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結局 (2)

裏出現了野狼,有小孩子走進森林就再也沒走出來……想到這裏,被層層枝幹樹葉遮擋顯得陰涼無比的環境頓時陰森可怖起來,仿佛有什麽隐藏在那裏只等着他露出破綻一口咬斷他的咽喉。陳清背上頓時汗毛起立,額頭上也多了些冷汗,他想回頭看一眼,但又不敢——據說如果有野狼跟在你身後一定不能回頭,因為野狼會趁你回頭露出咽喉的一瞬間把它咬斷。

可是這樣什麽都不做也不是辦法……陳清想着,掀開了蓋在飯菜上面的蓋子和紗布,夏日天暖,立馬就有一股烤鴨的香氣飄了出來。陳清覺着,他好像聽到了鼻子吸氣的聲音……當然,更可能只是他的錯覺。

腳下的步子不自覺稍微加快了些,背後的腳步聲簡直就像追魂索命的哀樂,又像懸在他頭上的一把利斧,不知道什麽時候會掉下來取他性命,心中忐忑不已。好在一路雖然提心吊膽但無事,看到森林中心果然有三棵大橡樹,樹下有一幢木屋,大門緊閉。

陳清給自己壯了壯膽,走上去敲門:“我是送外賣的!有人嗎?”

一片寂靜,沒有回答,陳清敲得更用力些,木門居然直接開了。木屋不大,推開門就可以望見正對着門口擺放的床櫃。床上的被子折疊整齊,四四方方堪比豆腐塊,顯然主人并不是一個邋遢的人,甚至可以說十分嚴謹。

“沒人嗎?”陳清走進兩步提高聲音又問了一遍,還是沒有回答,不禁發愁:外賣的錢都是送到之後顧客再當面付清的,可是送過來卻不見點菜的顧客自然也無從付款,總不能就這麽回去啊……老板會生氣的……一定會從他工資裏扣……陳清頓時變得有些垂頭喪氣起來。

心中沮喪,連剛剛的疑神疑鬼也都被抛到了腦後,陳清提着竹籃後退着想把房間門關好,脊背卻猛然撞上一塊堅硬炙熱鐵板似的的東西,陳清踉跄一下好歹扶着門沒摔倒——難道是房子的主人回來了?

這一回頭可吓得不輕,一頭兩人高的銀毛巨狼就站在他背後,見他回頭就龇出一口鍘刀般的血刃鋒牙——看這牙口一口把他攔腰斬成兩半是絕對沒有問題的。陳清被吓住一動不動,讓眼毛兇光緊盯着他的巨狼警惕減輕了一些,許久才湊近用噴着熱氣的鼻尖湊近在他身上聞了聞,像在鑒別什麽。陳清家裏養的有只大型金毛犬,是他很喜歡每天都要陪着玩一會的,身上難免帶了一些狗的氣味,巨狼自然聞出來了,不滿的打了幾個響鼻,把鼻尖向陳清手裏的竹籃湊過去。

陳清手指動了動,慢慢把竹籃藏到背後了,對上眼冒綠光的巨狼咽了一口口水仍然小聲解釋:“這是客人點的菜……”說完就閉上眼睛。陳清覺着自己要死在這裏了,巨狼一定不會放過他的,原來以前那個流言是真的,早知道絕對不到森林裏來……雖然無論說什麽現在都已經晚了。

身體瑟瑟發抖,巨大的狼爪按在他肩膀上就像大貓撲螞蚱毫不費力把他按倒了,手裏的籃子自然也掉了下來,竹編透氣的蓋子圓溜溜滾到一邊,半掩的紗布下露出摸了蜂蜜烤制的整只烤鴨,噴香撲鼻。巨狼體型龐大,一爪按着陳清肩膀不松,一爪則把圓底的籃子撥了過來湊上去聞了半天,确定沒有問題就露出了一嘴雪亮鍘刀。咔嚓咔嚓幾下就把足夠兩個成年男人吃飽的肥嫩烤鴨整只咽了下去,還意猶未盡地舔了舔毛茸茸的下唇。

