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寧王
岳痕去太師府給寧長鳶賠禮道歉的事情,不一會兒就傳得滿都城。
那些百姓都不過是普通人,當你本本分分地做自己的事情,而且會給他們帶來好處的時候,他們都會喜聞樂見,你想要的權利和榮譽輕而易舉地就給你,那些尊榮那些名利,他們會捧到你的身前,尊敬你,愛戴你。
但是如果你做的事情觸犯到了他們的那根底弦,你的作為讓他們真正維護在意的人受委屈的時候,那根弦斷了,他們也就會不顧一切地反彈,将你打下深淵。
“爹,之前買通的那個下人,已經失蹤了。”岳少辛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寧長鳶應該在之前就發現了。”
所以本應出現在太師府的敵國密函,連影子都沒見到。
岳痕靜靜地坐在書案前,臉上是未消的陰沉風雨,他沒有想到,這次的事情會發展成這樣,這樣的感覺,就像是所有的一切都有人提前知道似的。
他心底積壓着幾近爆發的怒意,卻又不能忽視生出的那一絲絲無力感。
“爹,眼前這情形,陛下是跟寧長鳶之間也不像有嫌隙的樣子。”說到此,岳少辛眼中有些隐憂。
“呵……”岳痕冷哼了一聲,經過這麽幾天發生的事,他又何嘗看不明白。
終究還是他太大意,輕敵了。
沒想到在這皇宮中,人人都習慣帶上面具,都學會了演戲,那至高尊位的人尤其會演。
他和寧長鳶合起來,給他演了個請君入甕。
若非察覺他們君臣關系已經出現裂痕,他不可能就這麽冒然行動,最後落得如此下場。
雖然權力在手中并未有絲毫削減,南祁楓看起來還是像之前一樣對他,可是他明顯能感覺到,朝中本來還在動搖的一些大臣,如今全歸了寧長鳶的陣營,而他這些年所積累起來的名聲,也早在一夜之間喪盡。
寧長鳶這個名字,如今更是像一把帶刺的彎刀,插入心口的位置,不拔會痛,拔了一不小心就會喪命。
姚氏那邊也沒想到事情會落成現在這樣,她面色猙獰,跪在佛堂中,一身素衣,掌中握着佛珠,腦子裏卻還醞釀着陰謀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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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
沉重的木門被打開,周嬷嬷小心翼翼地來到姚氏的身側跪下,從懷中拿出一個小瓷瓶,恭敬地遞上去:“太後,東西拿到了。”
姚氏掀了掀眼皮,目光觸及到那個瓷瓶的時候,掠過幾分陰涼,“岳痕如今不中用了。”
周嬷嬷跪在她身側不語,只将頭低的很低,近段時間,她總覺得太後的脾氣特別差,她知道她一直都在裝,可是近期也不知道到底怎麽了,胡亂懲罰儀安宮宮人不說,還經常躲在這佛堂自言自語。
整個儀安宮上下都戰戰兢兢,卻沒有人敢将這裏的真實情況禀報給南祁楓。
一來會涉及到太後的威儀,二來她們心裏大多清楚陛下跟太後之間的一些糾葛,大家都只是做做表面功夫,若真出了什麽事,也斷然不會幫她們。
“太後,現在這藥若再下到長公主身上,怕是很難了。”周嬷嬷小聲說道,語中的擔憂讓她說話都有些忐忑。
姚氏不以為然,一張保養得還不錯的臉上浮現出笑容,“怕什麽,這不是還有傾兒在嗎?快,等下去把她給哀家叫來!”
“傾妃娘娘……”周嬷嬷輕念着這幾個字,她為難地看着姚氏。
昨天太後不是還說這麽久了傾妃還沒懷上陛下的孩子,事也辦不好,罵她沒用,說是顆廢子嗎?
