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衆所周知,前任相見必然會…… (19)
。
趙豫沒吭聲。
梁秋穆也沒再問她,把貓還給她說:“你帶着貓住其他鄰居家不方便,這麽晚了也別四處折騰了,去我家住一晚吧。”
趙豫連忙推辭:“不用了。”
梁秋穆說:“我不會對你做什麽。”
趙豫還是不肯:“真的不用了,我再想別的辦法。”
她抱着貓轉身走了幾步,忽然被梁秋穆喊住:“趙豫,你現在已經對我讨厭到這種程度了嗎?”
他的聲音微微顫抖着。趙豫回頭看去,昏黃的燈光下,他的表情晦暗不明,身上只穿了件毛衣。她這才反應過來,他的大衣還穿在她身上。
剎那間,她又想起兩人初識的夜晚,他眉眼間堆滿了苦悶,連影子都是孤獨的。她禁不住心疼起來,張了張口想要解釋什麽,但最後還是站着沒動。
“鑰匙給你,我去酒店住。”梁秋穆走上來,把家裏的鑰匙塞給趙豫,轉身走了。
趙豫鼻子一酸,脫下大衣跑上去,遞給他說:“你穿着吧,我去你家就是了。”
梁秋穆把大衣搭在手臂上,說:“好,快上樓吧,別感冒了。”
趙豫應了一聲,抱着貓跑進了大廳。
她來到六樓,開了門,按下門口的開關。客廳裏換了幾件家具,多了些藝術擺件,但格局跟她住的時候沒什麽兩樣。
趙豫往窗邊看了看,貓窩、貓爬架之類的都放在那邊,年年二號看到她進門,一躍跳到了身後的飄窗上。趙豫見它的碗空着,擔心梁秋穆今天沒來得及喂它,于是過去給它添了些貓糧。
二號立馬跳下來吃了起來,年年也跟着跑過去,想蹭着一起吃,不出所料又被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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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豫笑了笑,蹲在地上撫摸着二號的腦袋,問說:“二號,你爹地最近好嗎?”
二號埋頭幹飯,沒搭理她。
趙豫已經很困,去洗手間洗了洗手準備睡覺。離開前實在沒忍住,還是打開洗漱臺上方的櫃子看了看。裏面放的都是他平時用的洗漱用品,并沒有女人生活的痕跡。而且今晚他毫不避諱地讓她住在他家,看上去坦坦蕩蕩。也許,是她誤會了?
不過是不是也無所謂了,他們之間最大的問題,本來就不是江滢漫。
她來到洗手間旁邊的主卧,從前她總睡這裏,已經習慣了。如今梁秋穆也住這裏,睡衣還放在枕頭上。
趙豫收了睡衣,拉過被子上聞了聞,縮成一團睡了。
這天晚上,趙豫睡得不是很好。臨近天明,她迷迷糊糊老覺得有人按門鈴,她擔心是梁秋穆,實在睡不踏實,掙紮着睜開眼,一看時間,才剛過七點。
她估摸着梁秋穆再過不久就回家了,再睡下去也沒必要,因而還是起了床,洗漱了一番,在客廳裏等他回家。
到了八點鐘,門鈴聲真的響了。趙豫過去開了門,梁秋穆站在門口,手裏拎了些食材。
趙豫說:“謝謝你收留我,既然你回來了,那我先走了。”
這話有些不中聽,梁秋穆皺眉說:“你就這麽不願意見我?”
趙豫忙說:“我不是這意思……”
梁秋穆拎着食材進了廚房:“我給陳瑜打過電話了,她等下就過來。吃了早餐再走吧,你穿着睡衣帶着貓,站樓下等也不太方便。”
趙豫心想這倒也是,只能留下來吃早餐。
梁秋穆做飯快,不到半小時就做好了早餐,葷素搭配,營養均衡,看上去也很可口。
趙豫剛剛一直閑在一旁,多少有些不自在,于是跑去廚房幫忙拿餐具。恰好梁秋穆也進來拿水杯,趙豫一回頭,正好撞在他胸口,她往後一躲,險些摔倒。梁秋穆急忙伸手一撈,右手攬住她的腰,左手撐在了餐臺上。
趙豫被他環在身前,心髒驟然一跳。她擡頭看去,梁秋穆臉上也有些尴尬。兩人對視了好一會兒,呼吸近在咫尺,氣氛不由得暧昧起來。趙豫有點慌,移開視線,咬了咬嘴唇。這只是個下意識的動作,卻像一粒火種掉落荒原,将他不動聲色的僞裝燒得支離破碎,欲望也破土而出,沿着小腹蔓延生長。
他太想她了,想她的嘴唇,她的身體,以及兩人親密無間的無數瞬間。回憶湧上心頭,他禁不住心潮澎湃,環住趙豫的腰,貼在自己身上,俯身吻了下去。
然而,她卻把他推開了。
梁秋穆呆站着沒說話,趙豫放下餐具,轉身走了。
梁秋穆看着她走進客廳,抱起年年朝門口走去,心口一陣痛苦,沖着她的背影說了句:“大寶,我到底要怎麽做?”
