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他們心中都壓着一塊名為“手鬼”的石頭,哪怕那只鬼已經被他們斬于刀下。
三人在路上讨論了很久要不要将這件事告訴鱗泷左近次。
富岡義勇和锖兔都更加傾向于“不說”。
至于長青,如果他真的只有十二歲的話,肯定也會那麽選擇的,但是……
“死去的那些人不光是我們的同門,他們都是鱗泷老師最重要的弟子,消災面具也不是什麽标志,那個家夥只是利用了老師的善心,”長青撫摸着臉側的狐貍面具,緩緩道,“老師他,應該知道自己的弟子都是那麽優秀的人,并且以後再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
如果不說的話,鱗泷先生的嗅覺肯定會察覺到他們隐瞞了什麽的氣息吧,盡管他不會追問他們,但是從今往後的弟子們就都不會一去不回,鱗泷先生那麽聰明的人真的什麽都察覺不到嗎?
果然還是在有準備的時候主動交待了比較好吧?
長青嘆了口氣:“我就是打個比方,但你們要是覺得不說更好的話就聽你們的,畢竟你們和鱗泷老師相處的時間更久啊。”
锖兔和富岡義勇對視一眼。
“好好,知道了,人小鬼大少年老成的。”锖兔和富岡義勇忽然一左一右同時伸出手臂,勒住長青脖子,锖兔嘆息道,“天天想的那麽多,老是拉着個臉,還總是忘記叫我們師兄,你這家夥要是沒了我們可怎麽在外面生活啊!”
長青愣了愣,反駁道:“我只是不怎麽做表情而已!誰人小鬼大啊,锖兔。”
“你看,又直呼我的名字,一點也不像一個可愛的十二歲小鬼。”
長青木着一張臉。
不知道鱗泷左近次是做了什麽樣的心理建設才送走去參加最終選拔的弟子,總之再看到長青他們三人一起完完整整的回來,鱗泷左近次直接扔下一切跑過來迎接他們。
被老師抱在懷裏的锖兔和義勇都沒忍住哭了出來,長青已經有點忘記要怎麽哭了,不過心裏也挺難受的。
本來是挺好的事,果然還是讓手鬼死的太便宜了。
“……原來是這樣啊,”生活的小木屋裏,聽完三人的描述,鱗泷左近次掩藏在天狗面具後的臉微微低下,聲音有些沙啞,“手鬼……我倒是記得他,沒想到居然一直活到了現在……”
锖兔沉聲道:“老師,請您節哀。”
“我們鬼殺隊和鬼厮殺了上千年,死亡并不是難以接受的事情。”鱗泷左近次搖了搖頭,緩緩道,“只是那些孩子,原本也有為人類未來揮刀的機會的……”
人類的未來啊……
長青嘆了口氣。
忍者和鬼殺隊有着根本上的不同,要是忍者也能等到為了人類未來而戰的那一天,忍界是不是就能真正的迎來和平了?
等候打造好的日輪刀送來需要十五天。
第二天一早,長青一個人溜達着走到他和锖兔義勇砍了好久石頭的地方——這裏不久之後應該會迎來新的持刀少年。
長青今天來不是為了緬懷過去,他感覺自己可能猜到那些目光是誰了。
長青不怕鬼,因為穢土轉生術和屍鬼封盡的存在他一開始就知道人類有靈魂這種東西存在,相反他還挺佩服那些能成為鬼流連在人間的,估計需要相當強烈的思念才能達到這一點。
在外面死去的人都會回到自己最思念的地方,對于锖兔和義勇來說狹霧山也是他們唯一的家,可是對長青來說,他要是死了,到底該回哪去呢?
神谷道場?狹霧山?還是木葉?
他真的還能回去木葉嗎?
長青挑了顆大樹的樹根作為倚靠,給那些亡故在手鬼手下的同門造了個小小的墓碑。
墓碑簡潔到了可以稱之為寒酸的地步,就是用三塊石頭壘在一起,再拿幾節木棍和繩子裝點一下就好了。
怎麽看怎麽是個風一吹就倒的豆腐渣工程。
圍觀的狐貍面具少年們:“……”
冷淡的黑發少年現在白發少年身後,他無語的看着千手長青,嘴角抽了抽。
不知道是不是他們過于灼熱的目光讓長青感覺到有點過意不去,他環顧四周找了一圈,奈何初春的季節山上的東西太少了,長青最終也只薅到一把野花。
那把野花半蔫不蔫要死不活,長青把它們丢到墓碑上,看着自己的作品滿意的點了點頭,一揣兜轉身走了。
沒有祭拜也沒有任何別的,就這麽走了,留下一個背影。
黑發少年忍無可忍的捂住臉:“這個笨蛋,幾十年了怎麽就沒人教他怎麽掃墓呢?”
