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黑化084% 她的雲憬被搶走了

雨很大, 畫像落入水中很快浸濕染花,分辨不出原本的模樣。

夭夭不知剛剛是不是自己眼花了,雖未看清畫像上白衣男子的長相, 但憑着那一點朱砂, 她總覺得畫紙上畫的人是容慎。

畫像是從夏貴妃的寝宮掉出來,夏貴妃怎麽會有容慎的畫像, 這畫是她所畫的嗎?她究竟要做什麽?

一連串的問題在夭夭腦海冒出, 讓她望着那張濕透模糊的畫像,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

那邊,容慎雖不排斥夏貴妃的靠近,但警惕心讓他無法在生人面前結術。硬生生結束收尾法陣,因夏貴妃的出現, 這個本該在明日完成的法陣, 又要再拖一日。

“不需要我了嗎?”夏貴妃進退得體,看出容慎的拒絕之意, 也沒強行賴着不走。

無所謂笑了笑, 在容慎轉身離開時,手臂忽然被夏貴妃抓住,溫暖的傘柄塞入他的掌心, 夏貴妃直接将自己的傘塞入他的手中。

“你……”容慎一怔。

夏貴妃淋入雨中, 渾身很快浸濕。沒給容慎還傘的機會,她邊笑邊後退, 甚至還對着容慎調皮眨了眨眼睛,“我說過了,不能見你在我眼皮子底下淋雨。”

“你若不想再讓我靠近你,下次就記得不要在我面前淋雨。”

地面到處是水窪,夏貴妃的裙擺在水中浮起蕩開, 朱紅的顏色因濕透變為暗紅。

因為容慎幾人布陣的關系,思慕宮中的宮人都被屏退,于是夏貴妃就這麽淋着雨行在院中,雨水滲透她烏黑的發,緊密貼在她的背後壓低裙擺,在她路過長廊時,夭夭忽然出聲。

“貴妃娘娘。”夭夭的聲音很平。

無論夏貴妃是好心還是故意,剛剛她同容慎撐傘相談的畫面都讓她覺得不舒服。沒辦法保持冷靜,她望着夏貴妃吐字:“你屋內的畫掉出來了。”

“畫?”夏貴妃一臉茫然。

夭夭不放過她一絲一毫的表情變化,指着水窪的位置,她的視線黏在夏貴妃臉上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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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貴妃走到水窪處,望着模糊的紙張,她輕挽袖子俯身撿起畫像,動作優雅自然極為平靜。在夭夭的注視下,她展開紙張細細端詳片刻,接着又勾唇看向夭夭,瞳眸黝亮泛着清意,不帶半分敵意。

她說:“謝謝。”

夭夭懵了。

望着她離去的背影,夭夭一時竟分不出她是真心道謝還是在惡意挑釁。

又或者說,畫像上的人不是容慎?

畢竟,只憑着一顆朱砂痣,夭夭并不能确定畫像上的白衣公子一定是容慎,況且她并未看清畫像上的臉。

“……”

在這之後,夭夭也多了些小心事。

女人的感覺敏銳,質疑的種子一旦埋下,就會長成參天大樹。

觀察的越是細致,夭夭越覺得夏貴妃對容慎的感情不對勁,她總愛看着容慎的臉發呆,而每當容慎看向她時,她眸中溢出的光彩亮的讓人無法忽視,溫柔含笑的模樣好像永遠都不會累,眼中就只剩他一人存在。

天冷了,夏貴妃會記得讓容慎加衣,天熱了,夏貴妃又送了他們四人一人一套新衣。

夭夭特意看過夏貴妃送給容慎的新衣,輕薄的布料以及細密的針腳,與他們幾人的衣服做工不同,夭夭盯着新衣上的山茶花繡紋,直覺告訴她,這衣服是出自夏貴妃之手。

“怎麽了?”容慎察覺夭夭近幾日的沉悶。

思慕宮的伏隐法陣結成後,他們還要将法陣與皇宮四個方位相連,繼而再連接皇城四角。法陣耗時又費心,因法陣的覆蓋面龐大,這幾日他們布陣各自散落在皇城一角,只有夜晚歸來才能聚在一起。

容慎以為夭夭是累了,本想将人撈入懷中安撫梳毛,但夭夭手腕一翻直接避開他的觸碰,坐在他的對面不讓他近身。

容慎眸色一暗,為夭夭倒了盞茶,他耐心問着:“是累了嗎?”

