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二天一大早，曲樂沅六點多就醒了，盯着頂上的天花板看了好一會兒，前一天的記憶紛至沓來。

他腦袋還有些疼，想起來前天晚上的事，整個人都有些僵硬。

寧越那邊倒還好……後面他跟陸谌單獨待一塊兒，他都說了些什麽？

說陸谌事兒逼、威脅陸谌，還把陸狗叫出來了。

曲樂沅都不敢去回憶當時陸谌的表情，太陽穴不自覺地跳了跳，以後……堅決不能碰酒。

前一天陸谌似乎在沙發旁邊盯着他看了許久，最後還把他放在床上才走的，當時居然沒找他麻煩。

曲樂沅在心裏想不知道之後陸谌會不會找他，說不定看到他就會想起來這件事，他先避避陸谌。

幸虧有喝了酒當幌子……喝完酒和平時不一樣很正常。要是陸谌問起來，他就說什麽也不記得了。

他還要去咖啡店兼職，寧越生日是在晚上，他周日四點下班過去也不晚。

桌上有之前買的牛奶，曲樂沅自己給自己沖了一杯牛奶，兌上茶，喝了之後好受多了，然後換上衣服出了門。

在咖啡店裏忙碌了一天，曲樂沅下班的時候沒有急着回家，而是去了商場，打算給寧越買禮物。

當然不買很貴的，他想起來上次寧越送他的小老鼠，打算也去找找合适寧越的。

他去了一條學校附近的商業街，兩邊都是店鋪，路燈落下來柔和的光，有許多穿校服的男男女女。

路上的時候手機響了兩聲，曲樂沅打開看了一眼，是陸谌給他發的。

：明天？

這是問時間，陸谌倒是個說話算話的，曲樂沅磨叽了一會兒，其實目前不太想跟陸谌見面。

不過是他讓陸谌過去的，他們倆又是名義上的男朋友，肯定要一塊兒過去。

曲樂沅發過去了地址和時間，然後暗滅了手機屏幕。

他去了最近的飾品店，進去的都是女生和小情侶，曲樂沅四處逛了逛，沒有看到特別合适的。

附近的幾家飾品店都逛了，周圍都是人，曲樂沅避開人群，手機又響了一聲。

曲樂沅看了一眼，上面沒有備注名字，給他發了三個字。

：看前面。

他下意識地擡頭看過去，遠處人群裏，顧寒州帶着棒球帽，嘴角噙着若有若無的笑意，朝他招了招手。

“小學弟。”

曲樂沅過去了，心想還挺巧的。

“我剛剛才看見你的，你來這邊幹什麽？”

曲樂沅沒瞞他，“朋友過生日，來給他買生日禮物。”

顧寒州挑了下眉，“男生女生？這片我熟，知道幾家店，可以帶你去轉轉。”

“男生。”

顧寒州意外道，“送你男朋友？”

聽他這麽說，曲樂沅有點不好意思，不知道怎麽連顧寒州也知道，不過想想，知道也正常。

“不是，是別的朋友。”

曲樂沅，“想送飾品，學長知不知道附近哪裏有飾品店？”

“有幾家，我帶你去看看。”

顧寒州一看就是熟門熟路，帶着他在巷子裏七轉八轉，路上碰到很多人，看到顧寒州都跟他打招呼。

到了一家店門口，店裝修風格很特別，外面是只刷了水泥漆的上面，上面是各種塗鴉，黑色的油畫棒寫的藝術字體。

店名叫搞藝術沒前途。

曲樂沅跟着顧寒州進了店裏，裏面很冷清，陳舊的木制架子上擺放着各種飾品，看起來都像是手工做的，精致又特別。

他在裏面看到了店主，是個留着長頭發的男人，看不出來具體年齡，長的很清秀。

長發男人看到顧寒州有些意外，目光又落在他身上，“帶相好過來的？”

顧寒州微笑，“這是我小學弟，別亂說，他膽小，你別吓着他了。”

