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雷德蒙看上無意少爺了？”

“好，明天我到你那邊。你告訴阿燕他們了嗎？”

“……不自量力。”

“容叔，無意少爺在法國的工作老先生一點都沒有和你透露過嗎？”

“我和阿燕，很好奇。”

“老先生有說過他閒暇時會寫點東西？”

“不，沒什麽，就是好奇。那明天老地方見。”

挂了電話，溫木雲站在公寓的落地窗前未拿手機的左手緊握成拳頭。位於淺水灣高檔公寓的頂層，夜晚中的大海倒映著點點燈光別有一番景致。但溫木雲卻沒有任何的心情欣賞這一切。答案似乎就在眼前，他卻仍是無法相信，那個人，會是他的偶像。

接觸到Cerf-volant的作品還是在黎燕的影響下。從開始看Cerf-volant的第一本小說，接著到他的散文、詩歌、電影、舞臺劇……越是接觸那個神秘人的作品，他就越為那個人著迷。那個人的作品并不局限於某一種特定的形式，他的作品總是牽絆變化，但溫暖、幸福和快樂卻是他的作品中永恒不變的內容。每一次疲憊不堪的時候，他都習慣看看那人的散文，看看那人的詩歌，就覺得生活還是這樣的美好。

和所有Cerf-volant的書迷一樣，他很想知道對方是個怎樣的人，只是單純的透過Cerf-volant的作品來猜測那人的模樣早已無法滿足他。可是Cerf-volant的行事作風卻和他的作品完全相反——那麽的低調，低調到他常常會想到底有沒有Cerf-volant這個人。他怎麽都沒想到，他的偶像，竟然遠在天邊，近在咫尺，他甚至還和那個人握過手、說過話。

溫木雲身體的每一個毛孔都不禁發麻。捂住自己的心口，一想到自己也許可以經常見到那個人，甚至可以和他吃一頓飯，喝一杯茶，他就激動地想從陽臺上跳下去，跳到大海中嚎叫、吶喊。啊，阿燕一定也和他一樣吧。深吸了幾口氣，溫木雲讓自己冷靜。“風筝”放出了Cerf-volant的消息，那就是說林家人已經知道了那人的身份，要不要告訴容叔？溫木雲陷入沉思。老先生不在了，如果說之前他是受老先生所托要暗中照顧那個人，那麽現在，他則是心甘情願地做那個人暗中的保護者，他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他的偶像。

坐在床上，林於惠和沈茹微氣喘地看著對方，一臉的驚慌。沈茹微想說點什麽，可張開嘴卻發不出聲音。發現的秘密完全超出了她能承受的範圍。林於惠用力捏了捏自己的臉，聲音不穩地說：“咱們就當，不知道這件事，絕對，不能和任何人講。尤其是，爸媽他們！”

沈茹微咬著嘴，點點頭。

又沉默了許久，林於惠說：“這件事一旦傳出去，林家和沈家就完了。我哥他們還有小舅也完了，絕對不能說！”

“我知道，我一定不會說，我明天早上起來就把這件事忘掉！”沈茹微自然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但想到她和表姐都能發現這件事，那老宅的其他人……林於惠害怕地說：“表姐，我覺得還是得讓表哥他們平時要再謹慎一點，萬一被其他人知道……家裏也有傭人的。”

林於惠咽了咽嗓子，過了會兒說：“我會在适當的時候，提醒我哥。”

茹微吸吸鼻子，她也說不清楚自己的心情，除了震驚之外，好像……“表姐，你，能接受嗎？”

林於惠猶豫地搖搖頭：“我，不知道，我現在，很亂。但……我覺得，我們也沒有，置喙的馀地吧。”

沈茹微突然笑了一下，爬到表姐身邊小聲說：“我們豈不是不會有小舅媽了？”

林於惠愣了下，然後吐了口氣：“也是，我們肯定不會有小舅媽了。”