籃子裏已經空了,巨狼卻顯然沒吃飽,就把目光轉到了在他爪下老老實實有些面色發白雙眼緊閉的陳清身上。爪子用些力,陳清吃疼皺眉卻沒睜眼,又加力,還不睜眼,巨狼伸出濕乎乎的舌頭結結實實在陳清臉上舔了一口——總算睜眼了。

陳清卻是以為自己也要被吃了,驚恐睜開雙眼卻看到巨狼收回壓着自己肩膀的巨爪,把空空如也的籃子向他這個方向撥了過來,又舔了舔嘴唇,居然表現的十分人性化。

雖然心中依然害怕,但到現在都沒被吃掉,心中的恐懼就減少了些,而且巨狼這表現明顯是想向他傳達什麽。陳清靜下心來想了想,試探着問:“你還想吃?”

巨狼側側耳朵,然後點了點頭。

真的能聽懂人話啊……陳清只覺得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他畢竟還年輕,只是一個未成年的少年,對新奇事物的興趣讓他忘記了恐懼,面對巨狼期待(?)的眼神只好解釋:“可是,烤鴨只有一只,已經沒有了。”說着還怕巨狼不懂做了一個攤手的動作。

“咔嚓!”被巨狼小心壓着的竹籃被毫不留情壓扁了,似乎訴說着陳清很快也會有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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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會做。只是沒有食材和調料。”

巨狼聞言怔了下随即轉身用頭把陳清拱進房裏去,才轉身離開。耀眼的光線透過層層繁枝密葉猶如萬花筒般被切成無數細碎小塊,細小的光斑灑在巨狼通體銀亮沒有一絲雜色的皮毛上耀眼無比,巨大的狼尾蓬松卻有力,強壯的前肢後腿,流線型的狼體健美……是一頭十分強大的狼。但這體型,就足夠讓人畏懼了。

陳清被巨狼拱倒,在房間地板上做了一會兒,依然不見巨狼身影,應該……是走了吧?陳清慢慢爬了起來,彈去身上泥土走到房外,見竹籃被拍的稀巴爛顯然是修也修不好的,烤鴨又被巨狼吃了……回去一定會被老板扣掉半月的工資……

陳清沿着來時的小道邊走邊發愁,家裏可沒有多少存錢,地裏的豆子要再過兩個月才能收了賣錢,這個月還能湊合,下個月的生活費可怎麽辦……他完全陷入了愁思,也就沒注意到背後刻意放輕的腳步聲,直到衣領突然被什麽提起來連着他的腳都離了地,還有帶着水汽的熱氣噴在他頸間,陳清剛要掙紮感受到這粗重的鼻息也就老實了——把他叼起來的顯然就是剛剛那只巨狼,不做第二人選。

陳清被巨狼叼起小跑着朝木屋的方向行去,就像被大貓叼在嘴裏的小貓。路上陳清聞到淡淡的血腥味,到地了被放下來才發現血腥味是從巨狼身上的獵物傳來的——被巨狼抗在背上的是兩只梅花鹿,用藤繩系在一起剛好挂在身上,一只有角一只無角,顯然是一公一母,都在喉嚨處被撕開一半的皮肉,都已經死的透透的。而且因為天熱的緣故極難止血,現在還有猩紅的血不斷流下來。

巨狼一扭身子兩只鹿就從它背上被甩下來,相繼落地發出兩聲巨響。銀亮的毛皮也沾染了不少鮮血擰在一起,巨狼轉着頭去舔。見陳清只是看着獵物沒有動作,巨狼又打了一個響鼻把梅花鹿向陳清方向推了推。

陳清不笨,聯想到剛剛巨狼撥動籃子的人性化行為,就把巨狼的意思猜了一個89不離十:“你要我做烤鹿肉?”巨狼點頭。

“但沒有調料……”至少也要有鹽啊……陳清說完就見巨狼鑽進了房間,它體型極大,很艱難地塞進去一個頭只聽見霹靂啪嗒一陣響,等它頂着一頭亂毛出來房內只餘一片混亂,倒的倒,碎的碎。巨狼森白的齒間叼着幾個形色不一的小瓶子,和它的體型相比就像人咬着煮熟的米粒。

