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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角戀的戀情。後來的後來,梁柳因為家裏的原因不讀了,不久之後那位女生和那位男生分手了。還有我們班上的其他幾對情侶,分分合合,合合分分,就像鬧着玩一樣,還沒有到中考,他們的感情就全都到了頭。

年輕的感情是否只是玩鬧一場,經不起一點點的風吹草動,也經不起時間的洗禮?

我只看到其中的結果,并不知道其中的過程,而且也不關我的事。

看到他們分分合合,合合分分,到最後徹底的分了手,我開始在心裏思考我對張錦的那種近乎盲目的迷戀之情。我知道我對他是喜歡的,但沒有喜歡到為了他而失去理智。我覺得我對他的感情就是太理智了,不主動,才會一直沒有我和他之間的愛情故事。他一笑,盡管不是對着我笑,我也會莫名跟着傻笑起來,但能喜歡多久,年輕的我并不知道。我既自卑又盲目地堅守着對他的那一份不為人知的喜歡,對誰也不說,我自己也從來不會在紙上留下他的名字,能喜歡多久看我的心吧。

喜歡他的那一份熾熱被我深埋在了心底。

我接下來的下一任同桌不久也退學了。沒辦法,學生讀着讀着就不讀了,這些都是在我們這所學校常常出現的現象,會讓人覺得很無望卻又無能為力改變什麽。

班主任又給我換了一個新同桌,也是我初中生涯的最後一位同桌。新同桌講話很溫聲柔氣,還有點腼腆,皮膚很好,白裏透紅的。班上有很多人都喜歡開她和班長的笑話,說班長喜歡她。同桌經常被說得臉紅紅的卻又不反駁。我進入重點班的同桌在我看來都非常勤奮,在勤奮同桌的帶領下,我勤奮了很多。我已經覺得我夠勤快的了,別人還說我懶,他們會覺得天道不酬勤。其實不是天道不酬勤,只是他們太心急了,想要立竿見影的效果。在學習之餘,新同桌還非常大方地給我欣賞她親手制作的幸運草标本,還有她摘抄的各種小句子。我的生活不算非常枯燥。

中考越來越近了,我還是很重視中考的,我想考到我們縣上的那所重點高中去。我之前代表我們學校去那裏參加過運動會,我很喜歡裏面整潔有序的校園環境,也非常喜歡那學校裏面的學子身上那種風華正茂昂揚向上的氣質,我熱切渴望着成為其中的一員。我也清楚地知道,我要是考不上重點高中的話,那就意味着我有很大的可能要斷了讀書生涯。

在各種和全縣排名的考試當中,我才知道自己的斤兩。在我們學校得無數個第一就好像得無數個笑話般諷刺,所謂的全校第一在全縣學生排名中已經墊底了,真是井底之蛙,不知天地之高大,貧瘠之人不知人外有高人,還盲目的驕傲自大,取得一點沒有對比的成績就自喜得要飄上天。

之前的厭學情緒給我帶來了很嚴重的後遺症。在後面的輪番考試中,我并不能得第一了,只能穩定地保持在全校也是年級前五名,而是張錦,後面的每一次全校第一都被張錦穩穩的拿在了手上,我從他那一向沉穩如山的背影中看不出他的情緒。

經學校領導和我們老師結合我們幾次大考中的成績研究,他們給張錦定了要上市重高的目标,而我和其他幾名成績在我們學校突出的則是縣重高。

學校沒有實力給我信心,我對自己心裏也很沒底。我在中考的那幾天,整個人都是處于一片蒙蒙狀态,都沒有閑心去追逐張錦的身影。我腦海中沒有關于中考期間的張錦的影子。

中考沒過幾天,我還獨自一個人第一次出遠門,直接出了省去親戚家附近的大工廠體驗了一把社會的艱辛生活。中考成績沒有出來期間,我整個人還是一直處在蒙蒙然的狀态中,感覺心裏空了一大塊,在像機器人一樣沒有思想的勞動過程中,我對于前方的路茫然無知。

