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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上下打量了溫從安一番,這讓李阿姨感覺到有些不安。李阿姨笑着問:“夫人過來産檢嗎?”
鐘靜言手撫在微隆的肚子上,笑的幸福溫暖:“對,一起上去吧。”
“好的。”李阿姨不好拒絕,只能點頭答應。
在電梯上行時,溫從安稍稍擡眉看着鐘靜言。她站在左前方,穿着黑色羊毛鬥篷,波浪長發披在肩上,未施粉黛,面容精致皮膚白皙,嘴角始終挂着淺淺的笑,神情慵懶幸福。期間,她接了一個電話,臉上的笑意更濃,說話聲音溫暖又性感,帶着淺淺的嬌俏。
鐘靜言收起電話偏首看着溫從安:“我們見過嗎?”
溫從安一愣,跟着垂首,緩緩搖頭。鐘靜言看了她一會兒,無聲笑了笑。
電梯先到達婦産科樓層,鐘靜言打了招呼便走出電梯。待電梯再度上升時,李阿姨解釋道:“剛剛那位是先生的弟媳,鐘靜言。”
溫從安愣愣的笑:“她一定很幸福吧。”
這時,電梯門打開,溫從安扶着電梯壁慢慢走出電梯。
經過一連串的檢查後,李阿姨去拿複查結果,溫從安在走廊的長凳上等她。溫從安看着李阿姨遠去的背影,心跳漸漸加速,終于,她的背影在拐角處消失,溫從安撫着椅背站起來。
不安的忐忑在臉上浮現,溫從安的雙手緊張的發抖,她扶着牆壁,轉身走向相反方向。溫從安努力走的更快一點,不時回過頭看一眼,緊張的情緒和不停的走動,讓她的額角很快便涔出汗珠。溫從安終于走到電梯間,看着幾部電梯上顯示的樓層,溫從安焦慮的舔了舔幹澀的唇。
溫從安擠在向下走的電梯中,一顆心撲通撲通,仿佛就要從胸腔裏跳出來。
電梯在某層停住,鐘靜言同送她出來的醫生道別,走進電梯。溫從安擡眸,便對上了鐘靜言的眼睛。不知道為何,溫從安總覺得鐘靜言看她的眼神非比尋常,這讓她更加不安,于是将頭埋得更低。
電梯在一樓開門,溫從安擠在人群之後準備走出電梯時,卻隐約看到司機在站在大堂張望的樣子。溫從安忙低下頭,背緊貼着電梯壁,努力隐沒在人群中。
溫從安屏住呼吸,稍稍擡眸,看到司機朝着這個方向走來,一瞬間她腿軟的幾乎站不住,偏首卻看到鐘靜言正目不轉睛的看着她。
“拜托,幫幫我。”溫從安呼吸急促的張了張嘴巴,用輕的幾乎聽不到的聲音哀求。
鐘靜言推着溫從安把她推到電梯角落,自己跨一步站在溫從安身面。鐘靜言身上的鬥篷恰好将溫從安遮的嚴嚴實實。
司機站在電梯外逐個看着走出去的人,跟着看到了鐘靜言。司機一愣,旋即恭敬的颔首:“夫人。”
鐘靜言笑問:“有事嗎?”
司機快速将電梯內打量一番,對着鐘靜言欠了欠身,從電梯裏退出來。
電梯門再度關上,鐘靜稍稍側頭看了一眼身後的人,拿出電話放置耳邊,吩咐道:“7號到電梯這裏接我。”
溫從安拉緊衣襟,垂頭站在鐘靜言身後。黑色賓利車停穩後,鐘靜言拉開車門,她們一前一後坐進去。
溫從安根本不能确定鐘靜言是否會幫她,更不清楚這一舉動會有什麽後果。如果不求助鐘靜言,她馬上就會被抓到,然而求助,也許還有一線可能。于是,在她以為要被司機看到的時候,握住了鐘靜言的手。
“你打算在哪裏下車?”
