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神雕（九）

兩只跟在一衆乞丐的後面前往大勝關。這大勝關的英雄大會是原書中楊過在天下英雄面前揚名的重要情節，不過楊過夫婦現在在北方整頓他的勢力，是不能參加這次大會了。

一路迤逦而行，天色将暮，來到一座破舊的大廟前。只見兩頭白雕栖息在廟前一株松樹上，兩個少年一個手托盤子，另一個在盤中抓起肉塊，抛上去喂雕。廟門口站着三個風采不一的漂亮女孩子，身穿紅衣的女子明豔如玫瑰，身穿翠色襦裙的女子溫雅如蘭，身穿白色衣裙的女子俏麗若薔薇。三個女孩子在一旁看着兩少年喂食白雕，時不時地出口調笑。

“姐姐，這幾個人有幾分眼熟。還有那兩只白雕，我們是不是在什麽地方見到過？”小包子疑惑地問姚黃。

姚黃看着兩個少年一個對着綠衣女子獻殷勤，一個讨好白衣女子，紅衣女子眼中閃過羨慕卻又不屑的光芒，笑了，‘你當然見過了。還記得嗎？我們和黃伯伯認識那天，有一幫人愛我們門前打架，那幾個孩子就是他們。還有那兩只白雕，主人就是郭靖。’

看到姚黃的話，小包子也想起了幾人，“我想起來了，那個穿紅衣服的女人是黃伯伯的孫女，那個穿白衣服和綠衣服的是陸家莊的人。”

“你們兩個小賊，鬼鬼祟祟地偷看我們做什麽？” 郭芙看到大小武讨好程英和陸無雙，心情便十分不好。她比程英和陸無雙漂亮多了，為什麽大小武喜歡她們而不喜歡她？傷自尊的郭大小姐心氣不順，一眼看到無辜的姚黃姐弟，便把怒氣發洩在了他們身上。

“啧啧，我長這麽大還沒有見過這麽不講理的女人。”小包子帶着嬰兒肥的小臉寫滿嘲笑，看起來可愛無比——除了郭芙。連大小武和陸家姐妹也這麽認為，“你傻了吧，破廟是公衆地盤，方便路人進去休息。你站在路門口不就是讓人看嗎？我光明正大地看，從不鬼鬼祟祟。再說了，你哪有我姐姐好看？要看我也看我姐姐，才不看你。”

大小武四人順着小包子的話看過來，只見小包子身旁的女孩子明眸皓齒、臉如白玉、顏若朝華，相貌與郭芙不相上下，但勝在她氣質脫俗。宛若靜坐在雲端淺淺微笑的谪仙。小包子是一個俊俏可愛的少年，看其舉止從容優雅，來歷應該不凡。四個人對兩姐弟都生出了好感。

“你。你可惡！” 郭芙勃然大怒，抽出綁在纖腰上的皮鞭朝小包子抽過去。

鞭子很漂亮，但其攻擊能力更加強大，鞭子頂上安裝着倒勾，抽到人身上會把人身上的肉刮下來。極為陰毒。

“師妹，不要。”程英急忙出手阻止，本就是師妹不對，怎麽能手動手就動手呢？對方只是一個可愛的孩子，應該不是師妹的對手，她可不忍心那小小的少年被師妹打得鮮血淋淋。

“滾開。不要攔着我。” 郭芙揮掌打退程英。

程英連退幾步，被武敦儒伸手扶住。扶着心上人，武敦儒對郭芙更加不滿。若不是黃蓉吩咐他們照顧郭芙，他們根本不想和這個刁蠻不講理的大小姐一起行動。這一路上，郭芙已經為他們惹了不少事，得罪了許多人，若不是人家看在師傅與師娘的面子上。早就狠狠教訓郭芙了。

小包子面對迎面而來的鞭子，也不退讓。一伸手就将鞭子抄在了手中。

“都說郭大俠為人正直，怎麽他的女兒如此惡毒？一言不和就要鞭打路人？而且用這麽陰毒的武器？若說是家教使然，只怕這大俠的名頭便名不副實吧？”小包子嘲諷道。

武敦儒急忙拱手道歉，“小兄弟，這次是我師妹不對，請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與她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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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武修文跟着道，兩兄弟對郭芙厭惡極了，總是仗着自己的身份指使自己四人做事，一不滿足她就大發脾氣，實在讨厭，卻不得不為她說好話，“小師妹被師傅和師娘寵壞了，實際沒有什麽壞心。還請小兄弟體諒。”

他身旁的陸無雙趁機很狠瞪了郭芙一眼，比起大小武，她對郭芙的厭惡更深，郭芙出于嫉妒她和表姐，對她們兩個的态度非常差，而那個護短的師娘也讓她們非常無語。師傅？粗心大意，根本沒有注意到她女兒的行為。若不是為了學到高深武功報仇，她早就拉着表姐離開桃花島了。前面的少年少女讓她充滿了好感，少年諷刺郭靖名不副實讓她隐隐感覺解氣。

