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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礽走了一個多月,這日回京,到了府裏正要換衣服進宮面聖,康熙身邊的太監過來道:

“皇上說了,太子爺一路辛苦了,今日可不必進宮去,明日一早去即可。問太子爺可想吃什麽,叫禦膳房去做了送來。前幾天新疆進上來的果子和風羊,皇上特意挑好的給太子爺留的送過來,皇上說了,這哈密瓜和貢梨不能放久了,免得不鮮了,還有一道八寶豆腐,午膳皇上吃着好,也叫禦膳房做了給太子爺送來了。”

胤礽笑道:“多謝皇阿瑪挂心。你回去禀告皇阿瑪,就說我都好,明天一早就去給他老人家請安。”

胤礽打發了太監,又把所賜之物挑好的送到索額圖府上,又叫春晖派人去府上請胤祉,胤禛,胤祥來家裏喝酒。

見了面寒暄過後大家按長幼坐定,胤祉道:

“城外的災民還未散盡,我們這樣奢費倒不好。”

胤礽道:“難得老四今天不唠叨了,你又來了,我們總不能跟着災民一起吃草根吧。我還特意差人尋了幾株名貴的青山玉泉和星雨流芳給你們。”

胤祉道:“我總是種不好,你們養出了芽給我幾盆好了。”

胤祥道:“換廚子了嗎?菜的味道倒是大不相同了。”

胤礽笑道:“老十三的嘴還挺靈,你們吃出來沒有。尤其是這道蟹黃釀竹荪,我吃過多少廚子做的,竟都比不上這一個。”

胤禛問道:“廚子是南變帶過來的。”

胤礽道:“讓你猜着了,這人叫綠祿,做的一手好菜,尤其這道釀竹荪,真是絕了。人也俊俏。你們沒事常來嘗嘗。”

胤礽又道:“聽哥曲子助興吧。”

胤祉道:“咱們幾個說話,只要些絲竹管弦輕輕的彈就好,別太鬧了。”

胤礽道:“我也是這樣想的,只叫春蔥過來彈琵琶就好了。”

不一會,春蔥抱了琵琶過來輕輕彈起,胤祉見女孩子纖纖玉指在琴弦弦間波動,不禁道:“真是指如削蔥根,口如含朱丹。好個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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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礽道:“喜歡領回府去好了。”

胤祉道:“還是二哥自己留着吧。莫非這次江南之行又是收獲不小,有了新的,要把舊的打發人了。”

“哪有,我這次只帶了綠祿回來。”

胤禛道:“既有美酒佳肴,又有佳人曼曲,三哥可是又要有好詩了。”

胤祉道:“我有什麽好詩,倒像是酒色之徒一樣。”

胤礽道:“有什麽不好,世上的人,或是求功名的,或是求富貴的,大多還不都是為了這兩樣。”

正午的太陽很盛,熱的人昏昏欲睡。胤禛正在禪房打坐,兩只小狗懶洋洋的在書案底下呼呼大睡。影青突然心急火燎的跑了來,神色又慌又急。

“怎麽了?”

“我家裏出事情了,兩個妹妹被人擄走了。快一個月了,我竟然什麽都不知道,家裏寫信來說有一夥人,打着給東宮選秀女的旗號,一帶年輕漂亮的女孩子都被抓走了,我姥姥也急病了,有什麽不好可怎麽辦啊?”

影青說着眼圈都紅了。胤禛從未見過她這樣,就是當初在揚州知道性命不保也是坦然自若的樣子。

“你別着急,若是真的在太子宮裏,這就好辦了。我去和他說,他沒有不放人的,我現在就去,你只在家等着。”

“可是······”

“別說了,先找到人再說別的。她們叫什麽?”

“大的叫纖憐,小的叫纖捷。纖弱的纖,可憐敏捷裏兩個字。”

胤禛一邊叫含雨和竹滴過來服侍她洗臉,一邊趕忙穿了衣服出門去了。

含雨安慰道:“姑娘放寬心,沒什麽事過不去,太子同爺最好的,若是關系到他的,爺一說就好了。”

胤禛這邊到了太子府,太監忙先去書房通報,胤禛正要進去見一個眉清目秀的男孩子從裏面出來,見到胤禛慌慌張張行禮下去。胤禛只看了他一眼急忙進去。

胤礽臨窗站着看前面的梧桐樹,轉過頭道:“大晌午的跑過來什麽事啊?”