夭夭欲言又止。

她想說她不喜歡夏貴妃了,她覺得夏貴妃對他有意思,想讓他遠離她。但話到嘴邊,夭夭又覺得自己這樣說了顯得很小氣,對上容慎擔憂的眼睛,她硬是憋了回去。

“的确是累了。”夭夭幾步倒在榻上,用被子蒙住腦袋。

她感覺自己現在很像吃醋生氣的女朋友,而容慎就是那個被綠茶白蓮花蠱惑而又不知的男朋友,她若當真了,夏貴妃就會可憐兮兮捂嘴驚訝:“不會吧?夭夭你怎麽能這麽想呢?本宮可是陛下的寵妃。”

是,她是容帝的寵妃,可容慎還是她名義上的兒子,也沒見她避嫌疏遠啊。

夭夭從不知道自己這麽能腦補,已經幻想出自己中了夏貴妃的計謀同容慎吵架,小白花脾氣好又說不過她,只能支額疲憊道:“夭夭你不要鬧了,我和她沒什麽。”

“噗。”想着想着,夭夭覺得這畫面又好氣又好笑,不由笑了出來。

她悶在被子中不肯出來,也不知自己是在同誰置氣。

容慎知曉夭夭的脾氣,他看得出夭夭的不開心,沒強行将人從被子中扯出,只是安靜坐在榻邊陪着她。過了一會兒,他将手覆在被中隆起的腦袋上,一下下安撫輕拍。

夭夭杠不過容慎的耐心,在他輕柔的拍打下,緩慢睡去。半夢半醒間,她感覺鼻間的空氣忽然變得清新,容慎拉開被子将她抱起,讓她枕在了自己腿上。

自從堕魔後,容慎的體溫涼的像冰塊,一直都是靠夭夭溫暖。今日他大概是為了讨好夭夭,将她抱在膝上時特意運功暖了身體,暖洋洋的體溫讓她躺着很舒服。

“哼。”夭夭睡意濃郁,被溫暖的體溫讨好到,沒再同容慎計較。

她雖然傲嬌哼唧着,但身體很誠實的往他懷中拱,甚至還用手臂圈住他的腰身。

容慎的腰肢窄瘦,很适合熊抱擁緊,夭夭平日裏矜持很少去摟容慎的腰,只有在睡得迷迷糊糊理智喪失的時候,才會這般抱着他,像小獸般整張臉往他懷中拱,呼吸着他身上好聞的檀香,偶爾還會不安分的拱動。

任由夭夭在他懷中拱動,容慎眸中含滿細碎笑意,溫柔拍打着她的後背。

“好了,睡吧。”容慎嗓音低低的。

自從那日因噩夢生出魔氣後,容慎已經不敢再睡。夭夭每晚就躺在他的身邊,他很怕自己再次夢中失控誤傷夭夭,時至今日,夭夭脖間的指痕雖然都消了,但他還會不時去揉捏她的細頸,愧疚又心疼。

這是他清醒時,舍不得傷害半分的崽崽。

今日,或許是夭夭摟抱他的姿勢太過親密,容慎阖上眼眸休息,卻不小心再被拉入噩夢。

他又夢到了那座荒宮,這次宮門大敞,他看到院內有一個女人輕撫肚子,望着高牆外的天空道:“起什麽名字好呢?”

她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同一個看不到的人說話。

女人面容模糊,但溫柔的嗓音裏含滿笑意,歪頭想了片刻道:“以心向陽,心景為憬,不然就叫雲憬吧?”

“雲、憬。”

慎為缜密,憬為心陽。

雲憬,阿娘希望你以後無論落到什麽境地,都要心向陽光謹慎小心。除了光明,憬字還含着憧憬希望,女人沉默許久嘆息問着:“終有一日,這些噩夢都将退散,對嗎?”

