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2)

擎天再試試看。

我只回了他「Good luck」，然後把信件轉寄給Eillie。

梳洗完畢，我到櫃臺退房，然後開車去機場，買了去臺東的機票。

「我第一次坐國內線飛機耶！」我想起上次登機時，她難掩興奮的在我耳邊說。

飛機起飛，她的臉色不是很好，我擔心的問她怎麽了。

她說坐這種小飛機不舒服，好像暈機了。

但一下了飛機，卻立刻恢複活力，開心得像出門校外教學的小學生。

「你到底多久沒出來玩了？」我忍不住問。

「正确的來說，我沒有在臺灣玩過……」她有些黯淡的說。

「真的假的？臺灣這麽多美麗的地方，你都沒去過？」

她搖搖頭，「我的時間都在打工賺錢，沒心神想這些。」

我心疼的摟住她，想到她過去一個人生活的日子，心不由自主的揪了一下。

「以後我會帶你玩遍世界，你要陪我。」

「好。」她笑着說。

那是我在她臉上看過最燦爛的笑。

也是我一定要找回來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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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拉着行李走出機場，九月初的太陽很辣，但我卻還是覺得有點冷。

心冷。

我獨自開車再次走過那些我們曾經一起去的地方，她的聲音又在腦中響起，那些她說過的話，如此清晰的，一句句播放着，像是預錄好似的。

「你都這麽沖動嗎？」

「我不要你在我面前壓抑，你已經夠辛苦了。」

「所以這裏可以算是……舊金山的對面？」

「沒有回不去這種事，只要你想，都有辦法的。」

「你只是怕，回去之後發現景物依舊，人事已非。」

「在你旁邊，一切都變得美好。」

「我希望你可以開始享受人生。」

我感覺自己的臉頰濕了幹，幹了又濕。

「為什麽你可以這麽輕而易舉的讓我習慣你的陪伴，又潇灑的突然離開……看來，是我需要你多些，是吧？」

晚上，我一個人躺在海邊的民宿裏，海浪拍打上岸的聲音讓人感覺平靜。

那些紛擾吵雜了一整天的思念，終于漸漸安靜。

「如果時間，可以靜止在你躺在我身邊的時刻，那該有多好。」我望着另一半空空的床，想象着她每天晚上入睡前帶着笑的臉龐。

仔細算起來，我們分開才兩個月，但我卻覺得已經過了好久。

「你在哪裏呢？去了紐約之後，又到哪了呢？我還要多久，才能找回你？你才願意讓我找到？」

這些問題，日日夜夜的出現在腦中，反複問了無數次，卻依然，沒有答案。

我放任自己在臺東待了三天，漫無目的的到處亂晃。

為什麽是臺東？因為我們曾經在這無憂無慮的，只有彼此。

只有彼此，那是多麽奢侈的幸福。我們卻常在失去後才明白。

回臺北之後，我開始整理東西準備回美國。

除了自己的東西，還有孟晴的。

我請Olivia跟Sharon幫我注意附近要出租或出售的房子。

「你這麽确定她會想來美國？」Olivia問我。

「我不确定，但……就想把她的東西都帶着，如果她想回臺灣，就回臺灣也無所謂。」

「能讓你愛成這樣的人，我真的很想見她。」

「會的，等我把她找回來，會讓你見她的。」

「我知道了，房子我會幫你留意。Martin那邊有什麽動作嗎？」

「美國那邊動作不多，但臺灣這……他明天要回來處理。不過回來也是白搭，我已經都安排好了。」我說，想着等等要跟Eillie打電話确認些事。

「Cynthia，你真的變了……我不知道這到底是好是壞。我懷念以前那個單純、天真、開朗的你，但我也知道，那個你無法在商界生存；現在的你讓我感到陌生，你不要生氣，你們在服務器上的信件，我前幾天無聊點開來看了……我發現現在的我完全跟不上你的思考，你怎麽可以想到那些……」

