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看著那本書,月不由的氣息越來越不穩,喉嚨也越來越乾。有人很好心地給他倒了一杯水。他拿過來一口喝完,還要。
“明白我為何要問你到哪一步了吧?”擔心月不由會受不了這個刺激,成棣把他手上那本還沒看完的書給“沒收”了。
“你幹嘛,我還沒看完呢。”月不由很不滿意,去搶。
“你頭一回看這個,還是少看點。”把書直接壓到自己的床底下,成棣又給月不由倒了一杯涼水,在他身邊坐下,神色變得很是嚴肅。
月不由連喝了四大杯水,轉身面向成棣,也很嚴肅。
成棣問:“你和世遺,到哪一步了?”
月不由蹙眉:“那書上的是什麽?”
還說自己不是童子雞!
“你真的有五十了?”成棣忍不住又問。
月不由舔舔發乾的嘴唇,想了想,還是說:“騙你的,我十五。”
給了月不由一個白眼,成棣咬牙怒道:“我就說你怎麽可能五十。你這副嫩樣子怎麽看怎麽都是童子雞一只!”
不管什麽雞不雞了,月不由催促:“你快說。那畫上的都是啥意思?幹嘛呢?”
“生兒子呢。”沒好氣地說了一句,成棣道:“你呀你,平日裏做事挺穩重,沒想到這種事上竟如此白癡。”
“成棣!”月不由要怒了。
沒太多時間解釋,待會兒世遺就來了,成棣也不廢話了,直接說:“你爹和你娘要生出你來,就得做書上畫的那些事,明白不?”
月不由的眉心擰起,顯然不怎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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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棣的頭更暈了。想了想,他問:“你說你喜歡世遺,那有多喜歡?”
有多喜歡?這個問題難倒了月不由。見他答不出,成棣索性問:“你以前有沒有喜歡過別人?就像喜歡世遺這樣?或者也鑽過別人的被窩?”
月不由馬上答:“我小時候鑽過我娘的被窩。”
“噗!”還好成棣沒喝水,不然準噴。
無力地揉揉額角,成棣問:“除了你娘。”
“沒有。”月不由其實也有點急了,“成棣,到底咋了,難道我不能鑽莫世遺的被窩?不能喜歡他?”
“唉,這叫我怎麽說呢?”成棣第一次嚐到了抓狂的滋味。他又換了種問法:“這樣問好了。世遺對你有多重要?”
月不由想也不想地說:“很重要。比……比練武還重要。”說完,他一手捂上心口:“跟他在一起的時候,這裏總是跳得特厲害,有時候我感覺心都要從嗓子眼裏跳出來了。”
“啥時候?”成棣的眼睛亮了。
“他抱著我、摟著我的時候,還有握我手的時候。”月不由煩惱地甩甩頭,“反正只要他貼著我我這心就跳得厲害。”
“喲喲,那世遺呢?”成棣的眼睛更亮了。
月不由馬上有點得意地說:“他也是,我能聽到。”
“喲喲。”成棣摸摸下巴,眼睛眯眯,這麽說世遺對月不由也是……
“喂,你還沒說那是什麽呢。”月不由還在想那本書上畫的東西。
成棣立馬蔫了,很是頭疼。
“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跟你解釋。你爹和你娘成了親,然後做這種事,就有了你。總之,要生娃娃,就得先做這種事。可如果兩個男人做這種事,那可是大逆不道的。”
“為啥?”月不由的腦袋裏馬上浮現出他和莫世遺不能做這種事的可能,他不高興了。
給了月不由一個白眼,成棣沒好氣地說:“為啥?因為這與禮制不符。陰陽調和才是正統,陽陽陰陰就是錯的,是要被人抓起來浸豬籠的。”
“誰敢!我宰了他!”月不由立馬跳腳。
成棣帶點惱火的,嚴肅地瞪著月不由,對方氣鼓鼓的,好像下一刻就要去跟誰拼命。看著看著,成棣卻噗哧一聲又笑了。
