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領證

醉酒的陳清意外地溫順配合,毫不掩飾的反應就是對榮旭動作的最大鼓勵,于是可以想見這一夜如何如何豐富精彩——對榮小爺來說。而對于陳清,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是陽光明亮的中午,只是有厚厚的窗簾遮擋室內光線昏暗,格外适合睡覺。身體內殘留的歡愉還在,但留下的不适也格外明顯,尤其是身後那處被使用過度的地方,要不是陳清好脾氣估計連把罪魁禍首的二兩君切下來的心都有了。

過度縱欲的下場就是榮小爺像得到滋潤的小蜜蜂一樣明媚的不得了,從頭到腳散發着荷爾蒙光芒萬丈猶如背後頂着一輪太陽的西方某神,而陳清這朵被采的花兒,氣色萎靡不說在床上躺了兩天第三天下床走路還有些打飄,一步一步走出去踩在地上卻完全沒有着地的感覺,只能被榮旭扶着上了直達拉斯維加斯的飛機。

對于想要跟上來湊熱鬧耍寶和自己争奪媳婦兒注意力的大衛同志遭受了毫不留情的打擊——被榮小爺一腳踹下飛機留在了聖莫尼卡,淫威之下我們可憐的大衛同志只好抹淚甩着小手絹看着飛機升空在視線中體積越來越小……

陳清在飛機上又睡了一覺,下飛機後感覺自己好了不少,也許是在飛機上也踩不到土地,下了飛機再次接觸地面陳清終于有了腳踏實地的感覺,至少能夠自己走路了,只是走的有些慢。

一個地方繁華與否,從它的交通就可以看出來,比如機場,拉斯維加斯的機場明顯比聖莫尼卡要熱鬧一些,形形色色的人群也更多,但一切又似乎沒有什麽不同,因為對陳清來說都是一樣的陌生,只是因為身邊有這人陪伴他才能覺得無比安心。又想到那晚之後已經過去了兩天……陳清臉上的緋色這才褪去一些。

那晚是他第一次喝醉,感覺十分新奇,意識輕飄飄的好像被包圍在一片白霧之中,并透過這層白霧觀看外面的世界。身體的控制權好像易了主,做什麽完全不由他控制,反應也慢了八拍。他之後做的事情醒來後并不是全無印象,畢竟嘴角雙唇甚至口腔到喉嚨的刺痛都提醒着他在酒精縱容下做出了什麽事來。

醒來後之所以不和榮旭說話甚至不看他生氣他做的過了是一部分,更多的是對自己行為的尴尬,要是時光能倒流他絕對不喝酒!就是現在他只要一看到榮旭的臉就會想到他腿間蟄伏的……咳,胡蘿蔔。再想到自己捉住胡蘿蔔又舔又啃的事……陳清臉紅的能冒煙。現在麽,好歹過去了兩天,雖然還記得總算不會經常想到,而且總不能因為尴尬兩人就一直不說話吧……想及此,陳清對于榮旭看過來試探的眼神也就不再躲閃或裝作看不到,甚至抿唇回了一個微微的笑意,只是表情猶有些不自然。

榮旭看到陳清臉上紅紅但好歹給了自己一個反應,心下總算是一松,知道自己終于被“刑滿釋放”了。咳,他也是看那晚的陳清格外配合才嘗試那麽多姿勢嘛……也是看阿清也那麽舒服才一時忘形做了個痛快,雖然事後陳清不高興有些麻煩,但再來一次縱然知道結果他還是會那麽做!

這就像一頭家養的狼之前一直都吃素,偶然一天看到一份美味的鮮肉擺在自己面前,它被那香味吸引是絕對不肯離開要死守着的,而且還一直瞅機會接近想要嘗一嘗。後來呢,這頭狼終于嘗到了鮮肉的美味,卻只嘗到了小小的一口,然後又要恢複基本吃素偶爾吃肉的日子……就算它聰明知道為了長久能吃到肉而控制自己每次淺嘗即止,當有那麽一天鮮美的肉自動洗幹淨跳到野狼的盤子裏全身上下都寫滿了“我很美味”“快來吃我吧”“錯過了下次就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不吃小心後悔哦”……它怎麽可能不吃個過瘾?

