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春風得意少年郎

來到馬廄，早有人立在旁邊給介紹：騰霜白，奔虹赤，眩光骢。哦，呵呵倒吸幾口涼氣，這可是名貴的寶馬良駒，世人有一匹就不得了了，将軍府竟然有一群。

晗晗相中一匹“這匹怎末樣？鼻孔大，耳尖小，眼睛大，腿細，蹄子穩，結實。”

司馬的人在旁邊說：“看不出朱公子也是識馬之人。”

好歹大家都是畜類，比較容易分辨優劣。

暗想：“拍馬屁，拍你的馬屁”又瞪央央一眼。

朱影晗喜歡這匹白馬，毛片油光水滑，大眼睛紅嘴唇，上前伸手撫摸。

司馬人立即阻止道：“這匹馬性子極烈，還沒馴服呢。”

吳天殒正好也來了，看着一襲紅衣的少年站在那匹白馬旁邊，早晨的陽光灑在他們身上，猶如仙人一樣不真實。

吳天殒覺得自己沒救了。

“換匹別的馬吧，這匹馬對你而言，太大了，你駕馭不了。”對那個小狐貍擔心的說。

小狐貍的自尊心被激起來了：還有小爺馴服不了的馬？看他一眼：你也太小瞧了我了，我們都是畜類，溝通無障礙。

輕輕的走進它，開始跟它說話：“你叫什麽名字？沒有名字？”語氣平和，盡量緩慢。

用心和它交流，馬是極通人性的，很聰明。

看它的體格外形特點，知道他是西域母馬，馬廄裏也沒有和它同品種的別的馬。

“你是從很遠的地方來的？我知道，你脾氣不好，是因為這裏沒有你的親人，沒有熟悉的草料，沒有熟悉的語言，”

它從鼻孔裏噴了點氣，朱影晗知道它沒讨厭他。繼續“那你叫古麗？纖華？特穆爾？”說了幾個西域馬經常用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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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忽然興奮了一下，四蹄挪動，“啊，剛才那幾個裏面有你的名字？”挨個再試一遍，慢慢：“古麗？”

四目相對，兩眼放光，看着他：“啊，你叫古麗，好樣的”拍拍它的肩膀，“我覺得你得吃點好吃的。”

往後伸手，司馬人立刻遞上一把糧食，晗晗放到古麗嘴邊，它用長毛的大嘴唇蠕動着，吃進嘴裏。

另一只手摸摸它的臉，它溫柔的看着他。他把臉貼在它臉上，靜靜的呆了一會：“我們出去溜一圈吧。”

司馬人開始裝鞍鞯，辔頭，晗晗拉着它，才看到已經騎在馬背上威武很多的吳天殒，眼睛裏閃爍着異樣的光彩，看得他心裏發虛。

扭頭，不看他。

吳天殒騎着馬從他身邊經過，低聲說：“我知道那個小魔王是如何被你馴服的了，不是鐵錘，馬刺和長鞭，是溫柔。”

晗晗看他一眼：說我溫柔？沒見過小爺的暴脾氣，神經病。

牽馬出了大門，三匹馬躍躍欲試，正說去哪兒呢，古麗太興奮了，很近沒跑了吧。晗晗正想給央央個得意的表情，古麗一下子就彈出去了

随着衆人的驚呼，差點被甩下來，還好，晗晗是練過的，立即抓緊缰繩，盡量低的趴在馬背上，躲在馬脖子後面，看清了這是那天來的路，往南走是人頭攢動的市場。

這馬要是進去了，那可熱鬧了，急忙往右拉缰繩，古麗往北而去。

聽後面的人喊：“攔住那匹馬！”“站住” “晗晗！”又急，又亂的一群人在後面緊跟。

只見人影，街道，樹木飛速往後閃去，沒過多久就沖出城門了，眼前是一片開闊的平原，遠處是一片連綿不斷的大山。

古麗更開心了，四蹄翻飛，迅速把追的人落下好遠，漸漸的看不見了。

晗晗在它耳邊輕輕的喊：“古麗，古麗”它漸漸的跑累了，逐漸慢下來，晗晗立起身子四周打量：“這是哪兒啊？我也不認路，你也不認路啊。”