兩人相視，各種心情複雜，但似乎，并沒有太難過。

※

一夜的瘋狂，到最後林無意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睡著的。只記得身體的每一個部位都被人舔來舔去。還好他那裏發育不正常，否則很可能精盡人亡。他要跟那四個人說說，以後不要再四個人一起了，他一定會爸爸被關禁閉的。

一睜眼，又快12點了。林無意在床上翻滾了兩圈，甜蜜又赧然地笑。侄子和外甥吃醋的樣子好可愛。尤其是於鴻。總是冷冰冰的於鴻吃起醋來卻像是一個大火球，幾乎焚燒了他。他有點能明白愛情小說裏的主人公的許多他以前不能理解的舉動了。

被子下的身體未著寸縷，空空的胃部在抗議，林無意不打算再睡了。看來中午又沒法去接Ethan了，不知道誰去接。

樓下的客廳裏，茹微和於惠心不在焉地再看電視。昨晚知道了一件“重大的秘密”後，兩人幾乎一夜沒睡。沈茹微上午沒課，也不想回家；林於惠沒心情上班，也留了下來。兩人正陷入各自的思緒中時，一個人捧著一束紅色的玫瑰花臉色不悅地從外面走了進來。兩人回神，沈茹微好奇地問：“餘叔，誰訂的花？”

餘華生很是不屑地說：“是陳家的那位二世祖送來的，說是送給無意少爺。”

“啊？！”

林於惠和沈茹微愣住了。

餘華生一副很想把花丢掉的模樣，但出於身份上的嚴謹，他還是說：“我去把花插起來。”

“呃，”沈茹微看了眼表姐，說：“餘叔，這件事，您先別告訴小舅吧，先告訴我哥他們好了。小舅，嗯，我估計小舅都不知道陳二祖是誰。”

餘華生點點頭：“我會先跟少爺他們說的。”

餘華生走了，沈茹微吐吐舌頭，低聲：“難怪外公都不給小舅‘抛頭露面’，殺傷力太大了。”

林於惠沒吱聲，不過表情也是一樣。

兩人又陷入複雜的思考中了，這時，一道溫柔中性的聲音傳來：“公主們，今天沒有出去呀？”

兩人身子一震，朝發聲處看去。也不知是怎麽了，林於惠和沈茹微的心髒随著對方的走進而跳得越來越快。

“美麗的公主，今天沒有活動嗎？”

走到侄女和外甥女的跟前，林無意和以前那樣擁抱了她們一下，這才坐下。

沈茹微的臉唰的紅了，林於惠努力保持鎮靜地回道：“外面好熱，我和茹微都懶得出去。小叔，你餓了吧，我給你拿吃的去。”

“不用不用，我自己去。我吃個蘋果好了，一會兒該吃午飯了。”林無意站起來，“你們知道誰去接Ethan嗎？”

“我哥去接，我哥今天不上班。”沈茹微立刻回道。

“笑微翹班呀，真是不乖。”

林無意笑呵呵地走了，去廚房找蘋果吃。在他離開後，沈茹微吐了口氣，拍拍胸脯：“表姐，我怎麽突然覺得小舅好漂亮？”

林於惠望天：“我覺得我都要愛上小叔了。”

“……我也是。怎麽辦？”沈茹微欲哭無淚。恐怕很難有人能讓她像昨晚那樣覺得自己是真正的公主了。嗚嗚嗚，小舅，你這麽有魅力讓我們怎麽活呀。

壓根不知道自己給侄女和外甥女造成了多大困擾的林無意拿了一瓶牛奶和一個蘋果回到客廳。小叔公起床了，Ryan和Andrew不知從哪裏冒了出來，纏著要小叔公抱。林無意把兩個小家夥抱到腿上，用勺子刮蘋果泥喂他們。兩個小家夥看到小叔公的牛奶，也鬧著要喝。林無意暫時沒時間和侄女外甥女聊天，照顧小朋友。