趙豫回過頭去,見他神色黯然,也跟着難受起來。有一瞬間,她差一點就心軟了,但她想起喬謙,還是向他坦白說:“我已經跟喬謙交往了。”
梁秋穆腦中嗡嗡響着,良久沒有反應。其實他在心裏差不多已經默認了這個事實,但當她親口把這件事告訴他的時候,他還是被塵埃落定的沉重感擊穿。痛苦像某種失重的事物,在他身體的每個角落漂浮。
她的聲音也變得缥缈起來,仿佛來自光年之外的太空。她說:“梁醫生,我們做朋友吧。”
梁秋穆默然站着,過了會兒,淡淡然說了聲:“好。”
他撿起她留在餐臺的餐具,一件件擺放着,餐具被他歸置得整整齊齊,他的世界好像也重新拼裝在一起。
他回頭看着趙豫,神情已經釋然,他又變成了那個冷靜、得體、對一切事物坦然自若的梁醫生:“大寶,能認識你,是這幾年我遇見的最好的事。去年是我最快樂的一年,多謝你的陪伴。我知道我可能搞砸了,但對我來說,你依然是很重要的人。如果你當我是朋友,那你以後不要再躲我了。年年我也喂了一年多,近來挺想它的,我希望以後還能時不時能去看看它。”
趙豫猶豫着,最後還是答應了:“好。”
梁秋穆端着兩副碗筷去了餐廳。趙豫站在門口,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正在這時,門鈴又響了。趙豫以為是陳瑜來了,連忙開了門。沒想到,門外居然是歐陽轶。
趙豫有些驚訝:“鐵柱,你怎麽來了?”
歐陽轶看到趙豫更驚訝:“哎,小魚老師也在啊?你倆不是……”
梁秋穆輕咳了一聲。
歐陽轶趕忙換了話題,向趙豫解釋說:“公司上午有股東大會,我過來開完會,下午就回河北。這不想着早點過來,看一下老梁和老鄭。”說着,他又看向梁秋穆:“呶,給你帶的特産,都是有機的,今早上剛摘的。給你打了半天電話也不理我,忙什麽呢?也不下樓接我一下,累死我了。”
梁秋穆接過歐陽轶手中的箱子,打開看了下,見有幾盒草莓,拆開一盒洗了,因為趙豫喜歡吃。
他端着草莓來到餐廳,又給歐陽轶加了副碗筷。
趙豫覺得熟人剛從外地過來,她這會兒走也不像話,只能過去餐桌落座。
三人圍坐在餐桌前吃着早餐,梁秋穆和趙豫有些寡言,大部分時候都是歐陽轶在說。
說完了河北的逸聞,他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來。但這事有點難以啓齒,他糾結着要不要跟梁秋穆和趙豫說。
梁秋穆看出他藏了話,問說:“你是不是有什麽事?”
歐陽轶心裏一番掙紮,說:“老梁,我有一個朋友,他同事出軌了,你覺得這個朋友應不應該告訴同事妻子?主要吧,這個同事的妻子跟我朋友的哥們的緋聞女友是好朋友。我朋友覺得,要是不說的話有點不夠意思,但說了又怕拆散人家的家庭。”
梁秋穆想了想,說:“你朋友的哥們已經被你朋友的同事的妻子的好朋友甩了,別再拉郎配了,免得讓她不舒服。”
趙豫一臉懵,在腦中過了一遍人物關系,問說:“所以你朋友的同事跟你哥們是一對嗎?”
歐陽轶說:“不是,我同事的朋友的妻子……”說了半句,自己也混亂起來,幹脆敞亮說道:“算了,我也搞不明白人物關系了。我看到于致遠出軌了,要不要告訴他老婆?”