但周嬷嬷現在哪裏敢跟姚氏頂嘴,只能趕緊退下去做她吩咐的事情。
祁月宮上。
一道明黃色的身影側立在栅欄旁,看着百層樓下的整座皇宮,久久不言。
侍者都候在殿外,不敢上前打擾。
“陛下在這兒待了多久了?”遲傾仰望着不遠處的那道身影,一如第一次看到他的那般。
她當時在殿內跳舞,他看着她,眼睛裏卻沒有絲毫溫度,就像只是在完成一件他那時該做的事。
無比耀眼,卻比任何人都要絕情,有着帝王該有的莊重和威嚴,也有着比任何人都要冷厲的心。
遲傾從聞立手中拿過南祁楓的紫裘,也撇下所有人,一步步往上走。
走這百步的階梯,就像是走在人生的一道道坎上,一旦成了,便是無人企及的榮耀,一旦失敗,摔下去也就粉身碎骨。
皇室之人大致如此。
她從小就沒得選,他,也是。
遲傾向那男人走去,将手中的紫裘披在他的肩頭,繞在他身前,将系帶在他胸前綁好。
“傾兒,現在的京都風平浪靜,可過幾天,又會變成血海屍山。”南祁楓握住眼前女孩兒的手,淡淡地說道。
遲傾看着男人的雙眼變黯,握着自己的手,她明明白白地感知到了男人身上有一種無可奈何的感覺,似曾相識。
“臣妾知道陛下對權力沒有欲望,可它不能落到居心叵測的人手上,陛下想護南國安寧,就不能心軟,他們,該死。”
南祁楓面色漸柔,修長冰涼的指尖拂過女孩兒輕蹙的眉宇,眼底有些疼惜,“孤知道,傾兒也不喜歡殺戮。”
眼前的這個女孩子啊,一如他知道的那般善良,那般懂事,若不是真的心心相惜,他又怎麽可能對她敞開心扉。
“是不喜歡,可有時候,這是唯一的辦法。”
遲傾彎了彎唇角,情不自禁地将腦袋靠在南祁楓的肩上,她好像,在靠近他的時候,心裏就會特別踏實。
“岳痕如今被逼急了,他不日便會反,孤要做的,是比他先一步動手。”南祁楓将遲傾裹在紫裘下,擡手揉了揉那顆毛茸茸的腦袋。
“陛下會用練兵場的人嗎?”遲傾隔着衣服悶悶的聲音傳來。
南祁楓沒有否認,“那樣的損失會降低到最少。”
遲傾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倆人在高樓上依偎着,外人看來,自是極為賞心悅目的一對璧人。
冬日裏的風,還是那麽冷。
許久之後,南祁楓低啞帶着無限溫柔的聲音緩緩響起。
“等到孤把岳痕和姚氏一并處理幹淨了,傾兒給孤當皇後好不好?”
不是沒感覺到懷中女孩兒的僵硬,他伸手将人環着腰摟緊了,聲音依舊如春風般,裹着絲絲愛溺的語氣,令人沉醉。
“其實,孤很早之前就想這麽做了,孤的傾兒這麽乖,孤想給你最好的。”
遲傾在南祁楓說上一句話的時候,就已經呆住了,雙手緊攥着他的衣服,嘴唇張了張,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她慢慢擡起頭,對上那雙深邃而滿目寵溺溫柔的鳳眸時,心中頓時湧起強烈的酸澀之意,這樣的感覺慢慢浸上心頭,眼睛也蒙上了一層霧氣。
瞧着懷中姑娘的眼圈都紅了,南祁楓頓時有些好笑,擡手捏了捏她的臉蛋,“怎麽這個反應?像是孤欺負了你。”
遲傾一頭栽在男人的胸膛,癟了癟嘴,眼淚卻無聲地湧出眼眶,她的雙手扯得更緊。
即使她再不願被發現,那輕輕的嗚咽聲還是藏不住,南祁楓驀地眉頭一緊,只能緊緊擁着她,語中還有些擔心:“傾兒到底怎麽了?”