陳清伸手,巨狼就把小瓶子都放到他手心裏。陳清定身看了看:鹽、胡椒粉、孜然……居然很全而且都是十足新。其中有個大出許多倍的玻璃罐,裏面裝滿了金色粘稠的液體——是蜂蜜!居然連蜂蜜都有……陳清一瞬間就想出好多烤肉的方子,心中雀躍不已。看着地上那麽大兩只鹿,這還是第一次有那麽多食材供自己揮霍,而且……鹿肉可是很貴的!

幸福是幸福,但處理那麽多肉也不是一件輕松的事,等陳清用水把肉處理好洗淨腌制上已經累癱了,好在接下來的烤肉只要抹上醬料和蜂蜜不斷翻烤就行,省心很多。

這頓飯足足做了一天的時間,其中腌制耗時最多,這是不能省時間的,因為調料不入味不僅影響烤肉的美味也除不盡肉上的膻腥之氣。幸好狼是極有耐性的動物,可以為了捕捉獵物餓着肚子潛伏幾天才等到最好時機出手一擊致命。等把兩只鹿都烤好,外面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陳清午飯都沒吃又工作量那麽大也變得饑腸辘辘。

烤好的鹿被放在兩只洗淨的大盆裏,擺在巨狼面前。香氣顯然十分吸引它,但它依然不斷嗅着,許久才準備露出鍘刀般牙齒準備開吃,就聽到一陣空響從陳清腹部傳出,陳清紅了臉。明明對方只是一頭狼,被那雙綠色的眼睛看着,他卻仿佛面對着一個和自己年齡相差不多的成年人,忍不住就要臉紅。

從狼嘴裏奪食可能嗎?尤其還是這麽大一頭巨狼……所以看着盛着整只烤鹿的木盆被推到自己面前,陳清愣了很久見巨狼都開吃了才明白過來:這是——分他一半?

可是……“我吃不了那麽多……”陳清拿出剛剛找到解剖鹿的尖刀用力把鹿的一只前腿割了下來,這兩只鹿也長的健碩肥壯,一只前腿就夠他吃的了,剩下的還能做明早早餐——如果吃飽喝足的巨狼還能讓他活到明早的話……

73番外(二) 小灰帽2

陳清把剩下的小心推回去,巨狼只擡頭看了一眼就繼續大口進食,一只烤鹿很快吃完,巨狼一爪把盛着另一只烤鹿的木盆又撥近了一些,又嗅了一遍才張口吃了。兩只烤鹿基本都進了它的肚子,連骨頭都不剩。

吃飽後的巨狼看起來懶洋洋的,直接在門前的空地上卧躺,半圈的身子把整個小木屋圍住一半。木屋只有一扇門一扇窗而且都在正對着巨狼的方向,陳清在房間裏要想出去的話就只能走門窗,這無疑會直接把自己送到巨狼眼前。會被吃掉吧……

陳清趴在窗戶上偷看,巨狼一動不動像座小山包一樣,慢慢地打起呼來。緊張的心松懈許多,看起來至少目前還不會被吃掉……

逃不掉就只能老老實實待在房間裏了,陳清這才開始打量這個房間。房間裏布置十分簡單,一張床兩個櫃子,家具上都沒有積灰,顯然主人走了不久,就是不知道是出去了還是被巨狼吃了……衣櫃裏衣服都是比自己大了兩號的,陳清身上的衣服沾了泥土和處理獵物時候的濺上的血,肯定不能直接睡在幹幹淨淨的床上,只好從衣櫃裏找出睡衣換了。

關上櫃門轉身朝床走去,望見被月光照亮的窗戶,雖然已經放下窗簾,但總覺得窗簾後面有一雙綠色的大眼睛在窺視自己……不敢掀開窗簾看個究竟,生怕被巨狼當成宵夜給吃了,陳清整個人都埋身到被子裏,他以為自己會吓得睡不着,但其實經歷過一番奔波忙碌和驚吓,他很快就睡着了,而且睡得很熟。