趙豫驚說:“不會吧!”
梁秋穆也停住了筷子。
歐陽轶點頭說:“千真萬确!公司裏一個跟我關系好的同事告訴我的。于致遠的出軌對象跟他一個項目組,他親眼看到于致遠跟那女的開房了。”
趙豫罵了聲“渣男”,憤憤說:“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虧我以前還覺得他是個好父親。”
三人正商量着該不該把這事告訴陳瑜,她的電話忽然打了過來。
梁秋穆接起來,按下了免提,問說:“陳瑜姐,你到樓下了?上來吃個早飯吧。”
陳瑜說:“不了,喬謙跟我一塊兒來的,你趕緊叫趙豫下來吧。”
趙豫放下筷子,起身說:“那我下樓了。”
梁秋穆怕她感冒,讓她穿着大衣下去,自己也跟歐陽轶下樓送她。
三人到了樓下,喬謙正在大廳裏等着,看見趙豫來了,急忙上來拉住她的手,關切問道:“小魚,你沒事吧?我聽我姐說,你昨晚把自己反鎖在門外了。你怎麽不給我打電話呀?”
趙豫支吾說:“我沒帶手機,沒記住你電話。”
喬謙看了眼她身後的梁秋穆,遲疑說:“你昨晚……”
梁秋穆說:“在我家住的,我住的酒店。”
喬謙本就不爽,看見趙豫身上披着梁秋穆的大衣更是惱火,幫她脫下來還給了梁秋穆,又把自己的外套穿在了她身上。
陳瑜在一旁看夠了熱鬧,說:“謙兒,那你送趙豫回去吧,我這邊還有事先走了。”
喬謙跟表姐道了別,攬着趙豫走了。
歐陽轶随梁秋穆走出大廳,目送趙豫和喬謙去了隔壁單元,小聲說:“老梁,你知不知道,前陣子喬謙去趙豫的直播間,化身榜一大哥打賞的事?”
梁秋穆有些不解:“他的網名叫榜一大哥?”
歐陽轶說:“不是,榜一大哥指的是……這不是重點!我想跟你說的是,那天晚上,喬謙給趙豫打投了 50 多萬!她收沒收就不知道了。”
歐陽轶一邊說着,一邊打量梁秋穆的神色。
但他的表情沒有任何波動,看着喬謙和趙豫進了隔壁大廳,他也轉身上了樓。
六十章 小魚,我有點吃醋。
趙豫和喬謙回到家裏,放下貓,徑直去了洗手間洗手。
她這會兒有心事,擡手按了些洗手液,無意識地在手指間搓了很久。
喬謙趴在洗手間門口看着她,說:“小魚,你洗手好認真啊。”
趙豫這才反應過來,她先前跟梁秋穆待久了,被他教育得多了,不覺間也習慣了“七步洗手法”。
她擦了擦手,來到客廳,撿起手機查看信息。剛看了幾條微信,喬謙又跟了過來,從身後抱住她,說:“小魚,剛剛看見你跟梁醫生在一起,我不開心。”
趙豫回頭看了他一眼,忙說:“我跟他真的沒什麽了。昨晚我實在沒辦法才去他家,他在酒店睡的,今早才回來。”
喬謙扳着她的肩膀轉過身來,拉起她的手握在手裏,說:“我知道,但我還是不開心。你要補償我。”
趙豫說:“好,那我請你吃飯吧。”
喬謙搖頭說:“不要。”
趙豫問:“那你想讓我怎麽補償?”