話語裏帶着習以為常的心酸,引得狐貍面具少年們紛紛側目。
長青給神谷道場寫了封信,告知緋村劍路他們自己已經通過最終考核成為鬼殺隊一員的事情,并且為了報複之前緋村劍路給鱗泷左近次寫的信,他不由得忘了自己其實已經老大不小,得意洋洋的表示覺得自己兩個多月就通過考試是個天才少年。
緋村劍路回複:還行,繼續努力。
千手長青:“……”
幸而緋村家三個孩子幫他們老爹一通誇獎挽回了長青瀕臨破碎的心。
十五天後,木屋外的羊腸小道上走來三個帶着面具和鬥笠的男人,他們每一個身上都背着一個木盒。
他們便是幫鬼殺隊隊員打造日輪刀的鍛刀人,這回被分配了長青三人。
幫長青打造日輪刀的那位姓鋼鐵冢,他還沒進門便迫不及待的準備打開自己裝着日輪刀的木盒,還是被無奈的同僚一起給拎進去的。
鋼鐵冢一進門就緊盯着長青的臉上下打量,感慨道:“嗯……象征着水和冷靜的白發卻有着象征着火焰和熱情的紅眼睛啊,我很好奇你的日輪刀會變成什麽顏色。”
長青配合的猜測道:“半白半紅?”
“聽起來很有意思,可惜一千多年來從沒出現過那樣的顏色,”鋼鐵冢戳了戳長青的臉,“也就你這樣可愛的小鬼才會夢想那種夢幻的顏色吧。”
長青心想誰來他告訴鋼鐵冢是怎麽從他這張面無表情的臉裏得出“可愛”這個詞的?
鋼鐵冢可不管這些,他從木盒裏拿出那把根據長青提出的要求定做的日輪刀,動作看起來有點吃力,卻自豪的摸着那把嶄新的日輪刀:“我從來沒打造過這麽重的日輪刀,一路背過來真是累死了,不過這絕對是上上品的佳作,只要你保證重量不會影響你的揮刀……還有你那個重量要求不是亂填的!”
為了達到重量要求還不改變日輪刀的基本形态,鋼鐵冢可是費了不少心思。
長青輕松的接過超重的日輪刀,滿意的掂了掂重量:“挺好的,剛好順手。”
他有千手一族的祖傳力量,哪怕沒查克拉也能使用部分,重一些的日輪刀還可以增強殺傷力。
比如說萬一沒砍中目标,就掄着刀朝鬼的臉上砸過去。
日輪刀也被稱為變色刀,它會根據主人來改變顏色,雖然不知道是什麽原理。
義勇的日輪刀變成了和他眼睛類似的漸變冰藍色,是和水之呼吸很相配的顏色。
長青的日輪刀刀柄是白色和紅色菱形圖案的,護手則是兩個摞在一起變成八角的四角星,他的刀身顏色沒什麽變化,只是從靠近護手的位置延伸出了水紋的樣式,一直延伸到刀身的三分之二。
鋼鐵冢感慨道:“這可真是為了水之呼吸而生的樣式啊。”
鋼鐵冢一直都會是長青的鍛造師,長青盯着日輪刀思考了一陣,對鋼鐵冢道:“謝謝,但是……”
“不要說但是!”鋼鐵冢忽然伸出食指猛點長青的額頭,他激動道,“這麽好的日輪刀你還說什麽但是啊!你有什麽不滿嗎?!不管你要說什麽都給我咽下去!這可是把完美的日輪刀!”
長青把那句“你還能打造可以殺鬼的苦無手裏劍我可以付錢給你”咽了下去。
鋼鐵冢其他的兩個同僚都無奈的看着他:“你這家夥老毛病又犯了。”
長青在激動的鋼鐵冢的灼灼目光下小心收好日輪刀,看向還在和鍛造師交談的锖兔:“還沒好嗎?”
“嗯,因為日輪刀需要左手也使用方便的樣式……”锖兔擡起頭,“不過我的手臂至少還得修養幾個月,不是那麽着急。”
看着锖兔右臂上的夾板,他的鍛造師嘆道:“聽說今年的最終考核居然是史無前例的全部通過,不過右臂受傷确實可惜,放心吧,锖兔君,我會打造一把适合你使用的日輪刀的。”
“嗯,麻煩您了。”
面對右手受重視的狀況,若非是锖兔這樣的性格,其他人可能已經歇斯底裏了吧。
锖兔是不會被這點打擊就打倒的,他想要保護其他人的希望早就蓋過了一切絕望,這就是锖兔的溫柔。
長青和義勇對視一眼,義勇道:“锖兔,果然我們還是等你……”
“嘎,嘎——”
伴随着突如其來的烏鴉叫聲,消失十幾天不知道去哪浪了的信鴉們忽然飛了進來。
長青的烏鴉君停在他肩膀上,叫道:“千手長青,富岡義勇,立刻分別前往位于東方和西南方的小鎮,你們的第一個任務,去解決這兩個地方可能出現的鬼,立即出發!锖兔留在這裏養傷,嘎!”
富岡義勇:“……”
富岡義勇的烏鴉對搶了它臺詞的烏鴉君怒目而視,烏鴉君得意洋洋的藏在千手長青身後又叫了兩聲。
幾個鍛造師和鱗泷左近次見怪不怪的感嘆道:“任務來的還是一樣的快啊。”
“畢竟天底下的鬼怎麽殺也殺不完啊。”
“看吧,鬼殺隊很忙的。”锖兔笑着對兩個人道,“你們去吧,別忘了幫我多殺兩個鬼,等我養好傷我一定會追上你們的。”
“盡管以後我們就不能一起殺鬼了,但我們還是并肩作戰的兄弟。”
作者有話要說: 兔兔後來會治好手臂的,等到長青的金手指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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