意識到屬官何故如此驚慌,她倏地站起來,轉目鎖緊春。
春在一個驚凜裏,忙退了下去。
“走,去相王府。”宋玉不待憐兒答應,當先往園子外頭走。
相王府愈加蕭條,甚至連門房都不知去了哪裏,宋玉一路如入無人之境,院落一角原本養鴿子的籠子橫七豎八的躺着,死鴿屍體撒了一地,混合着食糧,鴿子的屎尿,滿地狼藉,滿目猙獰。
李旦素衣袍衫,手持掃帚緩慢清掃,風吹動單衣蕭索,飄搖孤絕。額上出了點汗,伸手抹了抹,擡頭時才發現宋玉不知何時站在不遠處小道上。
兩人對視良久,都默不作聲,宋玉呆立在那裏,一臉的困惑,實在看不透究竟是什麽讓李旦練就了這一身波瀾不驚的本事。
忽然,李旦朝她豁達地微笑一下,繼而繼續掃地。
宋玉走過去,晃目見旁邊他已掃了一堆鴿子的屍體,橫七豎八,通體烏黑,中毒的症狀。她眼中有了零星:“發生了什麽?府上的人呢?怎麽……”
“都被我遣走啦。”李旦漫不經心的仿佛說着無關痛癢的話:“你看,我一個人不是挺好嗎?”說罷又俯身把腳下的垃圾掃開,似乎已經厭倦了解釋。
宋玉急道:“旦哥哥,到底是怎麽回事?現在都什麽時候了,你怎麽能把人都遣走,你一個人怎麽能行?”
“什麽時候?這……其實很正常。”李旦又笑一笑道:“他們不能把我怎樣,死了鴿子,再養就是,你也不用大驚小怪。”
宋玉聞言,更加焦急,上去奪過他手中掃帚道:“旦哥哥!你怎麽可以這麽無所謂?你知道我在做什麽事嗎?他們這是在給我警示,他們要對付的本是我呀!”
李旦長嘆一聲,“你還記得我上次對你說的話嗎?我還在,就是給你最大的支持了。我們都因為你才能活下來,只要你沒事,我們就不會有事。”
宋玉搖頭苦笑道:“別把我擡得這麽高,我只是單純的不希望你有什麽差池,今日若死的不是鴿子,而是……我……”
李旦道:“現在你唯一能做的,就是離開這裏,回去你的公主府,當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
宋玉憤怒道:“我怎麽可以當什麽事都沒發生?旦哥哥,你為什麽總選擇忍耐呢?在我心裏,你有大隐于市的睿智,你的幾個兒子都是非凡的年輕人,你不出手,不反擊,再死的就不會是鴿子了。”
李旦伸手搭上她的肩膀,道:“太平,你恐怕還沒明白,你的快樂和未來就是所有李家人的心情和希望,自母親登基後,這就成為你不可拒絕的,畢生的責任和擔子。”他放下手來,負手于後說道:“而我,我的性格已經鑄成了我的宿命結局。忍耐就是我的性格,所以我并不覺得憤怒,而你不是,你骨子裏有不服輸的本質,這造就你的今天,從而也使得你成為天下的希望。”
宋玉啞口無言,“我……”她很想說她不是太平,她擔不起這麽大的責任,可這麽久以來,她已深陷其中,無法自拔,很多事情她都不得不去承擔。覺得心裏堵得慌,緊握着掃帚道:“可是旦哥哥,我需要你呀,我們一起,你一個人,我真的很不放心,萬一他們再下手怎麽辦?”