喬謙搖了搖她的手,說:“親我一下。”
趙豫雖然覺得別扭,但因為心存愧疚,還是親了一下他的臉頰。
喬謙不滿說:“這也太敷衍了吧。”
趙豫眉頭微蹙:“你還想怎樣……”
不等她說完,喬謙低頭吻上了她的唇。趙豫渾身一下子緊繃起來,腦子完全懵了,有一會兒呆站着沒動。
喬謙加深了唇上的力量,推着她向後走了幾步,反手拉上了窗簾。
趙豫腦中一聲刺耳的雜音,有根弦霎時繃斷。她如夢初醒地推開喬謙,說:“我不想這麽快。”
喬謙抱着她的肩膀看着她,心裏有些難過,卻還是放開了她。
趙豫見他滿臉失落,又歉疚起來:“對不起,我需要時間。”
喬謙笑了笑:“沒事,我可以等。”
他撫摸了一下她的肩膀,親了親額頭,說:“明天就是新年夜了,能陪我跟爸媽吃個飯嗎?省得他們老催婚。”
趙豫不想再叫他失望,于是答應了。
隔壁單元 602 的洗手間裏,梁秋穆正貼牆站着,試圖探聽趙豫家的情況。但他站在那裏聽了十幾分鐘,除了聽到一陣洗漱聲,其他什麽也沒聽見。
他回想着過去的一個多月,好像偶爾會聽見隔壁有些聲響傳來。在他不知道趙豫住在那裏時,那些聲響不過是無意義的噪音。但如今他知道了,那些噪音忽然變得意義重大。
客廳裏忽然傳來一陣開門聲。梁秋穆正貼牆聽得專注,沒有留意到門口的響動。
客廳那邊,梁春穆開門進來了。昨晚中介跟她說,租客打碎了她一個燈。她今天過來協商賠償的事,順便上樓看看弟弟。
她走進門來,打開鞋櫃換了拖鞋,見客廳裏沒人,在幾個房間裏轉着找了找,冷不防看見弟弟站在淋浴間,雙手抱臂,靠在牆壁上,看上去像在偷聽鄰居。
梁春穆走進去,問了聲:“幹嘛呢這是?”
梁秋穆被吓得一激靈,回頭看了看姐姐,有些赧然:“你來幹嘛?”
梁春穆沒有回答,“啧”了一聲,一臉嫌棄地搖着頭:“家門不幸啊,我們家也算書香門第,爸媽幾十年含辛茹苦,居然培養出你這麽一個聽牆根的。”
梁秋穆有些惱:“你能不能不要随便來我家?把鑰匙還我。”
梁春穆不搭理他,反問說:“你幹嘛偷聽鄰居啊?”說到一半,忽然反應了過來:“我天,小魚不會搬隔壁去了吧?”
梁秋穆不置可否,離開了洗手間。
梁春穆跟着弟弟來到客廳,去廚房端了些早餐出來,一邊吃着一邊對弟弟說:“我真是服了你了,你要是還喜歡她,那就去追啊,躲在家裏偷聽人家算什麽?”
梁秋穆坐在沙發上,手臂搭着膝蓋,看上去心事重重:“她都已經跟喬謙交往了,我做這些還有什麽意義?”
梁春穆放下筷子,說:“以前那富二代撬你牆角時可沒這麽客氣。只要他們沒結婚,你再撬回來呗。”
梁秋穆出神地盯着面前的茶桌:“她心裏要是有我,一開始就不會跟別人交往。今天早上我也問過她了,她說只想跟我當朋友。她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我還做這種不體面的事幹什麽。”
梁春穆無奈說:“躲在家裏偷聽人家就體面了?”
梁秋穆啞口無言。
梁春穆接着說:“你這人就是太擰巴了,又死要面子,什麽事都要磨碎了往肚子裏吞,話也不跟人說清楚,既壓抑自己,又讓別人難受。
兩年前,你事業受挫,又跟靜姝離了婚,你以為自己的人生結束了,結果遇見了小魚,她像個小太陽一樣治愈了你,這是老天給你的緣分,一輩子估計也就只有這麽一次了,你怎麽還不珍惜呢?秋穆,你要是一直這樣,可能要永遠地失去她了。”
梁秋穆悵然說:“我還要怎麽做呢?這一年多來,我已經掏心掏肺地對她好,她對感情再遲鈍,也該明白我的心意了。”
梁春穆急火上湧,語氣也焦灼了幾分:“同樣的錯你還要犯幾次?靜姝跟你認識十多年,離婚的時候還是覺得你不愛她,更何況是小魚呢?有些話你要說出來別人才會知道啊。這兩年,一直是小魚推着你往前走,你總不能一直讓她主動吧。”
梁秋穆沉吟半晌,說:“姐,你不是我,不會明白我的感受。我不是自私的人,在這件事情上也不是只想着我自己。她那麽快樂的女孩,跟我在一起的時候卻開心不起來了,可喬謙卻可以讓她笑,這讓我挺難受的。我現在有些懷疑,我對她來說究竟是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梁春穆喟嘆說:“我倒是覺得,你應該自私一點,感情的事那麽大度有什麽必要呢?我從旁觀者的角度看,現在小魚心裏還是有你的,但你要是再拖下去可就不一定了。畢竟,很少有女人不被細水流長的陪伴打動。”
她翻了翻碗裏的馄饨,全然沒了胃口,端去廚房倒了,又把碗筷洗了。
回到客廳,弟弟仍舊在沙發上默默坐着,靜止成一尊雕像。
梁春穆在門口換了鞋,回頭對弟弟說:“該說的我都說了,你再好好想想,別讓自己後悔。”說完她就拎起櫃子上的手袋走了。
六十一章 我在你心裏是不是減分了?
