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二個世界 交給帝國軍部,按叛國罪處置

外面的動靜不小, 其中不乏有槍響的聲音,還有什麽人的叫喊和怒喝。

槍聲響起的時候賀硯予忍不住門外的方向看了眼,而面前這個戴着頭盔的人卻紋絲不動, 仿佛眼前的所有事情都不過是在他們的計劃當中,所有的動靜都不值得分散他的注意。

對峙了有片刻的時間,對方再次出聲說道:“給我, 你該不會覺得你死了還能保住這東西吧?”

賀硯予說道:“你可以試試。”

如果說他急着說清楚自己要做什麽, 對方或許還不會當回事, 但賀硯予這麽說,神情還令人看不出情緒, 這就讓人有些難以判斷了。

對面的人沉冷着聲音說道:“你想毀了這份資料?”

賀硯予沒有出聲,他明明只是個文職人員,但這時候讓人看起來卻似乎對這種場面沒有任何懼怕。

這時候其他已經有人朝着這邊走過來, 進來的人同樣戴着黑色的頭盔面罩,看了眼賀硯予和他面前的人,問道:“這邊還沒弄好?你動作是不是太慢了?”

雖然同樣是經過頭盔處理過的聲音,但這人的嗓音明顯要比之前那個人尖銳了很多, 他這麽說着就朝賀硯予走過來, 賀硯予微退半步,把手裏的東西握得更緊了點,正準備要出聲,最開始進來的那個人已經攔住了自己的同夥,提醒道:“小心他毀了那東西。”

“他?”那名同夥顯然不覺得賀硯予有這樣的本事, 他朝着賀硯予靠近過來,聲音裏帶着嘲弄的笑意:“不過是個技術研究人員而已, 讓他毀了試試看?他能掰斷那玩意兒嗎?”

同夥說着就朝賀硯予走了過來,而先前那個人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但賀硯予早就有所準備, 在對方靠近的同時,賀硯予已經踹翻了旁邊的文件桌,滿桌的資料灑向兩個歹徒,接着他飛快轉身朝着外面跑去。

後面兩人自然是立刻朝着他追了過來。

這幕追逐實在沒有持續太長的時間,雖然賀硯予已經跑了出去,但還是很快就被那兩名歹徒給攔住了去路。

眼看那兩人就要從他手裏硬奪去芯片,賀硯予緊緊拽着不肯松手,直視着前面進來的那名歹徒,說道:“你到底是誰?你們沒有權限是怎麽進來的?”

“啧,你話也太多了。”前面出現的那名歹徒幹脆直接拽着賀硯予的手腕,強行擰住他的手臂要把東西搶過來,但賀硯予始終不肯松手,他甚至真的沒法把東西取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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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的同夥看到這幕,煩躁地抽出了槍:“你還在等什麽,殺了算了。”

然而就在他說出這句話之後,前面那名歹徒已經冷漠無聲地用力掰折了賀硯予的手指。

賀硯予因為難以忍受的疼痛而悶哼了聲,他臉色蒼白,額頭微微汗濕,顯然是處于極度糟糕的狀态之下,但就算是這樣,他還是死死盯着面前掰折了他手腕的人,看着他一寸寸把東西從自己的手中取出來。

後者的面容藏在頭盔之下,所以賀硯予沒辦法看到他的表情。

失去力量的手指沒辦法再保護好這份資料,芯片很快被那名歹徒搶奪,接着他們拿着東西走出了房間。

同夥還在想着是否要将賀硯予擊斃,不過前面那人已經頭也沒回迅速離開了這裏。

警報聲和驚叫聲以及砸東西的聲音含混了起來,由于隔着道門的存在,聽起來并不真切。

賀硯予還站在原地,捂着受傷的手沉默不語。

如果在外人看來,這幕必然是對賀硯予打擊沉重。

但跟随着賀硯予視角的系統09卻非常清楚,這點傷對賀硯予其實根本造成不了任何影響。賀硯予現在所使用的身體雖然不是他作為戰争機器人造人的原本身體,但也是經過系統道具強化過後的身體,普通的傷對他來說很快就能夠複原,而且他也根本感覺不到任何疼痛。

所以簡單地來說,剛才的那些痛楚都是賀硯予裝出來的。

先前系統沒有出聲,等到剛才的兩名歹徒離開之後,明白所有前因後果的系統09才終于問道:“宿主已經認出那名歹徒的身份了是嗎?”