“你笑啥!”月不由用力推了成棣一把。
成棣的身子向後一仰,躺在了榻上。他捂著肚子壓抑地大笑:“月不由啊月不由,本宮服了你了,服了你了。”
“成棣!你再這樣我真就走了!”活了幾十年,月不由第一次如此的……詞窮,或者說氣悶,因為他聽不大懂成棣話中的意思,又因成棣話中透出的反對而煩躁。
“你不能怪我,讓誰聽到誰都會笑死。”成棣一手抓住月不由生怕他真的走了,一手捂著肚子緩緩坐起來。緩了緩,成棣笑著說:“我說這些只是讓你明白,如果你和世遺要像你爹娘那樣在一起,咳咳,做畫上畫的那些事,那外人就會這麽看你們。不過我瞧你也不在乎,至於世遺那邊,我想他也不在乎吧。”
“我才不管別人在不在乎。我只知道你不讓。”月不由的腮幫子鼓鼓的,氣的。
成棣一聽急忙擺手:“我可沒說過你和世遺不能在一起的話啊。你別冤枉我。”
“怎麽沒有?你一直笑,還說我是雞,還說要浸豬籠。”拉下成棣的手狠狠甩開,月不由是真生氣了。
“老天爺啊……”成棣一手捂著腦門又栽倒回去,呻吟,“原來雞同鴨講竟是這般的痛苦。老天爺啊,本宮寧願被蟲子咬死也不想活活笑死啊。”
“成棣!你找死!”月不由撲上去掐住成棣的脖子,顯然的氣急敗壞。
“哈哈哈……”某人還不知死活。
月不由的手上用勁了,成棣趕忙舉手投降:“好好好,本宮錯了,本宮跟你道歉。你起來,我跟你解釋,我保證我不笑了。”
“我不信!”月不由壓著成棣,眼睛都氣圓了。
“那你松開我的脖子,讓我好好說話總行吧。”成棣突然有點同情自家的那位兄弟了。
放開了手,月不由壓在成棣身上,怒道:“你說。你不讓我滿意了,我就掐死你。”
“好好好,月大俠饒命,我說我說。”喘了幾口氣,肚子都笑痛的成棣趕忙安撫:“聽你的意思,你應該沒跟人做過書上畫的那些事情吧?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
“沒有。我今天第一次見。”月不由很誠實。
又想笑了,成棣咳嗽幾聲,還是忍不住問:“你平時除了練功都幹啥了?”
“睡覺,吃飯。”
好,他問了個愚蠢的問題。可是這要怎麽解釋呢?想了想,成棣問:“你願意和世遺做那種事嗎?”
“我倆?”月不由咬咬嘴,很是不解,“我倆都是男的,咋做?畫上都是一男一女。你有倆男的的畫沒?”
忍著翻白眼的欲望,成棣推推月不由:“你先起來,重死了。”
月不由起來,并順手把成棣拽了起來。揉揉笑痛的肚子,成棣道:“倆男的能做。你準備何時去苗疆?”
“最遲後天。”月不由立馬難過了,也不生氣了。
無力地嘆息一聲,成棣摟住月不由的肩膀:“你最遲後天就要走了,我也沒那麽多時間教你。其實這種事我也不懂,畢竟我也只和女人做過,男人和男人的事我只聽過,卻也沒見過。這樣,你今晚鑽了世遺的被窩後就親他,後面該怎麽做世遺應該清楚。”
“就這樣?”月不由不信,“畫上那麽多動作呢。”
“你聽不聽!不聽我的你就別問了!”成棣也怒了。難不成現在要他帶這家夥去春樓嗎?
想想成棣畢竟是兩個孩子的爹,那畫上的又是生孩子要做的事,月不由閉起嘴。過了一會兒,他還是好奇地問:“我和莫世遺都不會生孩子,也能做那種事?”
重重地給了自己的腦門一巴掌,成棣低吼:“我只說生孩子得做那種事,但不是說做那種事就是為了生孩子。不然那些青樓還做什麽生意?”
“什麽是青樓?”月不由非常不恥下問。
“老天爺啊……”雙手捂住臉,成棣又栽倒回去,他後悔了,他不該好奇的,他給自己惹了“大”麻煩。
“你給我說清楚!”月不由拉起成棣,不許他逃避。
“啊……”呻吟一聲,成棣不報希望地問:“你別告訴我你平日裏都在山上住,與世隔絕。”
月不由的回答讓成棣想死的心都有了。
“我不住山上我住哪?我又沒房子。”
“啊……”
成棣又栽回去了。就是叫花子都懂人事,這家夥到底是從哪蹦出來的啊啊啊!!