「Olivia，我必須這樣，才有辦法保護自己，和我愛的人。如果可以，我也想回到無憂無慮的日子，但我知道那不可能了。」我有些無奈的說。

「所以，你一定要把Olivia找回來，至少在她面前，你可以不用僞裝。」

「對，所以我一定要把她找回來。」我堅定的說。

跟Olivia通完電話後，我接着打給Eillie。

她跟我确認了回來的時間，問我可不可以去接她，我二話不說的答應了。

「對了，方總，我女朋友過陣子也會來臺灣，我們會一起處理這件事，你應該不介意吧？」她突然問我。

「當然不介意！我怎麽會介意呢？有機會的話介紹我們認識一下吧！」

「但她來的時候，你應該已經回美國了。她家那邊也有個案子她要先處理完。」

「喔？我以為你們是同事？」聽她這麽說，我突然好奇了起來。

「其實不是耶，我們原本兩家是競争對手……唉，這是個很長的故事，有空再跟你說吧！先把你的事處理好比較重要。」

「好啦，我知道了。謝謝你們願意費心幫我的忙。」

「別這樣說，這不只是幫你和Olivia，這對我們來說也是個不錯的機會。我們看過擎天的數據，其實他是個還滿健康的企業，只是開始有人才的斷層，影響到公司的營運……我想應該國內有不少公司對擎天也有興趣吧？」

「據我所知是有，但實際上有多少，這我就不确定了。」我老實說。

「沒關系，這不重要，吳董還滿積極想要跟我們合作的。」

「嗯，找人代為經營管理，應該好過把自己一手建立起來的事業賣給其他人。這也是我賭他願意接受的點。」

「這就是所謂的心機嗎？」她突然問。

「或許吧。有的時候我也希望自己能夠不要想這些，可是Eillie，商場就是個你不吃人，就等着被吃的環境。」

「我知道，所以有的時候我會想，其實我根本不适合從商，我覺得自己好軟弱……」

我懂她的煩惱，Eillie的确是她們四個女孩中最多愁善感的。

有的時候我會覺得當設計師的Sonia還比較适合從商。

「你會習慣的。」最終，我只能這樣說，因為，我也是這樣過來的。

「這也是種必須長大的無奈，對吧？」

「對。除非你有放棄這一切重新開始的勇氣和覺悟。」

「我想我沒有……」

「那我們，就只能選擇前進。」我替她下了結論。

其實我有些心疼她，企業家二代要接班，本來就是壓力很大的事，她又是個心思細膩的女孩，自然更加吃力。

跟她聊完之後，我不禁開始想，如果孟晴還是宋孟鈞的女兒，她會接班嗎？

其實她很适合。

想到這，我替宋孟鈞感到可惜，居然為了可笑的理由放棄了一塊璞玉。

不過，我會好好珍惜這塊瑰寶的。

翊霖回來臺灣了。

我在董事會中宣布了我要回美國的決定，臺灣這邊的工作，會在兩個禮拜內交接完成。

董事們也一致決定讓艾德接替我的職位。

「恭喜你，升官了。」我笑着跟他說。

「我還是有很多地方需要跟您學習。」

這些客套的應酬話，我已經聽到沒感覺了，最終只是笑笑的要他加油，然後就離開了。

其實我們不需要什麽交接，想必翊霖早就已經把我的工作告訴他，還順便加上一些他的計劃。

所以當他問我要不要跟他一起去擎天的時候，我反而是要他帶着艾德去。一來，我已經不算是禹朔的總經理了；二來，已經知道注定失敗的事，我何必浪費時間。

不過我還是私底下打了電話給吳叔。

「忻雨，你放心，答應你的事我一定會做到。我還要好好謝謝你，替我找了這麽好的合作對象，元小姐相當重視我們的合作……」

「吳叔，我一直忘了跟您說，Eillie，元薇，是孟晴找的。在我還沒跟她們聯絡之前，孟晴就已經交代她務必要幫我這個忙，所以您要謝，之後謝孟晴吧！」

「她早就知道……」

「是的，她比我們想象得還要厲害。現在我可以跟您說，跟着我工作時，她刻意隐藏自己的能力，原因是什麽我不清楚。我也替您感到惋惜，如果有她在，您甚至可以隔代交棒，直接把公司交給她……」

