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地瓜
甄真把地瓜取出來,交到旁邊的下人手裏,下人接過盛到盤裏,給老夫人端過去。
張老夫人迫不及待拿起地瓜,左右掰開,深色的皮一破,露出底下金黃色的料,熱氣和香味一下子就冒了出來。
劉嬷嬷看一眼張學林,遲疑片刻,把地瓜遞了過去:“大人要不要……也嘗嘗?”
話一出口,她就有些後悔。
地瓜這樣粗糙下作的東西,大人這樣的人物,怎麽會去碰?
誰知道,張學林聞言,擡眸朝那地瓜看了一眼,随後竟嗯了一聲,擡手就拿了一個。
連一邊的張老夫人見了,都愣了一愣。
張學林有所察覺,動作一頓,看向老夫人,面露幾分疑惑。
老夫人咳嗽一聲,把頭一扭,裝作什麽也沒有看到。
張學林便低頭去吃,他咬下一口,須臾,目光輕微地一動,緊接着,又來了第二口、第三口。
甄真睜眸,有些呆住。
從來沒見過有人吃地瓜的樣子這麽奇怪,明明就是吃烤地瓜,跟在吃宮廷禦膳似的,真是滑稽。
眼看張學林吃了幾口,還要再吃,甄真不禁退到邊上元寶身側,扯了扯他袖子道:“你勸勸你家大人,讓他別吃那麽多。”
元寶不解:“大人愛吃,我一個奴才還能多嘴了?我又不是皮癢。”
甄真指了指張學林:“看大人今日這一身穿的,過會兒怕是要辦公去吧?”
“那又如何?”
“地瓜吃多了,容易放屁,你不知道?”
元寶一滞,扭頭瞪她:“葉蓁蓁,你……”
甄真縮了縮脖子:“我可是替大人着想,大人神仙般的人物,不知道這些不足為奇,你我又不是不知道。”
元寶:“我去跟大人說這個,找死不成?”
甄真面不改色:“你說是你這條賤命重要,還是大人的顏面重要?”
元寶的表情,立馬就跟吞了一只蒼蠅似的,咽不下去,吐不出來。
誰知這時候,張學林放下了手中剩下那大半個烤地瓜,掃了他們那兒一眼道:“葉蓁蓁,你過來——”
甄真不知是什麽情況,只低眉順眼地走了過去,一副乖巧模樣:“大人叫奴婢?”
張學林指了指盤裏剩下的另外兩個烤地瓜:“這兩個,賞你了,都吃了。”
甄真當即兩眼瞪得——跟銅鈴一般大。
別說她現在不餓,就算是餓,也吃不下這麽大兩個烤地瓜,若是吃了,絕對會放一堆屁。
她腦袋嗡地一下,猛然明白過來,張大人方才是聽到了她和元寶咬耳朵,故意地要坑她呢!
偏偏張學林一本正經、面無表情的,完全不像是有意在坑她似的。
甄真咬牙,低頭應謝,默默地接過了那兩個烤地瓜,心中卻罵個不停。
張學林曲指,在案上輕輕一點:“吃吧。”
甄真飛快擡眸瞄了他一眼。
她頭發略微有些散亂,臉上也黑了幾處,模樣頗有幾分狼狽可笑,那雙黑漆漆、水汪汪的眼睛飛快望了他一下,仿佛……有些委屈惱恨似的。
張學林喉頭一動,片刻後,又擰緊了眉頭。
這個葉蓁蓁,實在是有些——不成體統。
甄真不知他心中所想,只以為是自己遲遲不下口,讓他有些不耐煩了。
想到這兒,她自然不敢再猶猶豫豫的,立馬就低頭咬下兩口。
老夫人也看出幾分古怪,盯着張學林道:“這是我的地瓜,又不是你的,你怎麽敢說分就分了?”
張學林淡淡道:“地瓜吃多了,容易積食,母親還是少吃些為好。”
眼看張老夫人又要發作,旁邊劉嬷嬷忙把茶杯遞上前道:“夫人請用茶——”
老夫人吐出一口氣,氣哼哼地就去接茶杯。
此時,張學林擡眸看了看日頭,起身整了整衣擺:“母親慢用,兒子還有事。”
老夫人點了點頭,又看他道:“你別不把我的話放心上,回頭,去看看你郭家妹妹。”
張學林一頓,略一颔首,像是應允,轉身便往外去。
他經過甄真旁邊時,她還在低頭努力地吃着那烤地瓜,兩個腮幫子都被地瓜肉撐得滿滿的,看起來活像一條大眼睛的金魚。
張學林瞥她一眼,嘴角一動,又收回了目光,幾步便出了院子。
那一眼雖然極快,卻給黃圩珉望了個正着。
他眉頭一皺,不由心生困惑。
話說那張學林走後不久,郭芳霖便帶人到琳琅軒來看望老夫人。
“你怎麽就來了,上回那事才多久,我看你這丫頭,臉色還沒好全呢,應該多歇息才好。”
郭芳霖抿唇一笑:“在屋裏待着太久,可把我悶壞了。”
老夫人握着她的手:“方才你表哥與我說,過陣子就去看看你,可見他心裏是記挂你的,就是這兩天的事了。”
郭芳霖擡眼看了看老夫人,只淺淺一笑。
老夫人看她神色,眉心一動:“怎麽,你以為我哄你呢?你問問這幾個丫頭,我說的是不是真的?”
郭芳霖卻垂眸柔聲道:“外祖母您待我好,我都知道,可是……強扭的瓜不甜,表哥對芳兒沒有那個意思,芳兒也不想強求……”
張老夫人一聽,臉色立馬就變了:“怎麽,是他和你說什麽了,還是……”
郭芳霖連忙搖頭:“表哥什麽都沒有說,是我自己知道的。”
老夫人半信半疑:“還是旁人在你面前說了什麽?”
“都不是,”郭芳霖望着張老夫人,目光溫和卻堅定,“沒有人在我面前說過什麽,只是我自己想明白了。表哥他……自然是人中龍鳳,難得佳婿,只是我們,沒有那個緣分。”
老夫人看她半晌,嘆了口氣:“你這孩子,話都說到這份上,我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郭芳霖願意到張府來,自然是對張學林有意,只可惜張學林實在是太過清冷端素,不能親近分毫。
上次走水一事,張學林顧全大局要讓她和秦可寅回各自家中,她便看得十分明白。
從始至終,他只把她們二人當作表妹而已,甚至于,只是客人罷了。
郭芳霖雖然傷心失落,卻到底不是執拗之人,想明白後就回轉過來。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