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 章節

北飛，越過崇山雪嶺。同行的幾位修士見她并不使用飛行法器或者飛行法寶，踏雲而馳，面面相觑，甚是驚異。

茉莉看見雲霧之下一條寬廣的銀色帶子閃着熒光穿梭在山巒峽谷之中，氣勢恢弘，一路奔向東南而去。她頓了頓腳步，多看了幾眼。

“那是蜀江！”

茉莉聽見有人傳音給她。茉莉面帶謝意朝着給她傳音的那位金丹修士微微颔首。

寬闊似是大海，巨浪滔天霧茫茫，絕壁高萬丈，石壁色如霞。赤岸鼓洪濤，旋渦旋流而波浪暄騰，疾風勁吹回響如雷，駭浪驚濤，山風水汽上升而虹騰雲浮。

“真是壯觀！”

茉莉心裏感慨道。

……

茉莉非常恭敬地感謝這四位前輩，準備告辭。只見其中個子不高頗有些書生儒雅的金丹後期修士似是得了那元嬰大能的首肯，上前一步，朝着茉莉拱手道：“小友，我乃青山宗毗雲峰下許秋風。”

茉莉忙回禮道：“不知前輩何事？”

“小友，不知你的這位随從是否已有道侶？”那許秋風面紅過耳，卻不卑不亢，說明自己的心意。

茉莉先是驚訝，然後臉上盡是歡樂的笑意，卻極力忍着，神色變化幾番。她回頭看了看輕紅，眨眨眼，忍着笑問道：“輕紅，這位許道友大約心悅與你，你是何意？”

輕紅依舊面帶迷人的微笑，聲音清靈動聽，道：“主人，今日還未練劍？”

茉莉笑着抽抽嘴角，扭頭對那許秋風，歉意地一禮，道：“輕紅無意與你，她自小與輕素一起長大，早有情義，前輩，得罪了！”

“輕紅姑娘，是我唐突了”許秋風拱手道，眼睛卻始終看着輕紅，輕紅迷人的微笑讓他心動不已，一路前往，卻見她肌膚若雪，綽約若處子一般，由愛生癡。只是再看輕紅旁邊的那位男子，俊秀不凡，很是相配。心裏遺憾，嘆氣回到那幾位同門身邊，垂眼不再說話。

茉莉見這他這副落魄的神情，心中微動，可這輕紅是靈木而做的傀儡，即使如今略有靈性，但畢竟不是人修，不懂得人倫何故，心中期望這位癡情的許道友早日忘掉這份不可能的情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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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莉笑着和四位修士告辭，按着那位元嬰的指點，一路往東邊的一處四面環山的平原飛去。幾日後，他們在一片蒼翠的竹林落下。

莖葉青青，修竹荟萃，瑟瑟風吹，亭亭玉立，鮮潤如碧。

……

九州域，昆侖山，華明峰

姬阆站在院中的桃花樹下，取出桃花釀，慢慢地喝着。

圓月當空，更讓人觸發出萬般思緒，月華如練，年年今夜。

姬阆放下桃花釀，舞動明月劍，月光，劍光，星光，少年不管，流光似箭，韶華依舊，到如今始惜月滿，花滿，酒滿。換我心，為你心，始知相憶深。

桃花菲，劍影相随，若劍非劍，若影非影，郁郁紛紛，虛虛實實。

只有她，不留一絲痕跡花落水流空。

……

唐家

三人穿過山谷的一大片竹林，便聽見狗吠雞鳴之聲，走了一炷□□夫，便看見遠處竹林花木之中一個小村莊。沿路花草茂盛，山坡林木森然，百藥叢生。

茉莉指着一簇簇藥草，道：“寒華冬香，青珠黃環，碧怒芒硝，綠荑，花椒，真真茂密繁盛！”茉莉一伸手各種采摘了一些小苗，讓輕紅栽入玉戒之中。茉莉放眼望去，蘼蕪叢生，遍布山坳，黃連蔓生，紅花紫實，枝葉紛繁，花蕊綻開，疏密相間，落英缤紛，随風飄散，芳香開竅逐邪氣。她滿心歡喜，和輕紅收了小苗一并養在玉戒裏。

“走吧！”茉莉心情暢快，沿路田地鱗次栉比，開渠灌溉，五谷繁茂，稻田谷子綠油油，禾穗下垂，田陌盡頭，桑麻開花，芬芳無比。

村屋屋宇相望，臨水傍山，屋前竹林蒼翠，屋後桔園，枇杷山桃成行，桃李并生，百果開花，鬥豔争榮。

茉莉正欣賞這絕豔的鄉村田園美景，不知不覺便到了一家農院裏，前後兩排木屋，屋前兩棵枇杷碩果累累，芳香四溢。一只黃色短毛小狗從後院竄出來，朝着茉莉他們狂吠不停。輕素提着劍鞘，站在茉莉之前。

