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黑化068% 我靠近你怕離開你

“……”

莊星原收到夭夭的傳音符後, 抱着孩子迅速回了錢府。

等夭夭和容慎趕回來時,孩子已經脫離生命危險。幾人重回客棧,南明珠跟在夭夭身邊說着:“你都沒看見趙胖子當時的臉色, 要不是燕和塵攔着, 他都要跪下來磕頭感謝。”

“還真有你們的,這麽快就把孩子找到了, 我還以為要沒救了呢。”

緊步跟着夭夭, 她好奇道:“你們怎麽比莊星原回來這麽晚?影妖呢?你們看到影妖沒,燕和塵剛剛可擔心你們了。”

“你和容慎這麽晚回來,你們……”

夭夭被她吵得頭疼,無奈停下腳步,她按着額頭道:“可以讓我靜一靜嗎?”

南明珠聽話閉了嘴, 等她反應過來自己憑什麽要聽夭夭的話時, 夭夭已經上了三樓,她看向剛剛進門的容慎, 不敢置信, “她、她剛剛兇了我?”

那算兇嗎?

容慎瞥了她一眼沒接話,見燕和塵想追到樓上去,他慢條斯理阻止, “讓她一個人靜一靜。”

燕和塵看出夭夭的狀态不對, 擔憂道:“她怎麽了?”

“沒怎麽。”容慎吐字輕輕,走到桌邊為自己倒了熱茶, 捏着茶盞轉了轉,“大概……是在同我鬧別扭。”

“與你?”燕和塵不太相信,“認識你們這麽久,我就沒見過你們鬧別扭。”

“這不就見到了嗎?”

“因為什麽?”

容慎沒再說話,只是低眸露出很淺的笑。他想, 夭夭應該不想讓他告訴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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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能因為什麽呢?因為他親了她。

夭夭此時滿腦子都是水潭內的場景。

兩人糾纏在一起,容慎捧着她的面容低頭為她渡氣,水光粼粼下,容慎的面容模糊不清,夭夭只記得唇邊傳來的柔軟觸感,而她卻如同瀕死的人,在窒息與疼痛下,唯有容慎才是她唯一的救贖。

具體的細節夭夭記不清了,等容慎把她從水裏抱出來時,她已經嗆水陷入昏迷。

再次恢複意識,是容慎在為她渡氣,她虛弱掀睫剛好看到容慎低頭,唇瓣再次貼在一起,夭夭嗆了幾口水,狼狽被容慎抱在懷中順氣。

“沒事了,別怕。”容慎的嗓音低啞很溫柔。

若是以往,夭夭定要撲到容慎懷中大哭一場,就在剛剛,她險些以為自己要被淹死了。可現在的她不能這樣,渾身冰涼,唯有唇瓣的溫度灼熱燙人,她呆愣愣望着容慎的臉不知該作何反應。

這其實沒什麽的,就只是情急下的渡氣,根本就算不上親吻。

雖然這樣想着,但夭夭還是不知該如何面對容慎,随着對感情的開竅,她越來越能察覺到容慎對她的情意。

容慎……好像真不把她當妹妹了。

【你不怕被我誤會了嗎?】

【既然不想被我誤會,就帶着他離開吧。】

夭夭想到容慎在百洞窟中對自己說的話,心裏愈發煩躁憋悶,她現在很無措,完全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應對容慎的喜歡,因為一直以來,她只把容慎當哥哥,完全沒有別的想法。

正窩在榻上捶枕頭,門外敲門聲輕緩,容慎的聲音隔着房門傳出:“夭夭,我可以進來嗎?”

什麽時候,他容慎來找夭夭需要敲門了?這本就是他的房間啊。

夭夭好難受,但不能對着容慎表現出來。

容慎是回來洗澡的,進屋拿了換洗的衣服,他見夭夭趴在榻上不動,問了句:“不舒服嗎?”

“沒,就是有些累。”

容慎‘嗯’了聲,“那就睡會兒吧。”

想了想,他還是多說了句:“若是可以,還是洗一個熱水澡再睡。”

夭夭悶聲應着:“那我等你洗完就洗。”

“不用。”容慎嗓音很平靜,“我在隔壁重新開了一個房間,我去那邊洗。”

重新……開了一個房間?

