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趕鴨子上架的神使
在原始社會的部落中,部落的首領通常都會由那些最強壯,對整個部落最有貢獻的人擔任。
他們不但身體健康,而且心智也很健康。他們未必能讓自己的部落變得很強大,但至少不會害的自己的子民沒房子住又忍饑挨餓。
至于讓部落的發展方向什麽的,有時候更多的是依靠巫醫。巫醫不僅擔負着治療族人的職責,還擁有與上天“溝通”,傳達他們信奉的神明“旨意”的特殊能力。
在原始部落裏,大家都堅信神靈的存在,所有的自然現象生老病死都是神靈安排的。
所以,恭的父親,身為游河部落族長的集,并沒有立馬承認邬迪身為“巫醫”的身份,而是邀請對方一起去巫醫所在的山洞去一趟。
巫醫的傳承是需要“天賦”的,所以他需要巫醫的法眼來看一看,這個外族人是不是他們游河部落未來的巫醫。
邬迪并不是很想去見那個巫醫——因為曾經生病的經歷,他對“巫”啊、“醫”啊什麽的心裏有些抗拒。但是想到對方畢竟是這個部落的族長,而且自己還打算要在這個部落待下去,邬迪還是點點頭,跟着對方走了。
******
猴子是個不過十一二歲的小男孩兒。
自從人類由從樹上下到陸地,從食用野果和植物根莖變為食肉之後,族裏的重心就由能夠采摘野果的女人漸漸往可以外出打獵的男人過度。
男人的地位水漲船高,自然,這巫醫也由原來的女人漸漸變為男人。
猴子并不是很适合做巫醫的料子,因為他的個性就像是猴子一樣,總是上蹿下跳的,活潑得很。
但是因為他是被巫醫紅葉收養的,所以不管他适不适合,族人似乎就已經将他定位成了最有可能成為下一任巫醫的人選。
猴子并沒有反駁——因為他知道,如果不是紅葉,不是游河部落的人的話,他根本就沒有活下去并且長大的機會。
所以,雖然他并不是那麽喜歡當巫醫,但是每次紅葉在給別人治病的時候,他還是在旁邊看着或者搭把手幫忙的——雖然偶爾會忍不住想要溜出去玩。
而紅葉這次在野獸的突襲中受了重傷,猴子更是擯棄了自己天性裏對巫醫的不喜,絞盡腦汁地利用自己在紅葉那裏看到過的知識将衆人受到的傷進行治療。
只可惜他在這方面實在是沒有多少天賦,而紅葉又昏迷不醒,猴子只能簡單地将其他人割下來的頭發一團團地燒成灰,然後堵在那些人流血不止的傷口上。
時間過了這麽幾天,有些人運氣好撐了過來,有些人卻因為傷勢實在過重,只能死去。
這些天下來,猴子無比希望紅葉能夠早些醒過來——不僅僅是因為紅葉這個養父對他很重要,還希望紅葉醒過來之後,可以利用他的力量教導自己更多救治族人的方法。
不知是不是聽到了猴子內心的祈禱,安排照顧紅葉的梨花跌跌撞撞地跑了過來:“猴子,快,快過來!巫醫醒了!”
聽到這句話,猴子顧不得正在給一個傷員喝“藥”,手一抖,石碗裏的“藥”就灑了那個男人一胸口,而且那分量不輕的石碗一下子就脫手掉在了對方的胸口——雖然對方的胸口還好沒有傷,但是這一下還是讓他的胸腔悶響了一下:“嗷!”
不過猴子完全沒管那個被砸的人——反正又不是傷口,而且這石碗才多重啊,怎麽可能會讓他受傷呢——急匆匆拔腿就往附近的石洞跑去。
梨花看了看那人胸口上的一片狼藉,搖了搖頭,然後扯起一把草葉子将對方胸口上的“藥”擦了:“看吧,哥,誰叫你一定要猴子親自給你治傷,現在被猴子‘伺候’得舒服吧?”
梨花他哥:“……”
猴子連滾帶爬地跑過來時,正看到對方微微睜開了眼睛。猴子只覺得自己鼻子一酸,那一嗓子“爹啊你終于醒了”就要沖出喉嚨了,結果自己剛接近,就被紅葉一巴掌拍飛:“臭小子滾遠點別擋着我看‘神使’!”
被一巴掌拍在石壁上摳都摳不下來的猴子:“……”
集正帶着邬迪走近,聽見巫醫虛弱的聲音以及其話語中含有的意思,集的眼中閃過一絲亮光,對邬迪笑得更加的慈祥了:“紅葉,你醒了?”