郭芙因為少年話中對郭靖的質疑而更加惱怒，恨不能立刻将那少年和少女打倒，在他們身上狠狠地抽幾鞭子，讓他們幾天都爬不起來，卻不反省一下是自己的行為給她親爹抹了黑。

“臭小子，給我放開鞭子。” 郭芙怒道。

“切，我傻啊，放開鞭子讓你繼續抽我？”小包子不屑地白了郭芙一眼，右手真氣外放，郭芙只覺得一股大力從鞭子傳過來，将她的右手震得一麻，手不由松開，鞭子整個落進了小包子的手中。

“啧啧，真是有錢的大小姐。” 小包子摩挲着鞭子柄上的紅寶石，言不由衷地說道，“正好我确錢了，這顆寶石拿去當鋪換錢好了。”說完雙手一振，鞭子斷成數截落到地上，鴿子蛋大小的寶石則落在他的手心。

“你，你竟然敢損壞我和鞭子，我和你拼了！” 郭芙氣得發抖，拔出長劍朝小包子砍過去。

小包子并着兩指一點，郭芙不能動彈了。

“哎，黃伯伯怎麽會有你這樣又蠢又刁蠻的外孫女，根本就是給他丢臉。難怪他當初寧願到處漂泊也不願意回桃花島。”小包子嘆氣道。

黃伯伯？程英等人面面相觑，不會是師娘的父親吧？

“這位小兄弟，你口中的黃伯伯莫非是東邪黃藥師前輩？” 武敦儒慎重地問道。

“是啊！”小包子粲然一笑，露出八顆白白的牙齒。

“你胡說，我外公怎麽可能認識你！” 郭芙大吼道。

“我和黃伯伯認識了好幾年，你不想承認也改變不了事實。” 小包子笑眯眯地道，“這麽算起來，我還是你的長輩。呵呵，今天這事兒呢就是長輩給你的教訓，免得你以後得罪不能得罪的人，枉送了小命。”

“你才不是我長輩——” 郭芙怒極，可惜她人笨嘴也笨，心裏怒極卻無法發洩出來，氣得差點兒暈過去。

“這位小兄弟，請問尊姓大名？”程英趕緊搭話道，聽小孩子語氣中的熟稔，他們很大可能是黃島主的熟人，即便讓師妹記恨，也不能得罪眼前的兩人。

“我叫做魏紫，我姐姐叫姚黃。”

“魏少俠、姚姑娘，我叫程英，這幾位是我的師兄妹，他們叫……”

“武敦儒、武修文、陸無雙嘛，我知道。你們小時候，我還見過你們。”小包子道，“幾年過去，你們都長成大小夥兒和大姑娘了。時間過得可真快！”

“……”你比我們好小。我們小時候，你不是更小？程英幾人看着小包子顧做老成的模樣，又是無語又好笑。

咳，武敦儒接過程英的話題，“魏少俠，看你們行進的方向是往大勝關去，莫非你們也去參加英雄大會？”

“是啊，聽說郭大俠召開英雄大會，與天下英雄商議抗擊蒙古人的大事，我們兩姐弟想去湊個熱鬧，但是沒有英雄帖，只能先到大勝關走一步看一步了。”小包子眼珠子骨碌碌地轉動着，面上卻露出一副又遺憾又為難的表情。

武敦儒與程英對視一眼，從懷中掏出一張黑色的帖子遞給小包子，“我這裏有一張空白的英雄貼，送給魏少俠。”

“那多不好意思啊！”小包子心裏面大喜，嘴上推脫着，但眼光在了英雄貼上。

武敦儒與程英好笑，果然是個孩子，再怎麽裝大人，光掩飾情緒一項就不過關。

武敦儒呵呵笑着把英雄貼塞到小包子的手中，“魏少俠年少有為，這英雄貼送給少俠再合适不過。況且兩位與黃島主熟識，我師娘肯定會很高興看到兩位。”

才怪，誰不知道黃蓉是很護短的，她女兒跑到她面前去告一狀，她表面上看不出什麽，實際肯定不待見我們，說不定還暗中耍手段教訓我們。恩，這次英雄大會看熱鬧就可以了，絕對不要和黃蓉一家接觸。小包子想到。

告別武敦儒等人，姚黃和小包子也不想在破廟休息了，加快腳步，花了兩個時辰到達大勝關。大勝關是豫鄂之間的要隘，地占形勢，市肆卻不繁盛，自此以北便是蒙古兵所占之地了。越過市鎮，又行了七八裏地，只見前面數百株古槐圍繞着一座大莊院，大門前各路英雄彙集，熙熙攘攘，熱鬧非凡。許多丐幫的子弟在門前維持秩序。正是陸乘風和陸冠英父子建立的新歸雲莊。老歸雲莊本在太湖之上，被歐陽鋒一把火燒了。

“姐姐，你看那兩人不正是郭靖和黃蓉夫婦！”小包子指着大門口的一對中年夫妻對姚黃道，“幾年不變，兩個人沒有多大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