“阿黃”從屋裏傳來蒼老的老妪喝止聲。

“姑娘，你找誰？”一位老妪，身穿薄薄的粗布衣衫，滿頭白發，拄着拐杖顫顫巍巍扶着門框問道。她慈祥的滿是鄒紋的臉上帶着和善的笑容，上下打量着穿着華麗的來客。

“阿婆！我姓柳，我們是路過的異鄉人，不知能不能讨杯水喝？”茉莉非常恭敬有禮，問道。

“可以可以，哪有不行！快，柳姑娘，天熱，坐那竹林下的竹椅上，我現在就去端涼茶給你們喝，那可是我小孫子煮的白華茶，清涼又敗火。姑娘，你們去坐一會。”

“有勞婆婆。”茉莉帶着輕紅輕素坐到竹叢下的竹椅上，環顧小院，幹淨又溫馨，院子裏擺滿了種着鮮花的粗陶罐。蝴蝶，蜜蜂圍着綻放的花朵忙綠，一群黃毛小鴨子攆着自己的鴨媽媽，一拽一拽進了院前的一片池塘。茉莉見那鴨子寶寶憨萌可愛，忍俊不禁笑了起來。

“祖奶，祖奶”一個禿着頭八，九歲的小男孩，泥腳，手裏提着兩尾鳟魚和一個大鼈慢慢地進院子，一扭頭看見竹叢下的三位生人。他一只眼毫無生機，另一只發紅的眼帶着好奇和羞澀，邊看着茉莉他們，邊急匆匆往屋裏踉跄着跑去，進門時差點被那高高的門檻摔一跤。

“喊啥子，幺娃！”婆婆在屋裏半嗔半笑，摸着重孫子的腦門。

“祖奶！那些是啥人？長得那麽好看，像仙女。”那孩子語氣歡快，但卻有氣無力般問着。

“外鄉人，來讨杯水喝，你快去洗洗你的髒手，髒臉，像個泥猴子。晚了你阿爹，阿哥回來，留客人一起吃飯！一會你阿爺，阿奶他們回來，快去洗洗。”

茉莉聽見祖孫兩個親密而溫馨的對話，這裏民風樸素，安居樂業，心生羨慕。她莞爾一笑，道：“輕素，你說我們是住在這村子裏還是去都市裏。”

輕素道：“主人說讓主人去學經綸古籍。”

茉莉輕點頭，微笑不語。茉莉羨慕這種青山綠水，竹籬茅舍，晨雞唱曉，淡看花開花落，笑對雲卷雲舒的生活，可自己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三位久等了”老婆婆端着一個竹盤顫顫巍巍扶着門框，想跨出那高高的磨得發亮的門檻，裏面放着一個陶瓷壺，三個竹筒杯。茉莉趕緊上前幫忙去接，輕紅見主人上前，也随後跟了過來，茉莉把竹盤遞給輕紅，自己則去扶老婆婆，慢慢坐到了最近的竹椅上。

老妪抹着腦袋上的汗，笑道：“老生已是耄耋，子孫都孝順，已心滿意足。今日家裏喜鵲叫個不停，果然來了貴客，今晚就住在這裏，留家裏吃飯。晚上我那大孫子就從城裏回來了，他可是我們這方圓百裏唯一一位在城裏坐館的先生。”

茉莉碧眸閃閃亮亮，微笑道：“既然阿婆這麽說了，我們就留下。”這阿婆高興拍拍自己的膝蓋，甚是高興。她朝着躲在屋門框偷看的孩子招招手。那孩子扭扭捏捏，垂着頭，紅了臉，慢慢挪到老妪身邊，頭頂斑禿，蹲在地上，拿着竹枝在地上亂畫。

“這是我最小的曾孫，上頭還有個小姐姐，有個大哥。鄉下的孩子，沒見過生人，膽子小”老婆婆指着那孩子，一臉的寵溺。

“祖奶，我膽子不小，我能爬樹，還能下水塘摸魚”小孩臉漲得通紅，腿上還有沒洗幹淨的泥點子。茉莉不由得笑起來，心裏很喜歡這孩子。

“好好，我們幺娃膽子最大，給祖奶摸魚吃！”老妪愛憐地摸着他的頭，眼底帶着些憂傷。

“幺娃，去叫你娘，你阿姐和你阿奶，你阿爺回來，家裏來貴客了！”

“哎！”小孩扔了手裏的竹枝，歡快地跑了。

“阿婆！那孩子心口常疼？”

“是啊！柳姑娘怎麽知道？可憐我那幺娃，從小喜歡爬山弄水，五歲那年，不知被什麽給咬了，整個身子腫黑，頭發都脫光了。找了好些城裏的醫生，配了好多偏方，花光了家裏銀兩財物，才保住了性命，眼睛卻壞了，身體也越來越弱。醫生說治不好了！吾已是耄耋，子孫都孝順，不愁吃穿，按理已心滿意足，只是可憐我的小鐘。”老婆婆渾濁的眼睛瞬間紅了起來，用衣袖擦着眼角的淚水。

“阿婆，別難過，我能治好。”茉莉輕聲安慰道。

“姑娘，不要安慰我老人家了，這蜀都的醫生都看過，沒有辦法！”老婆婆拿起竹桌上的陶壺給茉莉倒茶，放在茉莉面前。

“呵呵……”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