她已經太久太久,沒有見到光了。

容慎定在原地,望着門內的女人依舊是邁不動腿,他問:“你是誰?”

“告訴我,你是誰?”其實容慎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聽到容慎的聲音,女人尋聲望來,安靜的院落中光芒大盛,強烈的陽光讓他睜不開眼睛。随着女人朝着門邊走來,這次沒有冤鬼沒有哀嚎。

容慎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那道身影,他看到女人身上的光芒一點點褪去,朱紅的裙擺晃動,女人膚白烏發笑意盈盈,生有一雙與他相似的桃花眼。

……竟是夏貴妃的容貌。

“救我,救救我們——”

夢境震動,那些冤鬼又從夢境的各個角落鑽出。

奢華敞亮的宮殿一寸寸被熱血噴灑,宮殿的牌匾被潑血焚損,夏貴妃就這麽隔着密密麻麻的冤鬼望着容慎,輕聲喊着雲憬啊,“阿娘送你的玉佩,你還喜歡嗎?”

“那塊玉佩對我很重要,你可要好好收着。”

藍色強光兜頭砸下,眼前溫柔含笑的夏貴妃瞬間破碎成萬千碎片,容慎眸中再次被赤紅侵染,他渾身顫栗,在冤鬼抓穿他的腿骨時,他閉眸強迫自己冷靜。

“這只是一場夢。”

他安慰着自己,“絕不可以再堕魔,不可以失去理智,夭夭還在外面等着我。”

……他不能再讓夭夭為他擔心了,也絕不允許自己再傷到夭夭。

砰——

噩夢碎了。

容慎睜眸醒來滿頭是汗,眸色在黑與紅之間轉變,掌心滲出絲絲魔氣。

氣息紊亂,容慎下意識先去尋身邊的人,見夭夭還好端端窩在他的懷抱,容慎用力抱了抱她這才放心。還好,這次他沒有傷到她。

小心翼翼的下榻,容慎褪下身上汗濕的衣服泡了個冷水澡,壓下暴戾不安的魔氣。

身上沁着涼意,容慎不願這樣去擁抱夭夭,于是便坐在桌邊回憶噩夢。

真是離譜,他竟夢到夏貴妃是他的親娘,憶起夢外夏貴妃提起的玉佩,容慎找出來拿在手中把玩,第一次認真去看這塊玉佩。

【那塊玉佩對我很重要,你可要好好收着。】容慎反複想着這句話,想不通夏貴妃為何要将這麽重要的玉佩送給他。

還有,這塊玉佩究竟重要在哪裏呢?

燭火昏暗,容慎為了不擾夭夭安眠,特意在蠟燭上遮了燈罩。

借着微弱的光芒,容慎低眸反複看着這塊玉佩,從玉龍摩擦到月牙上的雕花,容慎側淡漠而專注,繩扣勾入中指間,他忽然将玉佩提入半空。

夭夭迷糊醒來時,看到的就是容慎拎着玉佩發呆的模樣。

桌邊光線暗淡,容慎周身聚攏着大片黑暗,微弱的燭光暖不化他身上的寒氣,整個人陰冷詭谲。

“……雲憬?”

看到那枚盤龍繞月的玉佩,夭夭清醒了。

認出這是夏貴妃送他的玉佩,她一個激靈從榻上撐身坐起,滿眼複雜望着他道:“你在看什麽?”

透過燭光,容慎看到剔透的玉佩中隐約有一團陰影,不等細查,夭夭輕軟的嗓音傳來,容慎放下玉佩走到夭夭面前,摸了摸她的臉頰問:“怎麽醒了?”

“是渴了嗎?”他要去給夭夭倒水。

夭夭拉住他的袖子不讓他走,指尖泛着青白,她睜圓的眼睛明亮又倔強,“這麽晚了,你為什麽還不睡?”

容慎不準備同她說自己做了噩夢,他不想讓夭夭為自己擔心,于是就扯唇笑了笑道:“剛醒睡不着了,怕吵到你。”

夭夭又問:“那你剛剛在看什麽?”

容慎如實回答:“玉佩。”

“夏貴妃送你的玉佩?”