李旦淺淺笑着,上前輕輕拿過掃帚放在一旁,拉過她走到臺階處坐下來,仰頭望着無邊無際的天空,嘆息道:“太平,他們如此做法,是因為他們怕我幫你。相反,當我什麽都沒有的時候,他們又怎會将我放在心上?所以,你不必憂慮,當我這個人不存在就是對我最大的保護,而我還在,也是對你最大的支持。當你真正需要我的時候,再來找我吧。”
宋玉陷入了沉默,理解他的意思,“但你一個人,這麽大的宅子,沒下人怎麽成?我讓婉兒……”
“不!”李旦打斷她的話,笑一笑,才道:“你大可問問她,她會知道該怎麽做。”
宋玉一愣,李旦似乎篤定的相信婉兒會有更好的辦法,思付片刻,點點頭道:“旦哥哥,即然你是我的責任,那你就千萬保重。”
出了相王府,宋玉對身邊的憐兒道:“你去叫薛崇簡回來,順道看看春祭大典結束了沒有,問問婉兒今晚回來嗎?”
她吐了口氣,愈發感到肩膀上的擔子越來越重。
韋氏這一下把她刺激的神經緊繃,想想毒死的若不是鴿子,是李旦,她就心有餘悸,恐懼感無聲無息蔓延。
回了府,春已将府中裏外全部搜查了一遍,把一應餐具全換了銀制。這消息傳入韋氏耳中,韋氏定然笑開了花,宋玉可以想象她得知自己如此害怕時得意的表情。
薛崇簡得到消息,心急火燎的自太極宮回府,也沒等通禀,直接闖入內殿劈頭就問道:“母親,你沒事吧?聽說相王他……”
宋玉躺在斜塌裏,揉捏着眉心,沒好氣的說道:“你看我像沒事的嗎?”
薛崇簡碰了個釘子,知道她不開心,跪在塌前,伸手替她捶腿道:“孩兒不去輪值,就跟着母親好了。”
宋玉點點頭,暗贊他醒世,“你安排些可靠的人,暗中保護相王,至緊要不要洩露出去。”
薛崇簡道:“孩兒曉得,咱們府上也應有一批府衛。”
宋玉奇道:“你的意思是現在府裏的侍衛不管用?”
薛崇簡卻失笑道:“管用也頂多是個看門的,有起事來哪裏夠得?臨淄王先前不也還找母親借過人麽?”
宋玉府裏侍衛共有一百,自己平日沒有在意,此刻一深想,頗覺他所言在理,“此事交給你去辦,花多少錢都沒關系,回頭我會告訴崔湜,讓他給你你要的。”
聽到崔湜,薛崇簡露出不滿之色道:“崔湜牆頭之草,您還如此重要于他?”
宋玉聽他語氣中頗含責怪之意,鳳眉一蹙道:“他的事你不必過問,照我的話去做便是。”
薛崇簡欲言又止,拜了一拜,起身向外走去,宋玉暗感不妥,叫住他道:“等等,你回來。”待他又轉身,思索片刻,說道:“崇簡,崔湜對母親很忠心,之前他做的事都是我暗中安排,只為以後鋪路,這兩次可都幫了我的大忙。你跟他一武一文,是母親的左右手,該當同心協力才對。”
薛崇簡猶豫不決之色一閃即逝,俯首聽教道:“是,母親大可不必向我解釋。”
宋玉猜他該和崔湜看不對眼,語重心長的說道:“你是我的兒子,當然有權明白該知道的,即然我要給你機會,那自然我們母子得齊心才是?唉,崇簡,以後你要面對的事情更多,你要學會抛開個人喜好,不要讓情緒左右了你的思想,我也才能将更重要的任務放心交托給你。”
這番話亦真亦假,薛崇簡神色一緊,忙扶住塌沿道:“母親教訓得是,孩兒一定謹記,母親放心,我會成為您的一把利劍,您說刺哪兒,我就刺哪兒!”
作者有話要說: 玉姐:面條,我想我們有必要坐下來好好談談了。
面條:(......驚!)
玉姐:你來跟我說說,上兩章是怎麽個情況?說好的光環呢?說好的金手指呢?說好的機會呢?還有說好的要把婉兒狠狠壓一番的呢?