我是挺害怕我考不上縣重高從而斷了讀書命的,我不想過機械人般沒有自己的時間、沒有自己的想法、沒有自己的夢想的工廠生活。

2011年的時候,我記得我身邊的很多同學都有了手機,□□更是在小學的時候就有了。但我直到2014年高考之後才擁有人生中的第一部手機,和申請了□□。之前,有同學一直想幫我申請,但我拒絕了,因為我沒有錢沒有時間去網吧玩,也沒有手機玩。

初中時,我沒有留下任何一個老師和同學的聯系方式,那時的我自卑得不想讓任何一個人知道我的家庭情況,像個木頭一樣很不懂得生活中的為人處世,我是那種無論在學校和同學玩得多好,在外面碰到他們我都會覺得非常窘迫非常不好意思從而躲着不願見他們的人,我也不會給對自己好的老師打電話問候什麽的。說到底是自卑在作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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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老師眼中,我肯定毫無疑問是屬于白眼狼型的。

我媽媽小裏小氣也就把我養成了小裏小氣,我很不喜歡我這樣小裏小氣的別扭性格,有時候到了痛恨打一拳自己發洩的地步。但性格又不能說改就能馬上改得了。

在一個下完雨的傍晚,空氣潔淨新鮮了很多,路邊沾滿塵土的小草也幹淨活力起來。我下班回到親戚家裏的時候,我媽媽掐着時間打來了電話,她在電話中先和我親戚說一大堆話,最後親戚的手機才到我手中。我沒有多少接聽電話的習慣,不習慣在別人的目光下跟媽媽隔着電話兩端聊天,便默默地拿着親戚的手機聽着我媽媽在手機裏面問我這問我那走到馬路邊才回她話。

車來車往中,我聽到我媽媽的語氣一直很高興,我能想象她那眉飛色舞的高興神情。她在電話裏高興地跟我說我的班主任已經打電話到家裏告知我被縣重高錄取了,錄取通知書不久将會寄到家裏。我放心了,對着空氣呼出一口濁氣,整個人身心都輕松了不少。我擡着頭看着灰藍的天幕,有點想張錦,想那個我經常忍不住偷看的少年,不知道他考得怎麽樣。我其實希望張錦也和我一起考到縣重高的。挂完電話,我高興地到附近的水果市場買了一大袋新鮮漂亮的香蕉和一大袋飽滿大個的紅提提到我親戚家裏當做慶祝。這是我這個小氣鬼當時想到要買的東西。

☆、第 3 章

我媽媽在家裏一收到我錄取通知書的時候又高興地給我打來了電話,告訴我通知書上通知去學校報到的日期,讓我算好時間辭工回家上學。

“回家上學”這四個字真是無與倫比的悅耳動聽。

于是,我每天都在算着時間過日子,期待着我的高中生活的到來。我從來都不是不知人間疾苦不谙世事的孩子,我看得見感受得到清楚人間疾苦。

在工廠那一個月左右的生活,我看得很清楚工廠裏面的人基本上都是沒什麽學歷文化沒什麽精神追求的人,他們是屬于社會最底層的人,最底層的人永遠都是最可憐最卑微,他們會為了一個月的幾千塊錢日夜颠倒地在流水線上像機器一樣幹着那永遠都不會幹得完的活去滿足基本的生活、養活一個家庭,為了兒女委曲求全,背井離鄉,仰人鼻息,受人頤指氣使,把自己的時間、勞動力全部低價賤賣給工廠,沒日沒夜地工作着。底層小人物的命運向來酸苦殘酷,但,為了錢,為了錢能夠解決的生存與生活的問題,他們忍受着一切,日複一日,年複一年,把年輕的容貌、挺直的脊梁、無窮的力氣、自己的娛樂、學習、成長、陪伴家人朋友的時間全部壓進去了如同吃人的無底洞的工廠裏去。我早就厭煩了工廠那種把人當機器人來生産運作的生活。

我遞交辭職書的那一晚,我舍友麗珊和車間一個同年齡玩得非常好的比我先辭工因為她爸爸媽媽都是廠裏的員工才留下來多玩幾天的女孩子蔣楠出去玩,然後麗珊把蔣楠帶回了宿舍來玩。