「啊！我真的，犯了好大的錯啊……搞得自己七老八十了還要操心這些……」

「吳叔您也別再自責了，至少現在，您可以放心把公司交給人打理，這應該好過您原先的計劃。」

「唉，我其實也想過找專業的經理人來管理，只是臺灣的公司我信不過，擎天的規模又還不到國際等級……」

的确，擎天的競争力還不夠。

我想若不是孟晴出面，Eillie她們家應該也不會對擎天有興趣。

「吳叔，您就別再想這麽多了，放心交給Eillie吧！翊霖明後天應該就會跟您聯絡了，到時再麻煩您了。」

「好，我知道了。你會跟他一起過來嗎？」

「不會。我今天已經在董事會中宣布我要調回美國，由現任副總接任我的職位，我現在已經不算禹朔的總經理了。翊霖應該會帶新上任的總經理過去見您。」

「嗯，好。你什麽時候回美國？」

「下個禮拜。」

「孟晴的事，就拜托你了。」

「吳叔放心，我會帶她回來見您的。」

臺灣的事，已經完成八成了。

三天後的早上，Eillie也回來了。

她要我直接送她去擎天。

「Eillie，我送你到附近好嗎？這時候我先生應該也在擎天。」

「你先生？就是趕走Olivia的那個人嗎？能見到他真是太好了，我很期待。」

我把車停在距離擎天兩個路口的地方。

「我需要對他手下留情嗎？」下車前，她問我。

「不必，随你處理吧。」我說。

「好，我結束打電話給你，到時再麻煩你來接我了。」

她下車之後，我回孟晴家繼續整理東西。

Olivia前幾天幫我在她家附近租了一間房子，我已經把東西陸續寄過去了。

剩下最後一點，大部分是孟晴沒帶走的小東西。

其實她的東西，真的很少。就好像随時都可以消失一樣……

事實上也是。

午餐時間Eillie傳了簡訊給我，說吳叔找她一起吃飯。

我要她吃完聊完再通知我。

吳叔應該跟Eillie說了自己跟孟晴的關系吧！

把孟晴的東西整理好寄出後，我回家，繼續整理自己的東西。

才停好車，翊霖的車也回來了。

他的臉色很難看。

「怎麽了？談得不順利？」我明知故問。

「對方是英國有名的經營顧問公司，我們怎麽跟人家搶？」他不耐煩的說。

「這樣啊……吳叔有說他怎麽找到對方的嗎？」我問。

「我問了，吳叔不肯說。更慘的是我還碰到對方的負責人，他們到底是看上擎天什麽，居然派二代接班人直接負責這個案子。」

「我不是跟你說了，擎天主要的問題就是缺錢，只要有錢，稍加整頓一下，是很有發展性的。」我說。

他沉默不語。

「雖然我要回去了，但我覺得你最好小心點……」

「你是怕擎天反撲禹朔？」

我聳聳肩，不置可否。

「不可能，以擎天現在的財務跟人力……沒那麽快。」

「那就好。對了，我回去，不會住家裏。爸媽那邊，我自己會跟他們說。」我告知他我的決定。

「你不住家裏？這……這我要怎麽跟他們解釋？」他錯愕的看着我。

「我會跟他們解釋。如果他們還要問你，我也沒辦法。」

「忻雨，你就幫我個忙，別這樣吧……」

「翊霖，對不起，我沒辦法接受再跟你睡在同一張床上……你沒發現，從你開始跟Lisa有來往之後，我不是睡客房，就是睡在房裏的沙發上嗎？」

「我……」他語塞。

「你不可能沒發現吧？這麽久的時間你都默不作聲了，我有什麽理由繼續委屈自己？」

「忻雨，我……」

「夫妻一場，沒有情，還有份，顧念這情份，我不會跟你提離婚，爸媽那邊我也不會多說什麽，我會用『習慣一個人生活』作為搬出去的理由，先跟你說一聲，如果他們要多問什麽，我也沒辦法。」我說完，進房間把剩下的東西收好。