賀硯予微垂着眼,淡淡說道:“雖然有僞裝,但他說話的語調和動作習慣沒變,其實很容易認出來。”

別人也許看不出來,但作為和蘇晤生活了許多年的人,賀硯予沒有道理看不出。

雖然說出了蘇晤的身份,但賀硯予臉上的表情很淺,看不出有任何驚訝或者難過,仿佛只是在陳述着跟自己毫不相關的事情。

系統09問道:“宿主有什麽打算?”

賀硯予:“順其自然。”

他沒有要再多說的意思,系統當然也不敢再多問。

雖然其他采集專員多半都是由系統作為指引,但在他們這裏明顯有所不同,很顯然賀硯予才是作出指引的那個。

而系統根本沒有任何話語權。

不過它沉默了很久,還是有點不放心又像是找存在感地說了句:“宿主還是要小心不能破壞角色的人設,否則被發現不對勁就會提前被傳送出小世界。”

賀硯予獨自在房間裏也沒再繼續演戲,只靜默地聽着系統的提示。

但雖然賀硯予沒有回答,但系統還是沒敢繼續出聲。

不知道為什麽,系統09覺得賀硯予現在好像和之前相比有了很細微的變化。

外面的動靜持續的時間其實并不長,畢竟研究院附近還有不少防守力量,在報警系統響起之後,他們很快就會來到這裏。所以那群歹徒其實也就只在這裏耽誤了很短的時間,沒過多久,他們就撤離了這裏。

防守的部隊趕到之後稍微抓到了兩個人,但所有的重要資料卻毫無疑問都被搶奪了過去。

後續的事情就是收拾被人闖入的研究院,整理清楚損失的資料,以及統計人員傷亡。好在這次任務似乎并沒有人死亡,只是有五名傷者,賀硯予作為傷者之一,很快被就送到了帝國第一醫院進行治療。

賀硯予作為這次機甲設計的主要負責人,現在右手受傷,其他人自然是非常緊張的,他幾乎是被簇擁着上了救護車,然後又迅速被安排進了醫院最好的病房當中。

因為傷勢其實不算重,所以治療的過程其實很快,但就算是再怎麽快,恢複也需要過程,賀硯予的手很快就被用紗布給包紮了起來,并且短時間內都沒有辦法再動彈。

其他人對賀硯予的狀況擔心不已,甚至還有人提出想要讓賀硯予住院治療,但賀硯予堅持自己傷了手,所以并不打算留在醫院裏。

只不過在拒絕住院之後,賀硯予叫住了陪在自己身邊的研究院同事,說道:“我還有件事想說。”

同事怔了怔,問道:“你都這樣了還要說什麽事情?”

賀硯予條理清晰地将自己的猜想向對方說了出來。

半個小時之後,賀硯予完成了所有檢查和治療,從醫院正門走了出來。

因為蘇晤在這裏工作的關系,平時賀硯予來這裏的次數不少,不忙碌的時候他幾乎每天都來,但以前都是他來接人,現在站在這裏的人成了他,這種差別還是讓人有些不習慣。

賀硯予沉默地站在樓前,研究院的人不放心他,派了人來準備送他回家,不過對方開車,賀硯予卻禮貌拒絕了下來:“不用送我,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同行的人當然不答應,覺得賀硯予現在有只手不能用,行動很不方便,而且研究所不久前才剛出了事情,他們讓賀硯予這麽自己回去,顯然也不太能夠放心。

說到這裏,同行那人又說道:“出了這種事,蘇醫生要是知道了肯定會很擔心吧,不知道蘇醫生現在知不知道這件事情,要是他來了我再走還差不多。”

賀硯予沒出聲,他之前就已經用還能使用的左手打開了終端通訊界面,界面上空空蕩蕩,并沒有收到任何回複。

賀硯予平靜說道:“他不會來了。”

對方不太明白賀硯予的意思:“蘇醫生有事在忙嗎?”