我其實是一個很木的人,很少會把話說得漂亮好聽,和很多人的關系都是表面上看似親密但在心裏面的距離實際上卻很疏遠,隔着跨越不過去的千山萬水,他們和別人在一起的時候就會把我忽略無視掉,只有和我一個人在一起的時候才會和我親密無間。我的床鋪是正對着門,她們回到宿舍時坐在我對面舍友麗珊的床上談得興高采烈,忽略掉正在睡覺的我。我之前是睡着了的,但最後被她們兩個人旁若無人的高聲談笑聲吵醒了。她們既然無視了我,那我也選擇了無視她們。我是醒了但始終沒有睜開眼睛,一動不動地躺着。過了挺久的樣子,工友終于發現了我的存在,我和她講過話,但始終不熟絡,因為我們本質上不是同樣的人,她熱情開朗大方,我安靜內向小氣。所以當她輕輕來到我的床邊坐下輕輕叫我:“葉蓁,醒醒,我是蔣楠,你起來我們說說話 。”我眼睛動了動,沒有睜開。舍友又拉蔣楠說話,蔣楠還是坐在我床邊,聲音比舍友降低了很多回舍友的話。她們講得有點停不下來,所以我覺得我沒有“醒了”的必要了。中途,蔣楠又叫了我,她見我還是沒有沒有睜開眼睛便俯身低頭看我的眼睛,我急忙屏住呼吸然後聽到她打趣着跟我舍友笑着說:“麗珊,你看葉蓁她眼睛都動了,人肯定醒了,有句話說不想醒的人別人永遠也叫不醒,哎,算了,我不叫她了。麗珊,我們說話小聲點,不要吵到葉蓁睡覺了。”蔣楠這樣子說,倒把我弄得裏外不是人,既尴尬又覺得自己很理虧,睜開眼睛不是,不睜開眼睛也不是,所以,我紅着臉翻個身朝着牆繼續裝睡,裝着裝着就成了真,我最後又在她們的談話聲中睡着,連蔣楠什麽時候走的我都不知道。

第二天,起床在刷牙的時候舍友還笑着調侃我說昨晚睡得真死,說蔣楠來宿舍玩又叫了我都叫不醒我,我不知道她是不是也知道我昨晚裝睡了,所以故意嘲笑我還是怎樣。我臉紅了,尴尬心虛得無言以對。

幸好,我那天就結算工資回家可以不用去上班面對她了。那天,我領到了屬于我的那一份勞動所得的辛苦血汗錢,擁有了我人生中的第一筆大錢,是現金。那時候,那工廠都是直接發現金的,3000多塊,我忘記了具體的數額。現在想想當時真應該把具體的數額記下來紀念,沒有記下來還真是有點遺憾。我是暑假工,工廠裏還有很多和我一樣身份的人,不能對外說,上面有人下來檢查我們就都得躲起來不能上班,但我們和工廠裏的人都心知肚明,工廠裏給我們這群暑假工按小時算工資,正式工也就是年齡合乎法定年齡進工廠工作的人說我們被廠裏剝削了,實際上的工資比按小時的高,但對于我們這群算是“偷渡”進去的,我們沒有光明正大的身份,為了掙到錢沒有底氣和勇氣去讨價還價。我們暑假工的工資中間沒有結算過,都是走的時候一次性結清的。那時的我是沒有見過世面的孩子,幾百塊錢對于我來說就已經非常有錢了,所以一次性領到手的3000多塊錢對我來說真是一筆天文數字的大錢了,一張張粉紅色的一百塊錢疊在一起,從會計那靈活的手中算好,然後我簽完字,錢就到了我的手中,我激動得眼睛都發直發熱發紅起來。從工廠到我親戚家不出500米的路程,我的臉很燙,心直跳,腿發軟,手指顫抖地捂着口袋裏的錢,害怕錢掉了,又害怕有人在大白天下公然搶我的劫。身懷“巨款”的我像倉皇逃竄的小偷一路狂跑回到我親戚家。回家之前,我親戚擔心我把辛苦的血汗錢弄掉了,特意抽出時間帶我到附近的銀行把錢存好。