總而言之,被一頭每天掙紮在溫飽線上要麽吃飽要麽挨餓的野狼盯上……阿清,自求多福吧!

陳清對國外的一切都是全然陌生的,所以旅程自然由榮旭來安排。兩人先是去餐館解決了午飯,然後就坐上一輛出租車直奔着某個方向去了。這是一座無比繁華的城市,即使在白天,聳立的高樓大廈、反光的大塊玻璃,巨大無比的廣場屏幕,五顏六色或淡雅或奢華的店面招牌……都無比引人矚目,陳清被這繁華的景象晃花了眼,一個多小時的車程還沒什麽感覺就已經到了。

計程車在一座簡潔明快的辦公樓前停下,門前不知名的大樹枝葉延伸在大大的落地玻璃上留下不規則的陰影,空氣中隐隐透着花香,不知是哪處風帶來的訊息。陳清坐在車裏打量這一切時,榮旭已經下車并走到他這邊拉開了車門,英俊的男人立體的五官被陽光照射映下濃重的陰影,但嘴角上挑的一抹笑意卻比照亮了整個白天的陽光還要明媚。仿佛受到蠱惑似的,陳清伸手握住了榮旭伸出來的大掌,然後俯身出了車廂,被一股溫柔卻不容抗拒的力量拉進了這座辦公樓。

辦公樓內的裝飾和外部一樣,牆體漆刷着藍灰色既簡潔又明快,前臺半環形的桌面上擺放着晶瑩剔透的花瓶,裏面随手插了幾朵應季的小花,讓人看着很舒服。房間裏最顯眼的就是三個櫥窗,兩個前面排了隊,一隊只有兩人,另一對則有十來人,而且大多是一男一女親密地站在一起。

陳清看着這一幕心中隐隐感到了什麽,但這只是一種預感,如水底小魚上游浮出水面吐出一串氣泡又立即潛下去不知所蹤,讓人只能心癢癢地看着,卻什麽也抓不到。思慮間,榮旭已經放開他的手大步朝着第三個沒有人排隊的櫥窗去了,很快就領了兩份表格回來。

“這個是……”陳清接過榮旭遞過來的一份,發現上面都是書寫優美的英文,他當初上學的時候成績就不好,十來年過去更是把當初學到的可憐的一丁點也扔了,這紙上的單詞他一個也不認識。

“填一點資料。”榮旭笑出一口白牙拿回陳清手裏的表格,“填完就能回家了,我來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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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旭的字體就像他的人,十分美觀大氣,他幾乎是一氣呵成完成了兩張表格就帶着陳清到人多的一隊排隊去了。前面的人似乎在辦什麽手續,速度很快,沒多久就輪到了陳清他們。在這期間,眼看着這麽一對對的模板,陳清也總算徹底明白了一切是怎麽回事。榮旭牽着他的手,陳清能清晰感到對方掌心的潤濕——他在緊張,和自己一樣。愛情面前沒有尊卑,對彼此的心意他們是一樣的。這樣想着,陳清也握緊了榮旭的手,對方感覺到了,對他綻開一個旭日般的燦爛笑容,陳清也沒有避開,雖然雙頰微紅,也回複給榮旭一個發自內心的笑容。

終于排到他們的時候,榮旭交給工作人員兩人的護照和表格,付了60美金的手續費,印有古典花紋的證書很快就送到了他們手中。兩人都是典型的東方人,一個清秀溫潤一個英俊溫暖看起來分外般配,已經領證但還沒有離開的和在他們身後排隊的夫婦和戀人都友好地向兩人表達了祝福,甚至有一對邀請二人一起去教堂公證。