知道自己被發現了,遲傾雖然不願擡起頭,卻哽咽出聲,“臣妾怕陛下過些日子就不願意了。”
她不想騙他,可是遲傾心裏清楚,自己當不了他的皇後了。
等他知道自己身份的那一天,依他的性子,怕是會殺了她吧。
這個男人啊,一開始見面就警告她,還那麽兇,現在她卻願意埋在他的心口落淚,與之緊密相依。
有那麽一瞬間,她都想直接告訴他,什麽都不顧,可身後的萬丈高樓提醒她,她一踏錯就是萬劫不複,現在還能再多偷幾天幸福也就無憾了。
南祁楓有些無奈,拍着女孩兒的背,輕聲細語哄着:“孤一言九鼎,怎會失信于傾兒這個小姑娘。”
遲傾不想再說什麽,只是靠着他,逼着自己不去想其他的事情。
太師府。
寧長鳶居高臨下看着眼前的輪椅上的人,眸光複雜地難以言喻,只是緊攥着骨節已經泛白的手暴露了他此時的心裏究竟掀着多大的波濤。
“長鳶這麽生師父的氣啊?”
淺灼靠在輪椅後背上,姿态放得很松,語氣平和,仿佛根本不會因寧長鳶的憤怒而受到一點點的牽連。
“你想死?”
男人俯下身子,墨眸中濃郁暗沉,冰冷中煞氣彌漫,整個人是前所未有的陰戾,周身是幾近流轉欲出的殺意。
恨不能……将眼前的人碎屍萬段。
“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寧長鳶陰鸷的眸緊鎖着他。
淺灼依舊溫潤的模樣,“可你不會讓她有事的,對嗎?”
“我是不會讓她有事,可你也清楚,姚氏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人!萬一她真的把藥下到了我的女孩兒身上……”
寧長鳶深呼吸了一口,他甚至都不敢回想,上一世他知道南歌中毒後,是什麽滋味,也不敢回想,當他看到南歌中毒後的面容時,那種腐骨鑽心的疼痛。
他恨他,上一世将藥給了姚氏,害得南歌自盡,所以這一世,他剛來,便逼他教自己解毒。
沒想到,他竟然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再一次出手。
誰都沒有想到,世間那些傳言都是假的,其實美人顏這種卑鄙陰冷令美人無端老去的的毒藥,竟然是出自這位看似風光霁月溫雅無雙的神醫之手。
“我不是教過你如何解毒嗎?”淺灼咳嗽了一聲,依舊淡淡地說道,“你還怕什麽?”
寧長鳶撐在輪椅兩側的手背泛青,心頭的那股怒意也幾乎将自己焚盡,他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自制力,才忍住沒有對他動手。
他真的想殺了他,想毀了一切會讓她受到傷害的存在。
“把人帶下去,看好!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準放他出去!”
寧長鳶站直了身體,冷冷地吩咐道。
“是。”書宜和景于應聲道。
淺灼微愣,在男人恨意彌漫的注視下,無奈地說道:“長鳶又要軟禁師父?這都是第幾次了。”
“還不帶下去!”寧長鳶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
淺灼在景于推着他的輪椅出去的時候,不忘提醒道:“若是你和南祁楓要殺岳痕,最好在三日後的那天晚上動手,保證你的傷亡可以降到最低。”
寧長鳶狠狠擰了擰眉,似乎在考量他說的是真是假。
而此時,遠在熙國的一處竹林別院裏。
一位衣着華貴,容貌跟遲傾五分像的男子正隐在迷霧中,輪廓完美精致,只剩下極美的概念,他守着身旁嬌豔欲滴的花兒,玉指間拿着一封信,正在認真地瞧。
“主子,是郡主又來信了嗎?”
男子緩緩地擡起了頭,露出那張美的驚心的臉龐,聲音如翠玉珍珠,“傾兒在南國這麽多年,怎麽還是沒長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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