夭夭一愣,撐着疲軟的身體坐起,她傻呆呆望着容慎說不出話。他這是什麽意思?是要和她分房睡?還是……

“別多想。”容慎看出夭夭的欲言又止,覆手摸了摸她的頭。

很輕柔的動作,只輕輕觸過就撤手,容慎扯唇笑了笑表情很淡,“我只是不想讓你有太大負擔。”

他看得出夭夭的糾結,也知道此刻兩人要做的是保持距離,與其等着夭夭硬着頭皮找他,倒不如他自己識趣主動退讓。

“我就在隔壁,有事喊我。”容慎走了,關門的動作很輕。

夭夭眨了兩下幹澀的眼睛,她下意識追了出去,等到了門邊又忽然停住,容慎出門後在門邊站了片刻,兩人就這麽隔着一扇房門靜站,隔了許久,容慎才推門入了隔壁的房間。

他們怎麽就變成這樣了呢?

到底是因為什麽……

聽着隔壁房門的閉阖聲,夭夭身體下滑坐在地上,煩躁的抓了抓頭發。緩了片刻,她才起身往屏風後走,浴桶中熱氣蒸騰,夭夭明白,其實打從開始,這桶浴水就是為了她準備的。

嘩——

以前容慎在她身邊的時候,要催促她好幾次她才肯洗澡,而現在容慎不在她身邊了,她卻乖乖泡入了浴桶中。

桶中水波蕩漾,上面被容慎灑了一層幽昙花瓣,幽濃的花香如同容慎身上的氣息,夭夭盯着水面看了一會兒,忽然把自己全部塞入水中,發絲浮動,她睜眸一眨不眨的望着晃動水紋,等到快要窒息才從水裏冒頭。

就這樣反反複複了三四次,等到夭夭洗完澡出來,頭昏腦袋渾身無力,徹底沒了思考的能力。

沒有思考的能力好啊,這樣她就不用在心煩難受,拖着疲憊的身軀倒在榻上,就這麽濕着頭發睡了過去。

後來她是被敲門聲吵醒的,頭疼的厲害,她懶得下榻去開門,有氣無力問了句:“誰啊?”

“是我。”門外響起白梨的聲音。

她軟聲說着:“燕師兄說咱們明日就要啓程離開方樂城,所以我特意準備了一場飯宴,夭夭妹妹你一會兒別忘了下來。”

夭夭這才發現外面天黑了。

掙紮着從榻上坐起,一條薄薄的毯子從她身上掉落。夭夭懵了下,她并不覺得自己睡前有蓋薄毯,再去摸自己的頭發,本該炸起淩亂的頭發這會兒已經幹透,正柔順披在她的身後。

“怎麽回事……”夭夭環視卧房,很快她反應過來,是容慎來過。

只有他有耐心為她擦發理順,也只有他才會在她睡着的時候,為她貼心蓋薄毯。

以為是容慎回來了,夭夭光腳下地直接跑去外廳,廳裏卻空無一人。

“夭夭妹妹?”

“夭夭妹妹,你有聽到我說話嗎?”白梨又敲了幾下門。

夭夭沒聽白梨說幾句話,敷衍回應着:“我知道了。”

他們白日在從百洞窟出來後,容慎改動了陣法,但凡進入洞窟中的影妖都會被法陣吞噬。如今方樂城的影妖已經盡數除去,他們也的确該離開了。

飯宴在戌時,夭夭并不知道白梨在這裏耍了小心機,她是特意先找了夭夭再去找了容慎、最後又問了燕和塵和莊星原等人。

夭夭是以為,這場飯宴所有人都參加所以她才輕易答應,而她并不知道,容慎等人是看着她答應了才同意參加,幾人因為不同的原因聚在一起,說實話,場面并不好看。

夭夭提前下樓,她下來時,南明珠正和燕和塵吵架。

客棧的廳堂被白梨清了場,燕和塵冷淡坐在桌邊,南明珠坐在他對面大聲質問:“當初是夭夭主動邀請我與你們同行的,現在你嫌我煩了,就想把我一腳踢開,我告訴你,別想!”

“本小姐都同你說了多少遍對不起了,你到底還要氣到什麽時候。我說了我不是故意的,我也真不是影妖派來的細作,不對,你憑什麽污蔑我和那髒東西是一夥的!”

燕和塵全程無視她,只偶爾會冷冰冰回怼她幾句,南明珠受不了燕和塵對她的态度,她從小到大哪兒受過這種氣,氣的拍桌子砸茶盞,恨不能把客棧拆了洩憤。

南明珠越是如此,白梨就越高興,她巴不得燕和塵多厭惡南明珠一些,這樣燕和塵就還是她的。

南明珠蠢笨足夠但沒有心機,哪裏能懂白梨的心思,她一直鬧到夭夭、容慎幾人下樓,還要拉着夭夭一起攻擊燕和塵,“你來給我評評理,當初是你主動請我和你們一起歷練的吧?”