榮旭早就安排了教堂是拉斯維加斯最著名的游客證婚教堂小白教堂,詢問對方計劃之後知道目的地相同就一起乘車朝着教堂的方向去了。

公證的儀式很簡短但很莊重,只是在牧師說“請交換戒指”的時候,看着榮旭從口袋裏拿出一個掌心大的紙盒,眼前的情景突然模糊起來,陳清覺得自己喉嚨好像被什麽哽住了,眼淚止不住的滾下來,周圍那麽多人又在榮旭面前……陳清有些狼狽地捂住臉卻被榮旭拉住了手,然後滾燙的吻落在了他的眼角,允去了淚珠,與此同時被體溫熨燙的鑽戒也套入了他的左手無名指,手指捏着戒環下推直到最後一節指骨停下,大小剛剛好。

帶着鑽戒的手被榮旭牽起俯首印下一個鄭重宣誓般的吻,然後一枚樣式一模一樣的男戒被放到了陳清手心。陳清的眼睛還有些紅,淚痕半幹,但臉上的笑容是全然輕松的,滿足的,幸福的——是的,幸福。大了一圈的戒指順着榮旭手指下滑直到合适的地方停下。陳清的手有些抖,但身邊吶喊祝福他們的人們和榮旭微笑看着他的眼睛給了他勇氣。

“現在,新郎可以親吻另一位英俊的新郎了。”牧師莊重帶着笑意的宣布聲中,陳清踮起腳尖身體半傾一臂挽住榮旭後頸毫不猶豫送上了自己因為激動而輕顫微涼的唇。四唇相接的時候他感到了對方的怔忪但很快就被反客為主挑開唇齒變淺嘗為深吻。

上帝見證,他們從今而後将是密不可分被祝福的一對,再沒有什麽能把他們分開。

從崔市機場出來的時候陳清已經十分困倦上下眼皮簡直粘連在了一起,他一向是規律作息的,又因為今天的事飛機上的時候神經太興奮睡不着,下了飛機之後就倒時差倒得格外厲害。榮旭是習慣了一天最多只睡5個小時的“非人類”,旅途和時差對他基本沒有任何影響。

揮手招了一輛出租兩人就回到了久違的家中——他們已經是一對,兩人親手裝飾的金河小區套房自然就是他們的家。飛速洗了一個澡洗去一身灰塵陳清就上床睡了,行李堆在一邊明天再收拾也不急。榮旭手持吹風調到最低檔手指在陳清半濕的柔順發絲中穿插——頭發不吹幹透睡覺會頭痛。

眼看着陳清熟睡微顯疲憊但寧靜的睡臉,榮旭只覺得心中從沒有那麽飽足過。他明白陳清的性格,知道即使沒有一紙證書他也不會離開自己,因為他是一個十分念舊重感情的人。同性相戀最大的問題有兩個,一是孩子二是婚姻。他們不可能有與自己血脈相連的孩子,就連這證書也是只在國外有效不被天朝認可,甚至自己的父母家人朋友,陳清的弟弟和繼母……都不會認可他們,但那又有什麽呢?對自己來說,他認定的人絕對不會變,有祝福只是錦上添花,沒有祝福就算溯流直上他也不會放棄。

他們是一對,要在一起才會完整,沒有人可以把他們分開,沒有人。

手指撚動幾縷柔韌發絲發現水汽基本全幹,榮旭關了吹風小心放到床頭櫃上——他的頭發短幹得快完全不用吹——就準備在陳清身邊躺下,雖然很想在這個特殊的日子做些什麽,但還是讓阿清先休息吧!來日方長不是麽?

吹風一關,室內驟然安靜下來,榮旭伸手去關床頭燈卻聽到一陣突然的敲門聲,在這安靜的夏夜裏格外響亮,榮旭的動作一頓。

作者有話要說:某糖(對榮旭):兒啊,萬惡淫為首,此乃一切因由禍根,還是趁早切了吧!(遞刀)

榮小爺接過刀架在某糖脖子上,陳清臉紅默默轉過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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