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性命之誼

從記憶裏退出來後，未兮将自己關在房間裏三天三夜，而幻連已經回了魔界探查黑衣人的消息。只有緋靥和蘭珠天天守着未兮心裏七上八下的，即擔心未兮接受不了又害怕她問起夜闌的情況。

當未兮打開門時只看到緋靥在自己門外左右徘徊，聽見開門的聲音緋靥立刻來到未兮面前，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未兮笑了笑，不過那笑容怎麽看都是蒼白無力的。

“姑姑，這些年辛苦你了。”

聽見未兮這麽說緋靥有些欣慰又有點莫名地傷感，擡起手來摸着未兮的臉龐說道，“不知不覺我們兮兒都長這麽大了，記得當初将你抱出來時，你才這麽大點，轉眼間已經成了能夠獨當一面的大人了。”

說完緋靥抹了抹臉上的眼淚，她是真的欣慰。

“好了，姑姑，你從前教訓我的嚴厲勁兒哪去了？突然這樣我有點不太習慣。”未兮拉着緋靥的手笑道。

緋靥拍着她的手破涕為笑“你這丫頭，就算大了還是這般頑劣。”

“那也是姑姑您教出來的。”

……

看着未兮和緋靥兩人說笑着離去，蘭珠也感到心寬了不少，至少證明自己的選擇是對的。

“對了，姑姑，不知道幻連救我回來時有沒有将夜闌也帶回來。”

聽見未兮問起夜闌，緋靥神情有些許的變動但馬上又掩飾了下去。

“放心吧，那孩子沒事的。”

“姑姑？你是不是有什麽事瞞着我？”未兮剛剛分明感覺到緋靥有一些遲疑。

“哪有什麽事瞞着你，不是連記憶球都給你了嗎。”

“那你告訴我夜闌在哪裏？”

緋靥看了未兮半晌，思索着要不要将真相告訴她，有時候她偏偏敏感得過分，如果不告訴她她也只會亂想而且還會怪自己吧。好不容易才讓她接受自己的身世，而且她也沒怪自己瞞了她這麽久。現在又讓她接受這樣的現實會不會太殘酷了點？但如果不告訴她，她對自己的隐瞞好不容易才原諒了，難道要因為這件事再次在她心裏留下疙瘩。

糾結了良久，緋靥還是決定将夜闌的事告訴未兮，畢竟已經決定讓她走自己的路就不能再處處對她隐瞞什麽了。

“姑姑？你怎麽不說話，夜闌他到底怎麽了？”

“你跟我來吧，我帶你去見他。”

緋靥将未兮帶到了冰室，這是金藤為了保存藥草而專門找來的極地寒冰，就連普通的火都無法化開。

到了冰室門口未兮已經感到了徹骨地寒意，她抓住緋靥的袖子說道“你帶我來這裏幹嘛？這麽冷的地方，夜闌怎麽會在……”

話還沒說完緋靥已經将冰室的門打開，未兮看見地上躺着一個已經被冰凍住的人，瞬間大腦一片空白。

她推開緋靥走到夜闌身邊，蹲下來不可置信地用手抹着夜闌臉上的冰霜。

“不可能的，怎麽會？那麽一點小傷怎麽可能？這不是夜闌對不對，這一定不是他。”

說着她兩只手都去抹着夜闌身上的冰，想要将它們融化掉好将裏面的人看清楚。

緋靥不忍見她這樣，走過來握住她的雙手說道“他已經死的，兮兒，你別這樣，你的手會凍傷的。”

“不，不是的，他明明……明明不會死的。”

未兮抽出雙手捂着臉大哭起來，她記得她昏迷前看到的那一幕，夜闌胸前的大洞，還有他最後對自己的說的話。他說“她走了，我終于不用再背負什麽責任了，如果還有來生，我也想過過普通人的生活……洛未兮，對不起，沒能讓你逃出去……”

那時候他是根本是抱着必死的決心在戰鬥的，他根本只是想要為自己争取逃跑的時間。

哭了一會兒未兮突然擡起頭來看着緋靥，啞着桑子問道“真的沒有辦法了麽？”

緋靥看着未兮那寫滿期許的眼神有些不忍，但還是點了點頭。人死了這麽久魂魄早就散了，想要再救回是不可能的。

未兮将夜闌的身體慢慢抱起來，很小心地抱在懷裏，本來夜闌就比她大很多，又因為已經被凍住所以更難抱起，但未兮還是盡力将他托着，盡管寒冰的寒氣已經透過衣服傳來仿佛滲透進了骨髓，但未兮已經将他抱着向外走去。

緋靥不知道她想要幹什麽，但又不忍心再去阻止，只能跟在她身後時不時地幫她托一下。

未兮将夜闌帶了出來，找人替他換了衣服，然後自己偷偷去找了金藤大仙。

“藤樹爺爺，我知道您自小就是最疼我的，夜闌是因為我而死的，如果不能救他我這輩子都會良心不安的。”

“小未兮啊，不是爺爺我不救，而是實在是無能為力啊，我一介小小的散仙能有多大本事啊。”

聽到金藤這樣說，未兮突然想到一個人。“您是說如果是德高望重的上仙就有辦法了，是嗎？”

金藤想了想，如果是上仙的話說不定真的會有辦法，不過因為未兮之前給他寫的信他沒有看見所以并不知道未兮與東華的淵源，所以說道：“這我就不知道了，傳說賜了尊位的上仙都是有大神通的，不過能不能将魂飛魄散的人救活就不一定了。”

聽到這裏未兮心裏還是燃起了一絲希望，不管怎樣只要能救夜闌就行。不過、那個人會幫自己嗎？

故人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