他回書房處理自己的事。

當Eillie打給我時，我剛好整理完剩下的一點點。

「我出門找朋友吃飯，然後晚上會去Tim那，明天晚上的飛機回去，有事再跟我說吧！沒事就之後美國見了。」我把行程告訴他，然後離開家……這應該，不算是家了吧！

「方總，你怎麽沒跟我說吳董原來是Olivia的爺爺！」Eillie一上車就問。

「我不确定他要不要讓你知道啊……而且這種事，本來就是由他來說比較好吧！」我說。

「也是啦……只是，這真的太讓我震驚了！」

「當我知道的時候，也吓了一大跳。不過事後回想，其實孟晴碰到他，還有碰到擎天的事，我都可以感覺到她的抗拒……我原本以為是她在排斥我要做的事，後來我才知道，她不想面對的，是吳董。」

「唉，真的難以想象她的心情有多複雜……」

「我們無法想象的事情太多了。我以前一直覺得我能體會她那種『一無所有』的感覺，但到她離開之後我才明白，她的『一無所有』跟我們所能理解的『一無所有』差太多了……」

「為什麽，這麽善良的她，要活得這麽辛苦，經歷這些……」她難過的說。

「Eillie，這件事我希望你先保密。」我說。

「嗯？」

「孟晴刻意隐瞞我，很明顯就是不想讓我知道，或者她還沒準備好，既然如此，就別讓這件事影響她了。」

「好，我知道了。」

「臺灣這邊，就麻煩你了。我會盡快把美國那邊也處理好，之後把她找回來，我不會再讓她吃一丁點苦。」

「方總，你回美國之後，找機會去見見Sonia吧！」她突然說。

「嗯，我其實也有這打算。但在那之前，我會把該處理的事都處理好。」

「應該只有Sonia知道Olivia在哪，她都不告訴我們，說我們一定會忍不住告訴你……」她咕哝着。

「你們一定會啊！然後我可能也會控制不住直接沖去找她……」

「這樣不好嗎？為什麽一定要拖這麽久？」

「這樣不好。因為事情沒解決，把她找回來又怎麽樣呢？我還是沒辦法保護她，這樣遲早會讓她再一次受傷。所以Sonia的作法是對的。」我把事情分析給她聽。

「方總，Olivia跟你一起工作的時候，是怎麽樣的？」她突然問。

「怎麽突然問這個？」

「我覺得吳董想把擎天交給Olivia。」

「我知道。當我跟他說會找到你是因為孟晴的時候，我就知道他會這麽想了。」

「如果是Olivia，沒問題的吧？」

「她當然沒問題。問題是，她想不想要？她跟着我的時候，對自己的能力很保留，我想你現在應該也知道了。她有多聰明我們都很清楚，她的脾氣我們也都了解。如果她想要，她會用一切努力去争取；如果她不要，硬塞給她只會讓她逃跑。」