調轉馬頭往回走，沿途的風物，也像也不像，似是而非，跑的快和跑的慢眼睛看看到的東西是不一樣。

古麗慢慢的走着，聽見遠處傳來馬蹄聲，大喊：“我在這兒呢”不久就看到哥兒倆氣喘籲籲的出現了。

吳天殒臉色煞白，焦慮之色滿溢，看見他正慢悠悠的坐在馬背上，一副沒事人的模樣，臉迅速變成了要過來抽他一頓的咬牙切齒的表情。

央央笑：“就知道你行，明兒我們讓他們見識見識去。”

“誰們呀？”

“我小時候的朋友，聽說我回來了，都送帖子來了，要請我赴宴呢。”

“不去。”

“去吧，”央央粘着他。

吳天殒瞪了晗晗一眼，算是警告他，因為他知道央央的朋友不是什麽好貨色。

一夾馬肚子，自己前面跑了。

晗晗心裏不爽，：你再是大将軍的長子，要麽沒事就看我，要麽就瞪我，你要鬧哪樣？見不到你弟弟和別人好啊。

翌日，死活被央央拽着去了，騎上馬，兩騎翩翩，在鬧市中穿過，多少人目瞪口呆，被小狐貍天人的容顏驚呆，但是小狐貍還真不喜歡被人矚目，嘩衆取寵的感覺。

不想讓人注視，是不可能的，央央給他穿的茜紅紗衣，騎一匹白馬，即超凡脫俗，又豔麗無雙。

多少人欽羨不已，多少女人自慚形穢。

到了酒肆，小二牽過馬，拴在門前的柳樹上，央央帶着晗晗直奔二樓雅座。

又是一屋子的人，正喧鬧，嬉戲，一見到二人去了，立時靜了一會兒，各種眼神看過來，羨慕的，嫉妒的，□□的，不屑的，流哈喇子的

頓時，晗晗就不爽了：原來你的朋友就這樣啊

一群大官顯貴家的纨绔子弟，還帶了幾個伶人，正亂作一團呢，轉身要走，

上來幾個人，分別拉住，一個肥壯的，華貴服飾包裹的人過來

“這麽多年不見了，一見面就要走呢？我們科聽說了，昨日轟動京城啊，西域烈馬被一個美公子馴服了。

今日得見，果然名不虛訛傳未央啊，你果然是我們中間的佼佼者，連那個啥都這麽厲害。”

看晗晗臉色不好，不自覺吞了兩字。

連拉帶扯的坐下，甩開拉着的手，這一桌的人，一會看看央央，一會看看晗晗，口水差點沒掉下來。

大胖子自我介紹是什麽國舅，反正皇上的大舅子小舅子一大堆，因為他的女人多呗。

又介紹了一圈周圍的人，期間什麽相好，姘頭，面首之類的名稱滿天飛。

晗晗坐不住，面皮脹的通紅：什麽鬼地方，什麽鬼朋友。

要發作的時候，忽聽大胖子國舅說：

“哎呀，當年吳将軍已經察覺了李重進的造反動機，這局勢逼人，吳将軍若要下手，

又想着你，年紀幼小，又常在皇宮裏走動，若要真幹起來，只怕你會成為李的目标，

就趁着碧霞道長來京的時候送走了你，為後來和李撕破臉大幹一場，省了不少心。

去年，不是聽說寫信讓你回來嗎？怎麽又托了一年？”

央央看了晗晗一眼，淡淡的回：“學藝不精，想再深造一下呗。”

晗晗心裏顫抖一下，去年這個時候，不就是：春波碧草，杏花深處，相對浴紅衣。還不理他呢。

胖國舅又說：“唉，當年，你也真夠皮的，誰的話也不聽，難怪将軍頭疼。

現在可好了，得了這麽個美人回來，心也收了不少吧。”

眼神又向晗晗瞟過來，那表情，陪着□□的賊光，就像把晗晗脫光了看似的。

晗晗拿起手邊的一個小瓷杯，就朝他擲過去，即中鼻梁，鼻血流出來，他楞了一下，過了一會兒才想到是晗晗打的他，而且根本沒看清是什麽東西打了他！

哇哇大叫：“未央！你養的烈馬，好，小爺就喜歡烈的，今晚給我玩一晚上，這事就過去了，如果不然，這事沒完！”

晗晗冷哼一聲，轉身離開了這污穢之地。

聽到未央在後面哈哈大笑：“你活該，誰讓你惹他了，他那脾氣上來，我都哄不下來，你還想玩他？一晚上下來，包你明兒沒命！你且省省吧。”

大笑着出來，看晗晗已經上馬，立即追過來：“又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