“現在就因為我在趙家惹了事,燕和塵就要趕我走,對,我是被影妖吓到壞了他燕大師兄的事,可孩子不是被你們救回來沒事了嗎?別忘了那些孕婦名單還是我提供的。”

“要是沒有我,他怎麽能順利進入錢府,還有萬花城,要是我不說你們能知道嗎!”

夭夭無辜被拉入戰場,她聽南明珠噼裏啪啦說了一通,覺得這大小姐的思想有問題,不由問了句:“你有沒有想過,若是我和雲憬沒有找到影妖的巢穴,那孩子就救不回來了。”

南明珠噎了下,“可是……”

夭夭又道:“我找到那孩子時,影妖險些就掏了他的心,當時我抱着他,他的呼吸微弱身體好冷,那麽小的孩子,體溫涼的就像是冬天的冰水,南明珠你能想象那個畫面嗎?”

南明珠氣勢弱了,她不服氣的小聲嘟囔:“我們若是不去保護,那孩子不一樣會被影妖抓去嗎?我真的盡力保護他了,你們不能因為我不小心犯的錯,就把這孩子的生死強加在我身上。”

“既然你存了無所謂的心思,那你做什麽還要去保護他,直接讓他自生自滅不就行了?”

夭夭發現自己和南明珠說不通,搖了搖頭最後說了一句:“若每個修者都存了同你一樣的心思,當初你在李府鬼宅跑丢的時候,我們就不會去找你。”

就像她說的,她自己去鬼宅也一樣會被鬼抓,他們盡力保護了她結果她不聽話亂跑,那他們又何必再去找她呢?直接讓她自生自滅死在鬼宅多好。

南明珠徹底安靜。

戌時到,小厮端着飯菜上桌,白梨消失了好一陣從後廚出來,親自下廚做了幾道菜。

“馬上就好了,還有幾道菜馬上出鍋。”白梨今天打扮的很漂亮,特意塗了胭脂挽了發。

場上也就莊星寒比較捧她的場,其餘人各有各的心思話都很少。最後一道菜上桌,白梨當着南明珠的面故意親近燕和塵,“燕師兄一定要嘗嘗這道魚,這是梨兒特意為你做的。”

“還有這個。”

白梨這次沒忘容慎,她俏皮對着他眨了眨眼,“師兄之前不是一直想嘗嘗梨兒的手藝嗎,一會兒記得多吃些,這些都是梨兒準備的。”

夭夭不由看向身側的容慎,容慎沒接她的話,只說了句:“我辟谷,只吃水果。”

但凡白梨多給他些關注,就不會不知道這些。

一場飯吃的沉默尴尬,白梨中途幾次想挑起話題,皆因無人搭話而失敗。後來她把目光放在南明珠身上,沒話找話道:“明珠小姐,明日你還同我們一起上路嗎?”

這話把南明珠惹毛了,她本就不高興,這會兒直接被白梨氣炸。

“我就知道你們想趕我走,這散夥飯就是擺給我看的吧?”

南明珠把筷子摔在地上,“真以為本小姐稀罕你們在一起啊,本小姐今晚就走,你們不喜歡我,我還讨厭你們!”

白梨只是想刺激南明珠一下,沒想到她會發這麽大火。

摔筷子的聲音在廳堂極為刺耳,南明珠轉身就跑。白梨心裏開心表面卻快被吓哭了,她紅着眼眶問燕和塵,“梨兒說錯什麽了嗎?”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也沒想趕她走的。”

容慎見夭夭心不在焉,以為她還是不想見到自己,沒多久也起身離開,燕和塵緊跟着回房。場上就只剩莊星原、莊星寒、白梨和夭夭四人。

夭夭整頓飯吃的噎得慌,喝了幾口水,她也正要起身,莊星原拎着一壇酒坐在她身邊,“喝兩杯?”

夭夭正要拒接,莊星原就笑着道:“別着急拒絕啊,我看的出你最近心情不太好,當真和容慎鬧別扭了?”