“嗯。”

夭夭眸中飛快閃過失落的情緒,她想繼續追問,問他為什麽大晚上不睡覺而是去看夏貴妃送他的玉佩,那枚玉佩對他有那麽重要嗎?

“你之前都不在意的。”夭夭小聲喃着。

她記得容慎初次見到這枚玉佩時,只淡淡掃過一眼就收起,随意散漫的姿态與此刻成了鮮明對比。

“你再陪我睡一會吧。”夭夭抽了抽鼻子,生出一種濃烈的不安感。

這種不安,哪怕是當夜容慎睜眸陪她睡到天亮,也沒有好轉。

這日黃昏,夭夭在城西布完陣,發傳音符讓容慎和燕和塵先回宮,獨身去找了南府。

夭夭幾人進宮不久,南明珠就被南大人關在家裏,禁止她在入宮去煩夏貴妃。南明珠已經在家憋了好幾個月了,見到夭夭就央求道:“求你了,快帶我出府我,我爹爹是準備把我困死在房裏。”

夭夭找她是來說正事的,又仔細詢問了遍容桓失蹤的全部經過,夭夭排除了幾名政敵大臣,問了句:“你桓表哥的生辰是?”

夭夭是想确認下,容桓的失蹤與極陰體有沒有牽連,首先要先确定他是不是極陰體。

南明珠将容桓的生辰八字寫到了紙上,夭夭看不懂這些,準備拿着這張紙回宮找容慎問問。

她回去時,夏貴妃正在雲霞宮裏,女人墨發濃密一身朱紅華貴衣裙,支着下巴望向容慎時眉眼纏眷,帶着濃濃的溫情。

“你再嘗嘗這個。”夏貴妃長得很好看,側顏美麗脖頸線條優美,用筷箸夾給容慎一塊小點心。

除了很重要的人或場合,容慎很少會碰這些食物,今日,他竟然會為了夏貴妃去碰自己不愛吃的甜點,夭夭終于明白,自己多日來的不安是什麽了……

她覺得自己心上很重要的一塊被人撬起挖開,夏貴妃搶走了她的雲憬。

她的雲憬……不要她了嗎?

淚水即将漫出眼眶,夭夭望着眼前這一幕強行壓下。

她與容慎簽有血契,随着靈犀階級的提升,容慎能夠清晰感知到她的痛苦。擡眸朝門邊望去,容慎看到夭夭面色蒼白站在門邊,望着他的目光破碎而瑩亮。

“夭……”不等容慎說話,夭夭一言不發轉身離開。

容慎察覺夭夭情緒不對,撇下夏貴妃着急朝她追去,他自背後擁住她問:“你怎麽了?”

夭夭低垂着頭,她小聲哽咽着,帶着哭聲問:“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容慎一怔,“你說什麽?”

強行扳轉夭夭的身體,他發現小姑娘眼眶中堆滿淚水,只需再輕輕眨一下就會掉落。

夭夭不想哭,尤其是不想在容慎面前哭,所以她倔強的不肯眨眼,定定望着容慎道:“你不喜歡我了你要告訴我啊,但你不要一邊對着我好,一邊又縱容着其他女人靠近你。”

說着說着,夭夭就算不眨眼,眼淚還是從眼眶中掉落。

容慎用手指幫她擦拭淚水,想要去擁抱夭夭又被她推開,容慎不懂,“你指的女人是?”

“夏貴妃!”

夭夭胡亂擦去眼淚,帶着幾分氣道:“你是不是故意的,非要讓我把話說明白嗎?”

她哽咽道:“你說我自私也好不大度也罷,但我今日就是要把話說明白,我不喜歡夏貴妃也不喜歡你靠近她,你同她在一起會讓我很不舒服,你實話告訴我,你、你是不是也喜歡她了?”

“夏……貴妃?”容慎語氣帶着遲疑。

“夭夭,我怎麽可能會喜歡她?”