下午六點,趙豫跟喬謙來到國貿的一家西餐廳。
恰好喬謙的父親喬風也是這時到的,父子倆在停車場遇見,喬謙遠遠地跟父親打了個招呼,帶着趙豫走上前去。
趙豫朝那邊望了一眼,見有兩個男人站在一輛豪車邊上,年紀都有五十多歲,一個高大儒雅,氣質體面,一個黑胖結實,很接地氣。
兩人到了近前,喬謙向父親介紹說:“爸,這是趙豫。”
黑胖男人向趙豫點了點頭,那位紳士氣質的大叔則對她微微一笑。
趙豫想也不想就朝紳士大叔伸出手來:“伯父您好,很高興見到您。”
大叔有些尴尬:“不,我不是……”
喬謙在一旁樂不可支:“這是我爸的司機周叔。”
趙豫連忙道歉:“伯父對不起……”
喬風也沒當回事,又對她點了點頭,轉而對喬謙說:“你媽在深圳有個合作項目要推,趕不回來,你弟弟節後要大考,正忙着複習,也沒時間出來。今晚咱爺倆聚一聚吧。”
喬謙說:“這不還有趙豫嗎?”
喬風打了個哈哈,回頭跟司機交代了些什麽。
趙豫拉了拉喬謙的衣袖,悄聲說:“你咋不提醒我?”
喬謙小聲說:“覺得有點好玩。”
趙豫白了他一眼,又問:“你跟你爸怎麽一點也不像?”
喬謙笑說:“其實我爸年輕那會兒也挺帥的,就是有點黑,中年以後不注意身體管理,就變成這樣了。”
趙豫說:“我有點後悔跟你交往了怎麽辦?”
喬謙說:“別呀,我可是每天都在健身的,老了絕不是這個樣子。而且我皮膚随我媽,你看我多白。”說着,他拿出手機,打開相機,鏡頭對準他和趙豫,說:“你看是不是跟你差不多?白得跟燈泡一樣,一條褶兒都沒有,你見過 32 歲還嫩成這樣的帥小夥兒嗎?”
趙豫說:“你還可以把美顏再開大點,姐妹。”
那邊喬風剛好跟司機聊完,聽見這話,問了句:“什麽姐妹?”
喬謙趕忙把手機放下,說:“沒什麽,我們鬧着玩呢。”
喬風跟兒子閑聊着,穿過停車場上了樓。
喬謙定的是 65 樓的觀景餐廳,到了預定的位子,他特地把讓趙豫讓到了靠窗的位置。喬風在兩人對面落座。
從 65 樓望向窗外,城市像星空墜落,美得令人窒息。以往遇上這種場合,趙豫必然是要自拍的,但這舉動未免太小家子氣,她不想在老爺子面前給喬謙丢臉,因而還是忍住了。
服務員很快把餐前酒端了上來,喬謙因為要開車,換了杯無酒精飲料。父子倆齊齊舉杯,趙豫也跟着舉起杯子,和喬謙一起祝老爺子新年快樂。
喬風也說了聲“新年快樂”,跟兒子聊起天來。
“我看你那個公司運轉得不錯,值得表揚。不過公司那邊還是要經常過去轉轉,免得底下人瞞着你搞小動作。也別整天嬉皮笑臉的,讓人覺得你好拿捏。”
喬謙笑嘻嘻地說:“我哪兒嬉皮笑臉了?我那不是人性化管理嗎?”