我在錄取通知書上給出的日期期限的最後一天去了學校辦手續。那一天,我爸爸出去工作沒有在家,我媽媽坐不了車也舍不得出那個車費,我就在吃完我媽媽特意早起給我準備的好飯菜後,一個人穿上用打工的錢來買的新運動服背上行囊孤零零的踏上了高中之路。

我也不知道木讷寡言的我怎麽就給了我媽媽強大的信任心,我之前都沒怎麽坐過車去過哪裏,她就非常相信并且放心十足地讓我一個人坐車直接出省。我都不知道我的高中怎樣去,她也很放心地讓我一個人去。

我之前因為參加英語競賽和運動會去過幾次縣城,因為運動會我還去過一次我所要上的高中,但都是學校安排車子接送的還有學校老師的帶領下去的,我對縣城可以說完全不熟,對我将要上的高中也不熟。我是一路問到學校的。

坐上直往縣城的班車,先問司機師傅到我高中要在哪個車站下車比較近。坐了将近一個小時的車程,下了車,司機師傅好心跟我說該怎樣走怎樣走。我根據司機師傅的指引下,頂着大太陽左右張望的走,還保持着對司機師傅的指路的懷疑問路兩旁那些店家的店主。

左問右問,我還是問錯路了,去錯了校區。主要是我那時還不知道我的高中有兩個校區,別人也不清楚,他們全部都好心告訴了我總校區地址。而我是新生,要去的是分校區。我走到總校區,傻乎乎地東張西望,心裏還很興奮激動。那時是午飯時刻,我看到很多成群結伴風華正茂的學子捧着飯盒來來往往,看着一點都不像新生。我拿着行李坐在一棵高大的芒果樹下的石凳上看着陌生又漂亮幹淨的大校園,我旁邊的石凳上坐着兩位正在一邊吃飯一邊聊天的女學生,她們身上閃耀着自信向上的積極光芒,落落大方又款款而談,相比之下,孤零零又有點傻乎乎的我就顯得很黯然失色了。我越坐越覺得不對勁,努力壓下心中那種緊張又自慚形穢的感覺,鼓足勇氣問了其中一位女生,告訴她我是新生該怎樣去辦報到手續。

我雖然只是問其中一位女生,但聽說了我的情況,兩位女生都很好地告訴我我走錯了校區,新生都是在北校區那邊的,她們又告訴我的該怎樣到北校區那邊區,給我指了近路。我謝過她們又頂着大太陽趕往我的校區。

☆、第 4 章

我的高中生活一開始就出師不利。

軍訓的第一天早上,我的帽子都沒戴過也沒有做過任何記號,拿在手上也還沒拿熱乎就在宿舍被別人拿走了。

我們的軍訓服是在前一晚開班會的時候發下來的。那天早上我洗漱完了,學着舍友的樣子直接穿上軍訓迷彩服去食堂打早餐,就把帽子放在了我的床上,我睡的是上鋪。我打早餐回來時,舍友全都走完了。見人都走完了,我一口早餐都顧不上吃,就急急忙忙找帽子想走人,找來找去找不到,我心急得滿頭大汗,我的床就那麽大,宿舍也就那麽大,帽子就是找不見——我才不信有鬼,肯定是被人拿了的。着急下去也沒有辦法,我只好先去集隊。