賀硯予沉默搖頭,但就在這時候,深夜的醫院大樓前方突然有車燈亮起,接着一輛熟悉的車開到了他們的面前,蘇晤從裏面拉開車門,腳步急促地很快就到了賀硯予的身邊,沉着臉盯着他綁着繃帶的傷手。

“蘇醫生來了。”同行的那人看了看剛剛說出那話的賀硯予,搖頭笑了笑,在跟蘇晤打過招呼之後識趣地離開了這裏。

眼前暫時只剩下了蘇晤和賀硯予兩人。

賀硯予沒出聲,就只有蘇晤在看過賀硯予的手之後,壓着難看的臉色,低沉着聲音說道:“我是從周醫生那裏聽說的,你剛被送進醫院我就接到消息趕過來了。”

賀硯予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這點傷勢對他來說不算什麽,甚至沒有任何痛覺。

但蘇晤的神色卻不太好看,他小心地托着賀硯予的手,像是不敢稍稍用力,有些氣急又擔心地說道:“為什麽要做這麽危險的事情,你又鬥不過那些匪徒,他們要什麽你給他們就好了,為什麽要拿自己的安危開玩笑?”

賀硯予原本正要說點什麽,聽到他這句話微微蹙起眉頭。

他語氣很輕地反問道:“你認為我應該把東西交出去?”

蘇晤擡起頭,對上賀硯予的視線,明顯看出了賀硯予眼中的認真。

他太清楚賀硯予究竟是什麽樣的性子,所以他很清楚自己如果說出肯定的回答,必定會影響對方的心情。

賀硯予不會對他生氣,但在很多事情上不會妥協,就像是現在。

賀硯予堅持說道:“我沒有後悔我的選擇,那是研究所所有人努力了許多年的成果,即使沒有能力保護好,我也沒有辦法允許自己為了自身安全就把東西輕易交出去。”

蘇晤對于他的說法顯然也有想要反駁的話,但他看着賀硯予的手,揉了揉眉心還是放軟了語氣:“我只是在擔心你。”

見賀硯予身上還穿着研究所單薄的工作服,蘇晤牽着他沒有受傷的手說:“先跟我上車,我們先回去好不好?”

賀硯予倒也沒有執着于要就剛才的話題向蘇晤問出個結果,他跟着蘇晤往前走去,看得出蘇晤很擔心他的傷勢,雖然平常他看起來大大咧咧,總需要別人照顧,但在這種時候蘇晤卻從來不會含糊。

兩人邊往前走邊說着這次研究所被襲擊的事情,蘇晤擔心詢問,賀硯予也沒有隐瞞,将當時的情形說得非常清楚。

接着蘇晤才問道:“出了這種事情,研究所準備怎麽解決?”

賀硯予看着身邊的人,繼而說道:“研究所的安全系統非常完善,但這次襲擊我們的人,很明顯是拿到并且破解了我們其中某人的權限,所以才會毫無阻礙地進入其中。”

蘇晤腳步微頓,面色沒怎麽變化,只是看起來像是有些不解:“什麽意思?”

賀硯予解釋道:“也就是說,只有擁有權限的人,才能夠進入研究院內部,而權限越高的人,能夠進入的加密房間也就越多。這次闖進來的那批人權限很高,所以我懷疑研究所裏面出了內鬼,有人把權限給了出去,所以才讓敵人毫無阻礙地進到了研究所內部。”

蘇晤回過頭,在瞬間的沉默後向他說道:“所以你們有懷疑的人嗎?就算是懷疑,應該也很難把那個人找出來吧?畢竟擁有權限的應該也不少,要慢慢排查也不太容易。”

賀硯予如實說道:“不需要慢慢排查,因為其實我們每個人的權限序列都是不同的,只需要進行點很簡單的操作,我們很快就能查出究竟是誰把終端權限交給了那群歹徒,讓他們破解了防護系統。”

蘇晤這次終于徹底頓住了腳步:“你們……”

他緊盯着賀硯予的眼睛,目光慎重但語氣卻只像是随意在打聽:“如果發現是誰,你們準備怎麽處理?”

賀硯予絲毫沒有猶豫:“交給帝國軍部,按叛國罪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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