「唉，都是那些白癡大人啦！好好一個人才，就這樣糟蹋掉了。」她忿忿的說。

「嗯，不過如果沒有這些事，我應該就不會遇到她了。」我笑着說。

「也對啦……我們都看得出來，跟你在一起，她很幸福。」

「跟她在一起，我也很幸福。」

「啊對了，我真的『巧遇』你先生了。」

「我知道，我剛在家碰到他。」我告訴她在家裏發生的事。

「哈哈哈！我直接給了他我的名片，跟他說有需要可以找我。他的臉色超級難看。」她聽完我說的之後這麽說。

「剩下的，就是時間了。」我最後說。

「你放心，我會盡快完成的。」

「嗯，一切麻煩你了。」

我送她到孟晴家，跟管理員打了招呼，說我和孟晴因為工作被派出國，之後就是Eillie會住在這。

「上禮拜我也跟房東說了，如果你有事還是可以找他，電話在冰箱上。」我帶她進門，稍微講了一些該注意的事情。

「那，這裏也拜托你了。」

「哪的話，能住在這讓我少了很多麻煩，放心交給我吧！」

「好，那之後你就自己照顧自己了喔！」我說。

「沒問題，我晚上會去找Lesile，那你呢？」她問我。

「去一下Tim那裏，跟他們報告我要回美國，明天晚上的飛機走。」

「這麽快？」

「嗯，既然你回來，這裏我就不需要擔心了，早點回去早點開始處理那邊的事，畢竟，那需要花比較多的心力。」

「你會遇到孟鈞叔叔嗎？」我準備離開前，她問。

「會，翊霖應該跟他達成了一些協議，我回美國第一件要處理的，就是宋氏。」我老實告訴她。

「噢。」

「怎麽了嗎？」

「不曉得如果Olivia知道的話會怎麽做……」

「我猜，她應該還是一樣，我交代什麽她做什麽，不多做也不少做，也不會讓我知道她跟宋孟鈞的關系。」我把之前想出的結論說給她聽。

「也許吧！不過……唉，算了，既然他都那樣對Olivia了，我也不好再多說什麽，只能祝你順利，他應該不好應付。」

「我也不覺得他好應付，可是為了孟晴，再大的難題我都必須想辦法解決。」

「嗯，加油！」

跟她道別後，我開車到Tim的店。

走到吧臺前，在習慣的位子上坐下。

「我都聽Olivia說了。」他叼着煙，邊擦杯子邊說。

「嗯。」我點點頭。

「你要回美國了？」他問。

「嗯，臺灣這邊差不多了。」

「唉，想不到Martin居然做得這麽過分。」他把煙撚熄在煙灰缸裏。

「知人知面不知心。」我笑得很無奈。

「夫妻一場，何必如此。」

「貪啊！」

「你有找孟晴嗎？」

我搖搖頭，「還不是找她的時候。」

他點頭，「Cynthia，Olivia她們很擔心你……」又點了一根煙。

「我？擔心我什麽？」

「擔心你把自己逼太緊。她有點訝異你的轉變。」

「變得怎樣？學會了算計和心機嗎？」我擡頭，對上他的視線。

他無奈的點了點頭。

「身在這種環境，就得這樣才有辦法生存。」我也知道自己變了，但我沒有選擇。

「我知道。所以那時候聽你說喜歡孟晴，反而讓我放心許多。」他把酒杯放回架子上。

「喔？為什麽？」

「代表你還沒有弄丢自己的心。」

「是啊，遇到孟晴之後，我才發現原來自己的心還有感覺。我以為這段婚姻已經把我的情感消磨殆盡了……」

「每次看你帶孟晴出現，我都覺得看到了那時跟Olivia在一起的你，單純的享受着愛與被愛的幸福。」

「因為太幸福，忘了自己處于爾虞我詐的環境……」

「那是Martin太過分了！居然在你的手機上動手腳。」他氣憤的說，一根煙又這樣沒有了。

「是啊，原來我嫁給了這種人。」

「唉，算了，別想這麽多了，要做什麽就去做吧！」

「我會把孟晴找回來。」我堅定的看着他說。

「找回來，之後呢？」他問我。

「我會陪她做她想做的事。」我說。

「任何事？」

「任何事。」我沒有猶豫。

「那就去把她找回來，不要錯過能讓你放棄一切的人。」

「我知道，不用你說。」

「祝你成功。」他推了一杯汽水給我，「你開車，不能喝酒，先欠着。」

我笑着喝完。

「Tim，Sharon跟我說了一句話，我開始覺得那句話或許是真的……」

「什麽？」

「當你真心渴望某樣東西時，整個宇宙都會聯合起來幫助你完成。」

「這句話我相信。」Tim的臉上出現了笑容，「保重了，我跟Audrey會在這等你們。」

「我們會回來的，一起。」

他給了我一個擁抱，然後我們說再見，暫時的。

二十小時後，我搭上往美國的飛機，真正的對決，現在才要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