我找到我班級隊伍的時候,我已經遲到了,我像個做了見不得人的事的小偷一樣偷偷摸摸地混進隊伍,驚動了我旁邊的同學的同學。他們都看着我那沒戴帽子的腦袋,還有幾個關心地低聲問我怎麽不戴帽子,我就如實回了他們。我站在隊伍中間難受地聽着長得很黑說話的嗓門很大聲的教官板着一張威嚴的黑臉,雙手放在背後,昂首挺胸地站在我們班同學面前在一本正經地吹他以前的光榮歷史,說他以前帶的班級在軍訓中從來都是拿第一得冠軍的,威懾我們這幫新兵蛋子不要給他丢臉,不然要我們好看——好看法當然就是變着法子來訓練我們咯。全班就我一個人沒有帽子,說了大半天話的教官終于發現了腦袋不一樣的我,大聲問我為什麽不戴帽子。教官那大嗓門一吼,全班同學的目光都朝我看過來,我又不能躲起來,衆目睽睽之下我窘迫得臉紅起來,回他說我的帽子在宿舍不見了。我實話實說,沒有想過會得罪舍友,要是誰拿了我的帽子也是誰理虧,要是舍友沒拿就是被進了宿舍裏面的人拿了。教官問有誰拿了我的帽子,當然沒有人肯承認拿了我的帽子,誰也不會傻到有勇氣當衆承認自己是賊的。教官又問誰還有多餘的帽子能不能借給我戴戴,沒有人吱聲。教官也沒有多餘的帽子給我。我和舍友和同學都不算熟,我長得雖不是高大結實但也不是弱不禁風還楚楚可憐的誰一眼見到就會喜歡的漂亮小女孩,沒有人偉大到願意頂着比火還熾烈的大太陽暫時借一下帽子給不合群又少言的我戴一下,而好面子的我才不會學我媽的博同情求可憐,所以,那一天我光着腦袋頂着火辣辣的大太陽軍訓了一天,還很強悍的居然沒有中暑暈倒。因為我們學校的軍訓迷彩服都是短袖款,到晚上洗澡的時候,我腦袋不疼,裸露的皮膚倒是火辣辣的疼,像我小時候被我爸爸拿鞭子抽打那樣的疼。第二天早上,長得像黑面神的威嚴教官不知道從哪裏給我找來了一頂帽子,早訓還沒有開始,他就把帽子給我了。不是新的,但沒有味道,我感激并欣然地接受了,我并不想成了班級中和全體軍訓的新生中唯一不戴帽子的異類,更加不想被火熱的大太陽把我的腦袋曬到爆炸。

軍訓過程中,我們的教官對我們班的總體表現總是不滿意,覺得我們太差,怎麽都達不到他的期望,他總會說我其他老師也會經常挂在嘴邊的那一句話:“你們班是我帶過的班中有史以來最差的一個班了。”我們也被他說得懷疑自己了,明明立正、稍息、踢正步、齊步走、立定、敬禮、站軍姿等動作覺得和別班的沒什麽不一樣,頂着大太陽被訓練得腿都發酸發痛了,卻被教官說得一無是處。而我們也會覺得他長得沒有隔壁班的教官年輕好看,沒有其他教官好脾氣,又兇又嚴肅嚴厲古板乏味無聊至極,一點都不風趣幽默,不會像別的班級的教官那樣給我們講笑話,說故事,拉軍歌,打軍體拳,不及別人家的教官萬分之一好。有點互相看不順眼的樣子。是訓練了,也是聽從命令來完成動作了,但結果總是不能令彼此滿意,弄得大家都心累,一點都不愉快歡樂。

相處不好還互相看不對眼的關系怎麽會取得令人滿意的好成績呢?

頂着九月天的豔陽烈日整整軍訓了兩個星期,軍訓終于結束了,我們班理所當然般沒有得冠軍,名次也不好看,全年級一共22個班,我們班排第13名,這下教官的黑臉黑到底了。一軍訓完,一拍兩散,誰也沒有對誰戀戀不舍,并沒有像別的班還拉着教官拍照留念什麽的。

那時的我還不認識什麽護膚品,見周圍有女同學随身備着小小的瓶瓶罐罐,一到休息時間就躲在為數不多的樹蔭底下開始塗塗抹抹,我好奇但又和她們不熟不好意思問她們在塗抹什麽。我皮膚容易曬黑,我整個軍訓期間都沒有塗抹過什麽,直接被曬成了一個我周圍同學和我媽媽都不能一下子把我認出來的小黑妹。

軍訓完的那一天中午我們學校放假給我們過雙休,我沒有換下迷彩服,準備穿着這身飒爽威風的軍訓服回家讓我媽看一下,收拾好了東西準備回家,和我考到同樣一所高中的一個初中同學在樓梯口碰到我,既驚訝又高興,驚喜地問我:“葉蓁,是你嗎?你是葉蓁嗎?”