林於惠和沈茹微都保持了安靜，她們靜靜地看著兩個小朋友和“那個人”親密的樣子，看著“那個人”耐心地哄孩子，兩人突然覺得，其實“這樣”也挺好不是嗎？特別是林於惠，想到外甥在小叔回來之後性格變得開朗活潑了許多，她就更加不想要小嬸嬸了。

中午，沈笑微準時接回了Ethan。一進家門，Ethan就往小叔公的懷裏撲，看上去特別的高興。林無意一問才知他和小侄孫在幼稚園的親子活動上做的那幅紙畫得了獎，還是一等獎。下個月還會在香港的展覽館“親子主題”上展出。Ethan怎麽可能不高興。小侄孫高興了，林無意就更高興了。得了獎當然要慶祝。林無意馬上給哥哥姐姐打電話，晚上要出去吃大餐。

“小叔公，我明天能不能多看一章故事？”

“當然沒問題。”

抱起小侄孫，林無意在小侄孫的臉上重重親了一口，抱著他去廚房：“小叔公給你和弟弟們做甜品吃。Ethan寶貝想吃什麽？”

“芒果西米露～”

“沒問題～”

“於惠、茹微，你們要吃什麽？”

“一樣就好。”

“OK.”

保姆抱著Ryan和Andrew也跟過去了。沈笑微笑看著那一大三小離開，眼裏是毫不掩飾的愛戀。林於惠踹了沈茹微一腳，提醒她千萬別露餡。沈茹微戳戳手指，湊近老哥：“哥，今天有人給小舅送花哦，是玫瑰花，紅玫瑰。”

沈笑微的眼裏立刻射出陰森森的光芒：“誰？”

林於惠被沈笑微的變臉弄得心跳加速，沈茹微也是。兩人異口同聲：“陳二祖。”

沈笑微冷問：“花呢？小舅收了？”

沈茹微搓搓胳膊，遠離老哥，有點冷。“沒有。小舅不知道，是餘叔收的。我們沒跟小舅講。”

“別告訴他。”沈笑微說著起身離開去廚房。不一會兒，林於惠和沈茹微就看到他從廚房出來手裏拿著一束紅玫瑰直接出了別墅。等到他再回來的時候，已是兩手空空。

餘管家從外面跟了進來，沈笑微不悅地說：“餘叔，以後陳二祖再送花來您直接丢掉。”

“無意少爺那邊……”

“小舅不會要的。”沈笑微不屑地說：“什麽歪瓜劣棗就敢來追無意，找死。還想請無意去跟他吃飯，活得不耐煩了。”接著，沈笑微瞪了妹妹一眼。沈茹微瑟縮，她知道錯了嘛。

餘管家點點頭，表示明白。

沈茹微低頭，老哥這是明顯在吃醋呀，然後她抿住嘴，突然很想笑怎麽辦？

知道了那件秘密，林於惠和沈茹微就忍不住想多觀察觀察那五人之間的相處。以家中四位男人的驕傲，他們怎麽能忍受共享呢？林於惠和沈茹微怎麽也想不明白。

晚上，另外三個男人回來後得知陳家的二世祖給林無意送花，林於鴻和林於舟的臉色當即就陰沉了，林於之雖然看起來不動聲色，不過他馬上給陳家的當家打電話讓他管好自己的兒子不要騷擾林無意也足以看得出他很不高興。但沒有一個人告訴林無意這件事，他還納悶廚房裏那束很漂亮的玫瑰花怎麽一眨眼就不見了。

9點鐘，林無意哄三個小朋友睡覺，先上樓。10點鐘，四位男人也上樓了。林於惠和沈茹微看著他們離開，心中的巨浪已經平息了許多。

“表姐，這件事，我們還是不要插手了。我覺得，這樣也挺好的。”

回到房間後，沈茹微小聲對表姐說，生怕有人聽到。

林於惠點點頭，說：“我還是會提醒我哥，這件事一旦露出一點風聲，後果不堪設想。”

沈茹微道：“我會替他們隐瞞的。”