喬風依舊一臉嚴肅:“哦,說到這個,我覺你公司裏那些花裏胡哨的娛樂設施最好都撤了,別學國外互聯網公司那一套,那玩意在中國行不通的。”
“好吧,我回頭考慮一下。”喬謙敷衍了一句,看向趙豫。
喬風沒有察覺兒子的情緒,接着說:“還有啊,你近來投的那些項目我都看了,有兩個風險比較高,還是盡快把資金回撤吧。”
喬謙終于忍不住說了一句:“爸,大過節的,您能不能不要一直聊工作啊?我今天帶小魚來是想介紹你們認識一下,您倒是也跟她聊一下呀。”
老爺子這才看了趙豫一眼,問了幾個場面上的問題:幾歲了?家在哪裏?父母做什麽工作?
但老爺子可能頸椎不太好,自始至終一直面朝着兒子,看趙豫的時候只是斜着眼睛瞥一眼。
人在高位坐久了,其實是不屑于掩飾好惡态度的,平易近人固然得體,但沒有必要。
趙豫的情況他早叫人打聽過——一個河南縣城出身的小網紅,學歷普通,雖然有些粉絲,但沒有多少商業價值,并且曾在網上卷入過不少争議。這種女人他年輕時也經歷過不少,哪裏有利益就往哪裏鑽,玩一玩可以,娶回家就算了。
他和妻子奮鬥了大半生,終于實現了階級躍升,下一代的擇偶必然要優中選優。就算不能門當戶對,差距也不能太大,學歷才華能力更是缺一不可。有些人把生活當成電視劇,覺得憑一張臉就能拴住富二代,嫁入豪門改變命運,現實生活中哪有這樣的好事呢?
趙豫在對面局促地坐着,清晰感知到了老爺子對她的審視,一整晚都如坐針氈。
好不容易熬到了晚餐結束,喬謙送走父親,也跟趙豫上了車。
他看了眼趙豫,她仍舊一臉的若無其事,一句話沒有多說。
喬謙卻覺得沮喪不已:“我在你心裏是不是減分了?”
趙豫笑着搖了搖頭:“沒有啦,你別多想。”
喬謙拉起她的手,誠懇說:“小魚,今晚是我沒做好,我應該跟家裏提前溝通一下的。主要我爸平時也不這樣,今天可能是喝假酒了。能不能當做什麽都沒發生?現在我的財務跟家裏是完全獨立的,他們管不着我。”
趙豫想了想,說:“那你請我吃燒烤吧,我剛剛沒吃飽。”
喬謙愉快說:“沒問題,全北京的燒烤都給你包下來。”
趙豫笑說:“行了霸總,大過節的,給別人留點腰子。”
兩人來到附近一家評分較高的燒烤店,點了些趙豫愛吃的菜品和啤酒。兩人邊吃邊聊,沒一會兒心情都好了起來。
吃到一半,喬謙見涼菜不多了,起身要去加菜,然而走了幾步又回來了:“那個,小魚,那邊那兩位是不是你熟人?”
趙豫朝他示意的方向一看,竟然發現李雨彤和鄭天選坐在不遠處吃夜宵。
趙豫驚說:“我去,他倆?不會吧!”
喬謙說:“不然別打招呼了,免得他們尴尬。”
趙豫眉一挑:“那怎麽能行?不讓他們尴尬,我豈不是白來了?”
她一邊說着,一邊端起盤子,大步走到兩人桌前,假裝驚訝道:“哎呀李女士,你怎麽也下凡來吃這種東西?而且還是跟鄭醫生一起,等一下——你倆不會交往了吧?”
李雨彤放下筷子,心裏一陣喪氣。今晚是新年夜,鄭天選約她一起跨年,她心一軟答應了。沒想到,居然碰見這個陰魂不散的女人。看來女人還是不能太心軟。
鄭天選見李雨彤面露窘色,急忙辯解說:“我們就是偶然碰見罷了。”
趙豫笑說:“好的好的,我信了,鄭醫生,你能不能先去那桌跟謙兒哥聊一會兒?我有事要問我的好閨蜜。”
喬謙一聽,拉着趙豫小聲說:“我跟他又不熟,不知道要聊啥。”
趙豫說:“你以前不是找他看過痔瘡嗎?你們可以交流一下醫學方面的知識。”
喬謙只能硬着頭皮邀請鄭天選去那邊坐坐。
趙豫也在李雨彤對面坐下來,慢條斯理地撿起一支烤腰子吃了起來。
李雨彤知道事情已經瞞不過去,琢磨了一下,覺得與其讓這個女人出去亂說一氣,還不如主動告訴她,然後想辦法封住她的嘴。這麽一想,她索性對趙豫和盤托出。
趙豫得知兩人已經秘密交往了大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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