“沒有。”夭夭沒覺得他們在鬧別扭。

“行。”莊星原自顧自倒了兩碗酒,将其中一碗推到夭夭面前,“喝吧,或許喝幾碗酒,堵在心裏的事就能想開了。”

“……真的嗎?”夭夭有些動搖了。

白梨見燕和塵和容慎都走了,沒了興致也很快離開,莊星寒本想留在哥哥身邊,但她實在受不了自家哥哥和夭夭親近的畫面,喊了他幾聲沒得到回應,賭氣也走了。

此時偌大的廳堂內,就只剩了夭夭和莊星原兩人。

夭夭不太會喝酒,但辛辣的酒液入口灼的她心口發燙,這種感覺很奇妙。一邊喝酒,夭夭一邊回想着她與容慎近來的相處模式,她是屬于醉後很沉悶的人,心事守得死死的,無論莊星原怎麽問她都不肯吭聲。

“算了。”莊星原也不強求。

再次為夭夭倒滿一杯酒,夭夭這次沒接,推拒道:“我不能再喝了。”

“為什麽?”莊星原挑眉。

夭夭暈乎乎趴在桌子上,“我再喝就要醉了。”

莊星原被她逗笑了,用扇子捶了捶額角,他雙眸也泛起了迷離,“你早就醉了。”

比他還要醉。

夭夭臉頰變得紅撲撲的,緩慢眨了下眼睫,她慢吞吞問:“……真的嗎?”

“可我還知道我自己是誰,也知道你是誰。”

“那你是誰?我又是誰?”

“我是夭夭,你是、是莊星原。”夭夭回答的不算慢,所以也不算太醉。

喝到這裏,夭夭的話終于多了一些,不過她說的都是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比如在無極殿的花樹上看落霞最為好看,月玄子的彩鳳凰總愛拔毛送給她,讓她總擔心它會禿掉,她還說她以前不太喜歡他,近來對他改觀太大了,還再次謝了他的救命之恩。

莊星原回了句‘都是朋友’,趁着夭夭酒醉,他心機說着:“你送我的扇墜我很喜歡。”

“你喜歡就好。”

莊星原勾唇,頓了下又道:“沒想到你除了會做吊墜,還會繡香囊,早知道就讓你送我香囊了。”

“什麽香囊?”夭夭沒聽懂,“我不會做香囊啊。”

“不會嗎?”

莊星原眯眸,他試探着:“那……你有沒有送過誰香囊?”

夭夭很肯定回了沒有,她問莊星原為什麽要問起香囊,莊星原沒同她說起容慎的事,只輕飄飄回了句:“沒什麽,我可能記錯了。”

夭夭回了個哦’。

“……”

這酒後勁兒很大,一開始夭夭還覺得自己清醒,等過了一會兒,她昏昏沉沉有些意識不清。

“我要回去了。”夭夭知道分寸。

意識到自己不能再喝了,她試圖起身離開,又因發暈跌坐回椅子上。莊星原只是微醺,見狀他起身去攙扶夭夭,走到她的身後用胸膛貼服在她後背,形成一個摟抱的姿勢。

舔了舔唇瓣,他低啞道:“我扶你回去。”

夭夭一個激靈清醒大半,“不、不用了。”

夭夭最近對親密接觸很是排斥,無論是誰。推開莊星原,她堅持要自己回去,站不穩她就扶樓梯,看不清臺階她就一步一步慢慢走,總之就是不願讓莊星原把她扶回去。

莊星原眼看着夭夭上樓,嗤了聲又重新坐回原處,他給自己倒了碗醒酒茶,笑,“醉成這樣,警惕心倒是不減。”

夭夭願意同他喝酒是出于對朋友的信任,而醉後不肯讓莊星原攙扶上樓,是出于對朋友的負責。畢竟他們兩人都醉了酒,誰能保證不出什麽岔子?

夭夭是撐着最後一絲清醒上了樓,倚靠着欄杆在長廊緩了好久。

她覺得莊星原騙了她,醉後她并沒有解開心結,堵在心裏的事依舊沉甸甸的,壓得她呼吸困難。一步一停走到房門口,她望着沒有光亮的房間半響沒有推門,而是滑落身體坐在了地上。

……回不去了嗎?

她和容慎回不去了嗎?

夭夭想一推門就能看到容慎,想繼續纏在他身邊無負擔的親近,更想念容慎溫柔摸她頭說他是哥哥,可現在的他們,中間好似隔了一堵厚厚的牆,一個想親近又不敢親近,一個主動退讓委曲求全。

“我也不想避着你的。”望着緊閉的房門,夭夭低聲喃喃。

明明是夏日,這幾天她卻覺得冷的厲害,這種冷要比四重秘境中的雪還讓她難受,密密麻麻鑽入她的身體,讓她忍不住抱緊身體。

她不回房,也不肯好好站着,所以就這麽蜷膝坐在地上。衣裙淩亂鋪在地面,少女縮成小小的一團,發着呆還不時低喃着什麽。

容慎推門出來,站在門邊看了好久,他最終還是走到她面前,蹲在她面前問:“為什麽坐在這裏?”