門外安眠的巨狼一耳貼在地上,一耳豎在空中,豎着的耳朵動了幾下,分辨出屋裏的人已經睡着了,巨狼睜開了眼睛。綠色的眼睛在黑暗中發着熒光,遠看猶如兩朵飄忽的鬼火,十分滲人。巨狼慢慢蹲坐起來,眯眼擡頭望見層層密葉之上的滿月,壓抑住內心長嚎的欲、望,巨狼身體猛然開始劇烈抖動起來。骨節處發出竹筒爆節般的霹靂巴拉細密聲響,銀色的光輝籠着着銀狼整個身子,乳白色猶如實質的銀輝滾水般不斷翻滾,預示着光團中心的劇烈變化。細密的爆節聲響了許久,等到聲音停下乳白的銀輝也慢慢被中央的什麽吸收似的漸漸消散了,空地上巨狼已經不見蹤跡,僅留一個高大健壯的身影——居然是人形。

男人上身衤果露,僅下、身着了一件玄色長褲,一身蜜色的肌膚在月光下映射着淡淡光澤顯然是極硬實的,五官立體深邃,線條堅毅,站在那裏不動也自有一番威儀。他看着木屋,站立一會,走上前輕輕推開了木門。門軸轉動發出輕微的吱扭聲,并沒有把床上的人吵醒。月光從打開的門口映射進來一些,剛好灑到床上人那雙飽滿潤澤的唇上。男人眼色稍暗,輕聲關上了門就大步朝床邊走去。

離近了看朦胧光華讓陳清纖長的雙睫在眼臉處留下兩抹小小的陰影,皮膚光潔剔透,娴靜美好。和這森林裏長了利爪尖牙長角飛蹄的獵物相比,連捕獵的功夫都不用,洗也不用洗就能一口吞了。他一向是吃飽了就可以管幾天不餓的,現在明明胃裏還飽着,心卻覺着餓了……

伸出收了尖爪結了厚繭的手指在床上人臉上摩挲,用力太過留下一道紅痕。捏一捏面皮,軟軟嫩嫩,掀開被子再摸一摸腰腹大腿,最後心裏有了計較:肉很嫩一定很好吃但是太瘦了先養一段日子吧……

沉睡的陳清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某只銀狼當做備用的口糧,前半夜他睡得極沉,後半夜卻開始做起夢來。他夢見自己變成了鐵板上的一尾小黃魚,鐵板放在火上加熱,他全身都熱的難受,偏偏又有人拿着鐵鏟似的東西把他翻來翻去還不時挑肥揀瘦地按按他,被鐵鏟磨過的地方都是一陣火辣。後來更像被裹了一層面粉下了油鍋,全身都熱……

清晨鳥聲啁啾,森林裏的鳥兒格外的多,你高我低纏綿不斷猶如一段大合唱,縱是睡得再沉也該被吵醒了,更何況陳清後半夜都沒睡好。陳清醒來第一件事就是舉起雙手看了一看,發現沒有變成魚鳍,身上也沒有裹上面粉被炸成外酥裏嫩的小黃魚,心下剛松了一口氣擡頭就對上一顆巨大無比的狼頭,心都被驚得停了一下。這才想起昨天發生的一切,頓時哭笑不得。

他應該慶幸自己沒被吃掉,可是被狼堵在這裏回不去好像又沒有什麽好慶幸的……陳清起床的聲響讓銀狼豎起的雙耳動了動,随即眼睛掀開一條小縫,伸出大舌從下颌到額頭刷過嘴唇鼻梁結結實實舔了陳清一臉口水,舔完還吧唧吧唧嘴,回味什麽似的。

陳清用手抹了一下臉:好吧,省了洗臉水……巨狼是怎麽進來的?想到這個問題陳清這才發現巨狼體型比昨天縮小了一倍,只有一人高些,倒是能擠進木屋。身上穿的還是櫃子裏的睡衣,總不能穿着走動,要弄髒了不禁對木屋主人(如果他還活着)不禮貌晚上也沒有第二件衣服可換,是的,他已經做好最壞打算,那就是随時可能被巨狼吃掉。