做出了這樣的決定，兩個人的心裏一下子輕松了許多。

※

并不知道送花一事的林無意只以為四個男人還在為那天晚上的事吃醋。不管他怎麽“抗争”，四個男人最近越來越喜歡一起摸他了。不過睡覺還是分開，床不夠大嘛。又是一個星期過去，林無意總算能按時起床了。不過他還不知道有個人每天給他送花，而花每天都被餘叔丢到了垃圾桶。

這天，他剛起床下樓，就從餘叔那裏得到消息，有一個從美國郵寄過來的大箱子。一聽東西到了，林無意立刻去拆箱。箱子裏是他特別給家人定做的書籍還有給小侄孫的禮物。把書分給餘叔一部分，讓他找人送給哥哥姐姐，林無意拿了給小侄孫的禮物出了家門。想到小侄孫看到禮物後的激動，他就忍不住笑。

“餘叔，中午我帶Ethan在外面吃，不用給我們準備午飯了。”

“好的。”

和餘叔揮手道別，林無意上了去接小侄孫的車。車剛開出林宅，林無意的手機響了，一看來電顯示，他立刻接聽。

“木雲？”

“無意，今天有空嗎？我想請你吃飯。”

林無意對溫木雲很有好感，雖然兩人目前為止只見過一面。但只要一想到溫木雲是父親為他安排的朋友，他毫不猶豫地說：“好啊。中午行嗎？我正好去幼稚園接小朋友。”晚上於之他們都要回來吃飯的，他想在家。

一聽對方輕易就答應了，溫木雲在電話那邊笑著說：“沒問題。是哪個幼稚園？我去和你會和。”

報出幼稚園的名字、在哪條路上，林無意結束了溫木雲的通話之後給某四個男人各發了一條訊息。溫木雲和容律師的事情他已經告訴了四人。盡管不想他去，不過四個男人也沒有太反對，主要是溫木雲不會對林無意造成任何危險。

Ethan不知道小叔公今天會來接他，他以為又是叔叔或者爹地來接他。當小叔公出現時，Ethan別提有多激動了。抱起小侄孫，和老師揮手道別，林無意笑眯眯地說：“Ethan，小叔公今天有禮物給你喲。”

“什麽？”對Ethan來說，小叔公是他最大的禮物。

“到了車上你就知道了。今天有沒有想小叔公？”

“有！”

“真乖。”

親親小侄孫，林無意出了幼稚園的大門，看到了溫木雲。朝對方揮揮手，他對小侄孫說：“小叔公中午要和朋友吃飯，Ethan一起去好不好？”

“好！”只要能和小叔公在一起就好。

“無意。”溫木雲大步走了過來。

林無意笑著說：“我要帶Ethan一起去蹭飯。”

“呵，沒問題。”

溫木雲打開自己的車，說：“坐我的車走吧。吃完飯我送你們回去。”

“好。”

先把小侄孫抱到溫木雲的車上，林無意返回林家的車裏拿了給小侄孫的禮物和他的包。

上了車，林無意把禮物拿給小侄孫，然後問開車的人：“你今天不用上班嗎？”

“最近不忙，我不用整天在公司裏盯著。想吃什麽？”溫木雲看起來很正常地問，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有多激動和緊張。

“什麽都好。不過如果有薯條就更好了。”林無意哀怨地撇撇嘴，“我爸在世的時候他不許我吃漢堡薯條，他去世了於之他們也不給我吃，我和Ethan很可憐的。”

溫木雲別提有多喜歡林無意這麽随意的和他聊天了，就像熟悉了許久的朋友那樣。他咬咬舌尖，讓自己冷靜，笑著說：“下次吧。我第一次請你吃飯可不能帶你去吃快餐。”

“其實我不介意的。”

“呵呵，下次好了。”

“還要漢堡。”

“沒問題。”

暗暗地吐氣、深呼吸，溫木雲不時地從後視鏡裏看看後面的人。突然，Ethan尖叫一聲，拆開禮物的他不敢相信地看著自己的禮物。

“小叔公！藍蛋！藍蛋！”