“你也給我滾到一邊去。”雖然已經頭發花白,甚至之前還生命垂危的紅葉很是中氣十足地說道。
集摸摸鼻子——算起來紅葉還是看着自己從光屁股小子長大的,也算是長輩——默默地挪着自己壯實的身軀移到一邊去了。
集一讓開,就露出了他身後的邬迪。
此刻紅葉那雙有些渾濁的雙眼在看到邬迪,尤其是他在看到邬迪那一身與衆不同的打扮的時候,就像是通了電一樣,猛地爆發出強烈的亮光(……)。他倒吸了一口氣,然後不顧自己還虛弱的身體,伸出幹瘦的手:“神使,神使在上……咳咳……”
見着對方連說句話都這麽艱難,那兩只手又堅持不懈地朝着自己伸過來,邬迪連忙三步并作兩步走到他面前半跪下來:“那個,你還先不要激動。我并不是什麽神使……”
“不!我不會認錯的,你就是!”此時紅葉巫醫臉上有兩坨不自然的紅暈——就像是回光返照一樣。
紅葉閉上眼睛,用一種“信我者得永生”的語氣嘆道:“在我昏迷的那段時間,我見到了尊貴無比的河神大人,”因為游河部落的信仰就是河,從而衍生出了河神,“他告訴我,我們游河部落将迎來一位使者——他将帶領我們游河部落走向強大!那位使者原先是侍奉在河神大人身邊的,因為河神大人感動于我們的虔誠,又嘆息我們的遭遇,所以便将這位使者派遣了過來。只是作為交換,我就要去服侍河神大人了!”
說到這句話,紅葉臉上沒有任何為難或者對未知的恐懼,反而滿滿的都是憧憬和興奮。
“所以,神使大人,拜托你了!”紅葉用他那雙枯瘦的手抓住邬迪的手腕,很是激動地說。
“可是我……”并不是神使啊——這句話邬迪還沒有來得及說出口,就見紅葉剛才還紅潤的臉頰迅速變得灰白,然後那雙剛才還閃耀着光芒的眼睛迅速變得空洞,整個人也像是斷了線的風筝一樣,歪到了用獸皮和甘草鋪就的“床”上。
“父親!!”猴子悲呼一聲,撲跪在了紅葉身邊。
而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聚集在洞口還可以走動的族人們也默默地低下了頭,用一種沉默而恭謹的姿态,送走了這位老巫醫。
大概這些人早就看慣了生老病死,所以在一會兒之後,以集為首的游河部落的人就齊刷刷的看着邬迪,差點看的邬迪後退了一步。
******
因為邬迪實在是想不出什麽方法說法游河部落的人——畢竟一來他是想要呆在這個部落裏,二來他也不想為了推卸這個責任而将自己說得不祥。再加上紅葉巫醫的地位在游河部落不可撼動,幾乎他說的話比族長的還管用。所以,就算邬迪再怎麽推辭,也不得不趕鴨子上架,暫時當上了這個巫醫。
只是,當邬迪知道了這裏有個“猴子”是原來巫醫的接班人之後,那點兒別扭就完全放下了——哎呀,看來自己完全可以早些退休(?)嘛。
而此刻正準備讨好邬迪,好讓自己那去“服侍”河神大人的養父過得好一點的猴子根本沒想到,自己早就被對方給惦記着了。
肉類是絕對通用的待客之物,所以當猴子從族長的手裏接過烤魚,恭敬而讨好地遞給邬迪的時候,邬迪也不忍拂了對方的意,接了個過來——他正好也有些餓了。
只不過,當他大口咬下去之後,嘴裏那“嘎吱嘎吱”以及硬邦邦的像是碎片一樣的東西讓他皺起了眉頭。
嚼嚼,再嚼嚼。
“唔……這味道……”感受到彌漫在嘴裏苦味還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奇怪的土腥味兒,邬迪臉上的表情有些維持不住了,“這個,是魚鱗吧?”而且還有苦膽……天啊,難道內髒都沒有取出來的嗎?他就算是生吃魚,那也是将鱗片刮了,內髒去掉了的吧?!
“對啊,”猴子一臉很平常的說道,“不過上面特意灑了土蟲粉,所以要比其他的魚更好吃噢!”因為對方是新上任的巫醫,所以才有這個特殊待遇的。
“土蟲……粉?那是什麽?”不知道為什麽,邬迪有種不好的預感。
“土蟲啊……”猴子伸手在旁邊的土地摳摳摳,然後捏出一條細細長長的,還在不停彈動的蚯蚓,“就是這個啊!”
“……”嘴裏包着浸滿了苦膽汁混合了蚯蚓粉的帶鱗魚肉的邬迪感覺胃部開始鬧革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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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咳咳,首先謝謝大家對沙子這麽熱情的留言,尤其是那熱情的一把火,真是讓沙子在大熱天差點被熱情融化成水【被拍飛……然後呢,本來這節因為老巫醫死去應該沉重悲傷的,但是不知怎麽的,就歡脫了……大概是今天沙子不小心看了許多PS神圖到現在還沒有恢複過來的緣故吧=V=……另外,天氣實在是熱得受不了,還請各位菇涼記得防曬防中暑~實在HOLD不住了的話,就聽沙子給大家講個冷笑話降降溫吧——從前有個人,叫做沙子。因為天氣實在太熱了,他在路上走啊走啊走。突然,他被太陽曬化,變成玻璃(BL)了……【化學不好請輕拍QV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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