陳清想換衣服,但盯在背後的熾熱視線讓他覺着自己就像一只烤好抹上蜂蜜放進托盤端上餐桌的烤豬……想視若無睹都不行。但他又不能把巨狼趕出去,自己抱着衣服到外面換?席天幕地沒有遮擋還不如在房間裏呢……反正它只是一頭狼,就當是家裏的金毛好了,陳清脫下身上的睡衣,露出白皙但稍顯單薄的後背來,他穿上從櫃子裏找出來的一件外套,因為他自己的衣服實在需要洗一洗,等衣服幹了他會把別人的衣服洗幹淨放回去的。

木屋的主人一定很高大,陳清穿着上身的長衫就可以蓋到大腿的位置,衣袖也長的從指尖垂下,他把袖子扁起,弓腰要褪下下、身的睡褲。長衫是柔軟的棉布所制,穿在身上十分服帖,陳清一弓腰圓潤彈性的雙臀就格外明顯,服帖的一層衣衫什麽都擋不住。

一直好整以暇觀看的巨狼不禁動了動,蹲坐着直起身子,伸舌舔了舔毛茸茸的下唇,碧綠的雙眼幽深望不見底,看不出它在想什麽。只有抖動着細聽聲響的雙耳和後面粗硬有力的大尾巴刷刷掃了幾下地才能看出巨狼的幾分興奮。坐了幾秒,終是忍不住,慢慢伸長了脖子湊上去。

“啊!”陳清正要提起已經套腳踝的褲子,只有一層單薄上衫遮擋的雙臀就被一個清涼濕潤的東西觸了一下,腿根處極為細嫩的肌膚還能感到伴随濕潤而來的炙熱呼吸,立即就把沒有防備的陳清驚得叫了一聲。他這一叫,某只厚顏無恥的巨狼立即打蛇随棍上,伸出大舌給陳清後臀細嫩的皮肉也刷了一層口水,舔完立即蹲坐直起身子,身後的長尾掃地掃的也更有力了。

陳清連擦也不敢擦了,直接提起褲子轉身,正看到巨狼蹲直了左看右看就是不看自己,尾巴呼呼有力還帶着風,表情——如果一頭狼也有表情的話——極為無辜。良久,才用細長的狼眼眼角瞟了他一眼。

陳清其實也是被吓得,以為自己要被吃了,結果巨狼只舔了一下。難道是把自己當成了沒肉的骨頭?餓了就舔兩下解解饞,但還不打算吃他……

換好衣服又漱口洗去一臉口水,褲子陳清是不敢脫了。昨晚吃剩下的鹿腿他放在從房間找出來的透氣竹籃裏,因為是烤制的,通風透氣又只過了一夜倒是沒有因為天熱就有怪味,雖然涼了,味道還是極好的。陳清用小刀片着吃,剛吃了兩口就感到自己身邊坐了一個極有重量的身影,想忽視都難。

“你要吃麽?”陳清問了句,用尖刀插起一片烤肉遞出去,巨狼抽抽鼻子嗅了嗅卻并不說話,也不吃,反而舔了舔陳清另一只手。心中微動,陳清用手拿下串在刀尖上的肉放在手心還沒伸手就有鍘刀般的牙齒對着他露出來随即大舌一卷,烤肉被卷走了。

劇烈跳動的心平複了不少,手上出了口水的潮濕之感沒有任何痛處傳來——還好,沒有被咬傷……從這知道了巨狼的意思,接下來就好辦了。陳清用尖刀不斷從鹿腿上片下肉來,自己吃一口喂巨狼吃兩口,對巨狼而言一刀的分量實在太小,都是嚼也不嚼直接囫囵咽了。等陳清吃飽,就把剩下的鹿肉全片下來喂給巨狼。