有些好笑又覺得心疼,容慎無奈解釋着:“我承認我對她有幾分好感,但不是因為喜歡,而是,她給我的感覺很熟悉。”

或許是容慎一開始對她就有了長輩的定位,所以夏貴妃對他所有的親近舉動,都帶着一種詭異自然。

一開始,他的确對夏貴妃帶着幾分排斥,可與她接觸的越久,她給容慎的感覺就越熟悉,于是他故意松懈去接納夏貴妃,是為了探究她皮下的人,一個與她皮相不一樣的靈魂。

“夏貴妃絕沒有我們看到的那麽簡單。”

容慎一直将夏貴妃當成長輩,從未想過夭夭會誤會他們的關系。

夭夭也有些懵了,她睜圓的瞳眸帶着幾分嬌憨惱怒,還是不太信任容慎。

“你把她當長輩,會半夜盯着她送你的玉佩看?究竟是什麽樣的長輩,才能說動你去吃不喜歡吃的甜點。”

容慎本想将此事查清楚再告知夭夭的,他不想讓夭夭陪他陷入危險中,而眼下,他好像不能不說了。

收斂笑容,他望着夭夭道:“我昨晚夢到她成了我娘。”

容慎承認他沒見過朝顏皇後,但他每次見到夏貴妃時,就是有這種奇異感。

拉夭夭進屋,他将那只裝有血符的香囊拿出,将所有的猜測講給夭夭,“還記得接我們回宮的那輛馬車嗎?裏面的花瓶中插着幾支白色山茶花。”

容慎指着香囊上的繡紋圖案,“這上面繡的也是白色山茶花。”

夭夭沒懂。

容慎又道:“香囊中的山茶花香并非純花香,裏面混有幾種香料,馬車上的山茶花也是如此。”

他讓夭夭聞了聞香囊上的香氣,問她:“熟悉嗎?”

夭夭片刻反應過來,“這香囊與夏貴妃身上的香氣很像。”

“不。”容慎糾正:“是一模一樣。”

“可你不是說,這只香囊是容帝送你的平安符嗎?”

确實如此,容慎一開始也當這香囊是容帝送的,可事實上他自入宮後容帝只出現過一次,滿眼疏離帶着厭惡,這些情緒都不是假的。

“當初,是影衛告訴我,這只香囊是容帝為我求來的。可你現在看看,皇宮中真正握有權利的人是誰?”

宮中的容帝可有可無,倒是夏貴妃手握兵權,随便一揮手就能借給容慎一隊精銳軍,就連鄭公公也是夏貴妃身邊的人。

“夭夭,我從未告訴過你,這香囊中裝的不是平安符,而是魔族血符。”他也是因為這血符,才會沾染魔氣一步步邁向堕魔。

夭夭驚了,她沒想到容慎竟瞞了她這麽多事。

“你覺得夏貴妃是你娘?”

容慎搖頭,“不可能。”

他雖然覺得夏貴妃同她娘很像,但他很清楚朝顏皇後已經死了多年,絕不可能是這夏貴妃。

握緊香囊,他嗤了聲笑,“若夏貴妃真的是我娘,而這香囊又是她送我的,你覺得我娘會希望我入魔嗎?”

不會的,就從昨晚的夢境就可以看出,朝顏皇後是希望容慎當個好人。

夏貴妃不是朝顏,而她給容慎的感覺又很熟悉,容慎腦海中不由浮現出雪神女與萬魅冥君,兩人都同對他喊過一個名字——

“熙清魔君。”

結合那座貼有鎮魔符的荒殿,容慎懷疑夏貴妃是熙清魔君,就算她不是熙清魔君,也定與它存着某種聯系,說不定還與朝顏皇後有關。

至于是好是壞,還未從得知。

……

院中,

夏貴妃眼看着容慎起身去追那位氣鼓鼓的小姑娘,拖着下巴看的有些失神。

“他……喜歡她?”夏貴妃語氣中帶着遲疑,其實那日下雨,她就隐隐有了猜測。

并未因此而高興,女人含笑的眉眼一寸寸化為哀愁,嗓音裹着濃濃的憂郁道:“雲憬好像很喜歡她,那我們該怎麽辦呢?”

安靜的院中只餘夏貴妃的自言自語,緩慢垂下面容,她低着聲音:“……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她,已經等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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