校園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來到學校那麽久我還是第一次遇到初中的老同學呢,他鄉遇故知,我也很驚訝和高興,語氣難得的調皮和親密:“當然是我咯,難道你還認識第二個葉蓁?”

“沒有,沒有,我還以為我認錯人了呢,遠遠的我都有點認不出你來了,都不太敢出聲叫你。還好沒認錯人。真高興,我們在同一個學校。”岳文燦喜形于色,笑意舒融,見人來人往,她熟稔地拉着我往護欄旁邊讓路,繼續和我說話:“葉蓁,你知道我們班還有誰和我們一起考到這個高中來嗎?你有沒有見到過其他人?”

“我不知道,我都沒有見過其他人,來到這個學校那麽久,我見到的第一個老同學就是你咯。”

“我和你講,”這句話是岳文燦經常用于講話的開端,“我在學校看到我們班一共有五個人考到這個學校,你,我,還有黃世東,何默,章舒玲。”

“只有五個而已?”沒有聽到張錦的名字,我想從一直在學校生活的岳文燦的口中知道他在哪裏。

“是啊,你也知道的,我們這一屆和往屆的比,紀律差到死,成績也差,成績還差到沒眼看了,有五個考到這個高中都算不錯的了。不過,我們班的張錦考到了市重點高中,他真厲害。我爸也想我考上那個學校,可是我盡力了,考到我們學校來都算不錯的了。”

市重高那所高中在我們省是佼佼者,學生的成績要非常好才能上得了的,裏面的升學率很高,每一年高考考上清華北大還有其他985、211高校的學生都占了全省的大部分,實力不容小觑。

原來,張錦真的考上了市重高,我想和他同一個學校繼續讀高中的願望落空,有點失落,又有點高興他去了一個比我好的高中。還有點難過葉歡沒有和我一起考上縣重高,我知道她比我更熱切想考到這個學校的。讓我最沒有想到的是在初中時就一直和我在一個班比我還寡言沉默的何默居然也考到了縣重高。

“只有張錦他一個人考上市重高嗎?”我小心翼翼地說出張錦的名字,心口怦跳,我還感覺得到我臉上的溫度在上升,不知道有沒有紅起來。

“是啊,只有他一個而已。”

“算了,我們不說他了。我在15班,黃世東和何默在11班,章舒玲在8班。葉蓁你在幾班?”

“4班。”我不關心其他人在幾班,因為在初中時我不怎麽和他們講過話,不熟的人的事不關我的事。其實我還想多聽岳文燦講張錦的,可是她不講,我心懷鬼胎又不好意思纏着她講。

“你住哪個宿舍?”

“北棟223。”

“好巧,我住你上面的隔壁北棟334,何默在我隔壁北棟335。”

“是嘛?之前都沒有碰到過你們。”

“是啊,你收拾好東西,馬上就要回家嗎?”岳文燦看着我肩上的包問。

“嗯。”

“你可以等我一下嗎?我上去收拾東西,我們一起回去,我舍友都很好,可以到我宿舍等我,你要到我宿舍等我嗎?”

“可以。不過,我在我宿舍等你就行了,你好了,就下來找我。”我喜歡岳文燦對我的熱情爽笑,但我不喜歡串門。

“那行,我很快的,你等我!等一下見!”岳文燦說完如一陣風跑上樓梯,在樓梯轉角處怕我食言一樣回頭沖我大喊。

我沖她擺擺手,笑道:“知道啦,放心,都說了等你,那我就一定會等你,我在宿舍等你,快上去收拾東西,一會見!”

直到看不見岳文燦的身影,我才回我宿舍等她。

最後,等到的還有何默。

岳文燦到她的隔壁宿舍去叫了何默。

我們三個人之前在初中時都沒有怎麽說過話,而現在,因為又同在一個高中,一下子把我們的距離拉近了,我們像在他鄉遇到老鄉一樣高興一下子多話了起來,無論是在車上還是走在路上都叽叽喳喳的。我們三個都是穿着迷彩服回去的,一路上引來了很多少見多怪的目光,我們三個為此還在心裏感到很得意,很好笑。