一支鹿前腿對巨狼而言只夠塞牙縫的,但昨晚吃了不少,它倒是還不覺得餓。湊上來要鹿肉吃,也只是口饞。吞下最後一片鹿肉又把陳清沾染烤肉香氣的手細細舔了一遍連指縫都不放過,只覺得這個白白嫩嫩的小手極香極想一口吞下去……

龇牙間見陳清已經沒有了初見時的瑟縮,巨狼不知為何心情很好,哼唧兩聲就堵着門口躺下了,顯然還是打着不讓陳清走的主意。

陳清也知道巨狼縱使通人性但畢竟不是人,是沒法講得通道理的,再說自己現在就是巨狼備用的口糧,也沒資格和它講道理。雖然擔心家裏情況和自己的工作,但回不去,也就沒辦法了。只能等一等,希望他們盡快發現不對來找自己……

想着他們來找自己要是碰上巨狼……無論是巨狼吃了他們還是他們打傷巨狼,都不是陳清想要看到的,巨狼雖然不讓他走但畢竟沒有傷過他。陳清對犬科動物又有着一種天生的柔軟,總是硬不下心腸,思來想去,就不免左右為難,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番外(二)小灰帽3

然而不管陳清心中如何為難,在他出去送外賣卻一夜未歸的情況下森林外面小鎮上早就鬧翻了天。方圓幾裏的小鎮就那麽大,哪家哪戶的雞多下了一枚雞蛋這麽大點兒的小事都藏不住,更何況現在是不見了一個大活人。

夜間的森林在冷清的月光映射下無比陰森,即使手中持有點燃的火把也只能抹去身周濃重的夜色,再遠就什麽都看不到了。鎮上人吹鑼打鼓找人找了一夜,結果自然是無功而返。別說人影了,連個腳印都看不見。等到天亮,也有小鎮居民結隊進入森林尋找的,但是他們以往都是在森林外圍活,比如采摘果實和伐木,森林深處誰也沒有去過。

直到不斷深入的小隊找到一處枝桠上挂着的破碎布片以及上面沾染的濃重鮮血(大銀狼捕獵後找到陳清時叼他衣服使陳清身上沾到血,灰色帽子被樹枝勾住掉下來了),他們終于确定那個沉默寡言卻懂事聽話總是戴着一頂灰色線織帽的少年有很大的可能是遭遇了不測——在危機重重神秘莫測的森林裏住了一夜都沒出來,平安無事的可能性能有多大?

陳清後母收到陳清沾血的灰色帽子也忍不住紅了眼,雖然那不是她的親生孩子,也是相處過幾年有感情的。于是在森林裏和巨狼戰戰兢兢相處的陳清還不知道的情況下,小鎮的公共墓地上多出了一座新的墳墓,裏面埋得是他平常穿的衣服,也就那麽兩三件,以及證明他“遇害”了的灰色帽子。

森林外在舉行簡單的葬禮時,葬禮的主角正呆在森林裏。陳清只上身穿了一件很長的白色長衫,衣衫下擺到達他膝蓋以上的位置,寬松的下擺被陳清系了一個接緊貼着他白皙纖長的腿部,即使如此,還是有少量的布料被浸沒到他大腿位置的流水打濕。陳清手臂則高舉着一根一端削的尖尖的長木棍,全神貫注于清澈流水之下的動靜。

在他背後河岸上則卧躺着一頭銀色毛發的巨狼,巨狼的前爪很随意地搭在一起,下颌枕在上面,長眸半眯,蓬松有力地尾巴很閑适地在地上掃來掃去。雖然是炎熱的夏季,但層層疊疊到說不清的枝葉遮擋了陽光,只有極為零散纖細的幾束穿透落在林間的草地上,也映射在巨狼沒有一絲雜色奪目耀眼的銀色毛發上。飽滿的色澤和厚重毛發也遮掩不住的結實肌肉都說明了

當一抹銀白反射陽光在水流之中由遠及近出現,陳清不自覺繃緊了全身的肌肉,在銀魚游到身邊的時候迅速刺出了手中的尖銳。“撲通”一聲輕響,在木刺如水接近魚身的一瞬魚身應是憑着一身軟骨來了一個大轉彎,躲了過去。水面飛濺的水花濺濕了陳清的臉,一擊落空,他身體也松懈下來,不禁嘆了口氣:又失敗了!

