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七夜篇紫夭(36)

“對了,我先前去找你時,怎麽只見幾個守山的在,端蒙與蟬焉呢?”

“提起蟬焉姐姐來,弟子還想向師叔您打聽一下呢,上次師叔不是說蟬焉姐姐待上個十七八天就會回山嗎?怎麽到現在都不見她的影子?她不會是遇到什麽麻煩了吧?”

“哎呀~”眉玄機拿手拍了拍額頭,自嘲的笑道,“你看我這腦子,都把那事給忘了。她那邊出了點兒變故,得多耽擱上個二三十天才能回去,你不用替她擔心。”

紫夭一臉八卦的在旁插嘴問,“蟬焉元君究竟犯了啥錯?天帝為什麽要罰她……”

“小孩子家家的,別打聽大人的事兒。”眉玄機拿手指敲打了一下他的額頭,又詢向粟晨,“端蒙呢?怎麽也不見他在山上?”

噗嗤~紫夭失笑。

見眉玄機一個眼刀甩來,他一個扭頭,眼睛噌的亮了,“哇!好可愛的小黑娃娃鬼!”

一口氣頂到了腦門兒,秭昭翻個白眼差點兒後仰倒地。

紫夭到了她面前,笑嘻嘻伸手揉弄起了她那亂糟糟頭發,“喂,你叫啥名兒啊?頭發亂成這樣兒都能養鳥了~”

秭昭繃着小嘴兒不說話。

要不是覺得這只蚌之前的遭遇太過可憐,她非得生吃了他不可!

“你怎麽不說話啊?你告訴哥哥叫啥名兒,哥哥帶你一起去偷壽桃~”

“……小白。”

“啥?”紫夭沒聽清。

“她說她叫小白~白白淨淨的白~”眉玄機可算是找到機會報仇了,幸災樂禍的插嘴道。

“哇,你這個名兒跟我的名兒好像喲,都是帶顏色的,可見咱倆多有緣~”紫夭不愧是紫夭,腦筋是絕對的與衆不同,非但沒有大家想象中的捧腹大笑,他還蹲下身子很是親昵的用手揉搓起了秭昭那張黑黝黝的小臉兒,“你在陰司工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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秭昭點點頭,暗藏着滿滿心疼的沖他咧嘴笑道:“嗯,哥哥你長的可真好看~”

噗~

再次有人失笑。

卻是眉玄機。

紫夭挑眉,“這難道不是事實嗎?”

“是是是,絕對是個事實!”哥哥??哈哈,這個笑話絕對能流傳上幾萬年~

“等我有時間了去陰司找你玩兒,咱們一起去逛十八層地獄。”紫夭熱情邀約。

“我不怎麽待在陰司……”

“那就你去東海找我,我帶你去海底尋寶。”

“……好。”秭昭點頭,不忍心告訴他,自己是個還要入輪回的鬼,見他這一面,已是唯一的緣分。

“我叫紫夭,你到了東海提我的名字,沒有不知道的。”

“我記下了。”

“小白真乖~”

“……”秭昭恨死了旁邊的叔胤叔子希!

那廂,粟晨接過了眉玄機之前的問話,“回師叔,家師不在,蟬焉姐姐也不在,所有公務都壓在了靈君肩上,他現在從早到晚周天的忙,每次回到山上都是待一小會兒就會離開。”

眉玄機擰了眉頭,“你師父不在,他倆也不在,就留你和幾個守山的在,這也太不安全了。”

“師叔有所不知,近來負責在我們那邊平亂的是元聖尊者,他命手下神兵每隔上半個時辰就去山上巡視一番,如有異常,會及時發現制止的。”

“這就好。”

“師叔,不知我師父的歸期是……”

“好了好了,我還是善始善終的把你們送回山去吧,有問題在路上慢慢問。”

“謝師叔。”

“咱們不是說好了要去壽星老兒那裏偷壽桃麽,怎麽成了回山了!”紫夭不開心的提出異議。

“先回山,等蟬焉姐姐回來後咱們再離開。”粟晨堅持原則。

“山上有老流氓的氣息在,我不喜歡那裏!我寧願回東海去!”

“我有沒有警告過你,不許再這麽稱呼我師父?”

“那老流氓垂涎我是真,調戲我是真,掐我屁股更是真,我憑什麽不能這麽稱呼?!老流氓!老流氓!老……唔!”

紫夭不僅被噤了聲,還被變回了原身。

“我來抱他。”白衫女童沖粟晨伸出了雙手。

粟晨巴不得如此,将懷裏的海蚌遞了過去。

白衫女童低頭溫柔一笑,用白袖将蚌遮了起來,“你不願住山上,就去我那裏住上段時日,我陪你玩兒~”

粟晨翻了個白眼,“你就寵着他、慣着他吧,以後再惹下禍事,你來替他善……”

白衫女童用胳膊肘捅咕了她兩下,小聲提醒道:“別再說了,以後誰都不許再提這事兒。”

粟晨瞅一眼她那截正在快速濡濕的白色衣袖,神色複雜的默默點了點頭。

眉玄機與公子胤和秭昭打了個招呼,沖兩人道:“咱們走吧。”

跟來時一樣,一抹綠芒、一抹黃芒、一抹白芒霎時消失不見。

湖畔,落雨中,就只剩下了兩鬼一人。

公子胤望着一直站在原地不曾挪動過地方的那個男人的後背道:“我可以把你的前世記憶抹去。”

“多謝好意,不必了。”

公子胤沒有再多言,用手輕輕拍了拍秭昭的頭頂,沖她丢去了個眼色。

秭昭會意的點點頭,随他悄悄離開。

在走到小樓拐角處時,她忍不住回頭瞅了一眼。

細密密夜雨中,正慢慢彎下腰的那個男人,手指好生的抖顫……

‥‥‥

公子胤與秭昭往來陰司與人間,有時候去陰司待上大半天,人間已過了大半年。

随着時間的推進,戰事非但沒有結束的征兆還愈演愈烈,如此一來,招兵之事也就發緊迫,有時候,他們能夠在一夜中見上兩三個主顧。

那一年的那一天,兩人見到夏涵,是在湘西之地一個不起眼的城隍廟中。

深秋的夜,肅殺之氣凜然,遍地的枯黃樹葉被風一吹,飒飒作響。

這單生意是鬼王突然在當夜下達的急活兒,兩人在別處匆匆了結了一單“生意”急急到達指定地點時,子時已經過了大半。

因為對客戶的信息一無所知,在跟着公子胤邁入門檻的那一刻,秭昭不由得愣了愣。

搖曳不定的昏昏燭火下,一女子坐在供桌前的一個蒲團上,樣子委實是……不羁的狠、豪放的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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