對被吓了一跳的溫木雲笑笑，林無意摸摸小侄孫的腦袋問：“喜歡嗎？”

“喜歡！謝謝小叔公！”

Ethan仰頭就在小叔公的臉上用力親了一口，然後急切地繼續拆他的禮物。被包裝好的紙盒子裏有他渴望了許久的藍蛋、還有破殼而出的小惡魔，還有故事的主人公“Ethan”。各種舉止和表情的惡魔一共有十個，還有五個身穿不同衣服的“Ethan”，現實中的Ethan高興得連連尖叫。

看著小侄孫激動喜悅的小臉，林無意的臉上是溫柔疼愛的笑容。小朋友就是應該這樣才對啊。能讓Ethan這麽快樂，他熬夜畫圖什麽的都值得了。

“是什麽禮物？”

溫木雲忍不住多看了幾眼林無意，好奇地問。

“Ethan，你告訴叔叔。”

Ethan用他孩童的稚語告訴這位陌生的叔叔小叔公送給他的禮物是什麽。一聽林無意給小朋友畫故事，溫木雲的心跳加速。Cerf-volant，Cerf-volant，Cerf-volant……

手機響了，林無意從包裏摸出手機，一看是個陌生的號碼，他猶豫地要不要接。但對方很堅持，又是在溫木雲的車裏，林無意最終還是接了。

“Hello？”

“小叔，是我，佩佩。”

林無意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瞧了眼陷入禮物中的小侄孫，他壓低聲音：“啊，嗯，我剛從幼稚園接了Ethan。”

Ethan對媽咪的反應很大，考慮到小侄孫的心情，林無意沒說出佩佩的名字。

對方沉默了片刻，突然哽咽道：“小叔，我想見見Ethan。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也知道於之不可能和我複婚，但我，想做媽咪，想真正做一個媽咪，可Ethan不要我，我很痛苦。”

林無意下意識地摟住小侄孫，不知道說什麽好。

“小叔，我知道你們不放心我。您能帶Ethan來，讓我看看他嗎？半個小時也好。我發誓我什麽都不會做，我只是，想把給他買的衣服和玩具送給他……於之說，如果我再去找Ethan，他就毀了郭家。小叔，我求求您，求求您。”

“佩佩。”林無意不能不喊郭佩佩的名字了。他這廂一喊出，那廂Ethan就擡起了頭，臉上再沒有半點喜悅。溫木雲的眼裏閃過厲光，豎起了耳朵。

親了親小侄孫的頭頂，林無意說：“佩佩，我現在帶Ethan去吃飯，一會兒我們再談好嗎？你想做一個好媽咪，我相信Ethan會接受的。”

“小叔，我知道都是我的錯。我被我父親趕出家門了，我現在只有Ethan了，您讓我見見他好嗎？”

郭佩佩的聲音有點大，Ethan聽到了。他立刻喊了起來：“小叔公！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趕忙抱住小侄孫，林無意對著電話快速說：“佩佩，我一會兒給你電話。”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林無意把電話挂了，Ethan抱住小叔公用力搖頭：“我不去！我要回家！”

“好好，不去不去，寶貝不怕。你不願意小叔公不會勉強你的。”用親吻和撫摸安撫小侄孫，林無意在心中嘆氣，這怎麽辦？

“無意，郭佩佩的電話？”

林無意對著後視鏡露出一抹苦笑，摸摸Ethan，他轉移話題：“一會兒給我和Ethan要一客冰淇淋吧，要草莓口味的。”

“……好。”

手機有短信傳來，林無意把小侄孫的腦袋按在懷裏不讓他看到。短信是郭佩佩發來的——小叔，對不起，我又吓到Ethan了。那您，可以幫我把給Ethan買的禮物交給他嗎？我會努力，做一個好媽咪。

抿了抿嘴，林無意回複過去——你在哪裏？吃完飯我去拿。

郭佩佩把地址發過來，林無意拍拍懷裏的孩子，想了想，還是決定不告訴於之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