回到家,我媽媽看到穿着一身迷彩服回來的我如我想象中的那樣高興,問我在學校軍訓是不是很辛苦,學校好不好,老師同學好不好等等,我只會撿好聽跟她說,只字不提我去學校走錯路,軍訓第一天帽子被拿然後頂着大太陽暴曬的各種小事情。我媽媽又心疼說我曬黑了瘦得厲害,說等到明天我爸爸回來時再殺只家養的雞煲湯給我喝。

我和我媽媽聊了會天,惦記着我去學校前沒有摘完的龍眼和木菠蘿,問我媽媽家裏的龍眼樹還有沒有龍眼,還有菠蘿。

“知道你愛吃龍眼,我們都不吃,那樹太高我們都摘不下來,都在樹上給你留着呢。菠蘿我都沒有去看過”

“那媽,我去摘龍眼看菠蘿了。”說完,我就歡喜地往外跑。在家裏,我的性格比較像男孩子,很野,在行爬樹,我家的果樹每年都是被我爬上去摘完的。還有,我爸爸也喜歡吃龍眼,我想把龍眼摘下來,這樣子明天我爸爸一回到家就可以吃到自家種的純天然無公害的龍眼了。

我體質很招蚊子,我媽媽怕我被蚊子咬還特意找了清涼油拿去找我。

“葉蓁,你先下來擦點清涼油再摘,不然等一下你又被蚊子咬得渾身又紅又癢的了。”我媽站在在樹底下朝樹上比猴子還靈活的我着急地喊。

“知道了,知道了,等一下就下來。”我嘴上說着知道,但我只知道歡喜地摘滿枝頭的龍眼,并沒有理我媽媽着急的喊。

我摘到一把就把它扔下去給我媽媽撿,不亦樂乎。我媽媽一邊撿一邊還沒有忘催我下來擦清涼油,直到滿載而歸,我才下來,帶着一身又紅又癢的紅膿。

晚上,我和我媽媽坐在一起一邊吃摘下來的龍眼一邊抱怨說我身上被蚊子咬得好癢。

“現在知道癢了?之前叫你下來擦藥你又不下來。”我媽媽嘴上不饒人地教訓我。

我當作沒聽見,不說話,一邊吃龍眼一邊看電視。

“知道自己體質招蚊子還不聽話,”裸露的脖子突然涼涼的,我擡頭看是我那刀子嘴豆腐心的媽媽拿着清涼油幫我擦藥,“在學校有沒有蚊子?”

“學校都沒有蚊子。”我從我媽媽手裏接過清涼油自己擦。

“食堂的飯菜好吃嗎?”

“挺好的。”

“不要太省,該吃飯的錢還是要花的。”

“知道了。”我媽媽沒有讓我把打工的錢交給她保管,她說讓我自己保管。我媽媽絕對相信我不會亂花錢。

“去學校不要學人家談戀愛。考到縣重高不容易你要好好專心讀書。”

“知道了。”我的聲音悶悶的,我倒想談戀愛,但心裏偷偷裝着個遠在天邊的張錦,我都不想理主動和我說話的男生。

後面,我媽媽跟我說什麽我忘了,我只記得後來我回到自己的房間坐在窗戶邊的躺椅上吹着鄉村的幹淨夜風,看漫天的星星,偷偷想張錦。

我不會偷偷流眼淚,只是心裏有點悶悶而已。

張錦在我的心中就如那天上的燦爛星河,我看得見他的光芒,卻始終沒有勇氣伸出手去觸碰。

☆、第 5 章

高中的功課從一開始就很繁重,每一科每一天都有作業,都是以做試卷的形式做作業的。我們學校在學生作業這一方面非常舍得自掏腰包,每一天都免費印刷無數份的試卷發下來給學生做,試卷還是護眼模式的淺綠色。