“什麽?”溫從安愣愣的,根本沒有聽清楚鐘靜言說了什麽。
鐘靜言側頭看着溫從安,淺淺一笑:“我不是個愛管閑事的人,尤其是,堂哥的事。”
溫從安緊抿着唇,雙手交握在一起。溫從安以為她會有疑問,卻沒想到她早已經洞悉一切。
“今天在國家大劇院有場演出,能不能麻煩把我送過去?”溫從安輕聲商量道。
鐘靜言垂眸瞟了一眼溫從安的腿,聲音無波瀾道:“腿腳不便還要去人多的地方,湊什麽熱鬧?”
溫從安聲音木讷的說:“我只是,想去看看。”
她曾經為可以站在那個舞臺表演而夜不能寐。後來,失去了機會,但是她并沒有覺得多麽悲傷。但是随着演出臨近,失落之感越來越濃烈。溫從安放在腿上的手慢慢收緊,也許,她這一輩子都沒有可能再跳舞,一想到這個,心上仿佛缺了一個洞一般。
莫時容接到李阿姨的電話時,正在趕往大劇院的路上。他不動聲色的聽着李阿姨焦急的敘述,跟着收起電話并且放置在中央扶手的凹槽裏。
封歆垂眸看了一眼屏幕已經黯淡的手機,挑唇一笑:“出什麽事了嗎?”
“沒事。”莫時容說。
封歆探身,隔着扶手挽住了莫時容的胳膊,頭貼在他的肩膀,微笑着閉上眼睛。
總政歌舞團第一場表演,vip包廂皆為權貴。封歆從下車便挽着莫時容的胳膊,親昵的依偎在他身邊,以莫時容太太的身份亮相在衆位權貴面前,打破了他們夫妻不和的傳言。
禮賓小姐引導着他們入席,正好與同時感到的程子淵一家碰面。
程家人同莫時容打招呼,莫時容點了點頭,看了一眼站在後面無精打采的程子淵,徑直走入包廂,封歆則被武文麗拉住寒暄。
梅若瑤作為這場演出的主角之一,封歆此行的目的自然是為了她,然而武文麗非常鐘意梅若瑤,當然也是專程來看她的。
程子淵站在父母身後,垂着頭,身形瘦削了許多,臉頰也輕微凹陷,足見找不到溫從安的這些日子他過得多麽不好。
莫時容一直把玩着手機,在屏幕剛剛亮起時便接通電話,跟着聽到秦秘書的聲音:“找到了,她就在大劇院外。”
這時,封歆款款走進包廂,還未落座便開始說話:“原來剛剛那個就是程子淵,瑤瑤一直誇他有多麽好,可是看着也只是一般吧,沒精打采的,”封歆說着哼笑一聲,“接了個電話倒是來勁了,招呼都不打就跑了。我看啊,他的心根本不在瑤瑤身上,以後瑤瑤可有苦頭吃了。”
莫時容緊抿着薄唇,聽完封歆的話,便冷聲吩咐電話彼端的秦秘書:“帶她走。”
封歆一愣,擡眸望過去,疑惑道:“帶誰走?”
可是莫時容根本沒有回答,起身大步離開。
封歆失落的拿起一只小瓷杯,若有所思的淺淺抿着清茶。忽而熟悉的聲音打亂了她的思緒,跟着,一身褐色西裝的楊桓便在莫時容剛剛坐的位置坐下,一把拉住封歆的手,奪走她手中的瓷杯,認真細致的端詳着她手掌的紋路:“手相說,你今晚會綠雲罩頂。”
溫從安遠遠的站着,附近車流湧動,她仿似雕像一般,一動不動的看着。天色越來越暗,風也越來越冷,明知道這個地方不宜多留,但是她已經走不動了。
驀然,一輛車停在身邊,溫從安垂眸閉上眼睛。她知道的,她逃不掉。不論到哪裏,都不可能逃掉。
秦秘書拉開車門,公事公辦的聲音道:“溫小姐,上車吧。”
溫從安還在猶豫,手腕便忽然多了一股力量,跟着她就被這股力量拽進車裏,結結實實的倒在車座上,扯動了腳踝的傷,溫從安疼的倒抽一口冷氣。
莫時容的手緊緊扼住溫從安的脖子,将她的後腦抵在座椅上,俯身湊近她的臉,滾燙的氣息撲在她的臉上,潑墨一般的雙眸沒有任何情緒,明明有一絲笑意,語調卻如寒冰,帶着愠怒:“從安,你又不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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