夭夭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房門看,也沒有察覺到有人靠近。

容慎在夭夭身上聞到了濃郁的酒氣,微微颦眉,他擡手去碰夭夭的臉頰,忍不住又問了句:“你喝酒了?”

夭夭因他的觸碰回神,看到容慎出來,她下意識去抓他的手腕,慌慌張張說着:“……別走。”

手臂被抱住,容慎頓了頓又問:“為什麽要喝酒?”

夭夭這次乖乖回着:“因為你。”

或許是因為酒醉,夭夭很多藏在心裏的話終于敢說,她抽了抽鼻子問;“雲憬,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容慎的手臂被夭夭抱着,只能用另一只手去摸她的臉頰,聽到小少女顫顫的問題,他很淡笑着,“怎麽會。”

“夭夭。”他輕輕喊着她,“是你先不要我了。”

是夭夭先選擇遠離他的,如今容慎的一舉一動,皆是為了成全夭夭。

“不是的,不是這樣。”夭夭搖着頭,她之前一直沒哭,如今卻被容慎一句‘她先不要他’而惹哭,眼淚湧出眼眶打濕臉頰,她解釋着:“我沒有不要你,是你……”

夭夭嘴巴張了張,用淚眸望着容慎,她抱緊他的手臂許久才說:“是你,你、你是不是喜歡我?”

她終于還是問了。

不再是兄妹間的那種單純喜歡,容慎每一次親她都不只是因為懲罰逗她,而是因為他喜歡她,想要更加親近她。

容慎很平靜望着夭夭,既然夭夭都敢問了,那麽容慎自然也敢對她說實話,所以他薄唇輕啓吐出一個字:“是。”

“我喜歡你。”

他就是喜歡她。

不是哥哥對妹妹的喜歡,他想要獨占她想要擁抱她,在和她親近時還想更近一步,想吻住她的唇聽她嬌聲喚着雲憬,還貪婪的想要得到她的愛意。

這些容慎敢說,他也敢做,但這些恰恰都是夭夭最害怕的事情,因為,她對他的喜歡只停留在很單純的階段。

“你想讓我怎麽辦呢?”

在聽到容慎親口承認喜歡後,夭夭的眼淚簌簌掉的更兇。

容慎落在她臉上的手很快被打濕,他心口悶悶疼着,看着哭的一臉可憐的小姑娘,他很想親親她哄哄她讓她別哭,可随着他的靠近,他發現夭夭的身體在抖。

“告訴我,你想讓我怎麽做?”容慎無力與她額頭抵着額頭。

呼出的氣息滾燙,他擁着她嗓音又低又啞,“我靠近你,你會怕;遠離你,你又哭。夭夭你來告訴我,我該怎麽做?”

夭夭被他罩在懷中,她身上的酒氣與容慎身上的檀香糾纏,她哽咽着道:“我想回到以前。”

“哥哥和妹妹嗎?”容慎低低笑了。

這裏總歸不是說話的地方,他将夭夭打橫抱入房間,将放在榻上幫她擦了擦眼淚,“回不去了。”

容慎道:“愛意一旦發芽,只會越長越大,想要除掉它就要連根拔出,你痛,我更痛。”

“那要怎麽辦?難道我們要一直這樣嗎?”夭夭受夠了和容慎這種若近若離的關系。

這話問到點子上了,容慎平視夭夭的眼睛,給了她答案:“要麽接受我,要麽遠離我。”

接受他這意味着兩人的身份會發生改變,而遠離他會變成什麽樣,夭夭如今也正在經歷。

也就是仗着酒醉,夭夭才敢和容慎讨論情情愛愛這種事,她胡亂擦着眼淚,“就沒有第三種選擇嗎?”

容慎嗤笑了一聲,拖長音調道:“有。”

緩慢壓身,容慎與夭夭的面容貼近,扶着她的後頸将她按在榻上。在夭夭傻愣愣的目光下,容慎貼在她耳邊悠悠:“那就是……”

“你現在睡一覺,等清醒了再和我談。”容慎很清楚,等到夭夭清醒,她就沒膽量再提起這個話題了。

耳邊癢癢的呼吸讓夭夭瑟縮,她雖然醉了,但也意識到這個問題。

“別走。”夭夭攥着容慎的衣襟不讓他起身。

勇氣不是次次都有,她趁着這次醉酒囫囵說着心裏話:“我不想和你分開。”

那就是,她選擇接受他。

只是,夭夭,你真的知道接受我意味着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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