面對無數的試卷我很吃不消,常常感到力不從心,身心俱疲。還有,我很不喜歡我的班主任。她很年輕。帶我們那一屆的班主任都很年輕,他們都是從我們學校高中畢業考上大學的,剛從大學畢業了就又回到高中母校教書。聽學校說,這些年輕的班主任将會和我們這些新生一起成長,他們會把我們從高一帶到高三畢業。既幸運又不幸運。幸運的是這些班主任真的是很年輕,比我們新生大不了幾歲,比較接地氣地理解我們這個年齡的三觀,女老師的長得漂亮男老師的長得帥氣,非常養眼,站在講臺上就是一道亮麗的風景線。要不是因為穿着打扮比較正式成熟,走在人群中別人都認不出來他們是老師。不幸的是,他們還是教育界小白,缺少豐富實戰經驗,比不上在教育界實戰多年的老教師,我們那一屆的新生是小白練經驗的小小白。

因為那些班主任真的是太年輕了,有一些穿衣打扮和我們學生的沒有什麽兩樣,所以,剛開學不久的一次早上,我還鬧了個笑話——每周一的早上我們新生都要過總校區集隊進行升旗儀式。總校區和我們校區隔了一條街,我們校區的前門和總校區的後門之間隔着一條不大的街道。那一天鈴聲響起,整棟新生大樓就開始人潮湧動,向着總校區出發。

我在班上一向沒有成群結伴的習慣。在班上同學三五成群地向着總校區出發的情形下,我自己一個人跟随着大衆隊伍向總校區走去。

到了總校區,我不知道我們班站在哪個位子,也沒有看到班上的任何一個熟臉,很多同學都已經找到隊伍排好隊了,只有我一個人像無頭的蒼蠅亂轉,又急又找不到隊伍。于是,被急亂的我就匆匆拉了一個站在隊伍前面的人來問:“同學,請問你知不知道1104班在哪裏排隊?”

那個“同學”就很清楚地告訴了我非常具體的位置,就在他所站的位置不遠處,他還耐心地指給了方向給我看。過後,我找到我們班的隊伍站定,在肅然起敬唱着國歌升完旗後,心不在焉地聽着學校領導講話,左看右看,看到了他在隔壁的隔壁,與同學們隔着不遠不近的距離站在隊伍前面,一會看看下面的同學有沒有在偷偷講話,一會看看主席臺,聽上面的領導講話。那是一個班主任才會這樣子做的,我才知道自己鬧笑話了。後面分班他還很湊巧地成為了我高二、高三兩年的班主任。

我高一那年輕的女班主任皮膚很白,個子不高,155cm左右,從大學一畢業出來就接手了我們班當班主任,還是教我們班的數學。但我不喜歡她,只因為她那張年輕白皙的臉上經常帶着倨傲的表情,臉微微高傲地仰着,還曾在課上公開鄙夷抨擊班上的定向生。我記不清她的原話是怎麽說的了,但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她當時臉上的那種倨傲鄙夷的神情,直接對定向生的攻擊與為擇校生打抱不平。

我們高中每一個班級都有定向生和擇校生。縣重高為了關照下面教學沒那麽先進的初中,每一年都會給下面的初中一些定向指标,讓那些學校憑借這些定向指标給予一些分數一點點沒達到縣重高錄取線的學生機會上到重點高中學習。定向生就是那一種在中考中考試分數達不到錄取分數線但在本校中又算突出的學生,學校就會把定向指标的名額給他,讓他可以和那些正式被縣重高錄取的學生一樣享受同等教育待遇;擇校生也是分數達不到錄取分數線,考到了別的學校,但又想選擇進入這所學校,分數不能太差還必須交高額的擇校費才能進得來的那一種。

很多人很多時候都是事不關己無關痛癢,而事一但關及到自己馬上就要炸了。我能這麽敏感記得這麽清楚,是因為我就是被攻擊的那一方。本來,定向生和擇校生的名單是都不能公開的,擇校生只有自己和學校心知肚明而已,而定向生的名額只能被老師知道而已。但,從來就沒有人把學生的隐私當回事,就比如司空見慣的一件事情說學生的成績不能公開,只能老師和學生本人知道,實際上每一次成績一下來成績排名表也下來了,先是在老師當中傳閱然後是在學生中間傳閱後面是粘貼出來弄得天下皆知。我之前在中考的時候整個人狀态都不好,對自己做的題目是否正确我心裏一點底都沒有,知道能上縣重高我還真以為是自己憑借實力的,直到開始了真正的高中生活,我從班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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