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八、
八、穆澤又是誰
“那可不行!”石震直搖頭,“若是我這就出去睡,那就坐定了我們不合,到時候……”
“到時候怎樣?”葉少白瞪他一眼,算是整張臉上最鮮活的表情了,除非喝酒,否則他便是面無波瀾,連說話都不帶動嘴部以外的肌肉的,就像是戴上了一張人皮面具。
“到時候一定會有人以為我要休了你,然後把你趕出去……”石震滿臉的痛心疾首,就好似真的若是把葉少白趕了出去,于他而言是多大的傷感一般。“你是我娘子,我怎麽能讓你被趕出去呢?”
“……”葉少白不言語了。他就算沒怎麽接觸過這山下的事情,可也不能說什麽都不懂,直覺告訴他,石震在騙他,但是他又不知道用什麽話來反駁他,何況……他還真不能離開這個地方。誰知道那些名門正派是不是還在找他?
葉少白這邊想着的是怕名門正派找到他,而石震卻是想要進房門好好休息休息,最好能跟他媳婦兒親熱親熱才行。可葉少白不知道石震的想法,要是知道,他絕不會給他開這個門,也不能讓他走進來。
“這個吃了。”拿出一粒解藥來,葉少白遞給了石震。
按照現在的情況來看,他們這算是合作了,至少他不能讓石震沒了老婆,而石震不能讓他出去給正道人士抓住……怎麽看都是雙贏,可葉少白總覺得哪裏不對。
“那我就進門了?”石震道。
葉少白點了點頭,轉身走往裏屋走去。
進了屋,石震關好門,仔細聽了聽外面,确認是沒有一個人了,這才走到裏屋去,臉上也不再是裝出來的那副文雅的模樣,反而是滿臉的擔憂,問:“少白,你還記得多少?”
“什麽多少?”葉少白一愣。
“天上有日月,水中得幻影。你還記得多少?”
“什麽天上水裏?”
“我是說,你小時候的事情,你還記得多少?”
“都記得。”葉少白冷冷哼了一聲,“我自幼父母雙亡,在忘塵崖為師父收養,我都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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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石震搖頭,從懷裏掏出一個荷包,扔到葉少白懷裏,“你自己看看,人不認識?”
荷包上沒有繡什麽花樣,只是用針縫了個名字——“穆澤”。
打開荷包,裏面塞的不過是小孩子喜歡玩的東西,還有一個看似有些鋒利的小石頭,一邊兒上還染了點兒褐色。
“不認識。”葉少白老老實實地看了半天,說。
“怎麽可能?!”石震決不信,他過去拿起那塊小石頭,放到葉少白眼角處比了比,“這個,就是劃了你眼角的東西,你怎麽可能連這個都忘了?當時你哭的跟什麽似的,怎麽哄都哄不好!”
“師父說,這是練功時候劃的。”面無表情地回他,葉少白也是半點不信石震的說法的,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你那時才三歲,記不得……也是應該的……”石震搖了搖頭,又拿起另一個小巧精致的只半指大小的玉如意,問,“那這個呢?這是你四歲時候從我這裏磨走的,你可還記得?”
“你魔怔了吧?”葉少白把那玉如意拿過來看了看,随手從脖子上扯出一條紅繩,上面栓的正是一個小巧的玉如意,樣式大小與他手裏的那個并無兩樣,“這東西多得是。”
“小澤,你莫要再騙我了。”石震嘆了口氣。見到那個玉如意他不能說不震驚,但原本這玉如意就是一對的,他這個因為穆澤離開就放到了荷包裏,可穆澤的那個卻一直随着他……如果說眼前這個不是穆澤,他打死他都不信!
“我是葉少白,不是穆澤。”葉少白覺得眼前這人完全不可理喻。穆澤到底是什麽人他不清楚,但眼前這個人一定要他承認自己是穆澤,卻有點兒奇怪了——穆澤,到底是誰?
莫說葉少白不清楚穆澤是誰,就連府中上下也沒人知道穆澤是誰,許就老夫人一個知道這個人到底是哪位,但她不會說也不能說。
“你就是我的小澤!”石震力氣大,功夫也好,至少比現在真氣逆行的葉少白的功夫要好得多。他一伸手就把葉少白抱在懷裏,用力抱着,就怕他下一刻便消失了……已經消失了十八年了,若是再丢了,他豈不是要再等十八年?
“滾!”新婚當晚喝多了被他占了便宜就算了,這時候還打算做什麽?!葉少白想也不想,伸手就抽出軟劍往石震身上捅。
“撲哧”一聲,劍身入肉,頓時就鮮血淋漓,那才叫個好看!
“你……”石震捂着胳膊上的傷口,完全沒想到他打小兒就喜歡的穆澤會給他來這麽一下子——穆澤不會,不代表葉少白不會。“我忘了,你失憶了。”
“你才失憶。”葉少白冷冷拔出軟劍,“下次再犯,哪兒犯捅哪兒。”
果然,與他多方打聽出來的那個“葉少白”是并無兩樣,都是一意孤行,邪魔外道,心狠手辣……只不過,小穆澤小時候,也是這般行事,現如今長大了而已。若是穆澤長大了變成滿口仁義道德的那種人,他還覺得駭人呢。
但不管怎麽說,石震是确定了葉少白就是穆澤,而葉少白卻認為石震是失心瘋,二人又徹底的擰了意思。
不過身上受傷,不收拾是不行的,石震跟葉少白一個是行軍打仗的将軍,一個是江湖人人痛恨的魔君,哪個都會那麽兩下子醫術,自然也就不用一驚一乍的叫人來看病……
“疼啊!”石震大喊,盯着葉少白那用力給他包紮的手,也不知道這是故意的還有有意的。
“你可以自己來。”葉少白扔下包到一半的傷口,轉身回去繼續翻他身上的那些東西,毒藥似乎少了些,他得再想想辦法……
“可這不是你捅的?你得負責!”石震這是理直氣壯。
“你拿那孽根捅我的時候怎麽不說負責?”葉少白也不含糊。
“你這話不能拿出來說啊!”再怎麽不要臉,石震也确定自己說不出這種話,心裏把葉少白的那個師父是恨了一個大疙瘩,“何況,我娶了你,自然洞房,那是洞房,是洞房!不是……不是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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