陳清是在洗衣服的時候發現這條森林裏的內河,不知道源頭和去向,但水是活水,無比清澈,而且沒有看見水蛇之類危險的動物。因為沒有遭遇過人的捕獲,清晰可見的水裏看起來就十分肥美的魚游來游去十分悠閑。但警惕性再差,也不是從沒下過水捕過魚的陳清削尖了根木棍就能捉到的。活動了一個上午都沒有捉到一條魚,饒是陳清很有耐心也有些喪氣,而且……聽着肚子咕嚕嚕叫了一聲,陳清摸摸扁下去的胃——他也該吃午餐了。

雖然之前巨狼有分給他食物,但在自己都可能成為巨狼食物的情況下,陳清覺得自己不能指望巨狼會給自己再次提供食物——能不吃他就不錯了==。呼出一口氣,陳清再次鼓起勁全神貫注于捕魚事業。他也就沒有注意到,在他因為空腹腹鳴的時候,趴伏在岸邊的巨狼抖了抖耳朵,睜開了一直假寐的深邃狼眼。

巨狼一開始看到陳清興致勃勃地下水以為對方只是想玩而已,就算陳清想捉水裏的魚,它也是如此認為。因為它以前腹中饑餓沒有東西吃的時候吃過這水裏的魚,味道又腥又苦,幾乎難以入口。在它看來這脆弱的小人會做那麽好吃的食物,本身肯定不會愛吃那麽難吃的東西,所以這一切舉動都是為了玩。直到它聽到陳清腹鳴的聲音,這個聲音它清楚,以前它還小的時候,沒有捕獵能力,每天耳邊都能聽到這種聲音。所以,眼前這人是餓了?誰會在餓的時候不去吃飯反而忍受着饑餓繼續玩樂?至少自己不會,所以巨狼終于能夠确定:眼前這人是真的想捉水裏的魚吃!

手臂仿佛在一次次揮動中被注入了水,又酸又重幾乎擡不起來,舉着木棍削成的木刺陳清有些抖,但不捉到魚就沒有飯吃,所以他不能放棄。站着不動稍稍休息一會兒,陳清深吸一口氣再次盯準了某條正慢悠悠靠過來的大魚……

“撲通!”這聲水聲可比木刺入水的聲音大多了,濺起的水花也更大,完全是兜頭澆下的水把陳清卷起的上杉硬是弄得濕透。然後就是一陣天旋地轉,等陳清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坐在岸上,眼前是幾尾離了水死命撲騰的大魚。一個銀白的身影猛然從水裏竄出來,站在離陳清不遠的地方猛然抖動全身,硬是給他全身洗了第二回。抖幹淨身上的水,巨狼就挑了一個幹淨的地方再次趴下。

“這……都是你捉的?”陳清證了一會,才指着眼前十分有活力的魚問道。巨狼的回答是舔了舔被水沾濕的前爪,捉魚是小case,但它讨厭水……“謝謝你,等我做好了我們一起吃吧!”

巨狼舔爪子的動作頓住:……這魚那麽難吃,它才不要吃!

半個時辰後,巨狼回味無窮地舔了舔陳清手掌,确定最後一滴濃白的魚湯都被舔掉之後才戀戀不舍地放開。原來這種東西是需要處理過才能好吃的……陳清在收拾用過的餐具,也就沒注意到巨狼看他的眼神更加深邃,更沒注意到那雙墨綠到烏黑的狼眼中滿滿都是狂熱的占有欲:這是它的!誰也別想奪走!