長發男人點了支煙，笑笑沒說話。

“你先看看有沒有合适的？”顧寒州對曲樂沅道。

曲樂沅聽到了兩人的話，點了點頭，他對店裏的東西更感興趣，風格很吸引人。

他在幾排貨架前轉了轉，目光最後落在一個戒指上，戒指是銀色的，設計的很中性，上面刻着一朵很小的山茶花，山茶花雕的很細致，似花瓣獻枝。

看起來莫名符合寧越的氣質。

他看了一眼價格，兩百左右，又看了其他的，還是這個最合适。

“學長，我看好了。”

曲樂沅拿着戒指過去，放在了前面的收銀臺上，“要這個。”

顧寒州看了一眼，笑笑，“眼光不錯。”

曲樂沅結了賬，他們兩個人一起出去。

“謝謝學長，我先回去了。”

顧寒州把他送到了街口，說了個“好”，看到他臉側似乎有東西，“別動。”

曲樂沅下意識沒動，顧寒州湊過去，指尖在他臉上把東西抹掉了，“奶粉？”

“可能是之前不小心沾到的。”曲樂沅自己也抹了一把，和顧寒州道了謝，“學長再見。”

他側身的時候沒有注意到一閃而過的咔嚓聲。

曲樂沅第二天四點之後，收到了陸谌給他發的信息，他只帶了給寧越的禮物，在路口看到了熟悉的車輛。

他上去的時候猶豫了一下，想着總要面對的，上去之後小聲喊了句“谌哥”，然後就坐在角落裏不動了，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陸谌應該不會再跟他算吧？目前看起來沒有異常。

曲樂沅眼珠子轉了轉，反正他都想好了，陸谌要是問他，他就一個勁裝死，說不記得了。

總不可能跟醉鬼一般見識。

陸谌的目光落在角落裏的少年身上，聽到少年一句句的跳脫心聲冒出來，嘴角輕輕向上扯了一下。

“還記得昨天的事嗎？”

曲樂沅心想記得也不會說，他搖了搖頭，面上一臉迷茫。

“昨天怎麽了？”

陸谌看了他一會兒，冷淡道，“昨天我送你回去的。”

曲樂沅“啊”了一聲，不好意思道，“謝謝谌哥，真是麻煩了。”

其實他倒不希望陸谌送。

他話音落了，車裏安靜下來，氣息似乎冷了些許。

陸谌垂着眼，想起來剛剛看到的照片，莫名有些煩躁，眼裏陰沉一閃而過，捏手指捏的嘎吱嘎吱響，仿佛感覺不到疼一般。

曲樂沅聽着都替他疼，心想陸谌心思可真難懂啊，他想了想，小聲道，“谌哥，我昨天喝醉了，是不是做了什麽不太好的事？”

“我酒品不太好……如果做了，你不要跟我一般見識。”

陸谌看着他，薄唇譏俏，“賠。”

曲樂沅一時沒有聽明白什麽意思，又問了一遍，“賠？”

怎麽賠？他的目光落在陸谌的手上，上面一圈兒清晰的牙印，他昨天用力咬的，還沒有消下去。

曲樂沅看了一眼之後就避開了視線，生怕陸谌注意到他的反常。

然而陸谌沒打算放過他，看着他眸底情緒意味不明，“過來。”

曲樂沅心裏有點緊張，陸狗不會看出來了他是裝的吧？他也沒怎麽表現啊？不知道哪裏露的餡。

他低着頭，抿唇一點點地挪到了陸谌旁邊，“谌哥。”

剛挪過去，陸谌伸手箍住了他，直接把他帶進了懷裏。

曲樂沅猝不及防地撞上陸谌的胸口，他扭過頭去，不知道陸谌這是什麽意思，想掙開，但是到底沒有亂動。

他側過臉，眼裏帶着詢問，還有幾分無辜。

然而陸谌不吃他這套，指尖微微摩挲，冷淡的聲音響在耳邊，“不是忘了？我幫你回憶回憶。”

曲樂沅背後微微僵硬，他耳垂一點點的變紅。

“谌哥……別……”

後面的聲音倏然而止，曲樂沅耳垂傳來了溫涼的觸感，緊接着一疼，被咬了。他愣在了座位上，臉上迅速地飛上兩抹緋紅。

氣息撲灑在脖頸上，讓他有些不适。

曲樂沅反應過來後下意識想要避開，然而他整個人被禁锢住，動不了分毫，耳邊傳來冷淡的嗓音，“做了不該做的事……就應該被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