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一日踏遍長安花

未央躍馬追過來,那國舅一群人也追出來,哼,誰是古麗的對手?追的上才怪!

紅衣飄飄,白馬烈烈,怒嘯穿過鬧市!

古麗沿着昨天的路線直奔北門,連将軍府也沒回,它八成是想又要溜灣去了吧。

後面的人追着追着不知道去哪兒了。

晗晗心生氣,生未央的氣,生他朋友的氣,把我當成什麽了?感情你們都是這樣看我的,

小爺我修仙之人,幾時被人看成這樣的人,一口惡氣堵在胸口。

古麗直到自己跑累了,才在一塊草地上停下了,晗晗頭暈暈的,從馬上下了,躺在草地上,缰繩套在手腕上,看着烏沉沉的天,連天都不如白雲觀的天藍。

想起在山上的日子,日子雖然清苦,卻爽快。

古麗在邊上一牽一牽他的手,吃着草,不知不覺的睡過去了。

不知過了多久,一只冰涼的手壓在他滾燙的額頭上,

“你終于來了”晗晗嘀咕着。

那只手又摸摸他的臉,冰涼,到處冰涼,怎麽回事?都濕乎乎的呢,想睜開眼,睜不開。

聽到有人呼喚他,焦急的一直在叫他的名字。聽見了,我聽見了,你別叫了,叫的我心煩,我聽見了。

被橫着抱起來,臉朝下趴在馬背上,腰背朝上,什麽時候小爺這麽騎過馬?誰呀?央央不可能這樣吧?好像馬蹄濺起的泥水澎濺在他的臉上,泥水?下雨了?暈,想起來,掙紮一下,被一只大手用力的摁在腰上。靠!等小爺有力氣了,第一個先拿你開刀!

不知過了多久,被人抱下來,一連聲的喊:“大夫,大夫”好像是醫館吧,聞見濃郁的藥味了。

被放在榻上,一只手哆嗦着摸額頭,號脈,你是吃我豆腐?還是給我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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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會兒聽到一個蒼老的聲音:“淋雨,傷寒,怒氣,驚悸不安,怒氣傷肝,拂郁之脈,弦澀凝滞,其來也不能緩,其去也必不肯遲”

一聲斷喝:“說人話。”

“先是驚着了,又動氣了,接着淋雨了,內憂外寒,肝氣郁結。”開藥去了。

又聽吩咐:“馬上回家,派車過來,給那個不要臉的國舅把大夫的原話原樣學一遍。

我這兒不幹了,偏他還不高興了,讓他滾蛋,別在我家鬧!”

頭暈,國舅沒追上我,跑将軍府裏去鬧去了?

不大會兒,聽見未央在喊:“晗晗,你睜睜眼!”被抱起來,咦?怎麽又一個未央呢?剛才那個是誰?

上車:“謝謝你,哥哥。”

“會說話了呢,我還得站朱公子的光,聽你這弟弟道聲謝謝。

你們小朋友在外面玩,你們自己玩的好,便是好,壞便是壞。

但是跑到家裏來,那就不是你自己的事了,就不把将軍府放在眼裏了。”

晗晗這時才有點清醒,剛才那個好像是吳天殒。

迷迷糊糊的到家,迷迷糊糊的洗熱水澡,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等朱影晗再清醒的時候,腦子也清醒了,再鬧脾氣,也曉得昨天的事鬧得有點大,

因為自己,将軍府和國舅爺頂上了,自己和他們不是一路人,在這兒早晚的惹事兒,

等養好了身子,先去找殺父仇人,看看要不要報仇,再回泰山找師傅。

這樣想着,心漸漸靜下來,借着養病,也不出去了。

那日,未央又不知出去赴何人的宴席,

朱影晗獨自在花園裏舞劍,穿花步葉,身着緋紅色的輕薄春衫,更把手中的長劍舞的靈動俊逸,眼花缭亂,舞到興酣處,想起當年和未央在月夜樹林中對練,

忽見,花陰後立着一個人,想也沒想,随手摘下一個花苞,向那人彈去,笑道:“央央,還不接招”

那人躲過迎面飛來的花苞,移步出來,卻是吳天殒。

朱影晗仗劍而立,愣在那裏,有點尴尬,

一陣風吹落片片花瓣,拂起他的發絲,衣稍,不沾片點凡塵。

正不知要說什麽,吳天殒眼裏閃着看不懂的光:“泰山果然是人傑地靈之處,養出你這樣俊美的人物。”

朱影晗臉上一熱:“吳公子,謬贊了。聽下人們說吳公子是在崂山修煉的?”

吳天殒點頭:“是,一直修煉了十年,最近是因為聽說邊關不穩,有可能打仗,家父特命我回來,待命的。” 朱影晗不由得點頭:“報效祖國是每個熱血男兒應盡的本分。”

“朱公子,最近你可是聲動長安呢,有詩人賦詩了:春風得意少年郎,一日踏遍長安花。”

“那樣的虛名不要也罷。”

想起白雲觀裏,簡單,淳樸,誠實的人際關系,朱影晗開始思念那裏,不喜歡京城複雜的關心,莫名其妙的眼神,話中有話的映射,哪如在白雲觀,只要師傅一個命令,自己去執行就好了,不用猜,猜別人的心,是最累心的。

依你的身手,在皇上身邊,很快就可以加官進爵,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在父親大人面前給你要個去皇宮當差的機會。”

朱影晗微笑:“多謝公子擡愛,我朱影晗習武練功,不是為了那一個人 ,是為了天下蒼生,為了黎民百姓,盡自己的綿薄之力。皇宮高手如雲,不缺我一個。”

吳天殒笑了,這個小狐貍經過了他的考驗呢,不在意虛名,虛榮,不在意高官厚祿,還真有超凡脫俗的意境。

“我想和你交朋友。”

“你是央央的哥哥,我當然是你朋友。”

“如果沒有他呢?我和他不是親兄弟。單純的我和你。”

朱影晗看了他一眼,這樣隐私的問題,可以當面給自己說,看樣子真把自己不當外人。

“好”簡單一個字,如同簡單的這個人。

“那我們來切磋一下泰山和崂山的劍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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