日子就這麽不緊不慢地過着,房間裏有陳清可以穿的衣服,雖然都大了兩號不止,但禦寒遮羞的功能還是有的。巨狼一直沒有吃他,陳清很想到回鎮上看看,但是巨狼看他看的很緊。閑暇的時候陳清會想,其實不回去好像也沒什麽,為什麽想回去呢?因為想看看大家過的如何……但是,這麽久過去,大家應該差不多都把他忘了吧?也許以為他已經死了……

身邊除了一頭巨狼就沒有別人,每天有足夠的豐富食物,譬如森林深處的蘑菇和各種果子以及巨狼捕獵獲得的獵物,每天除了做飯累一點就沒有別的事情,這樣安靜休閑的日子是他以前想也不敢想的。只是,人畢竟是群體動物,陳清性格再孤僻也是渴望有人交流的。他害怕時間過得久了,也許自己會忘記人類文明,忘記人類語言……什麽都不知道地就這麽過一輩子。他害怕這樣。

月光再次傾洩,從稀疏不少的樹木枝葉中灑落下來,木屋外空地上有着一團風也吹不散的白霧,霧中爆豆子一般噼啪脆響,很快就有一個高大健壯的身影出現,白霧漸漸散去,露出高大男人英俊剛硬的五官來。他看着自己手掌,虛握兩下就張開攤平,最後自然垂在身體兩側。修長有力的腿部擡起又落下,幾步就走到了木屋門前,然後阖起的木門被輕輕推開了。傾斜的月光在銀白的地上拉出一個長長的影子,但影子很快就被黑暗再次吞噬——男人走進木屋後,木門又關上了。

陳清再次醒來的時候,環繞身體的溫暖讓他身體細胞三百六十個角度無一不舒服。小鎮的季節已經進入了深秋,森林裏自然也不例外。地面上落了厚厚一層的金色葉子,早起的氣候已經是十分涼的了,而木屋裏并沒有棉被和棉衣。好在巨狼的毛皮足夠暖和,而且巨狼每天睡在他旁邊,所以陳清可以借一點溫暖,但這畢竟不是解決的辦法。

陳清覺得自己應該去鎮上一趟買些棉衣棉被棉靴什麽的回來,是的,回來,他現在已經不指望巨狼能夠放他回家,巨狼不吃他他就已經很心滿意足了。不過聽鎮上的獵人說冬天獵物不好打,也許巨狼養了他兩個季節就是等着冬天糧食不足時吃。但在這一天到來之前,他總不能先白白凍死。可是,這一切道理,和巨狼說得通嗎?它再通人性也只是一頭野獸啊……

可是今早起來的這觸感好像不太一樣。睡前的時候陳清是窩在巨狼腹部的柔軟高熱毛發裏的,但是現在……陳清又摸了摸,觸手緊實高熱,但沒有毛發……這是人類的皮膚!陳清猛然睜開眼睛,闖入視線的就是一張放大的俊臉。他驚了一跳猛然後退,卻被環住自己腰際的結實手臂阻住了。

人?!這森林深處怎麽會有人而且還睡在他旁邊?!巨狼呢?!

陳清正驚疑不定,睡在他旁邊的男人已經懶懶睜開了眼睛伸出舌頭就給陳清洗了一個臉。可以想見,人類的舌頭大小最多也就只能舔一小塊位置。

不明男人:“……”

陳清:“……”這動作怎麽那麽熟悉?對陳清驚疑不定的眼神視若無睹,身無寸縷的高大男人毫不遮掩大大咧咧地下了床,第二只腳接觸地面的時候已經再度變成了全身披着銀白毛發的巨狼。

看到活人大變野獸的陳清:“……=口=!!”

不管這件事情怎麽奇幻,親眼看到這個變化過程的陳清都只能把因為驚訝微微張開的嘴默默阖上,接受這個事實。之後每天早晨醒來的時候也是一樣,躺在他身邊的都是人形的巨狼,一樣沒有穿衣服==。而且從最初只是起床就變成獸形到後來一天之中一半時間都保持人形,衣櫃的衣服也終于有了合适的用途。

陳清甚至發現巨狼會說話,這個木屋包括屋裏的木盆之類的工具都是他做的。所以……當初那個下訂單叫外賣的就是這頭巨狼=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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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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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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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