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毛遂自薦

她決定了，如果這次對方還不肯讓她進去，她就真的要說她的理想就是進入青樓做一名共榮的妓女……

“收人？”夥計不太确定她的意思。她一個姑娘家能幹嘛？除了挂牌接客什麽都幹不了。可是他在這青樓幹了這麽多年，見過被賣來的，見過被騙來的，見過走投無路被撿來的，見過家裏獲罪被貶來的，自己毛遂自薦想進青樓的還真是第一次見。

“姑娘，你可知道這是什麽地方？你要到這兒來？你可想好了？”

“想好了！我就是想到這兒來！我不行嗎？我長的不夠漂亮嗎？我也很會伺候人的！你就帶我進去吧！”

“咳……”夥計揉了揉鼻子，從上到下打量的了一番夏江籬，這姑娘是哪來的啊，這也太開放了，一副猴急的不行的樣子，說話還這麽沒轍沒攔的！這德行可還真天生是個賣身的料，不來青樓都浪費她這資質了。

“哎，我問你，你是不是從別的青樓來的啊？以前做過這行？”夥計不禁疑惑。

“……”夏江籬頭疼，哪這麽多問題啊，她還以為自己這長相到青樓來肯定很吃香，都得巴不得她趕緊進去，可竟然一個個的嫌棄她？

“哥，我沒去過別家青樓，你看我這歲數就知道了。我就是實在走投無路了，想找個能吃飽飯有錢花有漂亮衣服穿的地方。”

“行吧，跟我來吧！”夥計還能說什麽，帶着夏江籬走了進去。

進了門廳，夥計帶着她找到了一個三十出頭的女人，說道：“麗姐，這丫頭想來咱們這兒。”

那叫麗姐的女人像是剛睡醒，慵懶的打了個哈欠，斜斜的靠在柱子上打量了一圈夏江籬，問道：“哎，你叫什麽啊？”

“我，”夏江籬想了一下，随便編了個名，“我叫江小雨。”

“你都會點什麽？”

“會……會什麽？”

“哎呀，”麗姐不耐煩的翻了個白眼，像是很嫌棄夏江籬這幅沒有慧根的樣子，“唱曲兒跳舞，琴棋書畫，總得有一樣會的吧，你會哪一樣兒啊？或者什麽新鮮玩意兒，哪怕喝酒，賭骰子，總得說出一樣來吧？”

夏江籬歪着腦袋想了想，這些她還真的是一樣都不會。雖然她不是真心想進這青樓賣藝賣身，可是“面試”好歹也是要對付過關才能見到她們的老鸨吧。這麗姐看上去只像是個小管事兒的，看上去拿不了什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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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也不敢胡編亂造。要是她說她會彈琴，真拿出把琴讓她彈來聽聽，豈不是露餡了。只好幹巴巴的說道：“這些，我都不會。不過你說喝酒，我倒是能喝。”

麗姐一臉的不滿，說：“就這？什麽都不會了？那你來幹什麽啊？難道客人點了你，你就往那兒一杵？”

“這……”沒想到進青樓還是個技術活。她以為憑着她這張臉蛋這幅長相，随随便便就能進來了。怎麽竟然還這麽挑剔？

想了想，她趕忙說道：“我會念詩，這行嗎？”

麗姐無奈的說：“念詩啊？可沒什麽意思。也成吧，你念兩句給我聽聽。”

夏江籬張口就來：“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涼風冬有雪，若得佳人共相伴，最是人間好時節，輕羅轎姿羨煞人，薄絲玉枕共銷魂……”

“唉——”麗姐懶得再聽下去，乏味的抻着長音嘆了口氣，擡眼望天，用她那纖細的小拇指掏了掏耳朵，說：“得了得了，沒意思，成吧，反正長了個好模樣兒，估計就是往哪兒一戳都有客人喜歡看。這麽着，帶她見媽媽去吧。”

見媽媽？她可算是完成任務的第一步了。心情一好，說的話也就好聽了些，“謝謝姐姐，姐姐，你這身衣服可真好看！”

麗姐挑唇輕輕一笑，說道：“丫頭，嘴倒是甜，跟姐姐走吧。”

夏江籬跟着麗姐和夥計一起進了後院。麗姐扭着水蛇腰走在前面，從前廳出去到了後院，後院有四棟房子，進了其中一間，上了二層，在最裏面那間屋子門前停了下來。

“叩叩叩”夥計輕輕敲響了門，說道：“媽媽，帶個新來的姑娘來給您瞅瞅。”

沒多會兒，從裏面走出來一個約麽四十多歲上了些年紀的女人。

夏江籬擡眼瞧去，這女人衣着鮮亮，大概也是才起床不久，衣裳和頭發都還有些淩亂。臉上已經能看出些年齡，卻被厚厚的脂粉遮蓋着。

“什麽丫頭？”

“就是這丫頭，剛剛敲了門說想進咱們青樓，我就帶來給您瞅瞅。沒別的本事，就是模樣兒不錯。”

老鸨目光看向夏江籬，這！這不就是那晚在門口被她看中，派人去抓都沒抓回來的那姑娘嗎！

她怕這姑娘是有什麽身份背景的人，所以不想放人走，還花了大價錢找人去抓她，不管是死是活得給解決了才行。可這怎麽，人就自己來了？

夏江籬看着這老鸨，記憶裏她到青樓來問路的當晚，門口似乎是站着這麽個年紀略大的女人，不過她不敢确定。可看到了老鸨見到她時那震驚和疑惑的表情，她心下了然了，就是這個人沒錯。

畢竟是殺人要命的事兒，她可不敢掉以輕心，弄錯了人可就糟了。

老鸨還來不及出聲，夏江籬猛然出手，拿出袖子裏的一塊碎銀子，這銀子還是剛剛後院那好心的姑娘給她的。她瞬間把銀子飛擲出去，砸中了老鸨的腦門。

銀子速度太快，老鸨被砸中之後又猛的倒退了兩步，麗姐和夥計根本都沒注意到有那麽一小塊銀子從他們身後的夏江籬手裏飛出去。

這一下自然不會要命，可是卻砸的老鸨頭暈目眩！腦子裏“嗡”的一下，像炸開了似的，緊接着就意識模糊，人都站不穩了。

見老鸨突然整個人一激靈，随後向後倒去，麗姐和夥計都吓了一跳，倒是夏江籬反應快，趕忙上前去扶。

“哎呀！媽媽這是怎麽了？”反應過來的麗姐和夥計也趕忙上前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