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醒
“快點,血壓多少?”
“準備電擊!”
“刀。”
“輸血。”
“醫生,快不行了。”
整個手術間雖然全部在盡全力搶救手術臺上的少年,可是旁邊電子屏上的生命跳動線仍舊不樂觀,斷斷續續的電子音猛的停頓晌起忙音。
“心髒停了。脈搏也停了。”助手宣布不樂觀的情況。主治醫生宣布繼續搶救,然,情況仍不樂觀。
“該死!”一個還有無限美好時光的少年,就這麽死了嗎?!一條鮮活年輕的生命,怎麽還沒開就要敗?迅速下達一個強壓指令,不故助手阻攔,朝着少年狠狠壓下。年青的身體通電彈跳起,一個呼吸兩個呼吸,仍然沒有反應。
“醫生,看開些。”助手安慰的看他一眼,過了最佳搶救期還沒醒只能說回天乏術,示意助手護士退開。“我現在正式宣布,許楠玉,男,十五歲,因車禍搶救無效,死亡時間為17點30—”
正在助手醫生要落下最後一個音節時,旁邊的電子屏猛得一跳再次傳來斷斷續續的電子聲,那條直形生命線再次跳動成波浪形。
“這是?!”
“還愣着幹什麽?快,血壓!心跳!脈博!”
“血壓正在上升!”
“心跳加快,10、20、還在加快!”
“脈搏,十,十五,二十!”
“刀!”
“血!”
“鉗子!”
另一輪的搶救正式開始。
搶救室外,中年婦女掩面痛哭着,嘴裏呢喃。“小玉…小玉…”半個小時後手術室門開,忙擦幹眼淚問。“醫生,我兒子怎麽樣?”
“奇跡。這是醫學上的奇跡。羅女士,你的兒子曾一度停止了呼吸心跳脈搏,但又活過來了!”這幾乎跟記在搶救史的歷史記錄上!
自渾噩中醒來的許楠玉看着眼前的手,纖小細致、膚白稚嫩,因為受傷失血的關系略顯蒼白,這是一雙少年的手。出個車禍還撞的他還老還童?從二十五歲變成十五歲?他歪着頭想着。
“許楠玉,吃藥了。”護士推車過來,把裝着小藥片的塑料蓋遞給他。
呆呆的接過藥片仰頭吃下。“護士,這是哪家醫院?”
“人民醫院呀。”
人民醫院?唯一一次進人民醫院的記憶是十五歲時出的車禍吧?“誰送我過來的?”
“那個撞了你的民工司機,還算有點良心沒丢下你不管,手術醫療費用都付了,所以你就安心養傷吧。”
民工司機?他明明記的撞他的是私家轎車,怎麽會成民工?撞他的人找的替代者?想到這裏一笑,有必要找替代者嗎,他根本不會追究責任,而且要真的來說的話,這車禍是他自己招來的,若不是他沖進車道,哪會有這出?
“你媽媽給你回家拿衣服了,很快就過來。”
“等等,你說誰會過來?!”
護士回頭,輕笑。“你媽媽呀,這幾天你暈迷她可是寸步不離,聽醫生說你快醒了她這才回去拿衣服的,想着這會兒應該快回來了吧。”
“不可能,我媽媽早就……”等等,護士沒必要騙他,也不會有人拿這個跟他開玩笑,可是的的确确他媽媽羅紅,十年前就出意外死了呀,他清楚的記的,不可能會出錯的。“現在是什麽時間?”
“才十點。”
“哪年?哪天?”
少年蒼白着臉急切問她,護士也不免緊張。“你沒事吧?許楠玉,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要說呀,手術的時候還聽說出現心跳停止的情況,若有什麽後遺症。”
“我問你哪年哪月?!”
護士一驚脫口而出。“2006年10月17。”
2006年?10月17?那是他十五歲時車禍的時間,低頭愣神看着屬于少年的手,那就是說他不是出車禍失血過多造成病态,而是真真正正的回到了——十年前?!
“小玉?”中年婦女進門,瞧着兒子醒過來,立馬放下包裹撲到床前。“你醒了?有沒有哪不舒服?哪疼呀?要跟媽媽說呀。”
“…媽!媽——”眼前的婦女,是他十年前就失去的唯一至親。“媽——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帶着十年的心酸撲到至親懷中,盡數化做熱淚撲撒而下,怎麽止都止不住。
羅紅只以為他車禍受了驚吓,含着淚拍他。“童言無忌大風吹去,呸呸。你會活的好好的,比媽媽還活的長。”
“媽。”
護士通知醫生過來,兩母子緊緊相擁的情景讓醫生也不即動容,說話聲若比平常溫和些。“羅女士,請讓讓。讓我們做個檢查。”
羅紅擦擦淚退到一邊,拍拍兒子的手示意他不用緊張,豈不知許楠玉不是緊張,而是對失而複得的極致依戀。
醫生檢查完畢,羅紅馬上問。“醫生,我兒子沒事吧?”
“沒事,他恢複的很好,腿骨也在愈合,再過幾天就能出院了。”
“不會留下什麽後遺症吧?”
“不會。”年紀小底子好,腿骨愈合不錯,也沒有腦震蕩情況,剛才護士說的問題,大概只是受創醒來有點迷糊。
“那謝謝醫生。”忙提到旁邊一袋蘋果硬要塞過去。“這有幾個蘋果,我們貧苦人家也沒有送的,若不嫌棄就請醫生收下。”
“羅女士,作醫生的醫治病人是我們的職責,你的心意我們心領,這個給你兒子補下身體吧,傷口還沒完全愈合,還是要忌下口的。”攔下蘋果放到床頭,羅紅也頗為不好意思,只得再三謝謝。
“那、那真的謝謝醫生了。”回頭含首介紹。“來,小玉,這是你的救命恩人,徐醫生。我們以後要好好報答他。”
許楠玉含首。“謝謝徐醫生。”
“這是應該的。”
羅紅熱情送醫生離開,回到病房看着虛弱的兒子,忍不住又是哭又是笑。
“媽。”許楠玉撓撓頭,他從出生開始就對羅母的眼淚沒哲。
“你這個孩子,怎麽一點都不讓人省心呀?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讓媽媽怎麽辦?”
來至至親善意的數落,不即沒讓許楠玉不高興,反而讓他有種說不出的高興,因為自記憶的以來,已經過了十年!整整十年,若換成時、分、秒那該有多少?現在羅母就算罵的再狠,許楠玉也會覺的無比美妙。“媽,下次再也不敢了。”
“還有下次?”中年婦人橫眼,跟許楠玉有幾分像的鳳眼上挑,有種說不清的風情。
“下不為例,絕對下不為例!”
“當然下不為例。”兩母子對視,羅母破涕為笑,算是原諒了大難不死的許楠玉。“人人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小玉,你一定要活的好好的,然後幸福。”
“嗯。”重重點頭,是給羅母的承諾,也是給自己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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