胤禛說出兩個人的名字。胤礽道:“你怎麽知道?”

“就是說在這裏了。人家家裏急得火急火燎的,千裏迢迢都找上京城來了,你還不把人放了。”

胤礽面泛難色道:“別人也就算了,只是這個纖憐······”

“怎麽?”

“我是真的喜歡。”

“你真的喜歡的少了,過幾天都是一樣。”

“這個真的不一樣。我是真的很喜歡她。這樣的奇女子平生還是第一遭見到,恍若天人一樣。”胤礽說着很陶醉的樣子。

胤禛雖也沒有指望,但聽他如此說心早灰了,無奈道:“既是這樣,不用說······”

“沒有。”胤礽連忙打斷道:

“我知道她同其她女子不同,從進府到現在一直以禮相待,不敢冒犯。”

“小的呢?”

“那是她妹妹,我怎麽會這麽糊塗,何況自從見了她,就萬人皆不入眼了。”

“你還是真的不糊塗啊。不管是天人,還是凡間女子,都是有父母親人的良家女子,你這樣教唆人,光天化日強搶民女,這不是造孽嗎?還說在江南規規矩矩的。”

“确實沒有,這都是熊延迪為了讨好,背着我做的,他派人把人送到府上我才知道。”

“這樣最好,即便鬧出去,錯在他,也怪不到你頭上去。”

“別人送就送了,這個不行。”

“天涯何處無芳草,因小失大就不好了。”

“你沒有見過她,若是見了也就知道我的心意不錯了。”

胤禛想到影青,可知她妹妹也自然是人才出衆,胤礽許是真的動情也未可知。若是真的這樣,就更難叫他放人了,心裏發起愁來。

“那姑娘自己可也願意?”

“我正發愁呢。她說自己是許過人家的,斷然不能和我在一起。”

“這就是了,二哥是最明事理的,人家既然許了人,又不肯留下來,強扭的瓜不甜,留的住人也留不住心。你這樣關她在府裏,讓她不得見家裏人,如今聽說老人也急的生了重病,再有什麽她不是要恨你一輩子。倒不如随她好好送回去,她也念着你的好,不好嗎?”

“我有什麽不和她的意,和我在一起不好嗎?”

“二哥自然不會有不好的,只是人各有志,她是許了人家的,矢志不渝可敬可佩。”

“又沒有成婚,推了又能怎樣。”

“她要是看着太子品貌不凡,榮華富貴就不顧倫常,這樣的女人也不值得你為她懸心了。”

胤礽悵然道:“難道就真的和她無緣嗎?”

“你自己想想,這事還是她家裏人千裏迢迢不知道托了多少人才托到我底下徐滿那裏,你要是真心待她,也不忍心人家骨肉離散吧。”

胤礽急道:“你讓我再想想吧。”

胤禛從府裏出來,先讓人快馬回去報信叫影青安心。待進了破塵居,影青靜靜坐着,神色緩和了許多,但還是怏怏不樂的樣子。

“不必擔心,我二哥也不是糊塗人,他似乎真的很喜歡纖憐,并不曾冒犯過她們。我勸了勸,他也明白了些。明天我再去看看,人不久也就出來了。”

“多謝你了。只是我怕他不肯。”

胤禛知道她想見一見兩個妹妹,只是又怕他為難。

“你要是想見見她們,我和他說。”

“這不好吧。”

“有什麽不好的,找着人,家裏要見也是應該的。”

即刻叫人到太子府傳話。人回來回禀太子許了家人來探訪。

胤禛叫了徐滿,囑托了話,又回來同影青說好相應事宜。

“我不能和你一起去的,有疏碌跟着你,你自可放心。太子也不是什麽壞人,要是見了面不要動氣。”

“我知道了。你放心好了。”

“我只是不放心你。”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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