“你起來,跟我說明白喽。”
可憐的成棣注定逃不了被人“逼問”的可憐命運,他又被月不由拽起來了。
“我又沒跟男人歡好過,我怎麽知道倆男人要怎麽做!”成棣現在很盼著莫世遺趕緊出現。
月不由眨眨眼睛,很想知道:“我和莫世遺也可以做畫上畫的那些事?”
“能!但你別問我怎麽做,我不知道!我只跟女人做過!”成棣義正言辭地把這件事推了出去,不過他也确實不知道。
月不由抿抿嘴,一臉的嚴肅,眉心越來越緊、越來越緊,俨然不高興了。以為他不高興自己“隐瞞”,成棣趕忙舉手發誓:“我真的不知道。你也知道我身子不好,和女人都已是十分勉強了,怎麽可能還跟男人,而且我也不好這口。”
“成棣。”很嚴肅。
“幹嘛?”成棣突然有點緊張,月不由看起來有點可怕,“我真的不知道。”
“莫世遺要生兒子,是不是也得跟女人做那些事?”不高興!
呵!被吓了一跳的成棣腦袋很快冷靜下來。月不由這是要算賬呢還是在吃醋呢?好像二者兼有。
不管怎麽說都得護著點自家的兄弟,成棣按住月不由的肩膀,很是慚愧地說:“世遺是有過一個孩子,不過那個孩子還沒出生孩子的娘就被世遺的仇人給抓走了。都是十幾年前的事了,母子二人肯定早就不在了。你不要怪他,要怪就怪我吧。我那時候身子太差,為了能讓我坐穩這個位置,母後逼世遺成親,讓他幫我生兒子。後來那個女人被劫走,母後又給世遺安排了一門親事,結果那女人還沒出京就被世遺的那個仇家給毒死了。之後世遺不管母後怎麽逼都不肯再娶,一直到現在。”
“你不是說你生不出兒子麽,那你那兩個兒子是不是也是莫世遺給你生的!”月不由很不高興,不高興地都忘了自己的身體就是某人那沒來得及見上一面的兒子。
不過有人比他還不高興了。直接給了月不由一拳,成棣怒道:“本宮的身子是不好,但本宮也能生出兒子!那兩個兒子是本宮的親生兒子!你別瞧不起人。”
月不由臉上的愠色退了一些,拐拐成棣:“是你的就好。我不想他們是莫世遺的,我不喜歡莫世遺和別人做畫上的事。”
“本宮今天是腦子糊塗了才跟你說這些。”月不由戳到了自己的痛處,成棣很不舒服。
也知道自己剛才說錯話了,心裏有一滴滴開心的月不由抓抓腦袋,哄道:“好了,算我說錯我,我跟你道歉。你放心,我一定會治好你的心疾。到時候你就可以知道怎麽和男人做了。”
“咳咳咳咳!!”成棣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本宮不好這口!本宮才不想知道怎麽和男人做!”
“和男人做咋了?你瞧不起我和莫世遺?!”月不由不允許!好像他已經和莫世遺做了什麽了。
雙手捂住臉,成棣算是知道什麽叫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了。
“你說,你是不是想把我和莫世遺浸豬籠!”
“啊……”
“你說!”
“世遺……世遺……你快來,救我……”
“你說!你不跟我說清楚我不饒你!”
被逼得走投無路的太子殿下急中生智地趕忙說:“你要偷偷離開,不給世遺寫封信嗎?我再怎麽幫你說好話也抵不上你自己寫的信吧。”
哎?是啊。松開掐在成棣脖子上的雙手,月不由站了起來:“我要給他寫封信。你一定要幫我勸他,一定要多給我說幾句好話。”
“一定一定一定。”只要別再折磨我就好。為了安撫某位瘟神,成棣親自為某人拿來筆和紙,還親自給某人研磨。想他堂堂太子竟然淪落到如此可憐的地步,成棣不禁悲從心來。話說他那個兄弟怎麽還不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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