面條:呃...那個...這個...您看上章壓得不夠嗎?您個把時辰都不給人婉兒姐一個痛快,折磨死人家啦~
玉姐:呵呵,那請你告訴我,何故最後還有一段,姐被吃了!
面條:婉兒姐,救我~!(撲倒)
婉兒:太平,莫非你想和婉兒玩SM?
玉姐:......我......
衆人:右手已廢的人就不要說話了。
玉姐:......
這一輪,面條完勝!
好嗨森,好嗨森。
感覺天都是藍藍的,吃什麽都是甜膩膩滴。
***
今天面條睡醒之後打了一招八段錦,閉目養神之時,靈機一觸,似乎馬背上也可以有,比如玉姐姐騎馬,婉兒姐在前面。
衆人:這和八段錦有毛線關系啊!
不不不,你們不知道,八段錦有八招,每招做八次,如果玉姐姐在馬背上只用八段錦上半身的話......
衆人:你真是夠了!我們不想聽這些!
不是,我說那個八段錦...
衆人:八你妹啊!
那不八段錦,騎馬的時候...
衆人:騎你妹啊!
不騎馬,還有含元殿房頂上也可以打,上次安樂和武延秀幽會的小樹林也可以,還有還有,玄武門城門樓子什麽的......
衆人:*……%¥*&………………&%
都什麽亂七八糟的,這人腦子已經壞掉了,大家無視她吧!
你們回來,聽我說,實在不行,紫宸殿也是個不錯的地方...
衆人:滾!
***
能不能安靜看文了,能手下留情不啦?
可憐俺積分都被扣得差不多了(ㄒoㄒ)~~
寫文不容易,日更更不容易,求求拜托各位,不然你們鞭笞我,滴蠟我,□□我,踐踏我,怎麽都成,來吧,我躺好了。放過玉姐姐和婉兒(ㄒoㄒ)~~
☆、鬧事
上官婉兒聞得李旦之事,仍是止不住有些吃驚,想不到韋氏手段還是頗為犀利的,事前竟然半點苗頭都沒被抓到。又聽李旦讓宋玉問她,不由笑說道:“明日我會建議韋氏差人再送一批鴿子給他。”見宋玉一臉茫然,解釋道:“旦哥哥若是有氣有心,便不會再安于現狀。再養鴿子,韋氏會認為他要麽是怕了,要麽就是真的無所謂,哪樣都是有利。”
宋玉失笑道:“原來他指的是這個意思,我還打算讓你挑些下人去呢。”
上官婉兒道:“旦哥哥一路走來,眼裏看的透得緊,你實在不必太着緊他,他說的很對,不理他,反是最好。”
宋玉點點頭,握拳恨恨道:“韋氏太猖狂了,當初就不該讓她做王妃。”
上官婉兒苦笑一下,“那時候她也不是這樣子呀。”
這就是所謂的“世事難料”,宋玉無奈暗付要是她能回到以前,這些事全都可以避免。雖然明知韋氏是不敢随便亂來,但仍感到始終是棋差一招。
這一夜,兩人雖未交流,只是相擁而眠,卻都知道此刻不該把心思放在情愛之上。
上官婉兒住進了公主府,朝臣們明裏暗裏的猜想些什麽,韋氏受着她們的讨好,卻也深深忌憚,局面就這麽僵持着。
宋玉去了好幾次曲池四坊,也沒見着安樂的人,倒是意外的從曲池坊百姓口中得知隆慶坊都被長寧、安樂二位公主給“搶劫”的十室九空。和婉兒商量之後,她讓春買下了隆慶坊,花了大把銀子建造別苑園林,還“不要臉”的問長寧公主要了原本居住在此地的百姓當苦力和下人。
此事傳入韋氏耳中,暗嘲太平公主不外如是,上官婉兒乘機建議她給宋玉這新別苑改個名字,這個面子韋氏還是得給的,就當相互拉攏,于是賜名“興慶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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